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头顶的视线居高临下, 静静地从上到下扫视过他的全身,沉稳又平静,只一眼, 仿佛就能把姜岁整个人包在眼里。
他低着脸, 呼吸紧张, 视线里只有床尾处不动声色站着的皮鞋, 慢慢往上,到垂落下的笔直黑大衣, 最后停在孟先生手上半露出的一角腕表。
深蓝的底盘, 上面镶着的一颗钻把他卖了也买不起, 他好像也确实在把自己卖出去。
姜岁有些难堪地闭上眼睛, 他抬起脸, 似乎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用指心去勾男人修长的指骨,拉起来。
把自己的脸放进孟先生的掌心里。
少年柔软的脸肉蹭过粗糙的掌纹。
姜岁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托着抬起来打量, 他闭着眼睛, 坐在深灰色的大床上, 顺从随着这个力道,高仰起脖子。
也能感觉到自己被端详片刻后,宽厚的手掌抚摸过他的眉眼和脸侧, 温度过高,他被烫到, 下意识颤了下眼睑。
那只手又往下来到他的脖颈, 不带任何□□地抚过姜岁的耳颈, 带着粗茧的指腹穿进他的发间, 托起他的后脑。
姜岁闭紧了眼睛,他什么都不想看见, 也不想从孟先生的眼里探究出什么情绪。
在心底猜测着对方是不是在打量着他的全身上下,想着把他论斤卖掉会不会回本。
姜岁什么都不想去想,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撑起来。
孟从南低眼看着他,视线无比专注。
少年温热的身躯向他倾靠过来,呼出的气息有些憋着,很紧张,又很小心地过来亲了他一下。
因为看不见,是胡乱亲的,
亲在了孟从南的下巴上。
孟从南的嗓音微哑,“这些天就在想这个?”
在问人前几天的反常。
姜岁用气音在说,“孟先生对我很好。”他说,“但我看出来了,这种好不是因为您好心。”
孟从南低声诱导,“想出来是因为什么了吗?”
姜岁没出声,他只是深呼吸一口气,又去亲了一下人,回答的声音细微到快听不见,很紧张地“嗯”了一下。
孟从南没让他亲完就躲回去,托起人的后脑,俯身吻了下去。
果然,他一直想做这些事情。
姜岁心里尘埃落定一般,眼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湿,但又很乖顺地张开嘴,动作很生疏,带着年轻不谙世事的青涩。
像是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也正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才敢胆子大到自己把自己送上了门。
孟从南吻得很深,扑面而来的都是压迫感十足的炙热气息,不容反抗地朝姜岁压了过来。
姜岁被亲得呼吸不过来,有些蒙地发现原来事情似乎根本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快烫晕过去,极度的羞耻和难堪,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偶尔才挤出一声吞咽着口水的呜气音。
像是因为不方便。
姜岁被人托抱起来,他半撑半搂抱住面前男人的肩颈,腿也夹着对方劲瘦的腰身,被吻得腰都软了,不知道被人亲了多久。
视线都有些模糊的飘,无力靠在孟从南的肩上,软趴趴地吐着一口一口的热气。
衣服下摆也被人掀了起来,熟悉又滚烫的触感,掌纹细细抚过他的腰背。
耳边是孟先生低沉的问话,“怎么不换衣服?”
