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庾白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栽在一个男人身上。
我是高天麟,从我记事起父亲教我的第一个词便是‘韬光养晦’,那时我不懂,大概是骨子里的叛逆,让我逐渐离经叛道。
父亲要我隐匿光芒,于是从孤儿院带回了高帧。
高帧很聪明,也很听我的话,有了他,作业有人写,闯祸有人抗。
可是父亲表面上被我们的小伎俩蒙骗过去,不痛不痒的申斥高帧几句,背地里总要找理由教训我一顿。
我不服,于是便和他据理力争。
表面上听从他的安排,毕业后独自开创高扬娱乐,在一群俊男靓女中‘作威作福’。
将被父亲赏了一顿家法后,我固执的将高帧送到国外去学医了。
高帧从没说过想学医,但是我偷看过他电脑的浏览记录,所以我知道。
高帧去机场的那天,我没去送,我在医院,趴在病床上根本起不来身,一旁是父亲痛心疾首的指责。
父亲大骂我不知好歹,他苦心孤诣培养高帧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给我铺路。
我一脸不屑,坦言我如果想要高氏犹如探囊取物,不稀罕用别人做踏脚石。
小叔一直掌控高氏,明里暗里给父亲使了不少绊子,父亲得意过,也吃过亏。
而我就是父亲培养的,用来制衡小叔的利刃。
高帧刚走的那段时间,父亲为了掩人耳目对我完全放手,那是我玩得最疯狂的一段时光。
我自问不曾让任何一个别有目的靠近我的人失望,大家各取所需,我也甘之如饴。
最荒唐的时候,荤素不忌。
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梁星宇,一个天真到有点傻的少年。
纯白的像一张纸,把所有的情绪和喜欢都写在了脸上,看到他,我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的目光是那么炙热。
我企图带坏他,让他学会了借酒消愁,可惜啊,梁星宇喝醉后叫的名字依旧不是我。
于是本公子大方的放过了他。
却偏偏有个自以为是的找上门来,庾白。
那个后来占据我一段时光的男人。
妈的,要不是那个蠢货,要不是那天的意外,老子大概会一直风流倜傥下去。
发现新大陆的那一刻,刺激和震撼充斥着大脑和内心。
我至今也无法用言语形容我那时的感受,只是记忆犹新。
这样说有点矫情,可是我承认,那个家伙虽然技术不怎么样,却真的取悦到了我。
只是那家伙偷走了我的袖扣,三十几万,不是钱的事,缺了一个就不是一对了,我随手把剩下的那一只丢进了衣帽间的抽屉里。
凡事只要开了头,接下来的一切都容易变得顺理成章。
第二次,第三次……
那个王八蛋竟然敢瞧不起我,把按摩椅送到了我的办公室,惹得公司一众小姑娘非议。
妈的,我发誓一定要让那个家伙感同身受。
没有人知道爷爷病危之前将‘股权转让书’私底下交给了我,爷爷被送进医院,所有姓高的都虎视眈眈。
我在医院守了一个星期,爷爷走了。
那天我动手打了小白,他没还手,没忍住在他面前哭了,真没出息,还好,他没笑我。
整顿高氏,我势如破竹的杀进集团,用多年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彻底将小叔一家赶出了怀城。
父亲有斩草除根的打算,因为小叔的孙子才刚出生。
我阻止了父亲,向父亲保证不会让高氏落入他人手中,父亲要我与劳拉相亲,我脑子里想的却是小白躺在沙滩上的那抹笑意。
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
我以星宇出事为由去了曼西城,事后趁机躲避相亲,小白不知道。
看着星宇被林景睿抱在怀里,我有点恍惚,无法想象我窝在小白怀里的画面,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可以把小白抱在怀里。
决定回国后养只金毛,就叫‘小白。’
哈哈哈!
我牵着小白,小白牵着小白去散步,想想好像也不错。
高帧看出了我们的关系,我不慌,因为高帧是我弟,绝不可能出卖我。
不过高帧也让我意识到我和小白的关系有点棘手,父亲那边已经在催了,我不可能一直不回国。
首先我得先说服林景睿放人,只是我还没等开口,小白就背着我回国了。
妈的,我真的生气了。
马不停蹄追回国内,我以不同的理由多次要求林氏的人出面跟我去巡查岭北的项目,来的人都不是庾白。
庾白只打了几通电话给我,加起来不到十分钟,只说自己忙。
我意识到了不对,刚订了去曼西城的机票,就被父亲堵在了家门口。
父亲给了我两个耳光,让我清醒一点。
没有意外,我没能上飞机。
我把心思放在集团的事务上,让自己忙的昏天黑地,高氏业绩蒸蒸日上,父亲才松了口气。
只是我的烟瘾越来越重了。
那只袖扣被我从抽屉的角落里翻了出来,鬼使神差的拴上了一根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望着镜子中上不伦不类的搭配,我猛地扯下了项链。
妈的,太娘了。
这哪是我高公子应该做的事。
不记得多久了,那个混蛋才舍得从国外回来。
本来想狠狠教训那个家伙一顿的,可是小白受伤了,掌心那么明显的疤,真难看。
尤其还是为了别人受的伤。
那个傻子。
真不知道林景睿给他多少钱,让他这么拼命,老子出双倍还不行?我怀疑小白跟林景睿签了卖身契,却没证据。
小白给我买了袖扣,和他偷走的那只一模一样。
花了一年半的工资,我喜出望外,以为那是小白在主动向我示好,冷静下来后,我才意识到那是小白在对我说结束。
我佯装不知。
林氏陷入危机,我听到了风声,萧子逸那个疯子为了得到林景睿,不惜赔上自己。
我无法理解他。
我只是担心小白那个傻子会一时冲动去给姓林的顶罪。
幸好小白没有。
小白主动约了我,当时我正在开会,看到短信,提前结束会议,去做了个造型。
造型师很会拍马屁,说我能迷倒一大片,我一高兴给了对方的小费后面加了个零。
我已经不记得小白那天的表情了,因为他从始至终都在躲避我的目光。
他把亏欠都写在了脸上,可惜啊,我不需要。
老子纵横一世,没亏待过谁,也不稀罕谁的补偿。
其实这没什么,我以为可以尝试着努力一下,没想到人家先退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