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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神明总想和我谈恋爱 白孤生 3413 2024-10-03 10:56:52

轰——

暗夜城堡外, 原本驻扎在营地里的职业者纷纷冲了出来,看向声音的来源地。只见高|耸的城堡塔尖正在滑落,大块大块的黑色碎石跌落下来, 将整片大地都笼罩在内。

月光更盛,遍地都是震荡。

怪异的嘶鸣声响起, 像是暗夜城堡内藏着无数只可怕的怪物。绿意杂草疯狂滋长,很快蔓延到了城堡的墙壁上。原本看似寻常的、随处可见的杂草扎根在石头里,粗壮的根须膨胀, 硬生生挤出本不该存在的空隙。

营地里的职业者不得不紧急撤离, 不让也不会被这些疯狂的植物袭击?

“是异种吗?”

“不, 并不袭击人。”

“真是奇怪……”有人说,“难道是有生命女神的教徒?”

议论纷纷。

只是比起讨论, 更让他们在意的是暗夜城堡内发生的事情。

暗夜城堡出现不过几天, 进去的人已有三波,只是从没有人出来,留守在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偏偏红蔷薇小队一进入,就有了这样的变化, 这些人心中多少是有猜想。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出现了不知道多少次……可这也太快了!

不管他们心中是什么想法,最终这场震荡还是蔓延到了附近的山峰,地动山摇间, 有人看到了高塔彻底碎裂的模样, 那栋阴郁压抑的城堡在激烈的晃动里被裂开的大地彻底吞没。

在那漫山遍野的绿色里, 月光正盛。

半个月后, 扎比尼带着人回到了德约塞城。丹尼尔和西蒙早在进城前就和他分开,都有各自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扎比尼刚进城, 就被等在城门口的自家人拦住。

“少爷,家主正在公馆内等着您。”拉姆家族的人毕恭毕敬地等待着扎比尼。

扎比尼微微皱眉, 倒也没说什么,就跟着人去了。回来的路上,明里暗里跟着他的人不少,扎比尼估计都是他那老爹在操心。

公馆就落座在德约塞城的中央,越过广场,有不少人在喂养白鸽,放飞雪白的翅膀里,扎比尼收回了视线。

马车一路到了公馆前,就看到了拉姆家主背着手等在门前的模样。

扎比尼心中一软,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他老爹横过来的眼睛,冷冷地说:“就爱往外跑,差点连命都丢在外面了!”

扎比尼:“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

“不过侥幸!”

扎比尼懒得理他,下了马车就往里面走。父子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这么别扭,见面就是吵架,伺候的人都已经熟悉得不得了。

两人一路吵到了公馆内,还是因为拉姆家主要喝水润喉,这才堪堪停下来这场争辩。

扎比尼背着手站在书桌前,冷声说:“你特意过来,不会就只是为了看我活没活着吧?有话快说,没事我就走了。”

“……你在暗夜城堡内,见到了什么。”

他老爹被扎比尼这话问得眉头紧皱,不过倒也不是个藏着掖着的脾气,直截了当就问了起来。

“听说,你见到舍弗阁下了?”

“不用听说,据说,我不是已经写信回来了吗?”扎比尼撇嘴,“金西要塞就是兰斯和舍弗阁下护住的,暗夜城堡也是他们毁掉的,至于他们在暗夜城堡里做了什么,我也说了,我不知道。”

“你之前和几个朋友巴巴要去暗夜城堡,结果就什么都没做成,任由着这过去之地坍塌?”拉姆家主呵呵笑了声,“这可不是你的脾气。”

“谁说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扎比尼扬起眉,直勾勾地看着老爹,“起码,我知道了真相。”

父子两人对视良久。

“真相?扎比尼,我有什么瞒着你的地方吗?”

“那可真是太多了。”

扎比尼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强硬。

“父亲,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大地母神还好吗?”

拉姆家主骤然沉默,没有立刻回答扎比尼的话。

扎比尼多么熟悉他父亲的性格啊,一看他这个反应,便笑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

“你特地去走这么一遭,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问你,你就会回答吗?父亲。”扎比尼摇头,“我想知道亲眼看到。”

“哪怕会死?”

