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地处北方,刚过立秋,暑气便似乎一夜之间褪去不少。
盛旸新戏前不久杀青,在家已经呆了几日,这日下午他要出发飞去C市,明天上午他要在那边参加个商务代言的活动。
吃过午饭,傅其羽便带着司机过来接他去机场。
不过,在车上见着人后,傅其羽当即愣了愣:“怎么感觉你瘦了不少,好像还黑了点?”
盛旸:“你没感觉错,不过很快就会好了。”
“嗯,其实你现在这瘦得能挑的衣服更多。”傅其羽笑了笑:“这放假几天,你干什么了?”
盛旸:“钓鱼。”
傅其羽一愣:“跟周总一起?”
“嗯。”
盛旸点头。
自从两个月前,跟周虞渊去钓了一次鱼后,盛旸也爱上了这个运动。
钓鱼真挺好玩的。
质疑钓鱼佬,理解钓鱼佬,成为钓鱼佬。
只不过盛旸为了堂堂正正胜过周虞渊,之后几次都不跟他在一块抛饵了。
但刚开始没经验,找好地方打窝的时候没注意防晒,一天下来黑了些许。现在已经改正了,他本身就是天生冷白皮,晒了也不怕,过个把星期就能养回来,目前就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
傅其羽难以理解,这风华正茂的两位帅哥爱好怎么如此特殊。
他斟酌一瞬,才道:“你们这是提前过上老夫老夫、钓鱼养花、激情退却的日子了?”
盛旸:“……”
是这样吗?
这种类型的商务活动,这几年盛旸都几乎参加麻了,他是目前娱乐圈代言最多的艺人,这一切流程熟悉地不能再熟。
早上化完妆,等待开场前,周知远拨了个手机视频过来跟他聊天。
周知远这几年在周虞渊的高压下,还算勤快,平均每年进两个组,但大约是到底线了,想去放松一下,他如今正在拍一部无厘头搞笑小成本电影调节生活。
这部电影拍起来很轻松,于是等待候场的时候,周知远便经常在微信上烦他。
周知远感慨长叹:“在我哥的剧组呆了几年,现在来到别的剧组,感觉跟上了天堂似的?”
盛旸随口说:“其他剧组是比较宽松,你又是最大牌,肯定没人敢管你吧。”
周知远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前几天被私生追到酒店,半夜三点才睡着,结果第二天起晚到片场迟到了十几分钟,当时就吓得让助理买了一堆饮料和零食准备去道个歉,结果你知道,我还没开口说两句呢,全剧组就从导演到制片都跑来安慰我一个,那架势太久违了啊……想想我一个当红一线,这几年在我哥手底下都过得什么日子啊?”
盛旸冷笑一声,打击他:“你最好不要得意忘形,你下部戏又要落他手里了,要是在外面养成什么坏习惯回来,怕你到时候生不如死。”
“……”周知远打个寒颤:“你别吓我,不至于的啊,我这部电影就拍两个月不到呢,现在一个月过去,全剧组人都没认熟几个,能有什么坏毛病,也就前天迟到过一次而已。”
盛旸靠在沙发上,随意点头:“那就好,你别自讨苦吃。”
“知道了,知道了。”周知远看着对面的人,突然贱兮兮道:“对了,明天是七夕了吧,盛旸旸,你打算跟我哥怎么没羞没臊得过啊?”
盛旸看他一眼。
“这么看我干嘛?”周知远理不直气也壮。
盛旸眨了眨眼:“是啊,明天七夕。”
他前几天刚做了一份手工礼物,准备给周虞渊的,就在京城的家里。
不过,周虞渊最近工作一直忙得过分,他差点忘了七夕这回事。
周知远摇头不齿道:“你怎么说话也神神叨叨的,你现在真是跟我哥越来越像了,你们这老夫老夫的都这么烦人……”
盛旸点头:“哦。”
周知远一愣,见鬼般看着他:“你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不然就这人爱他哥的那样,他以往每次吐槽他哥一句不好,第一个冷眼瞪人的就是盛旸了。
“就是觉得你这家伙难得说话有道理。”盛旸淡淡抛下一句。
周知远眨了眨眼,立刻一脸嘚瑟,幸灾乐祸道:“我知道了,你们这是婚姻围城了吧……”
盛旸不搭理他。
周知远继续瞎嘚瑟:“哈哈,情变了吧,这日子凑合过不下去了吧……”
盛旸直接掐了电话。
凑合过?
