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当天上午回寝室, 当天晚上就又被吓跑了,回去以后做了一晚上噩梦,怨气比鬼都重。
周五是陈北星的课, 祁漾临近上课时间才去了教室,远远看见秦加一霸占着最后一排的座位, 他脚步发飘的坐过去。
秦加一:“嚯!”
祁漾脸朝下趴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闭嘴。”
秦加一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加一眼尖的瞥到门口的身影, 抬手低声喊道:“陆哥!这!”
祁漾哐一下就坐起来了, 诈尸似的,他拽住秦加一的袖口:“你怎么那么多话!”
秦加一吓得一激灵:“咋了?”
祁漾:“别说话!”
秦加一在旁边叫嚣:“你好凶啊!”
祁漾在他肩膀上掴了一巴掌:“我还打你呢。”
陆京迟走了过来,秦加一呲牙咧嘴的嘀咕, 跟陆京迟告状:“陆哥你管他吧我管不了。”
说着就想给陆京迟腾位置, 祁漾拽得更紧了:“你去哪?”
秦加一:“我走。”
祁漾低声威胁:“你敢走一个试试秦加一?”
秦加一:“……”
这他真不敢。
在祁漾的胁迫下秦加一就这么坐在了中间,左边是炮仗一样的祁漾,右边是他陆哥, 秦加一心说哥们我有生之年也是当上大灯泡了。
教室里断断续续来了很多人, 陈北星这学期上的这趟课程虽然水,但人可不水,尤其是在天体物理这个领域,外面崇拜他的人上到老下到小多如牛毛, 这堂课上了六周,消息越传越广, 他们班的人反而没有旁听的人多了。
秦加一本来还想趁此机会多认识两个漂亮妹妹, 现在只能被挟持在这委曲求全, 关键是他这兄弟今天磁场不对,一点就炸, 秦加一都快吓死了。
他撑着脸看着教室里的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右边小声问道:“诶陆哥,你们物院大四……”
他话还没说完胳膊上就挨了一掐。
秦加一嗷的一声坐直了:“掐我干嘛?”
祁漾露出一个没有感情的微笑。
秦加一看了眼他陆哥,又试探道:“陆哥……”
然后又挨了一下。
合着这是不让他跟他陆哥说话啊。
秦加一把话咽了回去,好汉不吃眼前亏,打算改天再问,他转头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还不行吗?”
祁漾发出一个冷酷的鼻音。
陆京迟:“物院大四和其他专业没什么区别,忙论文的比较多。”
然后秦加一又又又挨了一下。
秦加一:“陆哥说话你掐陆哥啊!掐我干什么!”
陆京迟抬了下眼:“可以,我不介意。”
祁漾:“关他屁事!”
陆京迟顿了会,淡声道:“是吗?”
祁漾听他这样就气得慌,对秦加一道:“是吗个鬼是吗,让他离我远点。”
陆京迟:“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祁漾阴阳怪气:“他好大的脸啊。”
秦加一惊魂未定的当着靶子,小心翼翼举手:“要不……要不你俩坐一块…… ”
他的提议当然没被采纳,后半节课他直接成了人形传声筒。
秦加一生无可恋的把头偏向左边。
“陆哥说想换位置。”
祁漾看着手机头也不抬:“让他滚。”
秦加一又目光呆滞的把头偏向右边。
“羊羊说让你滚。”
陆京迟抬眼,什么话都没说,秦加一就又机械的转到了左边:“陆哥说……”
祁漾等了会,不耐烦道:“说什么啊?”
