楼珹找不出理由了, 实话实说:“我这不喜欢你嘛,就想跟你变得……更好。”
他偷偷带了几盒过来, 也没别的意思, 想着若是水到渠成,也不怕到时候超市买不到他的SIZE——没想到第一天就被抓包了。
丁雪润倒是没什么抵触心理,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压抑, 压抑反而不好,没准会更让人精神萎靡。但楼珹这个成绩……还是得以学习为重, 不能分心了。
见他把东西藏在了背后,低着头模样有些羞耻, 丁雪润便双膝跪在他叠满夏季衣物的行李箱里, 探过身去, 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轻声道:“这样不是很好?”
楼珹对上他黑色的眼睛,懵里懵懂的眨了眨眼:“是很好……”
夜里, 丁雪润本来要给楼珹上课,哪知忽然停电了, 应该是电路出了点问题。
丁雪润打开了电路箱,让楼珹在旁边拿着手电筒照着光,自己捏着一把钳子就上了手。
楼珹看得好慌, 生怕他被电到:“润润,没电就没电吧,没电咱就做点别的,出去看星星也可以, 亲亲也可以,也不非得要有灯的,明天再去找个电工修吧……”
他看着那个密密麻麻像迷宫一样的电路板,感觉头都大了。
可丁雪润特别认真地在检查,侧颜很专注,睫毛浓密地卷翘上去:“能修好的。”
楼珹心里压根就不信,不过还是保持着耐心:“行,你试试,不行就……”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屋里的电灯就闪了两下,最后恒久的亮了起来。
楼珹:“……”
丁雪润放下钳子:“好了。”
“你还学过电工?”楼珹难以置信,还有什么是丁雪润不会的?
“你没做过电路故障分析的物理题吗?其实原理是很简单的,搞懂这个原理,就能维修电路故障、维修电视机故障,维修……”总之家电的问题,他都能解决。
楼珹做过那种题:“就是S1、S2、L1、L2那个?”
丁雪润点头:“原理都差不多,只是这个看起来要更复杂一点……”他见楼珹一脸茫然,直接抽过纸笔,给他画了一个简易的电路图,“L表示火线,N表示零线,sb1代表停止按钮,sb2是启动按钮,km是交流接触器……看得懂吗?”
“……你在讲些什么?”他完全无法将实践和图纸联系起来,更别提丁雪润画的这个图纸,简直要戳瞎他的眼睛,看起来就令人头秃。
丁雪润知道他看不懂,又给他讲了几个相关例题,道:“高考很容易考到的。”
再次通电后,楼珹不用学习的美梦破碎,丁雪润抽出一本练习册来:“这是我初中用的,今天讲英语吧,你想听什么?”语法的问题,他已经给楼珹讲了很多次了,但楼珹就是搞不清楚,他说自己宁愿背单词,也不想背语法。
楼珹不想听英语,什么都不想听,但嘴里还是说:“我都听你的。”
丁雪润翻开一页作文专题:“那就讲英语作文吧。”
“不要啊……”楼珹差点哭了,“又要给李华写信?”
“不给李华写了,”丁雪润检查了一下作文专题里的写信题目,把LIHUA全部叉掉,换成LILEI,“给李雷写吧。”
这里虽然没有空调,又是最炎热的八月,但大概是绿树成荫的缘故,一点不热,反而很凉快。
只是不时有蚊子在周围飞舞,楼珹写几个单词,就放下笔去打蚊子,安静的木屋里隔一会儿响起一道巴掌声。
没过多久,他身上就被咬出了几个蚊子包。楼珹才写完一篇错字连篇的作文,写不下去了,说蚊子好烦。他痛苦地弯腰在自己的腿上挠啊挠,楼珹从小到大,虽然磕碰不断,但还没有受过蚊子的罪。
“忘记买蚊香了。”丁雪润找到了自己平日提神用的醒脑棒,蹲下来道,“咬哪儿了?我给你看看。”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楼珹指给他看,丁雪润就找准地方,给他涂一点清凉膏。楼珹低头看着他:“润润,我自己来,你别弄……”
“老实呆着。”
“……哦。”
痒处很快被一点清凉的感觉替代,楼珹身上大大小小的蚊子包都处理了一遍,但还是难受。丁雪润看他实在可怜,就放过他了:“算了,不要写了,明天再写。明天我们下山去买蚊帐和蚊香。”
楼珹又说自己想洗澡。
“你怎么这么多事?”丁雪润正在收拾课桌。
“你烦我了是不是?”楼珹立刻掀开自己的短袖,浑身是汗地搂着他,往他身上蹭,脖子贴着他的脖子,像一对交颈的天鹅:“这下好了,你也得洗,你也全是汗。”
“楼珹,幼不幼稚?”丁雪润连推开他的心思都没有。
“你粉丝说我小学生嘛。”楼珹笑意盎然。
房子是木质结构外加砖石地基,洗澡间当初根本没有设计在内,也没有花洒、热水器等设备。但夏天天热,丁雪润烧了点热水,混合冷水装了一个木桶,让楼珹站在外面,幕天席地的用瓢冲着洗。
楼珹哪里这样洗过澡,这条件也太艰苦了。