老夫老夫?
之前傅其羽也这么说。
啧……这个词出现频率有点高啊。
不过说起来,他虽然放假在家,但他们好像已经四天没做了。
而且周虞渊甚至某天还加了班,这对一向奉行不加班原则的人来说,也算是难得一见。
上午商务活动结束后。
盛旸跟助理一起往停车场走去,路过某辆越野车时多看了几眼,因为跟他之前买的那辆同型号,只是车牌号当然不同。
这时,那辆车的喇叭响了两声,车窗也落了下来。
盛旸下意识看了过去,对上一张戴着墨镜,但也过分熟悉的英俊面孔,他愣在当场。
周虞渊笑了笑:“上来。”
等车开出停车场后,盛旸才慢慢回过神来:“周虞渊,你怎么会在这儿?”
周虞渊道:“来办点事。”
盛旸蹙眉:“办事?”
周虞渊点头:“不过那地方交通有点不便,路也不怎么舒服,要开六七个小时车,刚好你在这,到时候我们就能轮换着开过去,我还特意租了一辆你的同款车,你开起来会舒服点。”
“……”盛旸看着身旁脸上还带着些窃笑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老夫老夫过日子,激情退却、婚姻围城吗?
不过,这地方虽然偏僻贫穷了些,但是风景却是真的极好。
一路乘风而行,青山环绕,绿树掩映。
那些玄幻故事里常说的十万大山,大约就是这般风景。
蜿蜿蜒蜒大约开了两三个小时,下午两点半左右,到了一个较为破旧的休息站。
周虞渊停车去加了点油,两个人顺便也出去走了一圈,活动活动身体。
再上车时,盛旸主动到了驾驶座上:“剩下的我来开。”
周虞渊靠在副驾上:“哇哦,有司机的感觉好爽。”
盛旸:“……”
开了一个小时左右,盛旸看了看车载的导航地图,感觉周虞渊是不是定位错地方了,按这个速度地开下去,大概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目的地了。没有先前周虞渊说得那么偏远,要开六七个小时什么的。
“周虞渊?”盛旸喊道。
等了好几秒都没个反应,盛旸侧头看了过去,却发现人已经双手抱臂,直挺挺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而且,睡姿还挺帅气,拍下来发微博估计能热搜的那种。
盛旸:“……”
这日子是真得过不下去了。
正这么想着,旁边睡得正香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不需要任何揉眼迷糊清醒步骤,直接就目光清凌凌看着他。
这眼神,真不像刚醒来。
不过,这么几年,盛旸也习惯了。
天呐……
越这么想,越给人老夫老夫过日子感了。
周虞渊伸了个懒腰:“叫我干什么呢?”
盛旸立刻想起正事:“周虞渊,你定位是不是错了,我看导航地方快到了,没你说得那么远。”
周虞渊侧头看了眼导航小屏幕:“没错,放心开吧。”
“行。”
又开了二十分钟。
前方视线中开始频繁出现芝麻点大的人,以及零零散散的小屋子,不成规矩地分布在山下、山腰,破旧而陈腐。
虽然还没靠近,但便看得出来这里显现的贫穷与落后。
十万大山,在外人看来是磅礴风景。
但在生于此地的人看来,却可能是一辈子也翻跃不过去的人生高山。
周虞渊淡声道:“下面听我的开,从前面那土黄色的路开进去,然后就沿着路一直往前。”
“好。”盛旸点头,又好奇问:“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之后要在这里电影取景?”