秦加一反应过来了:“……”
要不还是把他杀了吧。
这天之后祁漾彻底在c栋419消失了,作为一个半只脚已经踏进社畜圈的漫画主笔,理由其实也很好找,有人来问祁漾就说赶稿子,没人来问就顶着个呲牙咧嘴的黄豆头像凭空镇邪,乍一看都以为他最近要洗心革面重做人。
然而实际上“社畜”在家过得天昏地暗,除了上课就是窝在沙发上看漫画,以前看过的没看过的这几天都翻出来重看了一遍,对此祁漾最大的感悟就是,如此高频率的熬夜容易猝死。
当然,得出这个很胃疼的感悟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本来“社畜”就因为学校的糟心事心情不好,现在好了,身体也不好了,祁漾一大早捂着胃满厨房乱窜,翻箱倒柜找了一阵想找点东西垫吧肚子。
但很他妈的。
连根毛都没有。
祁漾家厨房最后留着的那俩包苏打饼干和藤椒味火腿肠早在三个星期之前就过期了,现在能垫吧肚子的东西只有那一排决明子枸杞菊花和黄芪。
祁漾保证,吃完今晚就得血脉贲张而亡。
他合上柜子在厨房岛台上靠了一会,胃越来越疼。
外卖这个东西就像来不逢时的爱情,第一口吃下去好吃,但吃多了容易要命。
他今天胃疼成这个样子和那破“爱情”也脱不开干系,毕竟还是小命要紧,祁漾也不敢再点外卖了,他喝了两口水压了压痉挛的反胃感,打算在厨房捣鼓吃的。
说是捣鼓吃的,其实祁漾捣鼓的水平比不上三岁小孩。
他这个人说懒不算懒,但绝对也没勤快到哪去,搬出来这么久他自己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数的那几次也都是超市买来的速食,没比外卖健康到哪去。
而且很快祁漾就发现,他家厨房闹饥荒,找了大半天都没找到一颗米,他胃疼的半残,差点当场殉了,缓过来以后才从手机上喊了个闪送买了点柴米油盐。
祁漾开了锅,照着手机上的教程熬了一锅粥,结果水加多了,刚开始是熬煮的灯死活不跳保温,后来又开始咕嘟咕嘟往外冒米汤。
锅下面是电磁炉,米汤遇上高温烫得噼里啪啦,祁漾怕锅炸了赶紧拔了电源,等电磁炉消停下来以后,锅里的粥也干巴成了一坨,里面的米汤都溢出去了。
祁漾拿着个勺在锅前沉默,心说难看是难看了点,应该也能吃。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祁漾尝了一口。
……
夹生,差点没把牙崩了。
祁漾丢下勺子彻底放弃了。
这方面祁漾没遗传到周初会一丁点天赋,他家周初会对吃的挑,以前特意请大厨教过,举一反三学得炉火纯青,各个菜系都能上一手,但祁漾就只学到了挑,挑嘴,但厨艺烂得惊人。
想到这里祁漾更胃疼了。
本来他是想求助一下秦加一的,但秦加一那个二百五和陆京迟同仇敌忾,动不动就通上气了,他怕秦加一又大喇叭似的告诉陆京迟,所以也没跟秦加一说什么。
他在微信上面翻了一会,把联系人都琢磨了个遍,手指悬到周初会的微信上犹豫了片刻。
他家周初会知道他吃不好睡不好胃疼的倒在厨房里,两个小时后就能从舟城杀过来,祁漾想到这个画面就是一个激灵,赶紧划走了。
祁漾又继续翻。
翻了十分钟后,还真让祁漾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latest。
他记得latest以前做过甜点,当时他就顾着注意latest优秀的肱二头肌了,现在想想其实那盘甜点卖相也很不错啊。
祁漾翻开latest的消息框,看到自己上次调戏人的聊天记录,莫名就有些心虚。
他咳了声,开始打字。
羊睡了:帅哥,你会做饭吗?
两秒后。
latest:还行。
latest:怎么了?
羊睡了:江湖救急,我快把厨房炸了。
他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很真诚的说明来意:教教我呗。
latest:拍个照片我看一眼。
祁漾乖乖的把战况发给他,没一会latest就来了消息。
latest:按我说的做。
羊睡了:OK.
之后祁漾就跟着latest的指挥一步一步重新熬了顿粥,这回还好,米没夹生,锅也没炸。
祁漾胃不疼以后又去调戏人。
羊睡了:你真好,爱上了。
latest已经能对他的花言巧语免疫了,问了句:家里没有其他吃的么?
羊睡了:我一般靠吸收帅哥的天地精华活着。
latest沉默了一会:好好说话。
羊睡了:没。
羊睡了:不太会做,一般家里不备那些东西。
latest:胃还疼吗?
羊睡了:好多了。
latest:你现在吃的早饭还是午饭?
这给祁漾问住了。
他早上爬起来的时候就九点了,翻箱倒柜一阵忙活,刚吃了碗粥,现在是十一点二十二分。
说早不早,说晚不晚。
羊睡了:看情况吧,不饿就晚上再吃。
latest: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胃疼了。
羊睡了:……
羊睡了:你别管这些,作为我唯一的赛博男朋友,你负责帅就行了,各司其责懂不懂?
latest:不懂。
羊睡了:不懂装懂。
latest:装不了。
祁漾:“……”
好难得见他这位人机一样的网恋对象说这么多话,祁漾没忍住又来了点逗人的兴致。
羊睡了:你好贤惠,上得健身房下得厨房。
羊睡了:我厨艺特别烂,咱两挺互补的。
latest:?
羊睡了:真的。
latest:你还不会什么?