姜岁说话都在打结,但很听话地回答,“没有时间换了,我一回来,吃了点东西就来您房间了,后来孟先生就回来了。”
“我怕被你抓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从南一一数落,“背着我偷跑回家,撒谎,偷拆礼物。”
姜岁被教训地把脸埋深了,“你做不做呀。”他呼着气,下一秒就喉咙发紧的,挤出一声细微的气音。
他没来得及换的校服被半扒了下来,姜岁感受到空气中的凉意,看着眼前孟先生笔挺不带任何凌乱的黑大衣,西装革履,连冰冷的腕表都还整洁地带在手上,贴着他的皮肉,随着动作上下摩擦。
姜岁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又吸着鼻子自己憋回去,仿佛别人对他做什么,做得再过分都顺从地不会拒绝。
带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茫然,被藏得很好的无措,有些难堪地把自己像鸵鸟一样埋了起来,
什么也不管了。
少年青涩又漂亮的身体半暴露在空气中,孟从南抱着人,俯身拿了什么,“抬头。”
他话向来很少,尽管是在这种场合。
姜岁抬起烫红的脸,被人吻了又吻,又爱怜地吻过耳颈,他近乎是半趴着,被人放到了肩颈上。
不知道自己会被做什么。
只能感受到润液的冰凉,拓进的指根粗大得快让他的呼吸都窒住。
姜岁的呼吸烫得吓人,一呼一吸的,连眼泪都掉得有些生涩,迷蒙地吐出一口绵长的气。
孟从南在教他,“放松,不然会受伤。”
提前工作做得很仔细,
位置也找得很精准。
按下去的一瞬间,趴在孟从南肩上的少年立刻就发出一声忍不住的轻微哭叫,带着泣音,浑身都在发颤发抖地呜咽着,情绪在这一瞬间,终于止不住,有些崩溃的。
“孟先生……这样是不是就算我把我自己卖给你了,今晚过去了,那我,那我……要还你的是不是就还完了……”
“再多的,我也还,还不起了。”
孟从南的动作一瞬滞停下来。
姜岁隐约感受到一丝不安,他动了动,小心翼翼地抱住人,听见耳畔响起低沉冰冷的问话,一字一句,“把你自己卖给我?”
姜岁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丝危险气氛的可怕,他喉咙发涩,很轻地“嗯”了下。
孟从南的嗓音越发沉,“卖多久?卖一晚?”
姜岁又说,“……一,一晚——呜!”
毫无征兆的疼痛瞬间传来。
孟从南抽离出手指,收着力,落下后也没离开,就这么静静托着,像是某种隐喻的危险,“继续说。”
姜岁惊慌失措地想伸手去挡,哭出声,以为是人不满意,“一晚不够,那……那多几晚也可以的。”
又是一疼,连带着他挡着的手背也落在人毫不留情地掌心里。
姜岁眼泪“哗哗”地掉,“你干嘛啊。”他说完又想起今晚的职责,很快就哽咽着,“您,您有哪里不满意跟我说——呜!”
孟从南的语气是跟力道完全相反的温和,“想好把自己卖多少钱没有?”
姜岁哭,“没想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一句就挨一记罚,“别打,我想,我现在就想——”
又挨了记教训。
孟从南彻底沉下声,“需要我帮你标价吗?”
姜岁吸着鼻子,“不麻烦孟先生的话,那也……可以的。”
这么多下也一点记性都不长。
孟从南听笑了,一字一句地沉声问,“想好了?”他说,“不反悔?”
姜岁刚点头,就猛地抱紧了人的肩颈,捂住了嘴巴也控制不住从手心里泄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粗大的指节还在毫不留情地往深处探。
少年浑身上下都绞紧了,他的反应很青涩,因为第一次,没有任何的经验,也羞于任何的表现,不想发出任何难堪的声音。
紧紧捂着嘴,最后却被人逼得骤然哑着发虚的声音,从手心里听见几声闷得发紧的哭叫。
孟从南静静地等人绷紧地一抽一抽完,乍然松软下来瘫在他肩头上,才放开些力道。
姜岁跌落进床上,他还停留在余韵中,身体下意识的痉挛都还没停,就听见身后人在命令,“爬起来,跪好。”
姜岁迟钝地呜咽,“孟先生,你等一下好……”
孟从南打断,“你没有资格提要求。”
姜岁抱着枕头哈着气。
孟从南在看着腕表倒数,“三,二,一。”
姜岁连忙爬起来去拉他,一呼一吸的,浑身都还在打摆子,“等,等……”
孟从南从上到下注视着人,提醒着,“岁岁,是你在求我。”
姜岁见他真的要走,小声哭,“我不会。”
孟从南松了口。
姜岁一点一点地学着,被人教着摆出一个很难堪的,自己都不敢的姿势,他抱着自己的腿,偏过脸,快烫晕过去。
因为还没缓过来,柔软的小腹还在一抽一抽地打摆着颤。
姜岁看见人还是要走,止不住地掉眼泪,不想干了,“你去哪里……不做就算了。”
孟从南吐出冰冷的两个字,“录像。”
姜岁呼吸都停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慌忙摇头,“我没有答应这个!”
