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 格平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很快他就会来找您汇报近期的后勤补给工作。”
第二天一早，米斯特就对秦戚汇报了工作进展, 顺利的话等训兵结束, 元帅就可以见到格平。
秦戚嗯了一声, 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军训场地，天空阴云密布，暴雨倾盆，地面的沙土被雨水浸湿, 鞋子很容易陷进泥里, 行动不便，雨水同样会遮挡视线，这让军校生们的训练格外艰难。
“今天继续加练。”
米斯特闻言顿了一下, 本来他还以为元帅今天会提早结束训练，毕竟他们元帅才负责四营没多久, 新兵崽子们一时间也受不了极端天气下的高强度训练。
不过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保持训练，新兵们才能更快的成长起来。
“是, 我现在就通知那些教官。”
米斯特行了个军礼, 直接踩着台阶离开了主席台, 而在他身后, 秦戚沉默的观察着训练的新兵, 久久没有动作。
米斯特的速度很快, 他走到一半，碰巧撞见了打算找元帅的亚肖。
“亚肖，你来给元帅检测TH值？”
米斯特看向打着黑伞的少年。
阴雨连绵的天气总让人有些提不起劲, 可亚肖却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像是永远都不会疲惫似的, 带着轻快笑意的蓝眸耀眼灿烂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米斯特也不禁被对方感染，露出了笑容。
“嗯，马上就要到了测TH的时间。”
亚肖笑着回了米斯特一句，注意到他要往训练场走，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有伞吗？没有的话先用我的。”
主席台淋不到雨，训练场就不一样了，米斯特是他的朋友，又是个弱小的人类，亚肖愿意把伞借给他。
米斯特看着面前体贴的少年，心头一暖，摇头道：“不用了，我的军装一时半会不会湿，快去快回就好。”
两人都有任务，也不再互相耽搁了，聊上几句就离开了，亚肖顺着台阶走上去找秦戚。
主席台上，雨水击打着顶棚，噼啪噼啪的声音响彻空间，秦戚身姿笔挺，如同青松一般挺拔地站在栏杆后。
亚肖踩在最后一节楼梯迈上，一抬头就看见对方掩映在暗光下的侧脸，轮廓凌厉分明。
男人看向下方的训练场，面容严肃又冷凝。
亚肖轻轻收起伞，表情若有所思。
反派似乎很重视这次训兵。
自己跟两位副官聊天时也听说过，在几年前的军校集训中，元帅虽然严格，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玩命似的训练新兵。
目前军校生的训练量几乎是以前新兵的两倍。
原书剧情中也有相关的情节。
弟弟秦琛是二营的教官，但他在练兵时也接到过加大新兵训练量的任务，据说这是秦元帅主动向边境基地的元帅们提出来的。
联想到后续大型虫潮的剧情，亚肖毫不怀疑，秦戚应该一开始就知道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否则也不会在这个节点，突然加大新兵的训练量。
清脆的收伞声已经压到了最小，可仍传进了秦戚的耳朵里，他侧头看过去，在看到亚肖脸上的笑容时，转身走到管家的面前，伸出手腕。
这一处正好有墙壁挡着，阻隔了正在训练的新兵们视线，这几天，秦戚都是在这边的角落让亚肖检测TH值。
当然，阴雨绵绵，新兵们在训练中煎熬，就算两人不站在主席台的角落里，也根本不会有人有心思去看主席台发生了什么。
目前元帅TH值趋于稳定。
虽然依旧在高危禁忌者的区间内，但只要没有外因诱发，不会忽然失控。
“元帅，你的脸上怎么有雨水？”
亚肖满意地记录完数值后，稍稍抬头就看到剔透的雨珠顺着秦戚的侧脸滴落。
主席台上特意建造着挡雨的顶棚，反派一直在主席台看着新兵训练，照理来讲应该不会淋到雨水。
秦戚就像是正在休憩的野兽一样，黑眸透出几分不在意，他淡淡地道：“刚才下去了一趟。”
元帅作为集训的最高指导者，可以一直留在主席台，但这就意味着，无法深入了解这一批军校生。
“哦。”
亚肖瞥见秦戚鞋子上零星的泥土，乖巧地点了点头，他没有问秦戚为什么不穿雨衣或者不打伞，这种问题不用问也知道当时肯定是不适合打伞，他想了想，从口袋中掏出了手帕，认真地帮着秦戚擦拭雨水，口中认真地叮嘱道：
“后厨那边正在给新兵们准备驱寒的热汤，我待会儿也去给元帅熬汤，一定不会让元帅生病的。”
反派虽然强大，但到底是和米斯特一样都是人类，只要是人类就有生病的可能，这都是亚肖从系统虚拟空间中学到的知识。
养一个人类必须要全方位做好防护，尤其是像秦戚这样，动不动就可能失控导致受伤的人更要小心，所以，亚肖擦拭雨珠的时候，格外的仔细，不放过一丝一毫。
秦戚看到亚肖抬手的时候，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一步，不过等对上那双充满着关心的眼睛时，秦戚不自觉停下了动作，任由对方擦拭自己的脸。