羊睡了:我不会的多了去了,你都要知道啊。
latest:嗯,我抽空学一下。
latest:免得到时候互补不了。
祁漾落在输入法键盘上的手指顿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又想起了那天的事。
他有点烦。
外卖是来不逢时的爱情,那他今天喝的这碗粥应该就是来得逢时的爱情,但又好像没特别逢。
那种感觉就像是之前锅里煮糊的米没洗干净,在第二锅粥里翻煮两个来回,现在又黏到了他的喉头。
咽不下去,也咳不出来,怎么着都难受。
烦。
祁漾倒在沙发上望了会天花板,手机又来了两条消息。
秦加一:快五一假了,林子他们说想去爬山。
秦加一:抽空一块去玩一趟呗,你在家都快发霉了。
祁漾问了句:都有谁?
秦加一:咱宿舍的几个,还能有谁?
秦加一:陆哥不确定,好像有别的事,到时候再问问。
祁漾:哦。
秦加一:去就提前订票了啊。
祁漾:哪天的?
秦加一:我和林子他们商量,商量完告诉你。
祁漾:哦。
关掉和秦加一的消息框,祁漾又给latest发了条消息。
羊睡了:你在江城吗?
latest:在。
羊睡了:那你发个位置共享我看看呗。
latest:做什么?
羊睡了:没事。
祁漾伸了个触角去试探,没两秒就又缩回来了。
有一瞬间祁漾在想,他要不干脆和latest见面得了,见一面,有感觉就谈,没感觉就断,这么不上不下卡在这,祁漾感觉自己咽喉炎快犯了。
果然,成年人都得为自己的冲动行为买单,调戏了人家那么久,没阴沟里翻船就不错了。
还得是人late老师大度。
过了一会,祁漾又发消息。
羊睡了:我有一个想法。
latest:说说。
羊睡了:或许,我们见一面?
祁漾问得小心翼翼,每个字的缝隙里都透漏出犹豫和不确定,隔着网线他想什么口出狂言就怎么口出狂言,一旦和现实扯上关系,祁漾就要往自己的蜗牛壳里缩了,几乎是下意识的。
latest:你想好了?
祁漾又不吭声了。
没想好。
确切的说,他没完全想好。
祁漾这个人的性格有时候挺别扭的,周初会女士常说他属发条青蛙的,拍一下跳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好面子还是怎么,没人推着走的时候想让他主动那比登天还难。
而且这毛病还不是一天两天,三四岁的时候就初见雏形了。
那个时候他家祁明亭科研工作忙,经常飞来飞去的出差,好不容易有时间能回来一趟,祁漾想让爸爸陪,走进来绕出去的偷看,跟了祁明亭一道。
祁明亭转过身来要抱他,他又缩回去假装自己在忙,一个三岁小孩能忙什么,忙着拿个玩具铲刨周初会的花花草草。
祁明亭也觉得自家儿子好玩,故意逗小孩,非要祁漾自己主动说要抱才抱,结果逗到最后一个电话给自己逗走了,又出差。
祁漾最后也没说要抱,人长得还没花盆大,躲在大叶子后面漏只眼睛偷看,等祁明亭走了以后又撅着屁股哭了三天。
这还不是个例,祁漾从小到大就这德行,看着性格挺好挺随和,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犟驴,骨子里是傲的,活这么大没张口向别人要过东西。
小时候别的小孩要吃要穿要玩,祁漾在旁边看着,背着手一副乖小孩样,打死也不张口,长大以后别的同学要最新款手机要旅游要谈恋爱,祁漾也不感兴趣,问就是无聊。
没想到上大学反而碰上天敌了,祁漾在谁那都能犟住,就犟不住陆京迟,这王八蛋好像天生克他一样。
祁漾锤了两下心口顺气。
羊睡了:那我再想想。
这一想就想到了晚上。
祁漾撒懒午饭没吃,到了晚上那该死的胃疼又开始隐隐冒头,他赶紧兵荒马乱的跑去厨房煮粥。
但不知道是因为祁漾今天太没心没肺老天爷看不过眼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这顿粥煮的跟见了鬼似的,冒烟儿成锅巴了。
祁漾抽着嘴角把锅关掉,不是很敢下咽的浅浅尝了一口。
“……”
好,他以后叫炼金术士得了。
祁漾扔下锅巴拍了个照给latest看,并附言:想在厨艺上和我互补,你得是米其林五星大厨水平。
latest:?
latest:你把锅怎么了?
羊睡了:什么叫我把锅怎么了,是这锅里的锅巴打我好不好?牙都硌掉了。
latest:你晚上就吃这个?
羊睡了:不啊,还有别的。
latest:别的什么?
祁漾心说柜子里还有大半袋生米,他一个小时吃一颗能吃到明年呢。
羊睡了:大餐。
latest:还胃疼吗?
