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往深处摸一寸，秦尧就抖一下。苏知远不禁担心他，有些敏感过头了吧？这样就受不了，以后怎么办？
苏知远今天左耳带了个蓝色的吊坠耳环，随着他的运动晃来晃去。秦尧盯着那晃动的耳坠，感觉它就像个催眠用的摆球，让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别继续了……”秦尧推苏知远的肩膀，但是胳膊软的使不上力。
“弄出来也没事，这里没人来。”
秦尧死死咬着自己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把头偏到一边，“可是我期末的时候，好来这里背英语，你这样我……我……以后学不下去了。”
秦尧越这样说，苏知远越想让他学不下去。
可惜现在还没法做到最后，草草完事后，苏知远又逮着秦尧亲了好久。
“早知道不该来的，妈的，上套了。”秦尧的T恤被撩起来一半，露出一截小腹，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苏知远一只手搭在秦尧小腹上，笑着说：“今天没教会我唱歌，明天继续吧？”
“傻逼才来呢。”
“别这么说，我付你课时费？”苏知远继续循循善诱道，“我还能帮老师缓解压力，绝对物超所值。”
“滚蛋！到底谁帮谁缓解压力啊？！”
第二天，徐卓和秦尧在他打工的咖啡店聊事情的时候，又收到了苏知远的短信——
“傍晚不见不散^_^”
秦尧一阵恶寒。
能不能别再用这个表情了，会ptsd的。
这家伙脸皮太厚了吧？
之前当他跟班的时候完全没发现！现在是暴露本性了？？
“秦尧，秦尧！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徐卓的声音拉回了秦尧的注意力。
“嗯，听着呢听着呢。”秦尧摸摸后脑勺。
被吴洪逮住威胁一顿之后，秦尧和徐卓都觉得，不宜再继续做那个擦边账号了。
但是之前接下的推广还没有搞完，也没有好好安慰粉丝并告别。两人今天来到咖啡店，主要就是谈这个问题。
“广告还有三个没有拍，最后的最后，还要拍一组写真作为告别……”徐卓掰着手指头数，却发现秦尧又在发呆。
于是他把身子探过去，推了推秦尧的肩膀，“又想什么呢你？”
秦尧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突然嘟囔着问了句：“同性恋的生活是什么样啊？”
“啊？”徐卓傻眼了，“你怎么突然对我的生活感兴趣了？没啥吧，该吃吃，该喝喝，我看睡得也不比其他人少。”
“不是这个意思。”秦尧挠了挠头，尴尬地说，“和男的怎么交往？身边会不会有异样的眼光？父母怎么想？被上是什么感觉？走后门不会很怪吗？”
“该怎么交往怎么交往呗，人和人不一样，哪有标准答案？至于周围的眼光和父母，你又不为了别人活。最后被上……我反正觉得挺爽的，比用前面爽。”徐卓端起咖啡小抿了一口。
“真的假的。”秦尧托着额头，不堪回首地回忆道，“上次进去一点，老子都快疼晕过去了。”
徐卓差点把咖啡喷一桌子。
他拍案而起，拉住秦尧的肩膀拼命晃，“咳咳，和谁啊？！什么时候？！尧宝，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
秦尧有点羞于启齿，但在徐卓的严刑逼供下，还是把他和苏知远的事情说了。尽管是演绎过的版本，隐去了很多丢人的细节。
“原来你真和苏知远有一腿！之前别人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还替你反驳呢。说你铁直，不可能的。”
秦尧抱着脑袋没有搭腔，一脸苦恼。
徐卓看了他一会，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想？你喜欢他？”
“不知道……可能吧。草，我真说不上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可是个男的。”秦尧郁闷地揉了揉后脑勺。
徐卓说：“那试试呗。试试就知道了。”
“可是，我和苏知远不一样，我没有试错的成本啊。”秦尧压低声音说，“跟男的习惯之后还能喜欢女人吗？万一开弓没有回头箭怎么办？我妈知道了会怎么想？他父母不接受我怎么办？”
徐卓喊了几声“秦尧”，还是没能打断对方又急又快的自言自语。
他突然一阵恼火，照着秦尧的脑袋狠狠拍了下去。
“嗷！”秦尧痛呼一声，委屈巴巴地捂着头顶，“你干嘛？”
“人生苦短，尧宝。”徐卓无奈地说，“试试又能如何啊？”
仿佛一根火柴，在擦火皮上猛地点燃了。
人生苦短。
虽然短不短不知道，但确实是够苦的。
这可是在如此苦涩的人生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让他开心起来的人。