周虞渊笑出声:“取景?”
盛旸被他的笑打断思路,昂着下巴看人:“怎么了?”
周虞渊推了推眼镜,摇头:“没事。”
车子开进黄土路,前面十几分钟经过一片山野和田地,然后,视野中出现一片还算平坦的地界,立着数间大大小小的房屋。
大多是未粉白的一层楼破旧红砖、青砖屋,甚至还有好几间黄泥屋,唯有一个院子十分突出,似是新建不久,不仅有三层高,还是跟外界一般无二的红瓦白墙。
太阳光照之下,远远看去,院子最中间处,更有一面鲜红旗帜在迎风招摇。
这时,周虞渊便道:“在学校门口停就行了。”
盛旸立刻反应过来:“原来那里是学校,难怪看起来比别的屋子好。”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听着院中传来颇热闹的动静。
周虞渊伸了个懒腰,又看了看手机时间:“才八月二十几号,小学应该还没开学吧。”
盛旸没理会他,迈步走到了学校门口立着的一块石碑前站定。
那上面写着这间学校的历史,也就是建成时间,就在五年前,还有学校名字,以及捐助人的名字。
盛旸盯着石碑上的文字看了好一会,才转身道:“周虞渊,这间学校是你捐的。”
五年前,甚至他们还没开始谈恋爱,那会周虞渊应该刚刚接任天行总裁。
“嗯……”周虞渊轻点头。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更多,便听得院门一声响从里面被推开了。
十几名黑黢黢的小孩,如离群马蜂一般,从里面嗖嗖钻了出来。
“哈哈,我投中的次数比你多。”
“校长说了,打篮球不光是投篮的。”
“篮球不好玩,我喜欢羽毛球。”
“我也喜欢,但是打得时候很怕羽毛掉,羽毛掉了就坏了吧。”
“乒乓球就不会坏,我打飞好几次了。”
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讨论着。
“咦……”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们疑惑地打量着校门口的两名陌生人,这两人长得太好看,跟他们这边的人太不一样了,哪哪都不一样。
不过,很快,他们的视线就被不远处那辆过于霸气雄伟的越野车夺去。
“啊!”
“这个好厉害!”
“汽车!进来汽车了!”
“好厉害的汽车!”
“哇塞,这个汽车比书上的还厉害。”
“肯定开起来超级快,我哥哥以前坐过汽车,就说特别快。”
一群小男孩小女孩子弹一般冲到了车前,沿着车周围来来回回地转圈,一个个面露惊奇兴奋之色。更有几个调皮的,甚至欲欲跃试,似乎是想要爬上去看看。
正在这时,从院门里出来一名头发微白的中年人身影。
看着这般场景,那人拿起脖子上的口哨吹了一声:“你们这些小东西,做什么呢,做什么呢,一个个又调皮啊!”
