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夏目漱石拉着森欧外下起了国际象棋,给这对师生留下了独自相处的时间。
厨房里佣人正在收拾,客厅里安静的没有声音,太宰治提议道:“老师,我们去我的房间?”
“好啊。”
缺席了太宰治五年的生活细节,少年的肩膀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么薄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称职的父母一般。
听到太宰治这么说,威兹曼爽快的应下了。
“这里。”太宰治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打开门和灯,侧身示意威兹曼进来。
威兹曼认出来了,还是之前的那个房间,没有变过。
“那我就打扰了。”
青年说着,小心翼翼的踏入了太宰治的房间。
太宰治的房间相对于十五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简单的很多,或者说根本不像是十五六岁孩子的房间。
房间内很是空旷,临近窗户的地方摆了一个书柜,里面放满了书。
威兹曼走过去,打量着这些书的名字。
他看的出来这些书都是被翻动过的,只是因为书主的爱护,保存的很新。
少年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画册,上面的第一页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像是小学生涂鸦一般。在威兹曼看来,倒是和当年修治画的那幅画差不多。
“都是些平时的涂鸦。”见威兹曼注意到那本画册,太宰治有些难堪,语气却又带着些期待,“老师想翻的话可以看看。”
威兹曼点了点头,翻开了那本画册,一页页看了过去。
都是少年平时的涂鸦。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少年五年如一日,坐在靠窗的桌子前,桌子上摆着一盏台灯。
少年拿起笔在洁白的纸上涂涂抹抹,或是自己的所思所想,或是每天的生活感受。
“老师?”看着威兹曼摸着自己的画册,渐渐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太宰治唤道。
“嗯?”听到太宰治叫自己,威兹曼才从刚才的思绪中走了出来,“抱歉,刚刚走神了。”
“老师,是不是怪我没有告诉你,我加入黑手党的事。”
太宰治蹲在身子,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威兹曼。
记忆中的他仅仅只到威兹曼的腰部,每次都是威兹曼弯下身子,耐心又平静的看着他,等待着自己的回应。
如今他的身高早已和威兹曼的持平甚至还有长高的趋势。
身高在变,相貌在变,眼神在变。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鸢色的双眼如同当年一般专注的凝视着面前从未改变的人。
太宰治将双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威兹曼的膝盖上,如同乖巧又可怜的猫咪般无助。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有。”威兹曼叹了口气还是承认道,“修治,你是个很聪明很有神性的孩子。但是黑手党,我感觉还是太过于危险了。”
他动作轻柔的抚摸少年的黑发,“但是我也知道你做的所有选择都是因为自己的考虑。老师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护你。”
太宰治本来想告诉威兹曼,其实这些年,他的体术并不差,特别是和森欧外消失的那一年,而且他还有异能力。
但是出于某些想法,太宰治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如小憩的猫咪般趴在老师的膝头。
“老师,五条悟知道你要换职业了吗?”想到了记忆里那个格外臭屁自大的少年,太宰治突然问道。
“悟吗?”听到太宰治这么问,威兹曼僵硬了一秒,“还没,我准备安定下来再告诉他。”
悟现在正在外地出差吧。
晚一些告诉,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已经预想到五条悟的反应,太宰治勾起嘴角。
大概又是一出好戏了。
因为来横滨的事情已经办好,乌丸莲耶派了新任务给了琴酒,琴酒先行离开。
为了不引起怀疑,威兹曼也没有在横滨久待。
因为夏目漱石临时有客人招待,他离开的时候是森欧外和太宰治来送别的。
看着青年进入车站后逐渐远去的身影,森欧外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轻笑道:“合作愉快。”
无论是出于对太宰治自身能力的考虑,还是对威兹曼的考虑,森欧外一直企图拉着太宰治进入□□,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
