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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仅供玩赏 正弦倒数 2241 2024-11-28 12: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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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女主比男二大了十二岁,正好差一轮,她从小看着男二长大,男二倾慕她,她心知肚明,然而两人却从未点破过。

男主是她生意场上遇着的欢喜冤家。男主是第一个使男二产生危机感的人。

阮祎一面翻看着剧本,一面感慨着其中发生的一连串的巧合。

难道相爱是巧合的总和吗?

他坐在临时搭好的帐篷里,在剧本上做标记,天渐冷了,写一会儿,就要将手聚在嘴边,呼一口热热的气。

这工作比他想象中辛苦,却也比他想象中简单。

他背词快得出奇,一场戏,读几遍,跟其他演员过一遍,基本就能记得很牢。

剧组里有个与阮祎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在剧中做助攻,演男主的亲妹妹,大家都管她叫“小妹”,阮祎见她喜欢吃枣,名字里又有“早”字,便叫她“小枣儿”。

小枣儿背词就很成问题,她倒不会拖旁人进度,只是常常折磨得自己没觉睡,上镜不太好看,阮祎见她一副要崩溃的模样,便主动地给她支了几招。小枣儿并没有为这事儿麻烦过谁,组里这么多人,只有阮祎发现了她的焦急,她很诧异,也很感激。

阮祎待人客气,在网络上流量也好,年纪轻资历浅的小孩儿都愿意跟他打交道。阮祎在这里交了很多新朋友,他会把这些都说给阮恕听。

立冬之后,天亮得越来越迟。这个剧的拍摄周期比较短,因此每天都很忙。阮祎醒来时,窗外总是漆黑一片。他的琴盒陪他一路来到这里,他却一次都没打开过。

贺品安隔三差五会来一趟F市,理由各不相同,有时说出差,有时说来找贺疏。他总会来酒店短暂地见他一面,给他带些小玩意儿,有时是他爱吃的,有时是些好玩的,他也送过昂贵的礼物,但阮祎坚决不要,他就不再送了。

阮祎看着自己日益充实的账户余额,他如愿赚了钱,他想起自己原也想给贺品安买礼物的,却忽然不知该送他什么才好。他陷入一种漫长而单薄的惆怅里。离开了纯粹的性,他还没有找准自己在贺品安身旁的位置。

他在休息的时候,看房地产新闻,看拳击比赛,更多时候,他什么也看不进去,渐渐地,魂不守舍。他很珍惜这种魂不守舍,他忙得几乎无法产生多余的情愫。

醒得早,睡得迟。阮祎见过比平时更多的日升月落。他拍下他所见到的,挑选后又打印出来,在一次贺品安来看望他时,作为回礼送给他。

贺品安还是那样。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只说“我回去会买一个相册”。

女主受伤,男二迟来一步,于是只能目睹男主获得一次幸运的巧合。

恰巧有人来得正好,恰巧有人迟到。

阮祎在远处默默地看着,眼中是将熄的火。

男主错过了女主既往的人生,而男二错过的竟是自己的出生。

阮祎转过脸,垂下眼睫,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听到导演喊“收工”,每个人都走上前,夸他演得好,夸他灵慧。

天冷了,得空时,阮祎只想缩在被窝里,可这晚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夜越深,越饿得发慌。

不敢半夜里吃太多高油高糖的食物,他只好给自己点了一份水果拼盘。

外卖到了,他便裹着一件长款的大衣,匆匆忙下楼去取。

等回来时,有东西占着手,他在门外很是折腾了一阵,房卡掉在地上,他小声地“哎唷”。

谁知旁边房间的门竟忽然开了,吓了他一跳。

“叔叔……”

贺品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他难得地结巴了,显出一些窘迫,“出差。”

“在附近?”

“在附近。”

“住在这里?”

“嗯。”

“我的隔壁房间?”

