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因为三点还要输液,贺诚年小心翼翼地把熟睡的Omega抱回病房的时候,才找到自己随意扔在沙发靠垫后面的手机,他开机不到三秒,秘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贺诚年起身走到卫生间去按了接听,门刚关上不久,床上的周何熙就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麻木空洞地看着屋顶上的那盏白炽灯,视线被光亮灼得想流眼泪,卫生间里发出砸碎玻璃的巨响,周何熙心里默念了一句:“这次你会信我吗?”
门被一脚踹开,愤怒的alpha卷着强烈的信息素压得整个房间都是浓郁的鸢尾花香,周何熙的喉咙被他一把扼住,提着整个人腾空地被拽下了床。他手上的针管在拉扯中被扯断,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又因为贺诚年猛烈地推搡而溅射在墙壁上。
贺诚年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他手指收紧死死地扼住了Omega纤细的脖颈,很快就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深红色的指印。周何熙面色青紫,张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到濒死的那一瞬间嗓子又发不出一点声音。贺诚年见他瞳孔散光,才松了手把人死死地压在墙壁上,抵着他的胸口恨声说道:“蓝湾项目的标底和方案,是你偷给盛峰泽的?那日你到我的办公室来送饭,为的就是这个?”
周何熙想要解释,可喉咙被alpha掐过之后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甚至清楚地感受到整个喉舌都被鲜血浸泡,但倔强的Omega紧闭着双唇不肯表现出一丝示弱。贺诚年一拳挥了过来,疼痛却没有落在Omega的身上,他才发现贺诚年的右手早就鲜血淋漓,那些镜子上的碎玻璃插在他的指间,又因为这第二拳嵌入的更深。
“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就是为了这个吧。你竟然肯为了盛峰泽,做到这样的地步?你拿自己的命去帮他,你就这么爱他?”贺诚年的质问一句比一句更加嘶声力竭,他使劲晃动着Omega的肩膀,甚至听到他的后脑勺撞到墙壁上的声音。可Omega一句辩解也不肯给他,只瞪着殷红的双眼死死地看着他,空气中散发着青柠的气息,却让alpha觉得满嘴苦涩。
易怒的情绪很快触发了alpha的易感期,他的瞳孔渐渐地染上了一层氤氲,体内的燥热在和Omega的肌肤接触中燃到了顶点。他甚至觉得周何熙真是寡廉鲜耻,在这样的时刻竟然还不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来诱导自己的易感期猛然而来。alpha原本就已经失去了理智,被易感期支配后更是忘记了Omega是一个碰也不能碰的病人。他双手往两边猛力撕开,就把那件松垮的病服扣子全都弹飞,露出Omega白皙光洁的胸膛。
周何熙意识到贺诚年想做什么,吓得惊慌失色,奋力挣开他的压制跑到床边想去按呼叫铃。被alpha推倒在床上,狠狠地一摔直接眼冒金星,他努力地蹬脚想把贺诚年踢开,却被男人一把拽着手腕拉到床边,轻轻松松地就褪下了裤子扔在了地上。贺诚年依旧西装笔挺,而可怜的Omega却已经赤裸着全身,全身颤颤巍巍地在不停抖动。alpha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是解恨,周何熙在串通盛峰泽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这样的后果,他比任何时刻都想去标记这个狡猾的Omega,他想知道盛峰泽还会不会要一个再次被他打上标记的烂/货。
他甚至在强行进入的时候,恶劣地说了一句:“盛峰泽是不是也进来过这里?你们这三年做了多少次,是不是比我们还多了?那他怎么还不标记你?你看这个世界上愿意标记你的只有我这个大傻/逼,只有我不嫌你脏。”
他在他的体内成结,在三年之后重新标记了他的Omega,却在完成这样代表永恒的契约之后,贺诚年深深地意识到他失去了周何熙。他的理智恢复一些之后,抱着Omega不住颤抖的身体想:“没关系,他不爱我没关系,我把他关起来,关一辈子,只要我爱他就行了。”
激情过后,贺诚年终于发现周何熙的身体一寸寸的凉了,他扳过Omega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看着周何熙的瞳孔渐渐散光,惊惶地为他套上衣服后按了呼叫铃。周何熙想跟贺诚年说话,想解释他所有的计划,可他张开唇瓣,就往外喷了一大口血,红光遮住了他的眼,整个人就如风中残烛在漆黑的夜里,灭了最后一点光火。
周何熙被推进手术室抢救的时候,主治医师满头是汗地从里面跑出来,着急地问道:“他的情况不妙。治疗方案必须马上提前,现在换细胞有30%的存活几率,不换就直接死在里面。你要是同意,就在手术书上面签字。”
贺诚年整个人木然地在那张纸上签了名字,却死死地拽着不肯交给医生,周围全是繁杂的脚步声,进进出出的人声和仪器跳动声音全都灌进他的耳朵里。贺诚年全身的汗已经打湿了里外的衣衫,他颓然地靠在墙上,听着医生又说了一句:“这种时候怎么能强制标记呢,他要是告你,你一定会被Omega保护协会抓起来的。”
贺诚年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松开了手任由医生拿着签字文件又冲进了手术室,他看着那盏提示“正在手术中”的红灯一直亮着,喃喃自语地说:“让他告我吧,让他活下来,让他恨我对他做的一切。只要他能活下来……”
手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贺诚年的精神高度紧绷甚至产生了幻觉,他看见周何熙一身干干净净地从里面走出来,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等着。Omega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待着,贺诚年却觉得他能听见自己说的话,他自言自语地对着空气交流,近乎癫狂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你要我的钱拿去就好,为什么要骗我说你爱我!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你不爱我啊……”
幻觉里的周何熙忽然伸出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然后转过身走进一道光里,从头到尾没跟贺诚年说一句话。
手术室的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