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我没有!”
简安眠又急又心虚,还有一种背着大家长偷偷做坏事、结果被当场抓包的羞耻感,脸上的热度瞬间就升起来了, 沾着水蒸气的眼睫毛颤巍巍的,急切而慌乱地咬着嘴唇, 一副想要辩解却又嘴笨不会说话的模样。
“宴先生,请您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宴执陌一脸悲痛地举着手机, 赤红的眼珠看得快让人心都碎了, 坚决装疯到底:“你没有出轨?那你手机里的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没有穿衣服?”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手机屏幕,嘴唇轻微颤了颤,下颌线咬紧, 从牙缝里心痛不已地挤出几个字:“甚至还在自摸?”
简安眠脸色微微一变,他一听到“自摸”两个字, 就控制不住地回想起了刚才那个高级会所里的麻将桌……
什么鬼?退退退!
简安眠甩了甩脑袋, 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心急如焚地抱住男人的手臂,磕磕绊绊、笨嘴笨舌地解释道:“不是的,这只是一个明星而已,他……他在拍宣传照,我跟他根本就不认识,一点关系都没有!”
宴执陌心里冷笑了一声, 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色胆包天的小朋友,红彤彤的眼珠里悲痛更甚,说出来的话却咄咄逼人:“那上面那些呢?你为什么要在手机里搜索这么多没穿衣服的男人?你想干什么?”
他话音顿了顿, 嘴唇轻微颤动,剧烈起伏的胸膛里隐含滔天的怒意和嫉妒, 捏紧的双拳手臂青筋暴起,这回倒是十分真情实意地咬牙质问道:“你是不是想看着他们,一个人背着我偷偷做坏事?”
简安眠嘴巴颤抖地张了张,顿时梗住了。
你说你都喝醉了,逻辑思维还这么清晰干什么啊!
简安眠头昏脑涨,百口莫辩,恨不得一拳将主角攻敲晕,让他不要再问了:“宴先生您误会了,我没想做坏事……”
男人的冷笑声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你不是喜欢看男人吗?我就让你看个够!”
说完,男人便在床上跪坐起来。
然后当着简安眠的面,一口气把衬衣扣子全都解开了,直接把衬衣脱了,又快速把长裤也脱了。
他浑身健硕的肌肉都袒露出来,只留下了最后一块黑色布料,高大伟岸的身材充斥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性感俊美得如雕塑。
简安眠呼吸瞬间凝滞了,快速跳动的心脏将流动的血液送达至他四肢百骸,浑身在刹那被火烧着了,瞪大眼睛呐呐又傻傻地望着面前赤身裸-*-体的男人,脸颊赤红得快要爆炸。
“宴……宴先生……?”
“你是我的人,要看,也只能看我,我不允许你去看别的男人!”宴执陌按住简安眠的细瘦的肩膀,将小少年扑倒在床上,高大威武的身体笼罩着身下瑟瑟发抖的较小少年,直接脱衣服耍酒疯,甚至还输出羞耻的霸总台词。
简安眠就超级不好意思,羞耻得快要原地爆炸了,双手死死捂住脸,心里我不要我不要地啊啊乱叫。
宴执陌望着身下羞得跟只被蒸熟的小白兔似的的小少年,欺负得有点上头,大掌握住小少年的一只手腕,不容置喙地按在了自己结实性感的胸肌上。
简安眠只感觉自己掌心像是被放进了一块烙铁,烫得他一激灵,下意识想抽出手。
然而男人的力气太大了,他这微薄的挣扎对于男人来说,根本连挠痒痒都比不过,如同蚍蜉撼树,简直不自量力。
宴执陌凑近到简安眠鼻尖,将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呼吸交缠在一起,嘴唇近到只差一指便能吻上,压低嗓音逼问道:
“我威猛吗?”
简安眠鼻尖的氧气实在稀薄,呼吸间全是男人浓烈的荷尔蒙味道,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和酒精挥发的熏醉味儿,性感得要命。
心脏跳得实在太快了,急速上涌的血液让本就紧促的呼吸更加艰难。
“威猛,威猛。”简安眠只感觉自己大脑一阵阵地发晕,耳根到后脖子往下的一片皮肤都酥了,脊椎骨也软成了一滩水,只能乖巧地顺从男人的话。
“我英俊吗?”
简安眠要疯了,这什么品种的霸总!
怎么会有霸总,逼问自家小受自己好不好威不威猛、英不英俊?!
“英俊,英俊。”简安眠欲哭无泪,疯狂点头,再点头。
宴执陌心下满意。
果然,在小少年心里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威猛英俊的男人。
不过,还有最后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他的眼神沉了沉:“你以后还敢再看别的男人吗?”