作为一个征战多年的军人，他不可能只是淋一下雨就生病，但亚肖却像是把他看作一个脆弱的物件，眼神里满满的认真，仿佛自己稍稍不注意就可能受伤。
隔着光滑的丝质手帕，能清晰的感受到少年柔软温热的指腹，秦戚不知不觉看向了亚肖那双永远带着笑意的蓝眸，他的手指给人的感觉和他整个人一样，始终都是暖暖的，秦戚被触碰过的皮肤隐隐有些发烫。
“够了，不用了。”
秦戚按住亚肖的手腕，语气有些僵硬，出声拒绝道：“只是一点雨水而已，马上就干了。”
亚肖其实已经擦完了，他抬头看着反派的表情，原本正打算收回手。
不过手腕处传来温热的潮湿，却让亚肖停止了动作，他想了想，另一只空闲的手反过来攥住了元帅的手腕，低声哄道：“等擦完元帅的掌心，我就不擦了。”
得擦干掌心，否则反派生病就不好了。
至于雨水为什么会淋到掌心，亚肖倒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秦戚低下头看着亚肖微卷的黑发，对方似乎是担心他乱动，特意攥住了他的指节，白皙柔软的手指与带着老茧颜色较深的手对比强烈。
那双漂亮的蓝眸专注而又认真。
几乎没有脾气，脸上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的少年，总会在某些时候有些奇怪的执拗。
而这样的反差大多时候，都是关乎自己。
比如这次擦雨，再比如许久之前，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时，强硬地给予拥抱安慰他。
“你对所有雇主都是这样吗？”
秦戚微垂着睫毛看着亚肖仔细地擦拭着他的手指，忽然出声问道。
“不是啊，只有元帅一个。”
亚肖听到秦戚的问话，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只照顾过反派一个人类！
也只有元帅一个人类能让他这么上心地照顾！
秦戚问出那句话时，心下微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越界，然而，当听到亚肖说只对他一个人这样后，秦戚的心脏就像是被撞了一下，抬眸看向亚肖。
黑发少年正低着头擦拭他的手指，似乎刚才的话是他下意识的回复，而这样不过脑子的话，才是一个人最真实的反应。
显然对亚肖而言，秦戚是特殊的。
亚肖喜欢元帅。
米斯特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是想要相伴终身的爱情。
秦戚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燥热，他错开视线，不再看向亚肖，喉结却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几下，掌心也渗出了汗水。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情感。
秦戚不止一次感受过这样的情绪，而每一次让他拥有这样经历的都是亚肖。
“元帅，好啦。”
亚肖擦完元帅的手心后，将手帕叠好收起，对着他露出了笑容，“我现在去给你熬热汤。”
秦戚收回手，放在腿侧的两只手仿佛还能感受到手帕擦拭的柔软与温度。
他低下头，表情与往常一样平静，然而眼底的神色却波澜起伏，半晌，秦戚嗯了一声，“你去吧。”
亚肖看着秦戚，隐隐觉得哪里好像有点古怪，注视了半天，秦戚却转身似乎打算开始工作，率先抬步离开了这个角落。
“好的，元帅我待会过来。”
亚肖琢磨着元帅应该是在考虑着训兵或者是“那位大人”的事情，便也不再多想，说了一句后转身离开了巡场。
而秦戚本人则重新站在了主席台前，望着台下的军校生们在湿黏的泥土中艰难打滚，心情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平静。
秦戚多次刻意忽略自己的心情，禁止自己多想，可事实上，并没有多少用，每当亚肖表露出什么时，他的心情也总会变得有些古怪。
这种古怪并不是负面的情绪。
秦戚每次都不愿深究，可是作为一个已经将近三十岁的成年男人，潜意识里他也已经清楚了什么。
这不奇怪，亚肖活泼开朗，单纯天真，认真负责，审美极佳，每时每刻都像一个小太阳，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
而这样优秀的亚肖似乎喜欢自己。
秦戚睫毛微垂，回忆着笑弯眼睛，说着只对自己特殊的黑发少年，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他望向面前混乱的训兵场。
淅淅沥沥的雨水浇灌着泥土，场地上，军校生们因为疲劳过度，四肢不断地颤抖，却仍然要在教官们的训斥下，不断地向前攀爬。
就算隔的很远，秦戚也知道，那些憋红了脸，劳累过度的军校生嘴里应该都在骂着脏话，宣泄自己的疲惫。
他们很累，却不得不执行命令。
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人类的未来，也为了自己。
只有经过艰苦的训练，才可能在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继续去战斗。
