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感觉?”郎洋洋装作不在意地问。
庄硕打开书桌的台灯之后关上了房间里的灯,他仔细想了好久之后憋出一句话。
“太紧张,全身都麻了。”
郎洋洋:“……所以你的感觉就是。”
庄硕:“我麻了。”
郎洋洋板着脸:“我也麻了。”
“哈哈哈哈。”
郎洋洋平时看起来有些清冷,实际上性格是温柔里有一点憨憨,决定把在上海的行李寄回来以及和庄硕确定关系之后这种憨憨的可爱逐渐暴露。
恋爱的魔力就是能把无聊的事情也变得很有话聊,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天,白天断断续续在微信上联系,晚上打视频电话的时候还是有说不完的话。
眼看着快十一点了,郎洋洋每天要早起去做面包。
庄硕说:“得睡觉了。”
郎洋洋:“好,确实有点困了,对了,你爸爸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我买个礼物过去。”
“吃的喝的穿的玩的,我爸都喜欢。”庄硕说完,觉得这好像是有点敷衍,又补充换锁:“他一直是个不扫兴的人,你送的都喜欢的。”
郎洋洋窝在沙发里,雷公已经在沙发边睡得打呼噜,他想了想说:“蛋糕定了吗?如果没有定的话我来做生日蛋糕怎么样?”
庄硕脱口而出:“没有。”
郎洋洋:“那太好了!”
互道晚安之后挂掉电话,庄硕穿上衣服出门,刚好看到老妈打麻将回来。
“还没睡呢。”谢阿姨打着哈欠,准备去洗漱。
庄硕:“妈,蛋糕你定的哪家?”
谢阿姨:“还是小区门口李阿姨家的啊。”
庄硕:“能不能退了?”
“啊?”
“求你。”
谢阿姨眼睛一咪,眼睛散发出智慧的光芒,理解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着说:“你小子,我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去跟李阿姨说。”
庄硕:“谢谢妈。”
谢阿姨:“那我期待一下我未来儿媳妇做的生日蛋糕咯。”
刚和郎洋洋认识的时候,庄硕不喜欢周围的人八卦和调侃自己和郎洋洋,但是现在却甘之如饴。
这种奇妙的转变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周末的生意比较好,每天要准备的东西也多了一些,郎洋洋最近都是六点前就要到店里。
柏林乡村面包变成了常驻选手,据客户点评“和奶咖搭配很合适”、“梗啾啾的很适合上午到了公司边摸鱼边吃”。
还有就是价格便宜,存储的时间也比欧包长,多买一点放家里公司里都没有问题。
欧包送进烤箱之后郎洋洋坐上板凳,拿着铅笔和笔记本开始构思明天要做的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不需要太多创新,长辈们的生日宴老少青年都有,做基础款更保险。
“当晚喝酒吗?还要搭配一下喝的饮料。”
郎洋洋这么念叨着,突然愣了一下。
为什么现在研发甜品,做蛋糕总是要先想去适配饮料。
要搭配冷饮,要搭配苦味突出的咖啡,要搭配甜度较高的果饮。又想到前几天看到的一些探店评价。
中规中矩的甜品。
其实郎洋洋心里也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对自己做的甜品没那么自信。
那对甜品的热情呢?还和以前一样吗?
悠悠今天来得挺早,到了店里就马不停蹄地开始烘焙咖啡。
郎洋洋把面包们放进橱窗里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碎碎念。
“洋洋哥,我很喜欢的一个咖啡师来中国了,出了一期去云南考察当地咖啡豆的视频。好好啊,我也想去产地看看,昨晚连夜买了几个云南品牌的咖啡豆,要是好的话我们可以在店里上架吗?”
郎洋洋:“好啊,有好的国产品牌那更好。”
悠悠:“我这次买了后谷、云潞、中咖和曼老江这四个,等到了我们一起试试。”
“好啊。”
听到悠悠聊起咖啡相关的事情时是那么热爱,对产地品牌如数家珍,每天都在关注咖啡市场的动向。
而自己……
郎洋洋放好面包,拿着餐盘起身:“悠悠,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咖啡的?”
