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醉酒的“小朋友”还举着自己的作品高高展示, 卫廷宵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还有莫名的羞耻……
一盒新内裤,里面装着五条,无一幸免。
彦疏绣的位置各有不同, 有的在侧面, 有的在裤腿,有的在裤腰, 还有的在正反面的一些难以启齿的……关键位置。
咳!这些他以后还能穿吗?
当然不是因为嫌弃老婆绣得不好,主要是贴身衣物这样做有点不太符合他猛男的形象。
先不想这些了, 当务之急是要让他们俩赶紧喝了醒酒汤睡觉, 不然明天早上起来肯定会头疼的。
卫廷宵当起了保姆, 把碗直接端到两人的面前。
彦疏和小林这会儿倒是乖乖听话了,一口气全喝光。
彦疏晃悠悠地站起来,“我困了,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说着就朝浴室的方向走。
卫廷宵不放心小醉鬼去洗澡, 赶紧跟上。
又顾及着后面的小林, “你待在原地,千万不要动,乱跑就扣你工资。”
来自打工人的基因动了, 听到“扣工资”就形成了条件反射。
“别扣工资!老板,我听您的话!”小林坐得板正, 双手还规矩地放在腿上。
卫廷宵把彦疏拦在浴室外面,先进去在浴缸里放满水, 试过温度后,这才把人放进来。
他耐心叮嘱道:“待会儿洗完了,注意脚下, 有水会很滑,搞不定的事再叫我, 我就在门外。”
“好~”
彦疏二话不说,当着卫廷宵的面就开始脱衣服。
彦疏本就长得白,被衣物遮挡下的部分宛如牛奶一般,在浴室的灯光下白得晃眼。
卫廷宵的目光一闪而过,赶紧关上了门。
他抿了抿嘴唇,突觉口干舌燥。
老婆都醉了,他在肖想些什么啊……
成熟的男人在内心里默念着清心咒。
卫廷宵一直注意听着浴室里的动静,一开始还能听到洗澡的水声,后面逐渐变得安静。
“彦彦?”
“宝贝?”
卫廷宵喊了两声,里面没人应。
出于担心,他还是推门进去了。
紧接着,入目的便是光溜溜赤条条的人坐在浴缸旁的小板凳上,手里正在和一瓶没开封的洗发露对抗。
“夫君,这个打不开。”
彦疏望向卫廷宵,一双小鹿眼睛里含着委屈。
卫廷宵当即就有种血液直冲天灵盖的感觉,鼻血都要流出来。
夫君是什么古早的称呼?
这、这这……他真不是故意耍流氓的,实在形势所逼。
眼前的画面未免有些太刺激了,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
慢慢走过去,帮彦疏把盖子打开。
其实旁边已经有使用过的沐浴露和洗发露了,不知道彦疏又从哪里翻出来一瓶新的。
看着男生对手里那瓶洗发露的执着,卫廷宵觉得自己无法再继续做一个“正人君子”了。
“背过去坐好,我来帮你洗。”
卫廷宵挤了一点洗发露,就着温水一起搅合几下,轻柔地放在彦疏的头发上揉搓按摩,很快男生的头发就被一堆泡泡覆盖住。
看起来绵绵软软的,像个乖巧懂事的小宠物。
卫廷宵努力不把眼睛往下路方向瞟,专注地给自家老婆洗头。
眼前的人一脸开心的样子,玩起了手中的泡泡。
搓了一会儿后,卫廷宵拿起莲蓬头,将水调到最小,慢慢地将彦疏头上的泡泡给冲走。
担心有洗发水弄进彦疏眼睛里,还拿了一条干毛巾挡住彦疏的额头。
“夫君,看不见了。”彦疏软软地喊了一声。
毛巾挡住了彦疏的视线,眼前一片昏暗。
“马上,稍等。”卫廷宵安抚着少年。
给彦疏洗完头发后,卫廷宵立刻拿来了宽大的浴巾,一把将光溜溜的人给裹住,这下他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卫廷宵为了省事,干脆将彦疏打横抱了起来。
彦疏只觉天旋地转,再次缓过来,自己已经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了。
卫廷宵把彦疏的换洗衣物拿过来放在旁边,“穿上衣服,别感冒了。”
彦疏乖乖点头。
卫廷宵说道:“我离开一下,等会儿回来。”
外头还有个小林需要安置,他自然是没法像帮彦疏那样帮小林立,只能给小林干净的衣服让对方先换上,等小林第二天酒醒了再自己洗澡。
他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和其他人绝不能过分亲密。
谁知出去的时候,小林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算了,这样也好。
卫廷宵将人扛进客房,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关上了房门。
再次返回彦疏的房间,发现老婆还在和衣物抗争。
一条内裤穿半天才穿上,睡裤也稀里糊涂地钻进一个小腿,而且还是反的。
卫廷宵有种照顾三岁小孩的感觉,赶紧过去帮彦疏穿衣服。
还好他们不可能生孩子,不然一刻都走不开,得时刻看着孩子。
等把人安置得睡着以后,卫廷宵出了一身汗,又去洗了个澡。
做完所有的一切,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卫廷宵疲惫地躺上床,将身旁睡得无知无觉的男生抱进怀里。
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一个觉了。
以后还是不能随便让彦疏喝醉,虽然喝醉后的彦疏很好玩、很活泼可爱,但也比较折腾人,对他一个没开过荤的男人是一种意志力的考验。
然而,卫廷宵远远低估了彦疏喝醉后的威力。
睡到半夜的时候,卫廷宵习惯性去摸旁边的人,却摸到一手空。
卫廷宵猛地睁眼,就看见房间的门虚掩着,从外面透出一丝光亮。
卫廷宵从床上爬起来,朝卧室外走去。
就见他大半夜不睡觉的老婆正坐在沙发上拿着针线刺绣。
卫廷宵走过去一看,好家伙!