秦尧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不过我突然想起来，苏知远马上不是要出国吗？他大三大四一直在忙乎这个事，好像已经拿到美国大学的offer了啊。”徐卓一拍大腿。
秦尧傻眼了。
“什么？”
“我也不敢确定，我以前听谁说的来着。你说他要追你，是认真的吗？距离出国可没几个月了。”
这个事秦尧完全不知道，再说苏知远大三的时候，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什么意思啊？都要出国了还追自己？
总不能是想在出国之前，来段三个月的夏日限定恋爱吧？！
秦尧被这个消息打懵了，迷迷糊糊告别徐卓后，他思来想去还是缓不过来，于是给张澄打了个电话。
“去美国？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吧？”张澄模模糊糊地回答，“不过，他确实拿到offer了。”
“为什么要出国？”
“他说是为了找他哥说清楚，至于把什么事说清楚，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奇怪呢，跟自己哥，不能电话说啊？”
“……好，知道了，谢了兄弟。”
挂掉电话后，秦尧盯着手机，发了很久很久的呆。等他意识逐渐回笼后，比起伤心难过，他心中竟是燃起了一股出离的愤怒。
像是一串爆竹，被炸得噼里啪啦，天昏地暗。
搞毛啊！苏知远这小子难道在耍我吗？！
如果苏知远说那些话只是玩玩而已，我真能扑上去咬死他！！！
苏知远坐在小凉亭里面等秦尧，他翘着腿，因为心情不错，嘴里甚至还哼着歌。
但毫无疑问是跑调的版本，滑稽的歌声和他那张漂亮又阴郁的脸极其不搭。
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来，苏知远心中疑惑，心想自己不会是被放鸽子了吧？
正这么思考着，他突然看到秦尧的身影，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冲过来。
“秦……”苏知远笑了，可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秦尧撞翻在地，从石凳子上跌了下去。
“嘶——”他秀气的眉头紧蹙，摸了摸摔疼的后脑勺。刚想问对方这么急干什么，就发现秦尧双手按在他耳侧的地面，撑在他上方，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怎么了？”苏知远有些好笑地问，心想怎么跟小狗找架打似的。
“你毕业之后去哪？”秦尧大声问道。
“读研？”苏知远本来想笑，但看到秦尧一脸严肃的表情，又努力憋住了，也试图严肃起来。
“虽然不在我们学校了，但离你也不远。”
“放屁！美国离N大不远是吧？那怎么才算远？”秦尧把他领子揪起来，“你又他妈骗我是不是？马上都要出国了，你还来招惹我，你神经病啊！”
苏知远愣住了。
秦尧怎么知道，他之前想去美国读研的？
“苏知远我真想咬死你丫的！之前说你是直男，后来约饭钓我，再后来装女的！说完追我之后，拍拍屁股出国，老子活该被你骗的？！”
苏知远还在出神，但眼见着秦尧眼睛都红了，看样子是真火大了。他立刻双手握住秦尧的腰，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你咬我可以，但我真没骗你。我确实拿到offer，但也决定不去了，已经签了学校的推免协议。这个最后每年都会公示，不信的话，你看看学校官网。”
秦尧本来还有一堆话想骂，但忽然就像个被刺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真的？”
“我保证是真的。”
秦尧迅速瘫软下来，砸在苏知远身上，“我去，绝了，搞毛啊！！！”
然后又开始小声抱怨起徐卓和张澄来。
秦尧的头发挨在苏知远脸颊旁，蹭起来又软又痒。苏知远忍不住笑了，伸手抱住秦尧的后背，“你很不想让我走吗？”
秦尧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很久，才骂骂咧咧地说：“一般般，主要是以为又被你骗了，气得我啊。”
“不过，我这次保研也不是保的本校。S大虽然离我们学校不太远，但以后在校园里估计是见不到了。”苏知远一下一下拍着秦尧的后背，就跟安抚小孩儿似的。果不其然，他感觉到手心下的肌肉突然僵住了。
苏知远乘胜追击，试探着说：“所以……你要不要回来当我跟班？我每天下了课就回家，这样还能在家里见到。”
跟班？秦尧猛呛一口。
不是，这，这他娘怎么又回到最开始了啊！
见秦尧不说话，苏知远以为自己步子迈太大了，于是只好改口道：“不愿意也不勉强。”
“老子没说不干！”秦尧大声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