可饶是这样，这些刚刚毕业的军校生，至少有五分之二会丧生在他们人生的第一个战场。
接下来，又将会有一半的数目接连死在魔虫的口腹中。
剩下的新兵们将会在一次次战争中迅速成长，成为随时可能失控的禁忌者，远离普通人类，变成守护人类基地的强大墙壁，用残破的身躯等待死亡的降临。
手中揉捏的仿真眼珠突然从指缝中挤了出来，秦戚眼神幽沉。
这是历年来军兵的宿命。
接下来的战争只会更加的残酷，死亡和疯狂只会变成常态，不论是他们，还是自己。
几乎片刻，心底波澜的情绪就已经被尽数压了下来，他不该想这么多。
秦戚缓缓合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稳。
他不可能和亚肖在一起。
他不配。
少年那么美好，值得更好的存在。
正在这时，已经通知了教官们加练的米斯特又站到了秦戚的身后。
乌云密布，天空一直阴沉的不像话。
训兵场上雨水和汗水混杂在一起，米斯特一直记着格平的事，等训兵加练即将结束，他便低声道：“元帅，格平那边应该已经到了。”
“嗯，走吧。”
秦戚收回望着新兵们的视线，转身抬步离开了主席台。
米斯特跟在秦戚的身后，走了没几步，他就看到前方的元帅忽然停下来，平静地道：“你去告诉亚肖，我有事，若是熬好驱寒汤直接端去我的房间。”
“是。”
米斯特听到熬汤有些纳闷，毕竟元帅好像没有淋雨，不过思及亚肖喜欢元帅，米斯特瞬间恍然大悟，他在背后轻笑了几声：“亚肖也太关心元帅了。”
原本米斯特以为元帅应该会说些什么，可事实上元帅什么话都没说。
看着男人一如既往笔直又沉默的背影，米斯特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嗯，虽然元帅什么都没说，但总给人一种默认的感觉。
等到元帅跟格平会面后，米斯特在门外守着房间，一边低头将元帅刚才的叮嘱发给了秦戚。
与此同时，正在熬汤的亚肖接到了米斯特传来的消息。
他回了一句好的，却没有关闭光脑，而是仔细思考了一下，随即在心里问四叔：【四叔，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系统抬着老花镜，多角度地录制着德尔波的睡颜，一边回道：【德尔波这边正在按照惯例休息，没有任何异常。】
休息吗？
亚肖想了想，德尔波似乎每天都有下午休息的习惯，这两天对方都会在固定的时间休息，单从这点来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若是德尔波真是那位大人，接连两天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控，总会有露出马脚的地方，可事实上，对方除了因为禁忌，只能饮用营养液外，根本没有太大的问题。
当初四叔监控盛成的时候，那位大人很明显是在用一种特殊的通讯手段与盛成交流。
盛成当时必须要说话，才能让对方听到，所以才会毁掉监控。
但是，谁也不能肯定，那位大人是否需要出声。
若是那位大人不用出声说话就能与盛成他们接应者交流，很明显，就算对方真的是德尔波，自己也无法看出对方的问题。
真是麻烦。
亚肖这么想着，藏在裤筒内的尾巴却兴奋地晃了一下，毕竟恶魔最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
还是要从秦戚那边撬更多的东西才行。
毕竟对德尔波有怀疑的，一开始就是秦戚。
他为什么会觉得德尔波不对？难道只是因为盛成受那位大人提示，指控德尔波？
嗯，还是需要鸦步出马！
三两下做好决定，亚肖当机立断，尽职尽责地端着热汤前往元帅的房间。
等到秦戚回来，他按照往常的行为模式，陪着面色平静，没有展露出任何异常的秦戚在房间待了几个小时，等吸收了两三个恶魔值，便离开了房间。
沉迷于解密游戏的亚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秦戚盯着紧闭的房门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
鸦步敲窗户进来的时候，秦戚手指间的烟头已经燃了一半。
“元帅心情不好吗？”
亚肖站在地板时，心里还有些震惊，反派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但是刚才自己在场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这对在虚拟空间里表现极为优秀的管家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一时间亚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恶魔的直觉天赋。
“没有，提神罢了。”
秦戚与鸦步的关系只是合作者，自然不可能跟对方解释他内心的诸多烦躁，这种烦躁更多的来源于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没有结果的感情，对自身的厌弃，与格平的见面，以及从格平口中得知的那些事情……他沉着脸，将烟头按灭。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格平的身份，昨天才会主动提醒我。”