悠悠停下手里的动作,很认真地说:“高中毕业的暑假,我去一个咖啡店里打暑假工。不过与其说我喜欢咖啡,不如说我是喜欢制作咖啡的过程,还有咖啡馆文化。”
说完看向郎洋洋,两人对视着笑了一下。
郎洋洋相反,甜点的口感在他这里是最重要的。
弄完回家遛狗,吃午饭然后睡午觉休息,下午两点到店里帮忙,新来了一个兼职生,郎洋洋稍微空闲了一点。
和晓雯讨论过之后决定蛋糕就做简单、寓意好的喜庆的款式,长辈的大寿,就不要做那种氛围感啊ins风什么的。
这两年也开始流行复古的刮花裱花款式。
结合庄叔叔的生肖和现在的季节来制定具体细节。
属虎,颜色就定橙色调,搭配红色和黄色;春天的话各种花都开了,上次吃黄花鱼的时候听谢阿姨说他很喜欢钓鱼,用奶油霜来做出桃花盛开的图案,再描一条金鱼。
“这要是做双层的话没有一个下午做不出来啊。”悠悠拿着郎洋洋的草图说。
郎洋洋是很会做规划做功课的人。
“早上做面包的时候就可以先把蛋糕坯做好,奶油晓雯帮我做,我负责刮花,两个小时就能搞定。”
计划好之后第二天下午,郎洋洋准备好刮刀,在小板上反复调试过颜色、刮了十几遍之后桃花的形状也栩栩如生。
郎洋洋很久没有做大蛋糕了,和晓雯两个人在烘焙室里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做好。
要论刮花的细节,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很多毛病。
但是整体效果很好。
“这颜色真的太好看了,是怎么调出渐变得这么自然的颜色的?连花蕊都有?!”三个女孩围着蛋糕参观。
这是郎洋洋作为设计师的优势之一,他的审美和色彩敏感度很好。
橙红色调足够喜庆,渐变色奶油底就像绚烂的夕阳,粉白的桃花适配季节,大气中不乏精致。
“呼——”郎洋洋松口气,“好了好了,干活去,我打包。”
女孩们交换着暧昧的眼神该干嘛干嘛去了,郎洋洋把大蛋糕打包好,包好之后好大一个,心里苦恼待会儿怎么带过去,出租车的车型估计放不下,也怕不小心倒了。
还是该考个驾照,买个宽敞一点的车。
弄好之后郎洋洋搬着蛋糕出去,准备给庄硕打个电话,问他到酒店了没。
蛋糕很大,搬起来会遮挡视线,轻轻放在店里的桌子上之后,庄硕突然冒了出来。
郎洋洋又惊又喜:“你怎么来啦?”
庄硕:“我来接你。”
郎洋洋:“不是要去接你妈妈的朋友吗?”
庄硕:“我提前去接了她们,送过去之后来接你。”
其实不来也可以,今天是他妈妈的生日,当然一切以生日那边为重心,郎洋洋不会不开心。
而且Brookside离办生日宴的酒店挺近,和庄硕那边也不顺路。
但是庄硕还是来了。
庄硕看郎洋洋笑着,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个大大的勾。
早上说好可能要忙着去接亲戚朋友们之后,庄硕心里就有点不得劲,觉得自己不去接郎洋洋是一种微妙的“失责”。
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就能接送,也说过在亲戚面前会一直在他身边。
在一起了就忙得没时间去接,要优先亲戚,怎么分辨这是不是一种懈怠呢?
于是庄硕想着,与其纠结,不如直接去做,早点把亲戚送过去,再去接郎洋洋。
时间紧怎么了?不顺路又怎么了?
