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麟突然冲了过去,一拳一拳砸向但他林,趁它不敌司砚和江诺,被压制住时质问。
“祈苍呢……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你说啊!”
他双目充血,整个人已经紧绷到极致。
恶魔只是怒吼,被揍得浑身开始散架,才缓缓出声。
一句话,无异于给祈麟判刑。
“你要找它,死了就能找到。”
司砚眼神微变,和江诺对视了眼,微微叹息。
最后一击,恶魔被撕碎,灵力把它的灵魂分裂。
江诺疑惑看向被撕裂的灵魂,捻了捻指尖。“又变弱了。”
“不……不会的。”
祈麟手上力气松开,茫然无措摇着头,甩开苏宜的手臂。
他肩膀颤抖,眼神又逐渐变得木然,像是笼罩了一层雾气,没有了任何神采。
“他不会死,阿苍还没有找到身体,怎么可能会死呢。”
他好后悔。
后悔要答应参加这个节目,就算祈苍没有身体,也总比彻底和他永别要好。
“我没有用……一直都很没有用。”
他低喃着。
随后转眸,看向无边无际的暗河黑水。
“祈麟!!不要!”
苏宜尖叫出声,所有人都想要去拉住他。
但很奇怪,谁都慢了一拍。
速度快如江诺,也在最后即将拉住祈麟的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
祈麟跳进了暗河,连水花都没有,无影无踪。
〖哦草啊啊啊!!怎么就殉情了!〗
〖我流眼泪了我刚磕上的产品啊啊啊!!〗
接连失去两个好友,苏宜也绷不住了,坐在岸边大声哭泣。
三日月和溪在河水里洗了手,摸了摸脸,然后站起来,朝三日月俊介走去。
但现在的场景,并不容许他们过度伤心。
只能继续往下走,尽快找到龙脉和魔物的具体位置。
江诺转身的刹那,突然神色恍惚一瞬,又感觉到了很强烈的召唤。
在……河里。
龙脉引诱他跳河?
江诺皱眉,又瞬间的意识迷离,司砚以为他没有站稳,搂腰扶起来。
“怎么了?”司砚问。
“没事。”
江诺按了按太阳穴,“继续走吧。”
顺着暗河边走,越走越阴冷,比教堂地下更甚。
对魔气的压制也更加厉害,但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们已经离魔物越来越近。
相对应的,拦路的怪物都变多了,江诺已经很久没有砍怪物砍到手酸的感觉了。
江诺又听见了呼喊,就在暗河里面。
偏生他走在最外面,离河面只有几步的距离,侧眸望去时,竟隐约有种强烈的感觉。
魔物和龙脉,很可能就在暗河地下。
江诺想要和司砚说这件事,转头却已经听不见司砚在说什么,好像隔了一层膜。
“司砚,我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
他说话,司砚也听不见了。
两个人似乎处于了不同的时空。
江诺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但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有一种再不跳下去就会错过所有的紧张感。
他转身,往河面快步走去。
“诺诺!江诺!”
司砚接连喊了几声江诺都没有应,心里突觉不妙,去抓人时依旧隔了一层膜。
“江诺——!”
司砚没有抓到他,声嘶力竭大喊!
抓不到,永远都是慢了一步。
江诺消失时,苏宜和三日月俊介第一时间拉住了司砚。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司砚的手臂还伸在半空中,颤抖着僵硬了肌肉。
脑海里都是空的,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只差一点……明明就可以抓住的,为什么会抓不住。
“诺诺……”
司砚心口一窒,嗓音都颤抖,凤眸刹那间染上了猩红赤色。
要不是被死死拉住,他早已经跳了下去。
三日月俊介震惊看着河面,人都傻了。
江诺……没了?
江诺居然会没了!!
弹幕滚动不停,谁都不敢相信。
直播外,所有关注着画面的协会成员和最高署成员皆不敢置信,面面相觑。
“江诺消失了!!这个镇子已经没救了。”
“一丝转机都没有了吗!?”
“快,快去禀报会长和一号!”
众人慌乱间,大门打开。
司明德和一号同时快步走出来,神色凝重至极,脸色沉沉。
“该怎么办?江诺都……”有人茫然无措。
他们都是江诺的忠实粉丝了。
“他会没事的。”司明德打断他们的绝望嘟囔,精明的眼神直盯着大屏幕,盯着茫然无措的自家孙子,也心生紧张。
但是现在不能乱了阵脚,否则,盯着直播的其他几个国家,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呢。
“小诺这孩子很厉害,不过是坠河而已。”
司明德重复着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会长,诺神的经纪人闯进来了。”
“让他进来吧。”
崔铭进来时,风尘仆仆,满脸着急沧桑。
他已经见过一号和司明德,按理说要恭敬打个招呼,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这份心。
“你们…你们给我一句实话,江诺会不会有事。”
崔铭死死忍住嗓音颤抖,抹了把脸,“他是很厉害,但是这崽子今年才24岁!拯救什么龙脉,难道华国真的已经没有人了吗!”
这话一出,一号的司令员立刻就要阻止。
一号抬手阻止,请崔铭落座。
“请你相信我们,也相信江诺。”
“我当然相信他!但是那条河那么深……那么宽,你看他爬起来了吗!”
周遭开始沉默,司明德也沉默无言,只能寄希望于最后一件事。
“或许,河不是河。”
他们都这么说了,崔铭悬着的心没那么紧绷,联系周扒皮控制舆论,对外说江诺肯定不会出事。
但直播都有目共睹,谁都只是希望。
希望江诺不会出事。
直播间内。
司砚甩开他们的手,站在岸边。
三日月俊介第一次对他好声好气说话。
“现在只有你能找到江诺,要是你也跟着跳下去了,所有人都会死。”
苏宜擦干眼泪,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只能劝说司砚,“或许……江诺有别的想法,只有你可以和他心灵相通。”
“你不能跳下去。”
“江诺还需要你。”
司砚依旧紧盯着河面,喉结上下轻滚,声音低哑至极。
“我知道。”
声音轻到可以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