“父亲,在现今这个时刻,早死晚死,难道有差别吗?”

拉姆家主皱眉:“不要胡言。”

“父亲,你清楚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扎比尼往前几步,胳膊撑在桌面上盯着拉姆家主的眼睛看,“事态都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为什么官方却还什么都不说?”

又是更长的沉默,沉默到了扎比尼觉得还是等不到答案的时候,才听到拉姆家主沉沉叹了口气。

老拉姆看着扎比尼:“隐秘之所以为隐秘,就有它不可外传的道理。三年前的秩序崩塌,你也是亲眼看到的。如果将一切都肆无忌惮地公布在民众面前,你猜他们是会理智思考,还是会被恐惧的本能拖垮?”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就任由着他们无知无觉地等死吧!”扎比尼厉声道,“而您连我都瞒着!”

“徒增无劳的忧愁。”老拉姆淡淡地说,“扎比尼,你觉得你能比教会那些高阶教士厉害到哪里去?你能比审判长,教皇,甚至是……”他收住声,没再说下去。

可扎比尼却知道老拉姆暗指的是什么,他也跟着沉默。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老拉姆趁着扎比尼不说话的时候反问,“就算你真的去了丰裕草原,窥探到了附近土地的问题,可是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他微眯着眼,声音尖锐起来。

“是舍弗阁下?”

“父亲,你这话,是作为父亲来问我的,还是作为拉姆家主来问我的?”

老拉姆冷哼了声,随手抓起桌上的摆件就朝扎比尼丢过去,“臭小子,还给你脸了是吧?”

轰,轰轰——

一时间,整个书房充满了各种奇怪的爆鸣声。

书房外的护卫咳嗽了声,没敢进去。

这也是常态。

这对父子要是不打起来,才是奇了怪了。

等他们打完,书房也塌得差不多了,两人在废墟里面咳嗽,抹了把灰扑扑的脸。

老拉姆看着扎比尼阴沉的脸色,朗声大笑:“臭小子,既然是你自己想知道的,那就不要后悔。”

他朝着扎比尼伸手。

扎比尼尽管臭着脸,但还是过来给人拉了起来。老拉姆却抓着扎比尼的手掌不放,将人拉了过来,靠在儿子的耳边低声说:

“大地将倾,无可避免。”

“哈湫——”

达里尔狠狠打了个喷嚏,恶狠狠地瞪着怎么都凿不开的地面,扭头看向后面正不紧不慢走来的兰斯一行人。

“兰斯,这根本没法挖啊。”

兰斯在他的身边蹲下,手指摩挲着粗糙结实的地面,低声说:“我记得之前来的时候,这里的土地不是这样的。”

“嗯,这里本来以种植出名。”塞拉斯平静地说道,“这种变化,是最近两个月才有的。”

兰斯站起来,看着有些荒凉的土地,在更远处,有隐隐约约的人影背着水桶穿梭在枯黄的土地上,他们勤勤恳恳,还在试图拯救这突然荒废的土壤。

“难受?”

塞拉斯的手掌压在兰斯的肩膀上,也跟着看向这荒芜的土地。

“你之前说,努力也是无用。说的就是这个?”

“这话当初可是你说的。”塞拉斯笑了起来,“不要什么都推到我身上。”

兰斯让红蔷薇小队先行解散休整,自己和塞拉斯沿着干涸的土壤不紧不慢地走着。听到塞拉斯这话,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会有点难受。”兰斯老实地说,“但是,我也不觉得这没有意义。所以,尽力而为就好。”

他已经逐渐意识到塞拉斯当初说的那些事情代表着什么,但凡事尽力就好。

谁也无法成为世界的救世主。

“你还不算他们的救世主吗?”塞拉斯捏了捏兰斯的后脖颈,“没有你,现在可不会这么安定。”

“要这么说,那得感谢无暗之锁。”兰斯眉眼微弯,“这可是祂残留下来的力量。”

只是依靠着一位已经堕落的神明残留的力量,真的能做到那么多事吗?兰斯仰头看着明媚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望见那轮高挂在天上的太阳。

依稀的,他耳边好似幻化出无数窃窃私语。

只在他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前,塞拉斯就抬手捂住了兰斯的耳朵。

扑通——

扑通——

“嘘,仔细听我的心跳。”

于是,兰斯便只能听到血脉跳动的声音。

那是来自于塞拉斯的心脏。

强而有力,缓慢。

一下又一下,是生命强劲的跳动。

“让他们看到,又要笑话了。”

“兰斯在意这些?”