直到五年前,太宰治从东京回来,找到了自己。
虽然现在他还不明白当初让太宰治松动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和自己的那位学长绝对有关系。
不过到底是原因,和他也没有关系。
无论如何,自己都已经得偿所愿。
这就是最优解吧。
太宰治没有回答,只是起身向外走去,“森首领,今天罢工哦。”
“太宰,我们才刚开工。”听到太宰治这么说,森欧外脸上的笑意僵了。
当然除了最优解外,他还多了一个不服管教但是又没有办法治住的干部。
也不知道到底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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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五年来,威兹曼在酒厂的地位一直在上升。但是因为是琴酒当初把他带入了酒厂,换工作的事他还是先告诉了琴酒他们。
看了面前惊讶的三人,威兹曼耸了耸肩,承认了,“我确实已经想了很久了,准备明天去找boss述职的时候说。”
因为贝尔摩德从美国回来,这四人好不容易再次聚到了一起,却没想到威兹曼会宣布这么重大的事情。
“虽然说有些惊讶,但是仔仔细细想想,发生在你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对。”贝尔摩德喝了一口手中的香槟,丝毫不惊讶的说。
或者说就算多么重大的事,对于威兹曼来说,都像是一阵风一般没有重量。
他很难为了什么驻足下来,或是留念什么东西。
哦,除了那两个学生。
而她、琴酒、伏特加,也仅仅是靠时间和在一起的经历获得了优势罢了。
“这么突然吗?你是找到什么工作了?”伏特加的情绪是最大的,他没有想到威兹曼去了一次横滨后,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你是不是还是在意那个小鬼,不,你的学生加入了黑手党这件事?”
贝尔摩德回来后也听了伏特加提起过威兹曼的学生,自己当初最看好,认为最适合加入黑手党的人,如今已经成为了港口Mafia的一员了。
她的眼光,果然不会看错人。
不过威兹曼最重视的也就是这两个学生了。
“真的决定了?”琴酒低眸看着威兹曼说。
“当然假不了,而且这是我在去横滨之前做出的决定。”威兹曼打断伏特加的脑补,“想继续回去当个家庭教师放松一段时间了。”
琴酒说:“一段时间是多久?”
“半年?一年?两年?都有可能吧。”威兹曼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不过我又不是离开了,BOSS也不会让我离开的,我只是换了一份工作而已。”
“也对。”伏特加赞同的点了点头。
在场的几人都知道进酒厂同意,离开酒厂很难,特别是最受乌丸莲耶器重的干部。
威兹曼,也是其中一员。
“那就祝你明天顺利。”贝尔摩德举杯,妩媚的炸了眨眼,“威兹曼老师。”
四人喝完后,琴酒放下杯子,薄唇微启,“明天,我会帮你。”
虽然威兹曼现在直接受命于BOSS,但是怎么说都是自己当初带进来的。
他也有这个义务,丝毫没有自觉正在道德绑架自己的琴酒“合理”的想着。
这话倒是让在场的三人都诧异的看了琴酒一眼。
还真是,难得。
事实上由于琴酒对于这次横滨事件,特别是太宰治之于威兹曼,之于森欧外关系的上报,为威兹曼的暂时辞职增加了一把助力。
所以在威兹曼递交上对于异能力者的调查,以及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和想要暂时离开岗位的心后,乌丸莲耶难得的沉默了,继而说道:“因为你对组织的贡献,我可以同意,但也只是暂时离开岗位。酒厂的身份和你的任务都还在,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对吧?”
“是的。”听到乌丸莲耶这么说,威兹曼便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虽然他知道乌丸莲耶也不会拒绝罢了。
出了房间后,他才发现琴酒斜倚在墙边,像是在等自己。
“成功了。”威兹曼走到琴酒的面前,站定道,难得的放松下来。
是的,他是很轻松的状态。
琴酒也感觉到了。
“走吧,他们两个人在等你。”听到这个回答,琴酒也没有什么表情,看着青年眼里的期待,只是调整了一下帽檐,转身向前走去。
威兹曼也没期待男人会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也只是乖乖的跟着他的步伐。
那晚被贝尔摩德戏称为“送别会”的聚会,贝尔摩德喝了最多,威兹曼和伏特加也喝了不少,就连琴酒也难得的开了几瓶,以至于第二天威兹曼睡到了中午十二点都仍沉浸在宿醉的头痛中。
终于在休息了一周后,复习完001给的资料,威兹曼这才正式踏上了前往赤司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