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眠和竹叶青都愣住了。
林辞眠笑着说道:“日安有自己的事情,才会说等一会,他怎么可能知道有人会来找我,只是巧合而已。”
日安又不在他身边,跟他没有任何交集,不可能知道有人要给他送剧本。
“对啊,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竹叶青吐槽道:“你刚才的那句话,差点把我的CPU都烧没了。”
刁民刚才有种奇怪的感觉,现在听两人这么说,也觉得是他想太多了。
“我随口一说,你们不要当真嘛,”刁民讪讪地摸了摸头。
晏时樾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就让这成了一场误会。
林辞眠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我们赶快开始吧,今天我要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还有事情。”
刁民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
林辞眠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染头发。”
刁民:???
四人又玩了一个半小时,林辞眠困的打了个哈欠,晏时樾注意到了,说道:“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好啊。”
林辞眠跟直播间的观众打了声招呼后,关掉了电脑,他刚准备去洗漱,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有人发来了好友申请。
前几天刁民把他拉进了须臾阁的内部群,群友可以直接加他。
林辞眠看了眼好友提示:
你好,我是紫宸。
紫宸是帮派的长老,可能是有正事找他,林辞眠没有犹豫,直接点了同意。
紫宸:晚上好。
今夜不眠:晚上好jpg。
紫宸:你要睡了吗?我没有打扰你吧。
今夜不眠:还没有。
紫宸:那就好,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今夜不眠:什么事?
紫宸:马上就要帮派大战了,能不能麻烦你给帮派炼一些丹药。
紫宸:每一种丹药,我们都会给你提供十份药材,我知道有的丹药成功率比较低,如果药材全部耗光了,可以再联系我,我重新准备新的药材。
今夜不眠:如果没有全部用掉呢?
紫宸:那就是你的了,我们不会过问。
紫宸:除了这些以外,我们还会给你其他珍宝作为谢礼。
林辞眠看到这条,双眼放光,迅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绝对是只赚不亏,而且赚大发了!
今夜不眠:不过我这段时间有其他的事情,在线的时间比较短。
紫宸:没关系,炼药时并不需要其他操作,一直在线就行,而且帮派大战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半个月后再把丹药给我们。
林辞眠这次没有了任何顾忌,立刻答应了下来。
紫宸:那就辛苦你了。
紫宸:对了,你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要开帮派的内部会议。
今夜不眠:具体是什么时间?
紫宸:大概是晚上九点。
今夜不眠:我应该可以,如果临时有事会提前跟你请假。
紫宸:麻烦你再问一下日安,你们两个最好一起来。
今夜不眠:好的。
他给紫宸发了个“挥挥”的表情包后,怕之后忙得忘了这件事,立刻去找日安。
今夜不眠:探头jpg。
今夜不眠:睡了吗。
晏:还没有。
今夜不眠:刚刚紫宸联系我,说让我们两个明晚九点去参加帮派内部会议,你有时间吗?
晏时樾的戏份比林辞眠多,晚上还有一场戏,九点时没办法到酒店,大概率还在车上。
晏:刁民去吗?
今夜不眠:不知道呢。
晏时樾知道林辞眠认生,在这种场合,他肯定想跟熟人抱团,如果他和刁民不在,林辞眠肯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晏:好,我参加。
今夜不眠:估计在zz语音,你先下软件,我明天再教你怎么配置。
晏:嗯,早点睡吧。
今夜不眠:是要早点睡,明天要染头发还要跳水,感觉会很累。
他在剧组,不能透露具体的细节,所以用了“跳水”二字,他以为日安会很奇怪,但他什么都没说。
晏:晚安。
今夜不眠:晚安jpg。
……
虽然他刻意早睡了,但早上听到闹铃时,他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往被子里缩了缩。
又过了两分钟,林辞眠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大脑还没有启动,半拖着身体,动作迟缓地换了身衣服。
全副武装后,林辞眠坐电梯下楼,到了酒店门口,他的眼睛还半眯着,走路也在微微晃动。
“林老师要现在出发吗?”生活助理已经提前把车开了过来。
“好的,麻烦了,”林辞坐上了车,座椅太过宽敞舒适,他再次睡着了。
上午的工作只有染发,对他的要求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不要给化妆师添乱”,林辞眠像是睡蒙了,自始终都没有清醒过来,偶尔睁眼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几秒,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再次合上。
等他染完头发,才终于清醒过来。
化妆室里没有其他人,他不用再装成举止正常的正经人,怼到镜子前,揪着发根,一点一点欣赏。
太好了,他终于不是黑白发色的非主流子了!
