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冒出来的小怪被主角阵营吊打后,会牵扯出背后一个庞大的组织or家族,让主角阵营进一步升级,为以后的boss战做准备。
夏傲天:……喂这种起点文的剧情走向是怎么一回事啊?!
名字都改了还问怎么回事?已经晚了啦!= ̄w ̄=
“为什么我的修学旅行会变成这个样子qaq”夏目坐在树枝上,一脸忧郁,月灵髓液在树下缓缓绕转,似乎觉得有些无聊,把自己揉成一团,冒了两只软嘟嘟q弹弹的耳朵出来。
枪兵警戒过四周,一回来就听到夏目忧桑的问话,忍不住笑起来。
“也许你并不适合平静的生活?”
他手上一红一黄的长枪染着血,却并没有再沾上人命,这是个好的转变,让夏目郁闷之余保持了好心情,他坐在树枝上,叶隙间,眉眼柔和的微笑。
“迪卢木多,不管怎么说这次旅行真是太好了。”
枪兵一顿,琥珀色的双眼中渐渐染上恍惚的神色,他看着树上的年少魔术师,对方的短发被阳光染成烂漫的金色,眼眸中全是温柔,像收拢了全世界的光明。
这一幕与枪兵记忆中的景象重合了。
也是这样灿烂的阳光,浓绿的树荫,逃避追杀的轻微疲惫,四周终于迎来长久期待的安谧,张扬娇美的公主坐在树枝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倾国的容貌令人不敢正视。
【迪卢木多,不管怎么说这次逃亡真是太好了。】
公主矜持的抿着嘴唇,却掩不住身上的幸福味道,她是爱尔兰国王康马克掌上的那颗明珠,美名传播四海,此时嫣然一笑,是勾魂夺魄的美丽。
【迪卢木多,我爱你啊。】
长枪的花纹烙刻进掌心,迪卢木多凝视着主君温柔的眉眼,在这一刻稍稍放纵了心中的妄念。
如果……是夏目的话……
树上年少的魔术师突然眉目一肃,月灵髓液如灵蛇蜿蜒而起,呼啸着捆缚住了几个追随而来的追兵,夏目从树上跳下,给他们下达了昏睡的魔术,转头看向枪兵。
“迪卢木多,这里不能久留了。”
枪兵立刻回过神,有些懊恼,脸上却没有显示出来,稳重的点头,与夏目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追杀者实力强大,至少在爱尔兰,势单力孤的两个人只能暂避锋芒。
“我几天前已经联系了魔术协会,他们会很快派人来,”夏目拨弄着篝火,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早已点满,烤鱼鲜美的香气诱得人食指大动,夏目看看火候,拿下来分两条给迪卢木多,这个时候,他一直别再上衣口袋里的一只怀表亮了亮,“发了信息来……什么?爱尔兰魔术协会叛变?!”
他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跟迪卢木多貌似不小心牵扯进了大事件之中,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逃避追杀有点吃力,原来他面对的是魔术协会的一整个分会。
表盘上流窜过一道道字符,夏目凝神记忆,神态越来越沉重,最后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枪兵,“迪卢木多,似乎爱尔兰这边还有黑手党牵扯进来……”
他咬着烤鱼,有点心不在焉,“我之前几乎没接触过火炎这种力量啊,遇到的话恐怕会很棘手。”
虽然他会制作火炎精炼宝石,可是这宝石其实针对所有与火有关的力量都是有效的,包括火焰魔术一类,并没有特意针对死气之炎,虽然猫老师给过他一些资料,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不必担忧,”枪兵安慰的摸摸他的头,“如果情况实在不利,大可以妖化,或者暂避浅樱之里,没有人会因此责怪你的。”
夏目点头,“我当然知道这点,但是心中总有不祥的预感。到这里之后,前辈也不再联系我了,有些不安呢……”
迪卢木多皱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寄宿在圣杯中那家伙的力量有目共睹,现在他突然消失,总归是让人心中忐忑。
“算了,总会有办法的,今天就先休息吧。”夏目靠着树躺下来,从勾玉里拿出毯子盖在身上。他并没有收起月灵髓液,任它游荡在四周——这段时间的夜晚总是危机四伏。
枪兵不需要睡眠,他熄灭了火堆防止行迹暴露,靠在夏目身边守夜,黑暗中,一丝青烟袅袅升起,倏忽被风吹散。
夏目做了一场梦,像上一次一样的场景,闪光的细小的花朵挂在树叶间,玲珑可爱。树林的尽头是一座半旧的神社,金发青年正在清扫落叶,他干的笨手笨脚,叶子洒得满地都是。
夏目站在神社门口,无语的看着他,头顶的狐狸耳朵情绪化的垂着。
“是、是你吗?!!”见到他,青年显得很兴奋,像只冲向骨头的大狗一样丢掉扫帚汪汪的冲过来,夏目连忙蹭蹭蹭后退三大步,表达自己拒绝跟变态接触的决心!
别以为他忘记了上次那个一见钟情的梗!他记得死死的好嘛!