格平的身份？反派已经查出来了？
亚肖当然不知道格平是什么人，不过这不妨碍他意识到，反派应该是去见了格平。
神秘青年姿态从容，他抬步走到椅子旁坐下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一声，露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表现的像是一个不知格平身份的无关者。
秦戚权当是对方默认。
鸦步定然知道格平的身份，否则昨晚也不会在自己以为格平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忽然问他认不认识与格平类似的长辈，给他提示。
“格平是我祖父的朋友。”
秦戚淡淡地道：“当年我的祖父逝世后，格平将祖父的日记交给了我。”
“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只是换了身份和面貌，掩盖踪迹离开了。”
祖父的日记。
亚肖听到这句话，脑中回忆起了原书的剧情。
反派和秦琛的祖父也是一位元帅。
在许久之前，弟弟秦琛被反派痛殴，丢出边境线要塞，就是因为他想得到祖父的日记。
据说，日记中记载了有关守护人类基地不受魔虫侵害的屏障的内容。
亚肖略一思考，总结出一句话。
格平真的是自己人。
秦戚的声音顿了一下，继续道：“他同样是当年那件事的知情者之一。”
亚肖看向秦戚，只觉得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晦涩。
什么事情才会让秦戚露出这样古怪的表情，亚肖凭着对反派的了解，胡乱猜测，是跟第七基地毁灭有关？
难不成格平知道反派为什么会毁掉第七基地的屏障？
秦戚简单提了几句格平的事情就不再多说，这些鸦步应该都已经知道。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引接下来的话。
“盛成当初在地下室突然将格平牵扯进来，他背后的存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格平的身份。”
格平的真实资料掩藏得很深。
就连反派的属下在第一次查的时候，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但是盛成却突然提到了格平。
这足以说明问题。
亚肖脑中闪过种种猜测，他弯了弯嘴角，“这是在跟元帅示威吗？”
盛成背后的存在，不仅没有杀掉格平，反而还主动暴露出格平，就仿佛在对着反派炫耀着自己的实力。
秦戚没有否认，他黑眸平静地望向鸦步：“多谢你的提醒。”
盛成背后的人将格平搬出来，有示威的成分，却也有想要迷惑自己，让他警惕格平的原因。
如果没有鸦步，他或许要过许久，直到确定格平身份后，才会进行下一步行动。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亚肖认同地点头道，面具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觉得自己真的很棒。
他略微思考着，原剧情中反派没有抓到盛成，所以格平的身份在原剧情中应该也没有暴露。
等到后续因为某些原因，格平才跟反派相认，最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跟大楼倒塌有了牵扯。
至于这些原因，亚肖更倾向于是盛成背后的那位大人搞的鬼，毕竟从盛成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对方很爱跟元帅作对。
“元帅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亚肖颇为开心地道：“那位都已经跟你示威了，你不打算反击一下吗？”
秦戚抬起眼皮看向鸦步，对方似乎很乐意让见到那样的局面，秦戚在心中给鸦步贴上了喜欢混乱，爱看热闹的标签，随后嗯了一声，“中心城的所有接应者我会在最近一起清理干净。”
亚肖在心中哇哦了一声，轻笑道：“好的，元帅需要我帮忙请尽管说，毕竟德尔波那边还挺无聊的。”
或许是挣脱了管家的束缚，亚肖在用鸦步的马甲时，几乎将自己恶劣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秦戚听到鸦步对德尔波的评价，揉捏着仿真眼珠的手指微顿，他的神色微沉，果然德尔波很擅于隐藏。
“德尔波很狡诈，他应该早就将所有的接应者当做弃子，就算清理掉那些弃子，也不会对他产生分毫的影响。”
所以秦戚真觉得德尔波是幕后真凶？
这是亚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听到秦戚评价德尔波。
不过因为早有预料，亚肖没有太过意外，他弯了弯眼睛道：“那怎么办呀？好麻烦，要不我们直接把德尔波杀掉吧？”
恶魔倾向用武力破局。
秦戚：……
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