听着哨声,那帮小学生们立刻昂首挺胸站直了身子,仿佛站岗的童子军小士兵。
那中年人继续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碰,这是别人的车子,可以在旁边看,但是不能往上爬啊!要是看够了的话,就赶紧回家去干活或者写作业,别等天黑了路上不安全啊。”
中年人大概是习惯了整天教育调皮的孩子们,嗓音洪亮,中气十足,小孩子们也很怕他,立刻拖长了稚嫩的嗓音道:“知道了,校长~”
明明是撒娇,却意外的整齐可爱。
校长又吹了一声:“好了,大家都散开吧,不许调皮啊。”
小孩们一瞬间如脱了缰的野马,沿着汽车周围散个干净。
校长则是朝着周虞渊走了过来,满面笑容,目光里带着异样的神采,仿佛瞬间年轻了几岁:“周先生,我没有看错,居然是您过来了。”
周虞渊伸手与他相握:“程校长,我收到了您和学生们的来信,刚好最近有空,就过来看看。”
程校长手臂颤抖:“好好……”
程校长显然对于周虞渊的到来过于激动,晚上喊了村长和学校几位老师一起过来,办了个接风宴,杀了鸡,弄了鱼,做了一桌子菜。
周虞渊也十分给面子,并不嫌饭菜粗粝,直接作为收尾人,将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桌上的另外几人又激动地不行,说着明天要再做个一模一样的一桌。
盛旸也与他们同坐。
校长等人只以为他是周虞渊的助理之类,心中默默感慨这外面就是不一样,男助理都要长得这么白净好看了。
饭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校长为他们安排了住处,是一间青砖平房,那里本来是一名支教老师的住处,人前不久离开后,便空了下来。
没有全新的被褥,周虞渊便从车里拿了事先准备的毯子下来。
刚好现在刚刚入秋,天气凉爽,不冷不热,只夜里盖着肚子避免着凉就行。
不过,现在两人显然都没有立刻入睡的兴趣。
盛旸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似是想看出些什么。
周虞渊问:“去看星星吗?刚好蚊子也都没了。”
盛旸问:“去哪看?”
周虞渊指了指门外某个方向:“山坡上。”
盛旸好奇:“你对这里很熟啊,还知道看星星的山坡呢?”
周虞渊笑:“机缘巧合,这一间学校刚好是我实地观察、确定选址落下的,这一片转了好几圈呢。”
盛旸怔了怔:“刚好这一间?你的意思是,不止这一间学校。”
周虞渊把门带上,牵着人往前走:“陆陆续续大概有个近百间吧?”
盛旸侧眸看向身边人,自己又看到了不一样的周虞渊。
刚刚在桌上吃饭的时候,就有些这种感觉。
周虞渊是毫无疑问温柔的人,有趣的人,跟所有人都能打好交道,轻易能得到所有人的欢心。
但是就因为对待大家都几乎一样温和,所以大部分人没法感觉出自己的特殊,没法获得更深的感情,只能止步于此,无法与他更接近。
这种疏离,在盛旸看来,其实可以理解为高傲。
周虞渊本性应该是很高傲的。
他曾经说过喜欢世间的所有,却唯独不喜欢没脑子的人,但是没脑子的定义是什么,标准只在他心中。
其实但凡聪明人,没有不高傲的,因为跟其他人的差距实在太赤裸裸,区别只是将这种高傲轻狂地表现出来,或者有礼貌地藏起来而已。
周虞渊当然是藏起来的,将这种高傲演变成了平日相处中与人的温和疏离。
不过,刚刚的饭桌上,盛旸能看得出来,周虞渊是真得敞开心扉,是真的很谦和、甚至带着隐隐感激崇敬地在与人交流。
周虞渊对这些校长、老师们的感情很特殊。
因为,周虞渊也是善良的人。
盛旸握着周虞渊的手紧了紧。
周虞渊看他一眼,笑道:“从下午开始,话就很少,不会是被我感动到了吧?”
盛旸坦率点头。
善良比金子可贵,没有比善良的心地更熠熠发光的东西,尤其周虞渊一向还都是以冷血无情资本家形象示人的家伙。
所以,他跟周虞渊的生活才不会激情退却。
因为周虞渊永远会让他惊喜,让他更加爱上。
周虞渊对着人笑了笑,一只手臂张开迎风往山道走,颇为享受道:“秋天的风就是凉爽啊!”