羊睡了:不疼了。
实际上祁漾疼得人都虚了,他今天大水逆,从早上开始就不对劲,能撑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不过祁漾惯例嘴硬,不疼的时候把疼挂嘴边,真疼的时候一声不吭,latest问了两句祁漾都说没事,把人哄走以后才琢磨着叫闪送送点什么药过来。
他窝在沙发上半睁着眼睛,好一会才下了单,上面显示送过来要十分钟,祁漾扔下手机想着先眯一会。
结果刚闭上眼睛秦加一的消息就来了,跟他说订了几号的票,祁漾回了个哦,秦加一问他在干什么,祁漾说在胃疼,然后就关了手机。
他在沙发上不知道窝了几分钟,迷迷糊糊间听到了门铃声,祁漾心里嘀咕,强撑着从沙发上下来去开门。
咔。
“给我就行,谢谢。”
祁漾撑着门伸手,抬头。
“换密码了?”
陆京迟给他直接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祁漾胃都忘了疼,后退一步就想关门,哪成想陆京迟个高腿长劲也大,祁漾愣是没关上。
“你来干什么?”祁漾唇色发白,人不精神,脾气倒不小。
陆京迟晃了下手里的药。
祁漾:“你转行了?改做闪送了?”
话音刚落下,真正的闪送员就到了,迟疑的看着门口的他俩:“谁……的药?”
祁漾伸手想去拿,然后又被陆京迟快一步接走了。
“给我。”祁漾朝他摊开手心。
陆京迟:“进去给你。”
祁漾不吭声,没打算让他进。
“你怎么知道我胃疼的?”
陆京迟:“秦加一说的。”
祁漾:“……”
他就应该把秦加一的嘴缝上。
在门口僵持了一会,祁漾胃疼的实在受不了了,松开手朝里走。
陆京迟动作利索,祁漾刚在沙发上坐下没一会,药就端到了他面前。
“想吃点什么?”
祁漾安静喝药,没搭理他。
药喝完了陆京迟还盯着他看,祁漾说:“不用你管。”
陆京迟起身:“那我随便做了。”
祁漾沉默。
陆京迟之前说他不会做饭,但明显厨艺比祁漾好的不是一星半点,祁漾捂着胃看着眼前的那碗清汤面条,没忍住问:“你之前还说你不会做饭。”
陆京迟还是那句话:“现学的。”
面条的汤底很清淡,上面卧着一颗荷包蛋,旁边还点缀着两条小油菜,照往常祁漾挑嘴的标准来看,这碗面只勉强能到他的及格线,但今天是好像是个例外。
本来还梗着脖子犟,面端上来就老实了,祁漾捂着胃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认命了:“谢谢。”
他把面端了过来,没几分钟吃了个精光。
放下碗以后又很矜持的说了句:“谢谢。”
陆京迟抱臂站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搭在胳膊上轻轻的敲着。
“爬山你去吗?”
祁漾胃舒服多了,抬头:“啊?”
陆京迟:“爬山。”
祁漾不答反问:“你去吗?”
陆京迟:“你去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祁漾刚吃完人家的面,语气也不好太冲,但也没好到哪去:“你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陆京迟:“嗯,那我也不去。”
乍一看好像在一个频道,实际上鸡同鸭讲。
祁漾大爷似的缩回腿往沙发里靠了靠:“你别问我去不去陆京迟,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管好你自己。”
陆京迟顿了会:“秦加一说已经帮你买票了。”
大爷:“……”
“哦。”
陆京迟:“会去的吧。”
“看情况。”
“嗯。”
祁漾摸了摸脖子,过会又挠挠头发。
就在祁漾刺挠的坐立难安的时候,门铃又响了,陆京迟很自觉的去开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袋子药。
祁漾:“你叫的?”
陆京迟垂眸看着手里的药,没说话,片刻后放在了桌上,只说:“备在家里急用吧。”
祁漾又是一声“哦”。
家里安静的掉针可闻,祁漾视线在空气里乱看,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和陆京迟视线撞一块了。
他那些刺挠的小动作戛然而止,鬼使神差的,他有些渴,没忍住咽了下,还是渴,于是又舔了下干涩的下唇。
“我……”
我字刚出口,陆京迟就说:“饿了不会做饭,还不知道喊人吗?”
祁漾眨了下眼。
陆京迟落在身侧的手蜷了一下:“祁漾。”
数不清第几次了,反正自从那次在研究院办公室之后,他们就总是不明不白陷入这样的氛围里。
一次两次祁漾理智尚存,三次四次无数次之后,祁漾脑内的神经开始轻轻的挣扎,就好像有鬼在勾着他似的。
祁漾控制不住的想,绕一大圈我图什么呢。
他睫毛垂下,“嗯”了声:“怎么了?”
“妖怪抓到了吗?”
祁漾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昵称。”
“还有,妖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