丁雪润说:“等你洗完我再洗。”
“……不然我们一起洗?节约用水从我做起。”
丁雪润没有同意。
楼珹洗完了,用自己带来的毛巾擦了下水,也没有穿衣服的意思,就直接进来了。
丁雪润目光避开了他,站起来说:“你先睡,我也去洗澡了。”
白天劳动,刚刚楼珹又往他身上蹭了满身的汗,不洗也不行了。
楼珹就趴在窗户那里,看着他脱衣服。丁雪润是背对着他的,月色很淡,但那具白皙的躯体,修长紧绷的线条却在夜色里显得无比清晰。
他偷偷看着丁雪润弯腰,往身上浇水,越看越是脸红,眼睛冒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把下午被丁雪润当场抓包的东西拿出来拆了。
他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套上去。
结果丁雪润就洗完了,他忽然进来的时候,楼珹慌不择路地摘下来,当着丁雪润的面吹了个气球,然后望着他无辜地干笑了两声。
气球迅速干瘪了下去。
丁雪润无奈地说:“别玩儿了。”
楼珹忙不迭把瘪掉的套丢进了垃圾桶,挠挠头:“润润,我就是试试……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蚊子还咬你吗?”丁雪润穿着短袖和短裤的套装睡衣,露出白皙的细胳膊长腿。看他穿着衣服时,楼珹觉得瘦,可单看腿,却是线条匀称的,只是说没有自己身上那种运动量很大的发达肌肉。
“咬呢,可狠了。”
“我再给你抹点清凉膏吧。”
“蚊子怎么不咬你啊?都往我身上招呼。”
丁雪润坐上床去,给他抹驱蚊水和清凉膏:“因为你身上更热,更招蚊子喜欢。”楼珹感觉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抹,明明就是涂药,还有股清凉感,可他就是燥热,就好像火花烧过皮肤。
他手心出了汗,心猿意马地想着润润的手好滑呀,握着很舒服……
楼珹努力克制住自己,可是掩饰不住,丁雪润看着他:“我出去还是你出去?”
“都不出去。”楼珹把他揽到了怀里来。
他之前那段时间,一天让丁雪润吃四顿饭,挑大补的喂,也算小有成效。
楼珹抱着他,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比之前要更结实健康,有肉了。
他抱了一会儿,忽然伸长手臂把灯绳拉了下来,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月光从门缝里泄露进来。
楼珹有些紧张,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尖,低声道:“润润,我想要……你想不想?”
他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也显得透亮。
丁雪润一向意志坚定的一个人,此刻也有些不坚定了起来,因为他喜欢楼珹,远超他的想象。
楼珹大概是从他的不作回应里得到了答案,开始吻他的嘴唇。
松垮的木板床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床垫,没有家里的舒服,没有家里的柔软,可却带给楼珹不一样的感受。他怕丁雪润硌着背,抽过枕头垫在他的背上,一点一点的亲吻他。他很喜欢丁雪润脖子上的红痣,一颗颗玫瑰色的痣,楼珹辗转亲了很久。
有一只蚊子不解风情,绕着两人嗡嗡地飞。
楼珹没有管,继续亲,埋着头在他颈窝一通乱拱。
丁雪润也有些恍惚了,他视力不太好,摘了眼镜后在黑暗里看不太清,头脑也跟着不清晰起来。像是被什么干扰了,被感情蒙蔽了。正当楼珹准备做下一步时,那蚊子很烦人地扰到了他耳边,他一个没忍住,“啪”地打了一巴掌。
大骂一声:“滚,别打扰老子办事。”
空气陷入寂静。
丁雪润清醒了许多,他努力平静下来,扭过头去:“楼珹,把灯打开。”
“……你要起来打蚊子?”
“不是,你先开灯。”丁雪润不稳地呼吸着,能感受到心脏狂跳,也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楼珹一打开灯,丁雪润就推开他坐了起来,下床找到拖鞋。
楼珹还坐在床上,有点茫然:“润润,你干什么去?”
“我去做套卷子。”冷静一下。
“……你不跟我亲了啊?”楼珹更茫然了,刚刚不还挺火热的吗。
“不亲了,再亲下去就过火了。”丁雪润准备去拿支烟抽。
“回来!”楼珹下意识喊住他。
丁雪润回头看了眼烦躁地伸手扇蚊子的楼珹,见他抓着被子,遮挡着腿:“也给我拿一套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