真的想去接,怎么都有办法。
现在看来,是对的。
此刻坐在副驾驶发消息的郎洋洋就像一块缓缓融化的大冰块。
郎洋洋正在和师姐聊天,过年的时候做的那个项目终于验收通过,这周内会打款过来。
这个项目郎洋洋能分到四万块左右。
作为一个兼职项目,四万块确实不少了,但是前后磨了三个月,郎洋洋一个人又做设计又写文案,光是PPT就改了七个版本。
要知道郎洋洋这样的PPT高手,改七次是会让人怀疑客户不懂行的地步。
这个进账郎洋洋已经有了安排。
师姐调侃他:[这是真的不打算回上海了?]
郎洋洋:[嗯,不过就算真的要走,房子也该修一修了。]
师姐:[我最近也在装修。]
郎洋洋:[是上海那套吗?]
师姐:[嗯,vivi要到上海来跟我一起生活了。]
师姐:[图片]
郎洋洋点开,居然是一张国外的结婚证,两个女孩。
郎洋洋:[啊,你们结婚了?]
师姐:[对啊,上个月去拉斯维加斯领的。]
郎洋洋不自觉笑出来,郎洋洋和师姐认识快十年的时间,师姐就和Vivi谈了十年。
熬过了7岁的年龄差,熬过了三年的异国恋,熬过了父母的反对,终于能在一起。
郎洋洋为她们感到开心。
忍不住偷偷看一眼庄硕。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庄硕当然是一直关注着郎洋洋的。
郎洋洋简单跟他说了一下和师姐做项目的事情,庄硕看着路若有所思。
末了郎洋洋说:“之前等这四万块给店里,现在店里用不着了,我想用来修一下院子。”
庄硕听到他要修院子,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这不是撞他专业上了嘛,修修补补泥瓦匠本匠。
“那我来给你修,都不用请工人。”庄硕说。
郎洋洋:“那庄师傅,你怎么收费呀?”
庄硕笑,直到郎洋洋的脾气,就说:“市场价八折。”
“还给我打折妈?”
“爱情价。”
郎洋洋哈哈笑,天色已经暗了,车载音响放着落日飞车的《vanilla》,也是郎洋洋在朋友圈里分享过的。
可以归类于心情不错的时候喝了点酒之后在阳台晃悠的背景音乐。
“vanilla,是不是香草的意思?”庄硕问。
郎洋洋:“嗯,一般是指香荚兰,市面上常见的香草冰淇淋、香草味的巧克力咖啡里的香草就是这个。”
庄硕:“甜品是不是也会用到。”
郎洋洋:“是的,以前在餐厅打工的时候,有一款法式香草布丁塔很有名,很多客人来吃饭会单独点一份。”
“你想不想种一些香草?”
“嗯?”
庄硕很认真地说:“你第一次来农场的时候看到的那片荒废的香草田,现在还是空着的。”
郎洋洋转头看他:“还没有种别的东西吗?”
庄硕:“没有,想给你留着。”
郎洋洋:“那时候你就知道我们会在一起了吗?”
庄硕哈哈笑一下,“说出来你别笑话,我妈都在念叨着装修婚房了。”
要是一周前听到这些话,郎洋洋估计会被吓到。
现在听到居然觉得还行,还挺……挺好的,那种时时刻刻被人记挂的感觉。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七大姑八大姨坐了五个桌子,最中间的桌子中间空着,留着放郎洋洋做的生日蛋糕。
“应该早点过来的。”郎洋洋有些着急,毕竟主人客人都到了,蛋糕居然还没有到。
庄硕说没事,还得先吃饭。
抱着大蛋糕的庄硕和捧着一束花的郎洋洋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酒店不是那种很大的宴席酒店,是直接包了一个小饭店,饭店老板看着也是熟人。
郎洋洋一下子脚步放慢,局促起来。
虽然之前跟庄硕妈妈相处感觉不错,但这三十来号人盯着自己看,比给CEO做年终汇报还紧张。
“洋洋来了!”