盛旸想起什么,问道:“上百间的学校要花很多钱吧,我可以……”
周虞渊摇头:“其实没有,大约就几千万吧,每个学校大约二三十万的样子。”
盛旸不信:“怎么会?光是那些教学楼就不止了吧。”
周虞渊解释道:“你对建学校做慈善有误会,在我们国家,所有关于建学校之类的慈善项目,其实捐助人都只出了小头,大头是国家和政府出的,然后就可以赠与你命名权,包括常见的邵逸、夫楼之类,不过政府出于鼓励慈善和投资的缘故,是不会特意提及这方面的事。”
“我在一间小学大约花费几十万,其实教学楼项目只有十来万,其余的是添置书籍、运动器材,电脑等物品上面,他们迟早有一天要走出去,有些东西可以尝试着接触一下。”
虽然已是初秋。
不过,秋老虎未走,山林还是碧绿,山坡上也覆盖葱郁绿草。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不少村里人也在这边纳凉,有三五成群的,也有独自一人的。
周虞渊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拿着棍子来来回回敲了一圈,再垫上一块带来的床单布,便拉着盛旸躺坐了下来。
晚风拂脸而过,这是真的舒服。
向来注意形象逼格的盛旸同学,都忍不住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并称赞道:“感觉你比我这个乡下长大的,野外生活经验还丰富。”
周虞渊双手枕着脑袋,毫不知羞:“主要是人的原因。”
盛旸看着夜空,虽不比盛夏当时,但如今也算是看星星颇好的季节。
他问:“周虞渊,你认识几个星星?”
周虞渊道:“七个。”
盛旸侧眸:“北斗七星?”
周虞渊点头:“聪明boy。”
“……”盛旸:“看来星星不是你的装逼领域。”
周虞渊坚决否认:“装逼这个字怎么会跟我有关,我是老实人,装逼小男孩那不是盛先生您吗?”
盛旸:“……”
对象太幽默了也有不好,本来满涨的满心爱意,这一张嘴就直接被消磨去不少。
周虞渊突然道:“其实,我还认识两颗星,我保证你肯定不认识。”
“咳……”盛旸轻咳一声:“其实我连北斗七星都经常找不到在哪?”
周虞渊低声道:“我也是,不过这次我是特地做了功课的。”
盛旸向来清冷的脸色有些破裂:“为了在我面前装逼,所以特意做了星星功课?”
周虞渊抬手拧他的脸:“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形象?”
盛旸勾起清浅笑容,放松地伸长手臂:“不知道,但总归是我很爱很爱的形象。”
“靠。”周虞渊叹气:“就说吧,就说我已经撩不过你了。”
盛旸拍拍他的脑袋:“加油吧,老婆。”
周虞渊神色不变,只道:“不过,老公,今天在这一件事上,我肯定要胜过你了。”
盛旸眨了眨眼:“比我多认两颗提前做好功课的星星?”
“嗯。”周虞渊指了指北边的天穹,那里有一颗巨亮的星星,亮得仿佛在天空正中央:“知道那颗叫什么吗?”
盛旸摇头:“不知道,请周先指教。”
周虞渊又指了指距离那颗星十分遥远处,几乎隔着大半片星空,在东南方位置一颗也颇亮的星星:“那知道这颗叫什么吗?”
“不知道。”盛旸还是摇头,不过疑惑:“你做功课,为什么要做两颗距离那么远的星星?”
周虞渊轻声道:“是啊,那么远,像隔着一整条星河。”
盛旸眨了眨眼,总觉得这话里有话。
周虞渊继续道:“所以,他们两一个叫织女,一个叫牛郎。”
盛旸身心一震。
周虞渊侧身,在他耳旁亲了亲:“提前祝你七夕快乐!”
盛旸手背遮在眼皮上:“确实胜不过你了,你居然提前一天说,太犯规了。”
周虞渊笑:“别把我想象得这么简单,不仅仅提前一天说啊。”
盛旸瞪圆了眼,小猫似的看着他:“礼物也要提前一天送吗,你这太犯规了啊?”
周虞渊忽然抬手遮住他的眼,轻声道:“带你来看学校,是因为想送你。”
盛旸轻轻“嗯”了一声:“学校送我?”
“不是。”周虞渊笑了笑道:“学校是老师和同学们的,我只是出了一点点钱,但是……福报全部送你。”
“如果做好事有福报,那么满天星辰为证,这百余间学校的感激与福报全部都送给你,盛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