孟从南,“岁岁,我说过你没有资格提要求。”
姜岁慌忙地把自己往被子里钻,裹得严严实实的,连脸都没露出来,只能听见被子里传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
被子里空气不流通,很闷热。
姜岁被闷得呼吸都困难,但一点都不敢钻出去,大脑一片空白,只会掉眼泪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过了不知道多久,被子外才响起低沉的一声,“后悔了吗?”
隔着被子都能看见里面的人在拼命点头,断断续续的,鼻子都被哭得堵住了,“后悔了。”
孟从南,“还敢吗?”
被子又发出动静,“不敢了。”
孟从南又晾了会儿人,才俯下身连人带被子地都抱起来,“谁教你的?”
被子动了一下,“……没有人教。”
孟从南隔着被子落下一掌,“没人教成天在乱想什么。”
被子反抗地挣扎了一下。
被子很不服气,“你敢说你没有这么想。”
孟从南把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露出底下哭花的一张脸,用手帕给人擦着眼泪。
姜岁闭着眼睛,时不时吸一下鼻子,他手上被人塞了什么,听见头顶传来声音,“打开看看。”
姜岁睁开眼睛去看,发现手上拿着一个很小的丝绒礼盒,深绿色的,他打开来,看了一下,又合上,一脸蒙地又打开来认真地看了一下,又合上。
姜岁犹犹豫豫的,“给我的吗?”
孟从南应了一声。
姜岁有些没明白,试探地问,“你给我的?”
孟从南,“我母亲给你的。”
姜岁愣了一下,“……啊?”
孟从南摁了摁眉心,深觉自己也被闹腾得年轻了十岁,低叹道,“年夜饭你去福利院的那天,过年的时候提到了你,他们本来想过来看看你长什么样。”他停顿片刻,“我说事情还没定下来,让他们再等等。”
姜岁“哦”了下,迟疑地去猜,“你本来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这么早说给我听的是不是?原本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孟从南看着他,“起码再过半年。”
姜岁低下头,闷出一个字,“……哦。”好半天又憋出一句,“对不起。”
礼盒里是一款很贵重的翡翠戒指,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长辈对他的期望与喜爱,以及郑重的态度。
姜岁脸上火辣辣的,耳朵也红红的,偏过脸,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埋了起来。
孟从南教训人,“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姜岁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不准说话了。”他说,“……你好讨厌。”
孟从南,“明天带你上门去见一面,这两天是周末,周一我给你请一天假。”
姜岁有些蒙,“干什么呀。”
孟从南,“成年了,可以结婚了。”
姜岁猛地抬起脸,说话都不顺畅了,“我,我没有同意!”他脑子乱乱的,“是我误会了,我……我不知道你是认真的,我以为你只是……”
“就算你喜欢我,你也得看我喜不喜欢你呀,我还没说我喜欢你,你怎么就带我去见家长还领证了。”
孟从南一手抱着人,一手拿着手机在低眼看着什么,应了一声。
姜岁还在很认真地说,一根一根地数着手指,“虽然你长得还算符合我审美,身材也很好,有一点点钱,我也有一点点喜欢你,但是……但是也不能这么随便。”
孟从南听到后半句时才抬眼看了一下人,“继续。”
姜岁看他不听自己说话,生气了,“你干什么呀,干嘛不听我讲话。”
孟从南言简意赅,“预约,周一下午去。”
姜岁连忙抬手去按他的手,“等等,我说等等,孟从南!”
孟从南问,“不是把自己卖给我了?”
姜岁很着急,“那也不能这样呀。”
孟从南,“不愿意和我结婚?”
姜岁憋不出话。
孟从南,“那为什么来爬我的床?”
