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硕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 像是即将要从胸膛中蹦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说喜欢，以后也只会对时愉说喜欢。
过了很久，时愉也紧紧抱住了他。
“嗯，我也很喜欢你。”
人类, 小鹈鹕也很喜欢你。
商晚硕内心都炸成一团一团的烟花, 完全被喜悦浸泡, 不知道自己抱时愉抱了很久。
直到时愉被抱累了，小心挣扎了一下，提醒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呀，我想着早点坐飞机过来看你, 没有吃机场的自助餐。”
商晚硕这才回神。
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没有给时愉。
他征集多方意见，好兄弟们都觉得在这一天送上他最珍贵的东西给时愉比较好。
商晚硕精心挑选包装了很久，才选好了送出去的东西。
就是太多了, 只拿了十个……剩下的等回去后再送给时愉也不迟。
这一次他挑的是专门做海鲜的餐厅, 半露天的空中花园，能观赏到整个X市的风景。因为是包场, 餐厅里面没有什么人。
这家餐厅贵是贵了点，但时愉爱吃里面的菜品。
“我其实还准备了很多话想和你说。”商晚硕等时愉吃饱了才道：“但是好像最重要的已经说完了。”
本来还有一大堆流程要走，结果商晚硕自己憋不住, 全部说了出去。
四周灯光慢慢暗下来，商晚硕忽然很不好意地笑了，用两只手搬起一个小盒子，放到了时愉面前。
“花太俗了, 所以我想用这个跟你告白。”
时愉的目光慢慢落在了这个小盒子上面。
是一个白色礼物盒, 上面用精美的绸缎绑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时愉忽然无措起来：“我……我不知道你要表白, 我都没有准备东西。”
“没关系。”商晚硕一点也不在意，催促他打开礼物盒, “你先看看里面的是什么，绝对是惊喜。”
听见商晚硕这么说，时愉有点紧张，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缓缓拿起盒子。
然后差点摔了一下。
他的表情闪过一丝茫然：“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么重。”
商晚硕还是那句话：“你打开看看。”
时愉倒是有点好奇了。满心期盼地把盖子打开——
只见一堆拉菲草和雪梨纸中，静静躺着十根……一公斤的金条？！
他的大脑空了一瞬，整个人跟卡壳似的，转头看向商晚硕。
“每次爸妈给完零花钱，我都用不完，就会去买金条金砖存着。”商晚硕道：“但是太多了，我没办法带一整个保险柜出来，只能掏了十根塞进这个礼物盒里。”
“那个保险箱里的东西，全都是你的。”
送金子多好啊，证明他和时愉情比金坚，坚不可摧！
商晚硕在一旁很是得意，时愉则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很久之后，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不能收这个。”
虽然时愉是一只鹈鹕，但他也知道这个东西有多贵。
商晚硕震惊：“你不喜欢吗？！”
时愉：……
人喜欢金子，能变成人的鹈鹕也喜欢金子。
不是他不喜欢金条，而是金条太贵重了，时愉不知道回什么礼给商晚硕。
时愉抿了抿唇，从包里掏出一张存折：“我发了工资都会存在这里……这个送给你吧。”
看到这张存折，商晚硕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送的东西有多么不对。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时愉颤声道：“要不然……你还是把金条收回去吧。”
告白第一天就有这么大的挫败感，商晚硕灰溜溜地把自己的礼物收回了。
那边的时愉犹豫片刻，又说：“回去后……我们再去买一个保险箱。”
“以后一起存金条。”
商晚硕勉勉强强被安慰到了。
到家的时候，商晚硕看了一眼网上的消息，还是处于一片混乱当中。
网友被其他的大瓜转移注意力，已经没什么人再关注他俩。
商晚硕可不讲什么武德，直接把钱晖干的一些事给捅了出去。现在钱家股票大跳水，钱老头自身都难保。
沈知和赵伟正宣布退出《一起来观鸟》，节目也宣布暂停拍摄进行整改。
时愉见了，多问一嘴：“那综艺还拍吗？”
“不太确定，可能一暂停就是暂停一辈子吧。”商晚硕瞥到了他的表情，直接改口，“过几天我去打电话问一问。”
林女士和商先生因为这件事取消行程，早早地回来。
林女士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跟商晚硕说明天会接弟弟回家。
商先生就情绪激动极了，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来：“明天有个酒会你必须和我去，不把你拎出来在其他老板面前逛逛，姓钱那个就无法无天了！要不是现在是法治社会，林北早就一锄头盖过去了！”
他一生气，说话难免会夹杂一些方言。