“不敢了,不敢了。”简安眠眼泪珠子在眼眶里可怜巴巴地打转,睫毛颤巍巍的,真的要哭出来了。
他当初干什么要作死搜美男涩图!
又辣眼睛又阳-*-萎,现在还要被男人当面表演脱衣舞,做羞耻教育!
“嗯,这才是听话的乖孩子。”宴执陌低沉地笑了出来,轻柔地摸了摸少年的脸,黑眸里的偏执和醋意终于烟消云散。
他俯下身,将少年一把拥进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少年的肩窝里使劲儿蹭了蹭,一边用鼻尖深深地嗅闻少年身上沐浴露的香味,终于再次回到了撒娇大猫的模样。
“老婆,睡觉……”男人滚烫的嘴唇贴着简安眠的耳朵,音色喑哑而朦胧地说。
简安眠嗓音发颤:“嗯……”
终于……要来了吗?
简安眠紧张地闭上了双眼,抵在男人胸口的双手不自觉攥紧了男人的衣服,嘴里咽了好几口唾沫。
然而半分钟后,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不仅没有任何的动作,耳边反而传来的男人低沉而平稳的呼吸声。
像是……睡着了?
简安眠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啊。
所以,他真的不用侍寝啊。
那他刚才还特意洗了那么久……
哎呀,好烦。
睡吧睡吧,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简安眠忿忿地抿了抿嘴唇,很莫名地用羞恼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面前已经睡死过去的男人,然后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镶嵌的墙壁里的壁灯关了,这才气鼓鼓地闭上了眼睛。
而在简安眠闭上眼睛之后,原本已经酣睡过去的男人却再次睁开眼睛。
宴执陌垂眸,在少年的头顶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一个吻,用嘴唇悄悄做了一个嘴型。
晚安,我的小宝贝。
然后终于闭上了眼睛,抱着怀里香喷喷、软绵绵的老婆,甜蜜而幸福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简安眠是被痒醒。
他原本正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后脖子传来密密麻麻的痒意,好像有无数只细小的手在挠他的痒痒一样。
虽然他实在困得不行,但他还是努力把手伸到脖子后面去挠。
结果一摸,摸到了一张热乎乎的人脸。
简安眠瞬间被吓醒了。
宴执陌也被他老婆给挠醒了。
“宝贝,怎么了?”男人清早特有的沙哑嗓音从耳后根传来,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地像昨晚那样用鼻尖和嘴唇亲昵地蹭了蹭简安眠的脖子,迷迷糊糊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要上厕所吗?”
简安眠这才发现,他的身体正被男人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搂在怀中,男人那双宽厚温暖的大手就放在他胸前,一副亲密相间的模样。
简安眠心跳忽然就快了起来,手指紧张地蜷了蜷,脸上也有些发烧。
然而他才害羞了没两秒,就感觉脖子后面那块被男人蹭过的皮肤顿时更痒了,好像在用细细密密的针扎他似的,甚至还泛起了疼。
“宴先生,我的脖子好痒啊。”简安眠忍不住将身上的男人推开了一点,努力把手臂反到脑袋后面去挠自己的脖子,黏糊糊的嗓音听起来好像在撒娇。
“嗯?脖子痒吗?我帮你挠挠。”宴执陌还没清醒,本能地伸手摸到了简安眠的脖子,用他粗糙的大掌搓揉了两下。
然而简安眠的状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觉得自己的脖子更难受了,他不禁抗拒地抓住了男人的手,嗓音都带起了哭腔:“不要了,不要了,好痛啊,呜……又痒又疼。”
宴执陌猛地睁开眼睛,彻底清醒了。
“怎么了?我看看。”宴执陌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眉扒开少年的后衣领。
只见少年原本雪白平滑的皮肤此时竟又红又肿,还冒出了好大一片细密的红点,看起来十分骇人。
把衣领往下拉,不仅是脖子,还有肩窝和耳朵根后面,也都遍布着红痕和红点。
宴执陌眉头顿时皱得更紧,心疼地摸了摸少年脖子后面红肿的皮肤,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简安眠一脸迷茫:“我怎么了吗?”
“你脖子后面的皮肤全红了,上面还有小红点,我拍给你看看。”宴执陌说着,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递到了简安眠面前。
简安眠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他这是……过敏了?