姜岁很后悔,想倒退回一个小时之前。
孟从南,“岁岁,有没有人教过你做事要负责。”
姜岁吞吞吐吐,“虽然是我主动亲你的……但是你也亲我了呀,你怎么不对我负责。”
孟从南,“我在对你负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岁迷迷糊糊爬了个床还没爬成功,却背了好大一个始乱终弃的责任,他有些蒙,快晕了。
发现手机上真的预约成功了,吞了吞口水,自暴自弃把自己藏进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抬了抬眼睛,亲了一下人,“哦,那好吧……”
孟从南任着怀里闹腾他一晚上的人亲,眉目间多了一份隐忍。
姜岁动作很新奇的,试探地搂抱住他,见人真的任他胡闹,还一动不动,立刻想把自己先前受的气还回去。
孟从南的领口被少年稚嫩的手指扒拉得凌乱,他半松开手,任由环着人的被子掉落在地。
姜岁晕晕的。
怎么亲一下也要负责,他都还什么都没有做,难道不是等他做了才负责吗?姜岁很努力地在捋清关系,“那现在是我要对你负责。”
“你不准动。”
他承认孟先生对他的吸引力很大的,不然姜岁猜到的第二天就跑了,他有些试探的,好像在认真观察面前的人到底适不适合,配不配得上跟自己结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从南任由他评价。
地位好像一下倒转。
姜岁莫名有一种现在是他在嫖孟先生的错觉,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送货上门。
他只是抬起脸,跪坐在床上,坐在人的腿上,把人拉下来,试探地亲了一下。
孟从南低下身回吻住人。
姜岁被亲得晕头转向,刚停的眼泪又开始呜咽着掉下来,他难耐地忍着气,去伸手在底下乱摸。
很快就找到了拉链。
拓张好的入口依旧很松软,姜岁吞吞口水,主动跪坐起来,对了好半天才对准,快坐下时又后悔了。
“……算,算了,不结了,我不负责了,凭什么你说要我负责,我就要负责——”
孟从南下一瞬就毫不留情地把人按下来。
少年的哭叫声几乎是一霎那就骤然响起,凄惨的,口水和眼泪都一瞬间掉了出来。
柔软的小腹猛地凸起一个弯曲的幅度。
姜岁“救命”都快喊出来了,头脑一片空白,在愈加重的力道下,三秒不到就失声地翻过眼去。
哗啦啦的水声一下从后涌了出来。
孟从南抱起人,让人缓了片刻,“第一次,岁岁以后会习惯的。”
姜岁连呼气都断断续续的,眼前的白光还没闪完,囫囵胡乱的哭叫声下一瞬就重新从嘴里溢了出来。
身体在不住地痉挛抽搐。
姜岁嗓子都哭干了,中途被人喂了好几口水,孟从南念在他年纪小,又是头一次,没做得太狠,一次就结束了。
两个小时后,孟从南抱着快昏厥在他肩头上的人进了浴室。
领证的那天天气很好。
姜岁抱着红本本被人牵出来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翻开来看了又看。
孟从南捆人捆得很迅速,之后的流程一点都没有少,当晚就带人回了老宅,领着人认了一遍长辈,让家中小辈老老实实地认人。
姜岁很不习惯,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孟从南身边,之后又是订婚宴又是媒体报道,结婚流程和蜜月都往后推了推,推到半年后。
三月份,校招成绩出了,过了。
姜岁开心地快跳到孟从南身上,因为有过一年的感情培养,突然闪婚他也没有很怕人,跟人一点也不觉得陌生。
平常除了亲,也不做其他的什么。
孟从南禁欲了大半年,等着人考完试,拿到了成绩,如愿收到了院校的录取通知书。
不是金融业,而是姜岁想了很久,念了很久的专修音乐的院校。
他们去芬兰度蜜月的那一天,落地时图尔库才刚回春,万物复苏。
跟冬天时很不一样。
姜岁被人牵着下飞机时,莫名起了这一个念头,他看了眼身旁的孟从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却觉得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和人来这里了。
他耍着赖说走累了,让人抱。
孟从南抱起人,问,“怎么了?”
姜岁有些郁闷,“我查了,夏天没有极光看,下半年我有好几个比赛,还报名了一个合唱乐团,会有演出。”
在追逐梦想,空不出时间。
孟从南给了人很多自由,低声安抚着,“那我们明年再来。”
姜岁亲了下他,期期艾艾的,“那我明年也没有时间怎么办?”
“那就后年,以后的每一年。”
“总会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