谢阿姨第一个冲上来,她今天穿了一条红色的长裙,化了妆盘了头发,很像八零年代的歌星,韵味十足,比寿星还寿星。
郎洋洋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把花递给她:“阿姨好,祝叔叔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这个祝福比被问年终奖的嘴还硬。
但是谢阿姨乐呵呵地接过花,一边夸这花真漂亮一边挽着郎洋洋的手进去,仿佛旁边搬蛋糕的庄硕只是送货的小哥。
庄硕无奈地笑笑,跟上去,把蛋糕放在最中间的桌子上。
大家都看着这边,谢阿姨介绍:“这是庄硕的朋友,叫洋洋,今天来给老庄祝寿。”
说完拉着郎洋洋去见庄硕爸爸。
庄硕爸爸正在乐呵呵地拆钓友们送的渔具,看见老婆带着郎洋洋过来忙站起来。
他和郎洋洋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早已经在老婆和儿子的口中听过无数次。
看到郎洋洋这张脸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老婆说了好几次的长得特别乖,当明星都没问题是真的。
郎洋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居然把买的鲜花递给了谢阿姨,现在两手空空。
他的视线往谢阿姨手里的鲜花看去。
下一秒,庄硕就自然又利落的一拿一放,鲜花又回到了郎洋洋手里。
郎洋洋打蛇顺杆爬,递上鲜花:“叔叔生日快乐。”
庄叔叔憨憨地说谢谢。
周围的人都哈哈笑,郎洋洋脸蛋通红。
“我带洋洋去找地方坐了。”庄硕及时开口,大手轻轻推着郎洋洋的肩膀离开。
郎洋洋松口气,连肩膀都放松了下来,转头跟庄硕说:“谢谢。”
庄硕有些抱歉:“我家聚会就是这样,乱哄哄的。”
郎洋洋:“没有,很热闹。”
找到二姑妈坐的桌子,郎洋洋和庄硕坐下来,菜正在陆续地上,二姑妈已经和同桌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郎洋洋凑到庄硕耳边说:“今晚是什么流程啊?”
庄硕:“吃饭,然后切蛋糕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这种场合他们自己玩,切完蛋糕我们就走。”
郎洋洋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点完又怕庄硕误会他讨厌被带来这种场合,解释一句:“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还是很高兴能来参加叔叔生日宴的。”
庄硕看着他笑。
“你笑什么……”
庄硕:“你就是真的不喜欢也很正常,你能来我们就很开心了。”
二姑妈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郎洋洋和庄硕来了,赶紧跟旁边的人介绍说:“这就是我侄子洋洋。”
两个很和蔼的阿姨问了两句工作之类的话,又接着聊单位里的八卦了。
菜很快就上齐,谢阿姨拉着他寡言的老公说了两句谢谢大家来参加生日宴之类的话就开始吃饭了。
老饭店的菜色都是很经典的家乡菜,还有一盘已经十几年没有吃过的东西。
——炸虾片。
郎洋洋连续吃了五六片,“好香啊,好多年没有吃过了,小时候吃酒席才有这个。”
庄硕看他喜欢,想着要不要再去厨房给他拿一盘,没想到二姑妈听到郎洋洋夸好吃,直接把桌子上的那盘放到了郎洋洋面前。
旁边的阿姨还笑眯眯地说:“给他给他,小孩子都爱吃这个。”
给郎洋洋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庄硕给他夹了一片盐酸菜扣肉,这是老板老家的一道特色菜。
和梅菜扣肉的做法相似,把梅菜换成了当地的特产盐酸菜,盐酸菜酸辣甜,酸辣味更能解除扣肉的油腻。
郎洋洋吃了一块肉,盐酸菜拌一拌碗里的饭,全部吃光之后又开始啃虾片。
这时候庄叔叔和谢阿姨过来敬酒,老两口这样子好像办婚礼一样,谢阿姨过来看到郎洋洋面前的虾片快吃完了。
她大声喊:“老板,再拿两盘虾片来嘛。”
话音刚落,旁边两桌就有人把他们桌子上的虾片递了过来。
“不用不用。”郎洋洋疯狂摆手。
“拿嘛,我们都不爱吃这个。”
“快给孩子拿着。”
庄硕接下两盘虾片,放在了郎洋洋面前。
郎洋洋偷偷和庄硕对视一眼,偷偷笑。
桌子底下的膝盖装在一起,像在课堂上偷偷捣乱的小同学。
长辈来敬酒,郎洋洋也喝了两杯,他虽然喜欢喝酒,但是酒量并不好,尤其是白酒。
两杯下肚,就有点微醺了。
庄硕问:“要不我们先走吧。”
郎洋洋摇头:“还没切蛋糕呢。”
好在蛋糕环节很快就到了,郎洋洋和庄硕站在一旁,跟着唱了生日快乐歌,吹了蜡烛。
“哎哟,这蛋糕真是漂亮,老庄你舍得切不?”有朋友调侃庄叔叔。
庄叔叔已经喝得脸红,谢阿姨代为回击:“这蛋糕是洋洋做的,你怎么知道明年我们就没有了?”