“你过敏了,”宴执陌直接道出了简安眠心中的猜测,他看向简安眠,因为心急,语气不自觉有点重,焦急地询问道,“你昨天有吃什么,或者有接触过什么过敏原吗?在或者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简安眠表情懵懂又无措,他紧张地缩了一下脖子,抿着嘴唇怯怯地看了男人一眼,小声说,“我一直都在卧室里睡觉,只有晚上的时候去会所接您……”
宴执陌顿了一下,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重了,愧疚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对不起,我刚才太心急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他把简安眠从床上扶下来,安抚地捏了捏少年细瘦的肩膀,柔声道:“眠眠不怕,我们立刻去医院检查一下,会没事的。”
……
昨天才刚和长孙永告了别,今天就又跑去医院找长孙永了。
长孙永也觉得很奇妙,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给他们加了急,迅速做了检查。
最后检查结果出来,让他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居然是因为烟草和酒精过敏?
可是……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烟草和酒精啊?他哪儿来的这两个东西过敏?
简安眠简直一脸懵逼。
宴执陌也义正词严道:“我根本不可能让眠眠去碰烟草和酒精,也确信他真的从来没有碰过。”
“呃,”长孙永心里倒是有了一个猜测,眼神在简安眠和宴执陌之间转了转,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委婉道,“你们昨天回去之后有没有亲密接触?”
简安眠和宴执陌同时愣住了。
长孙永尴尬得要死,他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奇葩的情况,看着宴执陌他说不出口,他就对简安眠说:“昨天宴执陌他不是抽了烟,还喝了挺多酒吗?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回去之后太亲密了,或者亲密的时间过长,宴执陌身体里还没有代谢完的烟酒,就不小心传递到了你的身体里……”
简安眠呐呐地张了张嘴,反应过来长孙永的意思,脸蛋瞬间爆红,急切地澄清:“可是我们昨天晚上没有那个……!”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其实也清楚了过敏的缘由。
肯定是昨晚男人从背后抱着他,亲吻了他脖子太久,甚至一整个晚上的呼吸都喷洒在他的脖子和肩窝里,所以这一片的皮肤才是过敏的重灾区。
长孙永一看简安眠这么那个的表情,心里那个操蛋啊。
他管你们昨天晚上回去有没有那个!
他硬着头皮解释:“你的皮肤太敏感了,就算没有进行到最后,但是长时间的亲密接触也是有可能导致这种情况的,具体是什么样的亲密接触,你们肯定比我清楚,我就不举例了啊,总之,因为这次的过敏原不是直接接触到的,所以过敏的反应并不严重,回去涂两天药就差不多能好了。”
他又看向宴执陌:“呃,你看看你以后要是抽烟喝酒了,要不要和你老婆稍微保持一点距离……”
“不用了,”宴执陌眉头紧皱,黑沉沉的眼瞳写满后悔和自责,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铁口宣断了自己的未来,“我从今天开始正式戒烟戒酒,以后都再也不碰了。”
简安眠一愣,忽然感觉自己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睛愣愣望着男人,呐呐道:“宴先生,您其实不用这样的。”
“没关系,”宴执陌摇了摇头,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深邃的眼眸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体贴,是真的觉得无所谓,说,“烟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戒了正好,身体健康,以后我喝茶就好。”
他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兀自点了点头,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对,除了戒烟戒酒,我还要加强锻炼,早睡早起,营养均衡,这样才能保证身体健康,努力活得更久,老了才能继续好好照顾你。”
简安眠怔怔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能悄悄抿了抿嘴唇,低着头,任由男人宽厚的大掌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乖顺地应和道:“嗯,宴先生您一定可以健健康康地活到很久的。”
前提是,不要爱上“主角受”。
……
宴执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帮他家娇气的小朋友擦药。
怕小朋友低着头,脖子难受,宴执陌便让简安眠俯趴在客厅的落地窗边,对着窗外明亮的阳光,帮他涂药。
现在正是宁静的午后,国庆假期天气尚且炎热,屋里吹着清新凉爽的空调风。
落地窗的窗帘被整个完全拉开了,炽热的阳光照进屋里,整个落地窗都亮堂堂的。
窗外茂密的老树被风一吹,阳光就被叶子切割成了斑驳点点,撒了一地的金子似的。
白皙纤细的少年,便静静伏在这亮晶晶的碎金地里,浓黑纤长的睫毛乖顺地垂着,柔软泛红的脸蛋枕在手臂上。
为了方便涂药,少年的衬衣扣子被完全打开了,柔软的衬衣被一路褪至肩膀以下,露出大片雪一样白皙娇嫩的皮肤,和两只浑圆光滑的肩头,以及两块纤细优美的蝴蝶骨。
宴执陌跪坐在他身旁,把药膏挤在戴着塑料手套的手上,然后轻柔地涂抹上去,蝴蝶骨便轻轻颤动起来,好像振翅欲飞的天使。
宴执陌眸光暗了暗,他悄无声息地摘掉了手套,指腹从少年的后背很轻地划过去。
少年的皮肤实在太嫩了,对着阳光,甚至可以清晰地窥见上面如婴儿的胎毛一般细短的绒毛,摸起来,有着很绵密的触感。
宴执陌心里不禁升起更浓的怜爱之情。
简安眠后背痒得厉害,因为绒毛连着根,这种痒,就一直痒进他的骨头缝儿里,好像把羽毛伸进他皮肤底下挑-*-逗似的。
两块蝴蝶骨不禁颤抖得更厉害了。
“宴先生,您在干什么?”简安眠终于忍不住,嗓音发颤地问道。
男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低沉的嗓音喑哑得厉害,哄骗他:“没事,你继续睡,我帮你擦药呢。”
简安眠:“……”
可这触感不太对吧?而且他的后背,似乎并没有过敏?
