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好事?☆
嗡地一下。
李正真听到对面少年的话,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他耳鸣了一瞬,扯起嘴角。
“你在说什么啊?小同学。”他脸上的笑容像一张挂在表层的劣质假面,僵硬而丑陋。
嗡嗡的声音响起,桑取容眉头微动拿出手机,是郁星禾的微信消息,一连三四条。
秘书室和郁星禾的总摸鱼办公室离得很远,秘书室更靠近最北边的会议室,而总摸鱼办公室的地理位置是冬天很暖和的南朝向。
他和李正真在这里的事,郁星禾不会知道。
桑取容点开。
[郁星禾:怎么还不回来啊大学霸?]
[郁星禾:小天才?奇迹小桑?未来霸总?
[郁星禾:快点回来,有惊喜给你!]
……
桑取容沉默。
没点开之前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他也说不好。总不会是期待郁星禾说些掌控全局运筹帷幄的话吧?哈哈,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这么想过。
李正真见面前的少年先是怔愣,旋即轻轻笑了一声,收起手机。
桑取容没有理会李正真的问询,淡淡:“李秘书,话带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没有得到答案的李正真一颗心骤然被悬在半空,他有些慌张,却依然残存着一些希望,因而不肯全然相信桑取容的话。
“别急,小同学。先进来坐坐,我不会怎么样的,别怕……”
说着,李正真伸手要去抓桑取容的轮椅。
突然,他的动作瞬间僵硬。
他的手掌已经带着些凶狠搭上轮椅椅背一侧,然而却有另一个更冰冷坚硬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贴上了他手腕的肌肤。
少年厚重的羽绒服下,赫然有寒光闪过。
李正真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后脊寒意窜升,几乎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刀……这么一个残疾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袖子里随身揣着一把刀?!
桑取容指尖微动,那刀刃就如同成为了他肢体的延伸,灵活地跟着轻轻变换角度、力量、位置。
刀尖上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从李正真手腕的左端,缓缓划到右端,冰冷的温度从他鲜活跳动的脉搏之上侵没过去。
那一瞬间,李正真对少年真的会动手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别怕啊。”桑取容轻轻说笑,“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李正真哆嗦着,他无数次想抽回手臂,但刀刃的压迫感让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你你……这是在犯|法!”
桑取容弯起眼睛,略微下垂的眼尾带着事不关己的疏离。
他稍微想了想,说:“你知道郁总为什么会把我带在他身边吗?”
李正真连忙摇头。他不想知道这些,只想赶紧逃离这里,逃离这个魔鬼的刀下!
桑取容将刀刃换了个角度,侧过来用宽而冰冷的刀身,轻轻拍了拍李正真的手腕内侧。
“我还不到十八岁啊。”他缓缓道,语气幽深,像从地狱传来的勾魂使者。
在李正真彻底崩溃之前,桑取容收刀回袖,掸灰似的,将李正真的手从轮椅上掸开,调转轮椅。
他忽然回头,唇角的笑意还未散尽,说。
“明天也要按时来上班啊,李秘书。”
-
等了桑取容好一会儿都没人之后,郁星禾忍不住搬了个凳子坐在门边上——他手上握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礼花炮,蓄势待发,身后的小蛋糕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但郁星禾忍住了。
今天不年不节,但他向来擅长为了想吃好吃的而创造节日。
咔哒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郁星禾一凛,手上拉礼花的速度很快。
啪!
桑取容一推门,就被无数暗器扑了一脸。
被从天而降的彩色纸条堆起来的时候桑取容想,郁星禾是不是知道自己刚刚在外面抹黑他,在进行打击报复。
郁星禾声音元气十足:“热烈庆祝小桑同学莅临总摸鱼办公室——”
桑取容:?
郁星禾沉浸在马上就能名正言顺吃蛋糕的心情里,伸手直接急急地把桑取容推进门,飙车似的,桑取容觉得自己再脆弱一点就要吐了。
直到把小蛋糕一分为二,一份递到桑取容面前的时候,郁星禾才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脸色。
他挖了一勺蛋糕品鉴一番,随口玩笑:“怎么了?你的表情像是才鲨了个人。”
桑取容:……
该说不说,笨蛋在第六感上总是有着过于常人的敏锐,或许这就是他们能健康活到这么大的缘由。
青年吃着小蛋糕而已,脸上却露出幸福的神情,让桑取容困惑。
他心里痒痒的,积压在情绪底层的、还未散尽的恶意上涌,但对着郁星禾,他倒不至于真的做出什么,只不由得想破坏气氛。
桑取容一勾唇,改了主意,他开口直入主题。
“李正真背叛了环彦。”
郁星禾吃蛋糕的动作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机,却只是耸肩。
“无所谓,这是霸总的宿命罢了。”
他依旧那副表情享受着甜品,即使不问,桑取容也知道他此刻心里肯定在想:毕竟我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富二代。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刻进DNA里了。
“你不怕环彦出事?”桑取容问。
郁星禾没注意到他对自己草率的称呼,只笑了一下:“没了李正真,还会有张正真、王正真……如果天天担心这些,我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纨——”
“……后面省略。”桑取容打断他。
郁星禾比划了个“ok那我闭嘴”的姿势,没过两秒反应过来:“凭什么我闭嘴?我不闭。”
“快点吃。”他催促,“冰激凌蛋糕,不吃化了。”
桑取容看看窗外的枯枝,又看看郁星禾,没说话,但又什么都写在眼睛里了。
郁星禾摇头:“不懂享受。”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他问,“让你写观后感生气了?”
桑取容像个人偶一样安静地看他。
郁星禾:……
郁星禾:“古娜拉黑暗之神,解除哑巴咒。”
桑取容嘴角抽了抽:“……我不是因为这个不说话。”
我只是单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一个合格的乖巧小可怜应该说“谢谢学长的蛋糕”,又或者再进一步会卖惨说“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买蛋糕”……但桑取容现在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装了十几年的小可怜,却频频在郁星禾面前有功亏一篑的趋势。
桑取容心乱,他讨厌这种不在掌控的感觉,但他始终抓不住郁星禾的想法
“你说李正真的背叛无所谓,那谁对你是有所谓的呢?”桑取容皱着眉问。
“如果什么你都不在意,那是不是我现在逼你交出环彦,你也不——”
“什么?”
郁星禾手上的蛋糕叉子霍然放下,他抬高声音打断桑取容。
“还有这种好事?”
作者有话说:
星禾:有冤大头!!(冲上去)(绑回来)(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