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出院以后也经常生病,隔三差五因为生病进医院, 因为啾啾是个反应比较迟钝、不爱哭的宝宝, 他的痛感不敏锐,即便身体不舒服他也不爱哭, 所以他们很难及时发现啾啾不舒服。这也是为什么楚汛希望啾啾能闹腾爱哭一些的原因。
楚汛焦心,甚至觉得是不是他把感冒传染给宝宝了。他就因为把自己隔离起来的!明知道啾啾身体弱, 还看了啾啾好几次。
这几天啾啾确实有轻微的咳嗽,晚上和早上咳两下, 白天就好了, 发热得也不太明显。
医生起初诊断说是肺炎,还埋怨他们不关心孩子, 应当送过来,他们三个人都很羞愧,三个人照顾宝宝都愣是还能让宝宝生病到恶化,但大前天宝宝还特别精神,仔细想想也就这两天左右染病,恶化的很快,大抵因为啾啾体弱抵抗力差。
啾啾也不是第一次肺炎,他是早产儿, 心肺都发育得不大好,之前就生过肺炎, 治好了。
啾啾这次住院以后,治疗了几天,却没怎么好转。
楚汛的心情随着啾啾的病情起伏, 师父见他这样魂不守舍的,索性给他批假去医院陪孩子:“我还不是那种员工的孩子生病都不给放假的黑心老板。”
楚汛不和师父客气。
医生再给啾啾检查了一次,结合以往的病例,更正了病因,应当是哮喘发作,而不是肺炎。
楚汛当时听到医生说啾啾是患有婴幼儿哮喘,差点没忍住眼泪要涌出来了,他真的……自己生病难受都可以忍,但啾啾在承受着一点点痛苦,他都难以接受。
尽管医生说啾啾的哮喘并不严重,但这是个长期的毛病,即便能慢慢治好,啾啾也要承受很久的痛苦。
本来啾啾就有心脏室间隔缺损的病了,这病复查时情况也不理想,医生说一岁时再做手术。
旧病没治好,又发现新病。
楚汛自己的感冒早就好了。
楚汛到病房看啾啾,啾啾乖乖地在睡觉,闭着眼睛,小手攥得紧紧的,脸颊上泛着病态的红晕,嘴巴微张着在喘气。
啾啾在默默地忍受着痛苦呢,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吃饭了。
楚汛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楚汛坐在床边,一眼不发地凝望着啾啾,他看到啾啾头顶的发旋,想起蔺焰尘睡在他身边时,他也看到过蔺焰尘的头顶,和啾啾是一样的,两个发旋。
楚汛吸吸鼻子,忽然很想念很想念蔺焰尘,想要现在就去找蔺焰尘,告诉他自己没死,告诉他他们有了个孩子,孩子总是生病。
可他要找蔺焰尘真的难如登天。
楚汛真的怕啾啾长不大,他别的都不要求,就算啾啾是个小笨蛋、以后没出息都没关系,好好活着,好好长大就够了。
楚汛轻声喃喃:“小蔺,你说我该怎么办好?”
“我第一次当爸爸……我好怕我照顾不好。”
找对病症正确下药之后,啾啾的病情好转,但后续还需要雾化吸入治疗,并且配合医院定期随访。
恢复健康以后,他们把啾啾领回家,照看得比以前还小心,每天早中晚都要量体温做记录,啾啾隔三差五就要吃药、做治疗,可以说是个小药罐子了。
楚汛有孩子要照顾,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中,不过因为他工作能力强,又是留总一手提拔的徒弟,被留总当作左膀右臂地器重。
留策自立门户,不少人都看着。
他把楚汛找过来的事慢慢地也被知道了,还有人说当初楚汛突然辞职说不定就是被他师父挖去,不过时间有点对不上,就算要跳槽也不用空挡那么久吧。
说实话,楚汛本来担心过庄瀚学那个大嘴巴子有没有把他得绝症的事情宣扬出去,要是被很多人知道了,那多尴尬。
但应该是完全没有,看,连他师父都一点不知道。
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看来庄二少偶尔还是有优点的。
留总从庄家的手下独立出来,但并没有和以前的老板撕破脸,相反关系还不错。
这不,还有业务想跟庄二少合作下。有钱还是给熟人赚嘛。
留总直接想到曾经管教过庄瀚学一年的楚汛,把楚汛找过来,问:“你和庄瀚学关系还不错吧?……当初我留你下来,就是想你搭上他的钱。那庄瀚学,一看就呆头呆脑,好哄好骗的很,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楚汛腹诽,庄瀚学应该以为他已经死了,联系个鬼啊。
再说了,他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手机卡掰了,再想起来的时候,以前的号码都被销号了,手机又弄丢,幸好他是个谨慎的人,这年头了,他还手写了一本电话簿,上面记着一些重要电话。
他记了那么多电话,偏偏不记得蔺焰尘的。
楚汛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他以前很不耐烦我管他。”
留总沉吟了片刻:“嗯……反正,那边来的人就由你接待吧,你肯定熟悉。”
楚汛只是觉得面对上庄瀚学会有些尴尬,其他员工估计不知道他误诊的糗事。
那一边。
庄瀚学知道这是个不错的合作机会,这个项目做好了,他哥一准得夸他,所以!……他把事情交代给了他现在最信任的段晓珍小姐。
这姑娘不愧是楚汛的得意门生,勤劳肯干,楚汛走了以后,庄瀚学照他说的让段晓珍挑大梁,一直没出过差错。
前两年还有些天真单纯的大姑娘现在已经锻炼成精明强悍的白骨精。
庄瀚学懒得去y城,交给段晓珍全权代理:“你加油,我好好看家。”
段晓珍能说什么呢?她这个老板就这幅死德性,她师父刚走那会儿还奋起了一阵子,但很快就萎了,说得难听点,庄瀚学这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她接过任务,出差,谈工作。
一到y城,留总公司的人在酒店设宴,给他们接风洗尘。
段晓珍其实没和留总正面接触过,但讲起来她其实算是留总的徒弟的徒弟,她还想着从这个角度去套近乎。
段晓珍到了酒店,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好不容易炼起来的气势一下子都软了。
她欣喜不已:“师父?”
楚汛笑脸迎人:“是我。晓珍。”
他们师徒重逢,很是开心。
聊了几句以后便又热络起来了。
段晓珍挺委屈的:“您出走都不和我说,跳槽你也带上我嘛……我可以跟你走吗?我真不想跟着庄瀚学干了,什么都交给我,累得要死。我都没空谈男朋友了。”
楚汛笑说:“庄瀚学要知道你出来谈业务却被挖角那得呕死。”
段晓珍表忠心说:“我这不算挖角,我这是主动跳槽。我还是想跟着师父你干,那才有奔头。”
楚汛打量了一下她,说:“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很优秀了,没什么需要我教你的了,已经可以出师了。”
这两个人,不务正业,光在拉家常。
说着说着,段晓珍想起来一件事:“师父……你辞职以后有个人来找过你,我印象特别深,我觉得那个人很喜欢你。”
楚汛笑容渐敛,他隐约意识到段晓珍说的那个人是谁。
段晓珍说:“他主要是找庄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庄总还被他给说哭了,完了找了你的档案给他。我记得那个姓……姓……”
隔了一年多时间,她一下子想不起来。
楚汛轻声说:“姓蔺是吧?”
段晓珍点头:“对,对,就是姓蔺,我记起来了。我还存了他的手机号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