青年惋惜的停下脚步,挠挠头,露出一个有些蠢萌的笑。
“上次真是太失礼了~我这次可以好好的自我介绍~我是……”
“天照大御神,”夏目冷静的接上,同时目光偏移,“竟然混到这地步真让人唏嘘啊……”
天照:嘤嘤qaq
被打击了有些失落,不过对于一只二蠢的家伙来说,自我治愈是很快的,他很快就又振奋,身后无形的尾巴欢快的摇了起来。
“虽然很想与你再多聊一会儿,但是你最好还是醒过来比较好。”天照低下头,神情莫名的有种温柔的意味,他伸出手,虚虚的摸了摸夏目的头。
“如果受不了外面的世界,就来陪伴我好了。”
如果的场静司的狩衣加身是幽深莫测,二代的风流张扬是魅惑,那么眼前的天照,就是璀璨。
真的是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万丈,俊美的容颜天生就亲和满值,又有至高地位捧出的威严,他只要露出一个微笑,就会让人感到温暖甚至是心中滚烫。
夏目深深的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一片花树中。
天照一直目送他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金杏的满溢着光彩的眼眸一下子晦暗下来,变成格外沉重的暗金色。
“如果借助你的话……”他自言自语,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不行的……”
夏目睁开眼睛,愕然的发现自己是站着的,四周是熊熊烈火,披着黑袍的魔术师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几个勉强保持清醒的,看他的眼神也带着刻骨的惊恐。
枪兵不在原地,夏目猜想,恐怕是他在妖化之后战力可怕,枪兵就放心的去追赶残余的敌人了。看一眼底下一群半死不活的作死的敌人,这群智商不够的家伙以为他失去意识就好欺负吗?人类的意识沉睡后更可怕的妖怪的思维会占据主流啊!再受点刺激妖化一把,简直是分分钟秒杀的节奏!
夏目为这群追杀者点了个蜡,运用灵术抹去了他们这段时间的记忆,然后打算与迪卢木多汇和。
有令咒的联系,他轻而易举的锁定了枪兵的方位,然后愕然的发现,在人类中本该无往不利的枪兵此时正挂着一个重伤状态!
夏目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一路追踪过去之后,看到覆盖山谷的那个巨大的魔术阵势,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身为英灵,迪卢木多依然会重伤。
与地势融为一体,坐拥一条巨大的灵脉,这个魔术阵势运用得当绝对可以覆灭英灵,而且……
这是二代的手笔。
二代是夏目的半个魔术老师,夏目熟悉他的手法,包括炼金符文的书写和特殊图案的绘制,眼前这个鬼斧神工的阵势,除了二代无人可构建。
夏目在旁边观察良久,终于找到一丝机会,与运作的符文擦肩而过,削下一缕发丝。出去远比闯入要艰难,他现在也顾不上了,迪卢木多的状况越来越危险,他等不起!
月灵髓液游荡在他前方,为他扫除障碍,夏目一路急行军,终于在一个小小的水潭边发现了浑身浴血的枪兵。墨绿的风衣被鲜血浸染,长枪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迪卢木多喘息一声,朦朦胧胧的好像看到了夏目。
怎么可能,他的主君应该安安静静的待在树林里,不可能到这危险的地方来,他也不希望夏目到这里来。
作为英灵被召唤到现世,已经苟活了如此多的时日,他该心满意足的,可是这一刻,他心中只有浓烈的不甘心,想要更久更久的留下来,更久更久的留在夏目身边,看他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更具王者气度,他只要在旁边守候,就感到此生足矣。
现在看来,注定不可能了吧……
“迪卢木多!躲开!”熟悉的清亮的声音传来,迪卢木多下意识的听从,就地一滚,有什么巨大的威压满溢的东西从他头顶掠过,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符文,造成他如此惨状的符文,在这座阵势中神出鬼没,力量强大,又毫无规律可言,经常杀得他措手不及。
夏目长出一口气,看着巨大的符文在空气中鱼一样游过,与枪兵差之一线,不由得狠狠松了口气,迅速移动到枪兵身边,施展治愈的天赋。
金光柔柔的,可是这次伤势恢复的比往常慢很多,可能是符文的力量渗入了伤口难以去除,从而影响治愈之力的发挥。
“不必为我费心,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可以……”
“不行!”夏目难得强硬,或者他只有对待友人才会强硬?让枪兵安安静静的暂时呆在这里,他去水潭边捧了一捧水回来,滴入自己的一滴血。
天狐血入水即化,普普通通的潭水泛起金色的涟漪,他小心翼翼的将这捧救命的水送到迪卢木多唇畔,枪兵看着夏目掌心的水,一瞬间神色大变。
他想起了第一次死亡,心怀叵测的主君为他设下陷阱,让他在狩猎中受重伤奄奄一息,只有主君亲自捧来的生命之泉才能救活他,伤情虽重,他一开始还在满怀希冀的等待着。
他以为,无论之前有怎样的龃龉,主君是不会让他死去的。
事实发出冷冷的嘲笑,他低估了男人的嫉妒心,那个男人真的想要他死。
一次次的,救命的泉水从指间溜走,男人做出懊恼的样子,诚恳的道歉,然后再次走上一段路途去捧泉水,无望的等待消磨了他残存的生命,他最终怀着莫大的遗憾和怨憎闭上了眼睛,最后的视线里,是那轮好像镶上黑边的太阳。
而现在,他现任的年少的主君捧着金色的泉水,妥当的递至他唇边,一滴不漏,浅琥珀色的眼眸是焦急的期待的,要他饮下。
枪兵驯顺的低下头,在主君的掌心饮水,有眼泪落进水中。
终其一生,两世轮回,他终于找到了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