“眠眠是不是觉得后背有点痒?”宴执陌贼喊捉贼,仗着小朋友看不见,嘴角有点坏地勾起来,肆无忌惮道,“没关系,宴先生帮你挠挠就不痒了。”
说着,他也没等简安眠同意,便将自己的大手胡作非为地贴上了简安眠的后背,缓慢地游走了起来。
这下简安眠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哪里是挠?明明就是摸!
主角攻这个大色狼!
少年的后背又滑又嫩,摸起来好像一块光溜溜的豆腐,简直让男人爱不释手。
他现在才发现,少年后背那两块漂亮的蝴蝶骨的正中间,竟然有一枚小小的痣。
好像一颗从夜间坠落的星子似的,就这么正正巧地,落在天使的翅膀中央。
宴执陌终于彻底忍不住,低下头,在那颗痣上亲吻了一下。
吻在了小少年的蝴蝶骨中央。
简安眠身体猛地一抖,反手用力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臂,耳垂红得快要滴血,漆黑的瞳仁里写满慌乱无措和难以置信:“宴先生!您在干什么?”
然而罪魁祸首十分不要脸。
只见男人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回味无穷般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嘴角都快翘到耳后根了,还恬不知耻地说:“对不起,我刚才头低得太厉害了,嘴巴不小心撞到你背上了。”
简安眠:“……”
今天你能用嘴巴撞我的后背,明天你是不是就能用几把撞我的屁股?!
等到终于把药膏涂完了,简安眠立刻坐直身子,背对着男人,快速把扣子扣好了,匆匆丢下一句道别,便慌不择路地朝卧室逃去。
仿佛但凡他其中某个环节晚上一步,男人就要用他的几把撞自己的屁股了。
宴执陌慵懒地靠在落地窗边,一脸宠溺地望着小少年活泼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然后俯下身,任劳任怨地收拾起了现场的狼藉。
……
当天,宴执陌在公司和合作方见面,对方朝宴执陌讨好地递来了烟,却被宴执陌摇着头推了回去。
“我戒烟了。”宴执陌面容俊冷,礼貌地拒绝道。
而他深邃的眼里,却流泻出了一丝柔情和爱意。
“我家夫人对烟过敏,就戒了。”他嘴角轻扬,淡淡道,“以后都再也不抽了。”
……
简安眠的过敏卡在国庆的最后一天假期,总算好全了。
宴执陌也又要出差了。
简安眠先去学校租住的小屋里看望了一下自己的小龟龟,然后便准备返校。
再次回到了宿舍,简安眠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国庆假期整整十天,他也和男人亲密无间地相处了整整十天。
而在这十天里,发生了太多事。
他现在回忆起来,满脑子都是男人的脸。
这样……不好。
简安眠心想。
他现在每天只知道睡觉,脑袋空空,也便让男人有机可乘。
他应该做点什么,把脑子填补一下。
最好能用这些东西,把男人从他脑袋里面赶出去。
一个念头在脑袋里一闪而过。
他要不要……重新开始写小说?
这个想法一出来,简安眠的心脏忽然重重地敲了一下,大脑有一瞬间的眩晕,手指剧烈颤抖起来,两条手臂顷刻麻了。
小说。
这个他上辈子唯一的追求,也是他临死时最后的遗憾。
他重活一世,一直都有意没有去想他死前没有发出去的新章,没有履行的承诺。
他可爱的读者们,他未写完的小说。
以及,他创造出来的、残缺的世界。
一滴眼泪忽然流了出来。
简安眠眨了眨眼睛,低头,用力擦了一下眼睛。
再抬头时,他向来古井无波的眼里,充斥着明亮而夺目的光芒。
这是一种名为创作者的自信和热爱。
简安眠心想。
他要写小说。
他要重新回归,他最真实的热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