林辞眠之前怕暴露了身份,一直不敢去理发店,发色困扰了他好久,如今终于解决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从化妆室出来时,林辞眠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消失,眼神亮亮的,也不再一头钻进角落,而是从众人中间走过,想让人欣赏他的发色。
只可惜大家都在忙着手头的事情,没有办法分享林辞眠的喜悦。
晏时樾一直留意着林辞眠,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很好看。”
林辞眠愣了愣,顺着晏时樾的目光,才意识到他在夸自己的头发。
话明明说到了他心坎里,林辞眠还是故作矜持地抿了抿唇,“嗯,我刚刚染了头发。”
晏时樾没有拆穿他,只是说道:“先去换衣服,待会要补拍昨天的镜头。”
昨天的最后一幕是“苏黎”补完了发色,站在“陈鸣”面前,但当时不可能真的给林辞眠染发,所以要重新补拍一遍。
有晏时樾带林辞眠入戏,这次的拍摄虽然有一些波折,但效果还是令导演十分满意。
导演最喜欢一张白纸的新人,把林辞眠当成最爱的小弟子,朝他招了招手,给他开小灶,“你知道我为什么满意你最后那个反应吗?”
林辞眠盯着导演的目光,诚实地摇了摇头。
“因为你不像个正常人啊!”导演的声音有些激动,“陈鸣的目光让你感觉到不安,提起了警惕,做出了防备的姿势,只有动物才会受本能驱使,但人类自诩高高在上,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动物的范畴,所以他们要求的是体面和自尊,就算害怕也会掩饰,不会让自己的举动太夸张,去吸引别人的注意,甚至引人嘲讽。”
林辞眠像是认真听课的学生,把这番话记进了心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导演最满意的就是他的态度,继续引导他思考,“你觉得最关键的是什么?”
林辞眠想了想,说道:“要演出人类的动物性。”
“动物不会这样说话,不要用什么专业名词,文绉绉的,”导演手脚并用,继续提示道:“想想我刚才说过了什么话。”
说过了什么话……
林辞眠认真回想了一会,表情僵住了,为难地看着导演。
导演目光期盼地看着他,不断催促他说话。
林辞眠沉默了几秒,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不要,像个正常人?!”
“对!”导演猛地拍手,“这就是关键,千万不要演得像个正常人,从现在这一刻,你就要牢牢记住,自己不正常。”
林辞:“……”导演你是有特殊的骂人技巧吧。
导演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才是那个最不像正常人的,为了让林辞眠进入状态,试图给他洗脑,“再说一遍,关键是什么。”
林辞眠目光闪烁了两下,忍着羞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正常。”
“大声点!”导演的嗓音十分洪亮,震得林辞眠耳边嗡嗡的。
林辞眠只能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我,我不正常。”
“再大声点。”
“我不正常!”
林辞眠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句,引得周边的人都转头看向他,神色各异,都以为林辞眠吃错了药。
导演的目的达成了,这一刻在大家目光中的林辞眠绝对不是个正常人。
林辞眠有苦说不出,紧紧地绷着脸,不想表露出他的真实情绪,但脸上的热度不断攀升,耳尖泛着淡淡的粉,还有向脸颊蔓延的趋势。
编剧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乖乖听话的演员,真不知道他还要怎么折腾。”
说到这,编剧忍不住看了晏时樾一眼。
当年,导演也很满意晏时樾,但晏时樾不是任他揉圆搓扁的性格,小年纪就能反过来拿捏导演。
导演一直记得当时的憋屈,如今再次找到了令他满意的演员,那股变态劲又上来了。
“大声点,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晏时樾忍无可忍,走到两人中间,看似无意地将林辞眠挡在了身后,“导演,编剧有个问题要找你商量。”
“待会,我还没跟小林聊完呢。”导演摆了摆手,不愿意放过林辞眠。
林辞眠差点就炸毛了,躲在晏时樾身后,忍不住用求救的眼神看着他。
“是关于之后拍摄的问题,为了不耽误进度,麻烦您立刻确认,”晏时樾的声音不急不缓,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意味,很有威慑力。
导演瞪了他几眼后,这才放过了林辞眠,不情不愿地去找编剧。
林辞眠看着导演的背影,长长地松了口气。
“你别多想,导演没有恶意。”晏时樾说道。
林辞眠点了点头,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知道。”
“我们先过去准备下一场戏。”晏时樾怕导演再纠缠林辞眠,直接把人带走了。
下一场戏是陈鸣落水,苏黎去救他,林辞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到现场后还是傻了眼。
电影追求真实性,不可能后期做特效,要真地下水拍。
林辞眠并不怕水,但不会游泳,他之前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问题,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鱼塘,控制不住的眼晕,心里直发怵。
林辞眠问道:“这个鱼塘大概有多深?”