“你不在乎……哈,你的确是不在意,你连教会都不再回去,弄得他们看我都是一副蛊惑了你的模样。”

“回去只会造成更大的危害。兰斯要是不介意的话,倒是也能陪你回塔菲索亚。”

塔菲索亚是光之地,按着塞拉斯之前的说法,怕不是他一进去就能彻底污染整个塔菲索亚。

兰斯抬手抓住塞拉斯的手腕,往下扯了扯,“我没事了,没听到了。”

兰斯没说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塞拉斯也没问他为什么总会听到这些,彼此就像是心知肚明的人,在说心知肚明的话。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啊,天黑了。”

“星星很亮。”

兰斯的眼底倒映着群星的璀璨,天幕充斥瑰丽的银河,让人久久移不开眼神。过了好一会,兰斯才开口。

“每次看到星星,总会觉得它们在惨叫。”

“那是错觉。”

“星星不会痛吗?”

“人类才会痛。”

兰斯有时候总会有莫名其妙的问题,莫名其妙的发问,塞拉斯也会莫名其妙地回答他,莫名其妙地朝着他笑。

兰斯不自觉地扣紧交握的双手。

“怎么了?”

有所觉察的塞拉斯低头,就看到兰斯踮着脚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侧脸,那亲吻很浅,就像是一阵风。旋即,风落了,兰斯也跟着后退两步,轻声地说。

“我们回去吧。”

越走越深,他们已经远离了驻扎的地方。

兰斯扯了扯塞拉斯的胳膊,只他却纹丝不动,沉沉地望着兰斯看。

兰斯镇定地看了回去:“就许你对我做什么,不许我亲回去吗?”

塞拉斯摸了摸刚才被兰斯亲过的地方,慢吞吞地说:“那种也算是吻?”

兰斯强撑着羞赧说:“……碰都碰到了,怎么能不算?”他的话刚说完,塞拉斯就用力将人拉了过来。

那拥抱紧得人喘不过气,兰斯刚要抗议,就见阴影落下,塞拉斯吻住了他的嘴,不许他再有任何的挣扎。

那灵活的舌头就像是吞噬的小蛇,紧紧纠缠着兰斯不肯放。即便他的肺活量再好,到底也是人,也会有憋不住的时候。他用力推搡着塞拉斯的肩膀,发出呜咽的挣扎。

“……塞……呜呜……”

好不容易塞拉斯退了一步,兰斯大口大口地喘息,刚要骂他,脖颈处就剧痛起来,兰斯嘶了声,不敢再动。

任由是谁被咬住了致命处,也会如他一样。

呼哧——

粗重的呼吸,湿腻的吐息,一瞬间,兰斯恍惚有种错觉,如今在啃咬他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入了狂的怪物。

“……你是怎么了?”

兰斯喃喃地说。

也有过无比疯狂的时候,可那多是在梦中。梦中的可以是塞拉斯,也可以是佛拉尔,可以是人,也可以不是人。兰斯根本不知道与他纠缠的会是什么东西,会是什么存在,人的下限之所以拥有,似乎就是为了被不断突破的。

可是在现实中,至少是在他们相处的这几年里,塞拉斯表现得温文有礼,少有冲动逾越的举动。

那身为人的皮囊,少有被扒下来的时候。

直到此刻。

“兰斯。”

他听到黏糊糊的、暧|昧的呼唤,从四面八方来,带着异样的蛊惑气息。

“来。”

冰凉湿凉的手牵着兰斯,一步步地没入黑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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