商晚硕：“……爸，你别讲脏话。”
商先生轻舒一口气：“我只和你讲，你别跟你妈说。”
这几天在外面的时候天天都能刷到自己儿子被骂，商先生憋了好大的一股气。
商晚硕正犹豫怎么跟自己爹说一说和时愉谈恋爱的事情，又听见商先生在那边说：
“不过现在也是出了恶气，前段时间他儿子回国还在我面前炫耀现在有多优秀，结果还不是玩男人的死性不改，听说钱晖这次又被打得进医院了。”
“要是我儿子敢这样，直接把他逐出家门！”
商晚硕：……
他颤颤巍巍地试探：“您很反对孩子喜欢同性吗？”
电话对面的商先生愣了一下。
其实他还真没有多大反对，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
只是看不惯钱晖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什么包养啊还一起谈好几个，那不就是人渣吗？！
于是他恶沉沉地道：“我是不会允许你乱搞的！”
商晚硕一听，心凉了半截。
“行了，就这样，不说了。”商晚硕意志消沉，现在看来他和时愉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商晚硕话锋一转，“明天那酒会的请柬再多给我一个，我带愉愉一块去。”
“愉愉？”商先生道：“可以啊，带愉愉一块去，钱晖居然还敢造谣你俩有一腿，愉愉多好啊，能钓这么大的鱼，我看就是他自己钓不到然后瞎胡扯的！”
商晚硕心更凉了。
挂断电话，新鲜出炉的小男朋友从浴室里走出来，慢吞吞爬上床。
脸蛋粉粉嫩嫩的，身上还有商晚硕常用沐浴露的香味，商晚硕感觉自己像是用气味包裹住了时愉。
爹妈不同意又怎样，并不影响他多了个男朋友。
坏情绪一扫而空，商晚硕忍不住在心底傻笑。
他居然有男朋友了！
他会很努力挡在时愉前面，绝对不会让林女士和商先生说出：“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这句话的。”
商晚硕一脸喜滋滋地躺下了。
抱着人睡觉也变得更加光明正大，不用再找理由。
时愉还在纠结前段时间的事情：“那个英文，你是真的没看出来什么意思吗……”
商晚硕沉默了一下，“我还想问，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网上是看到一些根据crush名字取网名，结果愣是看不出来的笑话。
结果第一次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就好笑不起来了。
商晚硕当时差点以为时愉是准备现场考他英语了。
时愉也很沉默：“是鹈鹕公园的饲养员小刘教的。”
商晚硕：“……她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时愉想了想，“好像是，其他饲养员都笑话她‘每一段恋爱都止步于暗恋’。”
商晚硕：……
很好，难怪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光是抱着时愉睡觉心里就暖烘烘的。
但是除了感觉心情上的变化，两人相处和平时并没有其他差别。
怀里的时愉却突然抬起头：“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晚安吻？”
哦，晚安吻。
商晚硕晕乎乎的，用力在时愉额头上亲了一口，“晚安，男朋友。”
时愉没有跟商晚硕说晚安。
他还有个秘密没和商晚硕说。
小李让他最好是感情稳定了再继续说，或者就是瞒一辈子也不要让商晚硕知道。
毕竟没几个人能接受自己的小男朋友是只鹈鹕。
所以时愉还是决定先试探试探商晚硕的口风。
如果商晚硕讨厌……他会自己离开的。
于是时愉戳了戳商晚硕的手臂，“其实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和你讲。”
商晚硕：“嗯？”
时愉直接一股脑地说了：“或许你可能不相信，但这个确实是事实，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都没有办法瞒你。”
“我其实……不是人。”
话一说出口，时愉又紧张起来，害怕商晚硕现在就打自己，把自己赶出去。
“你不能赶我走。”想到这里时愉有点害怕，“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我自己会走的。”
商晚硕还沉浸在谈恋爱的喜悦中，突然听到这话，顿时心揪成一团。
他盯着时愉，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
时愉是一个被父母抛弃，扔到水鸟世界的孩子，能说出这些话很正常。
刚谈恋爱就开始患得患失，商晚硕也会这样，他能够理解时愉。
但是心疼的同时，商晚硕又被自己的小男朋友给可爱到了。
怎么会有人说自己不是人呢？
他傻呵呵地把时愉抱得更紧了些，又在时愉脸上亲了几口，像是成瘾了一样，闻声安慰几句。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人了。”
“你是香香软软入口即化的奶油小蛋糕呀。”
时愉：……
什么小蛋糕？他不是食物，是鹈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