“三米,”晏时樾看出了林辞眠的不安,说道:“别担心,大家做了万全的准备,周围都是工作人员,不会出现安全问题。”
林辞眠点了点头,但眼底的不安没有消散。
晏时樾迟疑了几秒后,轻轻拍了下林辞眠的肩膀,“拍摄时我就在你旁边,如果害怕,可以紧紧抓着我。”
林辞眠眨了眨眼,尾音微微发颤,“可是,我不会游泳怎么办?”
“我和导演考虑到了这些,拍摄时不会一镜到底,分成三个部分,你不会游泳也不受影响。”
听晏时樾这么说,林辞眠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工作人员准备时,林辞眠就站在旁边,看得手脚冰凉,还被冻得吸了吸鼻子。他之前住的地方,已经秋风萧瑟,天气渐凉,拍摄场地所在的城市位置偏南,气温还比较高,勉强可以穿短袖,但一阵风吹来,还是会感觉冷,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这样的天气下水拍戏,林辞眠只是想了想,就忍不住牙齿打战。
导演完全没感觉到林辞眠心理压力很大,还在那自顾自地说道:“跳下水的镜头要一遍过,如果出现了问题,等你吹干头发之后再拍,就太浪费时间了。”
编剧忍无可忍,导演话还没说完,就被强行拽走了。
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辞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害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鱼塘,仿佛里面有一只深水怪兽,能一口把他吞了。
就在林辞眠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即将跌进负面情绪深渊时,晏时樾再次走到了他身边,“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
林辞眠身体发冷,大脑也像是冻住了一般,根本转不动,“哪一句?”
晏时樾笑了笑,语气温和中透着鼓励,“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只需要看着我。”
晏时樾说这话时,背对着阳光,身上镶嵌的一圈金边,面容却在阴影之中,清晰可见,林辞眠都能看到深邃眉眼里的温润平和,像脉脉春水流淌在他身边,带走了寒意。
只是相处了几天,晏时樾就变成了“安心”的代名词,林辞眠只是看着他就像是获得了某种力量。
林辞眠愣愣地看着晏时樾,真切地体会到他为什么口碑那么好了。
对他这个有黑历史,还厚着脸皮蹭过热度的后辈都毫无芥蒂,他都不敢想晏时樾对身边的人能有多好。
他之前还觉得尴尬,甚至还有点排斥跟晏时樾相处,但现在林辞眠的想法已经完全变了。
晏时樾这么好的人,肯定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也不会对他有意见。
林辞眠星星眼看着晏时樾,问道:“晏老师,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人特别好。”
晏时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没有,你是第一个。”
林辞眠有些惊讶,蹙眉说道:“怎么会呢,真的没人说过吗?”
晏时樾想了想,接着说道:“有人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林辞眠不记得他跟日安聊天时说过这话,只是觉得逻辑有点绕,也从来没有将“日安”和晏时樾联系在一起,更没有想到他自始至终都是唯一的那个人。
晏时樾一直守在林辞眠旁边,跟他闲聊其他的事情,以至于林辞眠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忘记了紧张。
剧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拍。
林辞眠深吸了一口气,忘记了周边的环境和其他人目光,专注地看着晏时樾。
陈鸣一步步地走进了水里,水从膝盖慢慢向上,漫过了他的肩膀,马上就要淹没他的口鼻了,陈鸣始终目光平静地看着水面,没有任何挣扎,任由河水吞噬了他。
就算心如死灰,放弃求生念头的人在一只脚跨过那道生死的分界线时,也会被唤起求生的本能,但陈鸣没有,他平静地走向了死亡。
林辞眠站在岸边,看到这幕瞳孔紧缩,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
他感觉到了生命流逝的沉重,身后像是有一只手推着他,他毫不犹豫地向前迈了一步,纵身跳入了水中。
林辞眠刚接触到冰冷的河水,就立刻从拍戏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慌乱到了极点,他努力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翻滚的水流。
像是有东西缠着他的脚,拽着他不断下坠,林辞眠不停地挣扎,却始终没有看到明亮的天光,就在这时,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令人安心的力量将他举到了水面之上。
林辞眠像是抓到了求生的浮木,立刻手脚并用地缠了上去,用了很大的力气,紧紧地贴着,不愿意有片刻的分开。
