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雷尔垂眸看着面前过分雪白的脚, 喉结滑动了一下。
想……含进嘴里。
这个念头强烈到他忍不住舔了下牙根，好想含进嘴里，用舌头舔舐, 最好是让王因为愉悦而说不出话来。
他的王实在是生得过分精致，让他无法不生出某些歹念来……如果被王知道的话，肯定会被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安雷尔的目光过于灼热, 苗柠即便是看不清楚也感受到了。
他脚尖发烫。
但是就这样把脚缩回来，好像自己就认输了一样, 苗柠绝对不愿意在安雷尔的面前认输。
没听见安雷尔说话, 苗柠冷笑一声, “被骂、被本王踩一脚都是你的荣幸, 怎么？感觉被侮辱了？”
安雷尔的声音压抑而低沉, “王说的对。”
苗柠：“……”
这人一晚上过去, 真的疯了？
还是真的能忍辱负重到这种地步？这些人类诡计多端, 想必是真的忍辱负重。
苗柠冷冷道，“身为本王的仆人, 在本王没有允许之前不许碰本王。”
“是，王。”安雷尔这样答应着，手又握上了面前的脚。
苗柠睁大眼：“本王不是说了没有本王允许不准碰本王！”
人类就是会阳奉阴违！
“一会儿水凉了。”安雷尔低声道，“王洗了把脚擦干。”
苗柠：“……”
一腔怒火被一盆水浇灭，他蹙着眉看着面前的安雷尔。
这个人类，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都好, 苗柠想，反正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类的真面目, 他就会把这个人类的一举一动都盯着, 不让这个人类有半分伤害他的机会。
……
午后苗柠坐在秋千上看书，安雷尔在为他倒果汁。
苗柠抬眸看了一眼安雷尔道, “过来。”
安雷尔把果汁倒进杯子里放到桌上，然后来到苗柠旁边。
“替本王念书。”苗柠靠在秋千地椅背上，“会认字吗？”
“会。”安雷尔接过书回答。
苗柠点了点头，“既然会认字，那就开始吧。”
安雷尔看了一眼书上的内容，低声念起来，“1659年9月30日。我，倒霉可怜的鲁滨逊·克鲁索，在一场可怕的风暴中沉船失事，漂落到了这个荒凉不详的岛上……”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苗柠觉得这人类虽然诡计多端，但是声音的确不错，至少能让他地眼睛因为看书而看到难受。
他握着果汁，听着安雷尔的声音，很奇怪的，他竟然在这道声音中昏昏欲睡。
安雷尔的声音越念越低，最终他停下来，然后伸出手把苗柠手中的杯子取过来放好，然后把苗柠抱起来。
他刚走了一步身后的大门便被打开。
斐兰德急匆匆的走进来后脚步一停，他的视线落在安雷尔怀里的苗柠身上，然后往上移对上了安雷尔的眼神。
斐兰德本能地感到了危险和威胁感，是这个人类对他的王……
斐兰德走近后声音压低了嗓音，“把王给我。”
安雷尔没有和斐兰德争，他把苗柠给了斐兰德。
斐兰德把少年抱在怀里，心底空缺那一部分才似填满了。
安雷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着斐兰德把苗柠抱回房间，然后垂下眼。
怀里的温度已经散了，安雷尔转过身。
苗柠睁了睁眼，看见斐兰德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你回来了？”
斐兰德声音低哑，“事情处理完了，我回来了。”
“什么事情需要你在长老院待一晚上？”苗柠不悦道，“明明自己说了要回来，结果晚上没有回来，再有下次，你以后都别回来了。”
斐兰德却含了笑意道，“好。”
苗柠兀自生了会气又问，“是什么事？”
“我发现长老院有人生了异心。”斐兰德的眼底带着寒冰，“任何想要对王不利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苗柠眨了眨眼，“有人想对我不利？”
“准备与人类联手。”斐兰德冷笑一声，他道，“不过王不用担心，现在已经处理了。”
苗柠嗯了声，斐兰德处理事情总是很干脆利落，他并不担心这一点。
说到这里，斐兰德低下头来，“王可是想我了？”
“没有。”苗柠冷漠道，“只是因为没人陪我睡觉而已，不过无妨，昨天晚上是安雷尔陪我睡的。”
斐兰德眸光沉了一瞬，看来，不管多紧急的事，他晚上必须得回来，绝不能给别的人可乘之机。
苗柠抬起头来，声音微哑，“亲亲。”
斐兰德眸光暗淡，低下头含住苗柠的唇，勾住了苗柠过分柔软的舌尖。
黏滑的舌四处游走，让苗柠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他把斐兰德抓得更紧，然后贴上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唇舌纠缠的声音。
苗柠被亲得迷糊了，湿着眼眶说，“想要。”
斐兰德的亲吻从唇到下巴，再到锁骨，亲得苗柠浑身颤抖起来。