这次刺绣的对象不是内裤了,是他那一盒新袜子。
他似乎来得有点晚,看到的时候,彦疏已经绣到最后一双了。
上面赫然是两个可爱的桃心。
“宝宝,好了,咱们去睡觉吧,我知道你爱我了。”卫廷宵又宠溺又无奈地哄道。
不怪他自恋,彦疏大半夜起来给他的袜子上绣小心心,这谁顶得住?
卫廷宵很想过去亲老婆两口。
谁知彦疏压根不理人,还是自顾自地绣着,像是没听到似的。
卫廷宵感觉不太对劲,凑近一看,彦疏的眼睛丝毫没有转动,像是看着一片虚空。
卫廷宵拿手在前面晃了几下,对方毫无反应,依旧熟练地在袜子上绣着。
卫廷宵:“……”
不是吧,喝醉了还能梦游的?
卫廷宵不敢随便打断彦疏此刻的这种状态,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
等了一会儿,彦疏放下了针线,倏地站起,自觉地走向自己的卧室,乖乖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卫廷宵觉得这一整夜都太魔幻了。
感觉时间跟没有流动一样,像是又回到了他把人哄睡着的那一刻。
后半夜,彦疏不会继续梦游吧?
卫廷宵挺拿不准的,于是将人用被子裹了几圈,然后自己再把老婆牢牢抱紧。
这次绝不松手,不给对方下床的机会。
不过这些倒是多虑了,后面的时间,彦疏再没有发生过什么状况。
天总算是亮了。
卫廷宵这一晚睡得不踏实,干脆早早起床去厨房做早饭了。
他今天还有工作,眼下的黑眼圈待会儿要遮一遮,这个状态上镜,别人还以为他身体发虚呢。
等早餐做完,经纪人也过来找他了。
“就你起来了?”罗晖知道几人昨天出去聚餐喝酒了,也知晓彦疏和小林一同喝醉的事。
“别提了,以后不会再让他们碰酒。”卫廷宵都不想多解释昨天发生的事,一脸辛酸泪。
罗晖能想象到一些场景,不由嘲笑道:“你还是太闲了,不让我给你多安排工作,这些生活的苦就该你吃。”
卫廷宵:“……”
又过了半小时,彦疏和小林几乎是同时起了床,两人从不同的房间走出来。
和卫廷宵萎靡的状态不同,两人都精神百倍的。
“宵哥,早上好!”小林还高兴地打招呼。
卫廷宵赶紧让他打住,“你昨天喝醉睡着了没洗澡,你现在赶紧去洗个澡。”
小林惊觉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果然还带着酒味。
他红着脸跑回了房。
彦疏看见小林这样,于是也准备转身回去。
“哎!你不用,过来吃吧。”卫廷宵拉住要走的人,将彦疏按在椅子上坐下。
彦疏早上起来也注意到自己穿的睡衣,但他对昨天喝醉的事没有印象了。
只记得自己做了很多很多梦……
卫廷宵当着罗晖的面,毫无顾忌地对彦疏说:“昨天我帮你洗了,所以你身上干净着呢。”
罗晖:“……”求求你把我当个外人。
彦疏:“!!!”
彦疏惊恐,因为他的梦里就有这个画面。
他梦到卫廷宵帮他洗头,然后还抱着他去床上,后面还梦到自己在刺绣……
难道说,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心思重重地吃完早餐,彦疏送卫廷宵去上班。
男人出门时一脸意味深长地冲彦疏拉了一下裤腿。
一瞬间,那双绣着桃心的袜子就露出了半截。
“老婆,从来不知道你喝醉了还挺能绣的,你大晚上的劳动成果,我不能辜负,所以我今天出去工作就穿这双袜子。”
彦疏只觉两眼一黑,小脑都萎缩了一下。
这真的是他干的事?
看到老婆脸色涨红,卫廷宵还不罢休地继续调戏,凑过去小声道:“还有我的内裤,你也全绣了花,老婆真厉害。”
彦疏:“!!!”好想原地去世。
罗晖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大吼:“别特么骚了,快上车,要迟到了!”
卫廷宵:“哦。”
转身冲彦疏比了个心,“彦彦,夫君出去工作了,好好在家哦。”
彦疏:“……”死去的记忆突然袭击了他的大脑。
大门关上,彦疏腿一软,原地给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