水滴从发丝滑落,林辞眠眨了眨眼,视线才重新变得清晰。
他张着嘴急促地呼吸,一点一点积攒够了力气,才回过神来,发现他抱着的那根浮木是晏时樾。
林辞眠将下巴垫在晏时樾的肩上,过了几秒才慢慢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晏时樾。
林辞眠刚刚受了惊吓,瞳孔没有聚焦,视线涣散的在晏时樾脸上转了一圈,无意识地盯着那滴从鼻尖滑落的水珠,视线也随着水珠,落在了晏时樾的嘴角
“别怕,我在,”晏时樾张开口,那滴水珠消失了。
“嗯。”林辞眠也尝到了河水的味道。
河水冰凉,晏时樾是他身边唯一的温暖和安全感,林辞眠汲取着他身上的热量,不再瑟瑟发抖了。
“还继续吗,”晏时樾对待工作一向严谨认真,但这次他破例了,沉声问道。
林辞眠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
晏时樾紧紧皱着眉,他不忍心让林辞眠继续拍下去,但他没有取消的权利,也不想不顾林辞眠的意愿,随意干涉他的工作,他能做的只是尽快结束这场拍摄。
晏时樾看了一眼导演,导演正盯着机器,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之后要拍的是苏黎在水下救陈鸣,但他拽不动一个成年的男子,就在两人都沉向湖底时,陈鸣突然睁开了眼,带着他一起浮出了水面。
这是陈鸣心态的一个转折点,要拍出想要的效果,难度很高。
林辞眠在这种状态下很难入戏,晏时樾不忍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推开林辞眠,他没有半点挣扎,一点一点沉到了水下。
林辞眠吓懵了,他没有半点犹豫,立刻伸手去拽晏时樾,整个人完全浸没到了水下,都没有松开手。
只有晏时樾还记得他们在拍摄,完成了导演的要求后,他立刻抱住林辞眠,游到了水面上。
林辞眠满脸是水,眼睛都睁不开,但他还是颤抖着,用哭腔地问道:“晏老师,你没事儿吧。”
听到“晏老师”三个字,晏时樾瞳孔微微震颤,立刻从角色中走了出来,眼神也不再充斥着冷漠和怀疑,而是带着柔和的温度,无声地安慰着林辞眠。
林辞眠趴在晏时樾怀里,不断地喘息,晏时樾像是在哄小朋友,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背,又把他往水面上举了举。
“cut!”导演冷漠得让编剧想扇他,“林辞眠你说错了,不应该是晏老师,而是陈鸣!”
还好在水下的戏很完美,不需要再拍一遍,只需要重复浮出水面的镜头。
林辞眠缓了一口气,心神终于回归原位,但因为刚才受了惊吓,整个人还是处于恍惚的状态。
不过这些都是真实反应,正是角色需要的,林辞眠又拍了两遍,导演点了点头,这场戏终于过了。
不用其他人帮忙,晏时樾带着林辞眠游到了岸边,率先把他推了上去。
两人刚刚上岸,工作人员便一拥而上,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晏时樾的咖位和身份摆在那里,大家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林辞眠在人群中间瑟瑟发抖,紧紧低着头,寻找他的背包。
他没有经纪人和助理,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准备,林辞眠带了几条毛巾,想先披在身上,之后再去换衣服。
他全身上下都是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一阵风吹来,林辞眠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再抬起头,原本被人围在中间的晏时樾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将宽大的毛巾披在了他身上。
晏时樾站在风口,帮他挡住了凉风,又从助理手中接过姜汤,递给林辞眠。
林辞眠握着纸杯,冰凉的指尖一点点汲取着热度,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温度偏高但可以入口,姜汤辛辣,从舌尖到身体内部都是暖洋洋的,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晏时樾又把一条毛巾放在林辞眠头上,轻柔地擦了两下,确定头发不再滴水后,又重新换了条新的。
“你先跟着我的助理去换衣服,记得头发吹干净再出来。”晏时樾柔声叮嘱道。
晏时樾的助理和化妆师立刻走了过来,怕林辞眠着凉,用最快的速度带他去休息间。
林辞眠跟着走了几步,忍不住回过头去看晏时樾。
晏时樾只是披着浴巾,头发也没有擦,不断往下滴水,他垂眸看着拍摄的画面,目光认真专注,低声和导演交谈,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水进到了眼里,他微微蹙了下眉,用手抄进头发,随意向后拢去,露出额头和深邃的眉眼。
林辞眠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复杂,心里也有种奇怪的感觉。
晏时樾顾不上自己,却让助理来照顾他,是不是对他太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