“斐兰德。”苗柠呜咽着，“难受。”
斐兰德轻轻揉了揉苗柠，声音低哑，“王不难受，我帮王。”
苗柠脑子又混沌空白起来。
他抓着斐兰德的头发，眼泪掉进枕头里，哭得可怜极了。
斐兰德的呼吸打在过分娇嫩的雪白肌肤上，引起一阵阵颤栗。
“王可以叫出来。”斐兰德声音低哑，“没有人会听得见。”
苗柠呜咽着，“斐兰德。”
血族舔净后替苗柠整理好衣物，然后去亲苗柠，“王想吃东西吗？”
苗柠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斐兰德的血……让他感到沉迷和上瘾，是血族特有的吸引力。
苗柠恍恍惚惚地咬着斐兰德的脖子不肯松口。
斐兰德揉着苗柠的脑袋，允许着少年肆意的索取。
直到苗柠牙酸得松开口。
斐兰德舔了舔牙，声音极低，“王还睡觉吗？”
苗柠摇了摇头，这么折腾了一趟，他已经一点都不困了。
斐兰德轻声问，“那王想不想出去？”
“出去？”苗柠抬眸看着斐兰德，他的眼尾还染着红和未褪去的情欲，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可口。
斐兰德嗯了声，“去人类的世界。”
苗柠从来没有去过人类的世界，他奇怪道，“去人类的世界做什么？”
“筹备王成年礼所需要的东西。”斐兰德捏了一下苗柠的后颈，惹得苗柠缩了缩脖子，“必须要去人类的世界一趟，若是王不愿意去，我就自己去。”
苗柠打量着斐兰德，他开始思考斐兰德为什么叫他一起去人类的世界，难道斐兰德还是打算背叛他？
但是不太像……若是斐兰德真的还打算背叛他不会取悦他。
所以只是因为他没有去过人类的世界而单纯的想让他去人类的世界玩玩吗？
不过老实说，人类虽然诡计多端，但是他的确还是很想去人类的世界看看，有时候仆人们出去采购的时候，苗柠都能够从他们采购的东西里看到一些好玩的东西。
苗柠坐起来说，“去。”
斐兰德含了笑，“那我让人准备一下就走。”
“还有那个安雷尔。”苗柠思考了片刻说，“叫他一起。”
……
从血族到人类的世界时间并不算很长，只是需要穿过一片白茫茫的迷雾。
这片迷雾就是人类和血族的分割线，一般来说人类和血族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但是总有一些低等的血族会胆大妄为的来到人类的世界寻找食物，所以很大一部分人类对血族恨得咬牙切齿。同样的，很多人类也需要从血族那里牟取一份工作，因为血族很愿意支付不菲的金币。
一离开阴沉沉的血族地界，外面骤然变得明亮起来。
苗柠有些不适地遮了遮阳光，“斐兰德。”
斐兰德拉上帘子，“王不喜欢阳光？”
“没有哪个血族喜欢阳光的吧？”苗柠皱眉，“你怎么不怕阳光？”
斐兰德道，“或许是因为我习惯了。”
苗柠眉头皱更深了，“习惯了？”
“我总是来到人类的世界为王采购物品。”斐兰德道，“而且我应该……活了很久很久了。”
不像新生的小血族，从未见过人类世界的太阳，毕竟在血族常年灰暗，只有血月。
苗柠哦了一声，拉开一小截帘子往外看去，外面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类和马车，还有拥挤的摊贩。
外面的安雷尔低声问，“王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苗柠又把帘子放下来。
安雷尔看了一眼苗柠的窗，转身往旁边的店走去。
苗柠鼻尖动了动道，“停车。”
他倒是想看看，安雷尔要去哪里，是不是一来到人族的地界安雷尔就要联系他的那些同族了。
苗柠微微眯了眯眼。
他发现安雷尔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去店里面不知道买了什么东西，又很快的回来了。
安雷尔在麻车旁边站定，轻声说，“王，我买了斗篷，可以遮阳，要下来走走吗？”
苗柠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斐兰德，他很快又收回视线来说，“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给我买这些东西——给本王拿上来。”
他当然想去人类的集市上转一转。
这个安雷尔倒是挺会看人眼色的，不愧是人类。
苗柠披上斗篷，遮住了过分明亮炙热的太阳，然后下了马车。
他说，“斐兰德，你去买东西，我在这边转转。”
斐兰德道，“好。”
顿了顿，他看向安雷尔提醒道，“一定要保护好王，就算是你死王也不能出事，否则……”
斐兰德神色平静，“我会屠了人类的世界为王报仇的。”
安雷尔心头缓缓地泛起怒气来，他当然不可能让苗柠出事，但是斐兰德威胁的语气让他感到非常不爽。
“你们也是。”斐兰德去看其他的侍卫，“王的安全是第一准则，明白了吗？”
侍卫们大声回答，“是！”
苗柠：“……人太多了显眼，安雷尔跟着我，其他人藏好自己的身份，别跟在我身后一大串，我不喜欢。”
说完苗柠拉了拉帽子往前走去。
安雷尔跟上去。