“……真是巧。”

“确实很巧。”

阮祎在眨眼时,听到心里小鹿乱撞,他没有拆穿贺品安,他们依然在各自的门前站着,隔着一段距离。

是贺品安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听见你——听见房间外面有动静,就出来看看。”

阮祎朝他晃了晃手中的外卖盒。

“我饿了,买了水果。”他问话时,并没有想太多,他跟他客套,“你吃吗?”

听到贺品安说了“好”,阮祎才忽而意识到自己失言,更无法处理接下来的状况。

贺品安进了他的房间。关上门时,好像这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了。

阮祎的羞赧首先表现为矜重,他盼望贺品安不要把他往坏里想,他没有想以一盒水果来引诱他。

路过玄关时,贺品安看到他带给阮祎的手提袋,袋子里照旧装着那件烟粉色的圆领衫。看样子,阮祎一次也没有拿出来过。不是说想要带来吗?为什么不肯穿?他看向阮祎的背影,神情却黯淡下去。

他们坐在沙发上,果真这样尴尬地吃起水果来。

不知怎么,阮祎始终裹着那件大衣。

贺品安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起一颗草莓,冬天的草莓,反季节水果。他吃进了嘴里,却觉得格外甜。

他问他:“剧组里吃的不好吗?”

“吃的很好,但不敢吃太多。”

“你瘦得厉害,何苦饿着自己?”

阮祎一边吃,一边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大衣,好像觉得贺品安这话好玩,他很俏皮地一笑:“你从哪里看出来了?”

“你。”他欲言又止,他看了一会儿阮祎,才说,“看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阮祎抿着叉子尖,几乎在他的目光下动弹不得。

想起他上次见自己是三天前,好像撒娇似的说:“可你已经很久没看我了。”

贺品安却回他:“我一直在看你。”他用很低的声音说这话,不知要掩藏什么,无端在这夜里显出暧昧。

阮祎慌张地别开眼,不敢再往他眼里看去。

知道自己使他尴尬了,贺品安的十指别扭地交缠在一起,同他没话找话:“屋里很冷吗?我帮你把空调调高一点?”

阮祎摇头,只好把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原来里面穿的是一套真丝睡衣,短袖短裤,且短裤极短,阮祎坐下时,裤脚几乎缩到腿根,深色料子下,只瞧见一双白花花的修长的腿。

情形竟比先前还更尴尬。

他却不好就此沉默下去,倒显得心虚似的,便不知所云道:“冷吧?冬天这样穿,膝盖要着凉的。”

阮祎不想他以为自己在媚悦他似的,清了清嗓子,站起身。

“那我、我去换一件。”

他走向不远处的行李箱,行李箱大敞着,里面的衣服被他拉得乱七八糟,他不爱收拾,这会儿让贺品安看见,还有点害臊。

左翻右翻,衣服往旁边甩了一件又一件。

忽然,余光看到什么,赶忙要伸手去挡,却发觉来不及了。

贺品安拿起那件烟粉色的圆领衫,又想起鞋柜上的手提袋。

是妈妈帮他塞进行李箱的,他全不记得了。

贺品安在他身旁蹲下,阮祎怯怯地看他一眼,收回目光,只管装傻。

“你还有一件一样的?”听到他这样问,那声音离自己很近。

“嗯……”阮祎用鼻音回话,软绵绵的。

贺品安甚至不敢扬起声调与他交谈。

“你说你要带它过来。”

阮祎终是忍耐不住地想看看他。他抬起头。贺品安一直在看他。

那双眼里有无垠的风景,那双眼近在咫尺。

“我骗你的。”阮祎用一种留恋的目光凝望他,如凝望一个幻梦,他说,“你不相信吧?再不见你,我会疯掉的。”

如潮涌至,却克制非常。

太近了,才会忍不住亲吻。

他们从未接过这样的吻,好像碰一件易碎品,一缕云,一片冰,一个吐息都是一次伤害。

这吻是无关前提,不计后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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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八月的最后一章了。这阵子鱼忙着迁徙,途中不便产粮,接下来一周更新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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