完蛋,郎洋洋又成了焦点。
他害羞得手指头都搅在一起,“还有的。”
“哦~有福气咯。”
“老谢老庄,你们真是可以,老了老了还得个儿子。”
大家话里话外说着好像郎洋洋已经和庄硕是两口子,谢阿姨怕郎洋洋听了有负担,忙说:“就你们话多!别这么说孩子该不好意思了。”
“这能遇到就是有缘分,多不容易啊。”
“是啊,我们都理解都祝福,但总有些人是碎嘴子。”庄硕的大姨和庄硕妈妈是同款性格,甚至更暴躁,说着激动起来:“前天我去老烟草小区抄水表,一堆人围在一起说我们是跟着庄硕发神经,给我气的。”
“姐姐。”谢阿姨赶紧安抚姐姐,让她别说了。
但是大姨嘴巴没停下,“还说什么男人跟男人怎么能在一起,怎么不能在一起!?别说在一起了!结婚都行!”
“大姨——”庄硕无奈极了,大声制止。
想要上前去的时候被郎洋洋拉住了衣袖,小声说:“没事。”
“别说了别说了。”几个人拉住大姨,赶紧转移话题切蛋糕。
后面乱哄哄地吃蛋糕、喝酒环节郎洋洋和庄硕没有全程参加,跟二姑妈打过招呼就先离开了。
车子停在了外面的路边停车位,两人晃悠着走过去。
庄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郎洋洋。他知道郎洋洋的细腻敏感,很怕他为刚刚长辈们的玩笑打趣感到困扰。
但是郎洋洋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洋洋?”庄硕轻声喊他。
郎洋洋还是低着头,嗯了一声。
庄硕真的慌了,手足无措地想碰一下郎洋洋的手,但是又不敢,“洋洋,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他弯腰去探郎洋洋的脸,紧张得声音都颤抖:“我替大姨她们给你道歉……洋洋?”
“噗哈哈哈——”郎洋洋笑得肚子痛。
庄硕又气又笑:“我以为……我以为你生气了。”
郎洋洋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他,微醺的眼睛水汪汪。
“我干嘛生气?”
庄硕:“他们总开玩笑,还说什么结婚……我……”
郎洋洋歪头:“你什么?你不想结婚吗?”
“我当然想了。”庄硕说完,自己害臊起来。
春夜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两个人微微发烫的脸庞,不远处的烧烤一条街传来不知名客家语歌。
语调轻轻,洒脱肆意。
郎洋洋觉得有点熟悉,好像是在什么电影里听过,他轻轻的跟着哼了一句。
“撑一条船~”
“你跟我结吗?”
“啊?
庄硕转头看着郎洋洋,喉结上下滑动,他说:“你想跟我结婚吗?”
郎洋洋八成是昏了。
他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