他问，“王现在想去哪里？”
“随便看看。”苗柠说，“你别烦我。”
安雷尔又道，“这里人多，王把手给我，我牵着你，不会走散。”
苗柠瞥了一眼安雷尔，这个血族猎人看起来好像是真的为他着想一样，但是苗柠很清楚，这个人心里一定在盘算着怎么样杀掉他，毕竟这是人族的地界。
安雷尔低声道，“王？”
苗柠素白的手从斗篷里伸出去。
安雷尔轻轻地握住了这只漂亮的手，心底的满足又多了一分。
“王。”安雷尔声音温柔，“想买什么东西吗？这里有个百货商场……”
“安雷尔？！”一声惊讶的呼声打断了安雷尔的话，“你怎么在这里？”
苗柠耳朵一动，安雷尔认识的人，难道是安雷尔什么时候联系了其他的猎人想现在就杀了他？
安雷尔握着苗柠的手紧了紧，他抬头看向迎面走来的人，让自己的神色自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任务啊。”卷发男人笑起来，“收到了消息说这边有血族出现，我是过来维持秩序的，若是那些血族就敢动手……你牵着的人是谁？”
苗柠眸光暗沉，安雷尔果然给血族猎人发了消息，如今竟然还敢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面前，难道就是为了告诉他他已经被盯上了吗？
安雷尔心头一跳，他去血族的事情很隐秘，同事们都不知道，结果在苗柠面前就这样说了出来，他都能想象得到苗柠会想什么……
旁边的血族亲王一动不动，显然是在等着安雷尔说话。
“哦。”安雷尔勉强笑起来，“血族也非都是是非不分之人，很多血族很友善……”
同僚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古怪，“你怎么了？”
安雷尔越说越自然，“人类和血族是可以和平相处的，那些低级的血族本来就没什么理智……哦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安雷尔！”同僚拦住他，“你最近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奇怪？你不是最讨厌——”血族的吗？
“安雷尔。”苗柠的声音轻柔，“这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安雷尔语气毫无波动，“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同僚当然没有想到安雷尔旁边的这个人会是血族，因为他很清楚安雷尔有多讨厌血族，他只是奇怪问道，“安雷尔，你的朋友？怎么戴个斗篷在身上？”
“他不喜欢太阳。”安雷尔挡在苗柠身前，淡淡道，“我们该走了。”
“嗯？”同僚好奇，“我还从没见你和别人这么亲密过，这是……爱人？”
苗柠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安雷尔到底在搞什么鬼。
苗柠忍不住抬头看向安雷尔那个废话很多的同僚，“你给本王——”
“是爱人。”安雷尔把苗柠搂进怀里，打断了苗柠的话，“我独占欲强，不喜欢别人看他，我先走了。”
“嘿你小子……”同僚在身后无语，“有爱人了都不说一声。”
“安雷尔，你找死！”苗柠阴森森道，“你竟然说本王是你的爱人？”
“王。”安雷尔声音很低，“刚才那个人是血族的死对头，是坏蛋，如果他知道你是血族肯定会想方设法对你出手，所以我们不能让他知道你的身份。”
苗柠：“……”安雷尔这是疯了？总不能在血族待了一段时间后被他感化了？
这是新的阴谋。
同僚在身后打了个喷嚏喃喃自语，“安雷尔究竟怎么回事？”
“王。”安雷尔停下脚步注视着苗柠，“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你的。”
苗柠唇角一勾，“你肯定会保护我的？你如何保护我？区区一个仆人而已……本王身后的所有血族都比你厉害。”
安雷尔道，“王相信我就好，您带出来的这些血族，除了斐兰德，没有一个能打过我。”
“你既然如此危险，我又如何信你会保护我？”苗柠冷笑。
安雷尔道，“我对王忠心耿耿。”
苗柠才不信安雷尔的鬼话，他更相信是因为斐兰德的威胁让安雷尔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肯定是在哪里等着他。
安雷尔又道，“王不知道，人类很多人对血族都不友好，你常年待在古堡接触的都是比较友好的人类，但是更多的人类想要猎杀血族，猎杀血族后去血族猎人协会也有丰厚的金币赚。”
苗柠微微挑眉，他没想到安雷尔就这样说出来了。
他不由问，“那你呢？”
安雷尔早料到苗柠会问他，他神色镇定，语气平静，“我曾经是猎杀过血族，但是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人类和血族本可以和谐相处，所以改邪归正了。”
苗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