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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天气逐渐回暖。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简白敛开始忙起来。
商鹿衍这两天不用出门,除了吃和睡,就是整理之前的设计作品,然后去学校官网下载转系申请表填资料。
五羊最近食欲很好,可惜吃得多,动得少,胖了一大圈。
自从被简白敛允许一次可以上楼后,它就天天偷摸着上楼来。
这天商鹿衍画累了设计图,见它悠哉悠哉地躺在飘窗上晒太阳,就把它抱到跑步机上,一边督促它做运动一边玩手机。
最近S大的官方论坛没什么有趣的帖子,点击量比较高的是昨天傍晚上传的一个新帖。
有个外文系的新生偷拍了一张简白敛的侧脸照,表示惊为天人,跪请广大师兄师姐帮忙捞人。
结果不到半小时,被捞的当事人亲自下场回应:已婚,勿捞。
回应一出,底下哀声一片,不少omega和beta表示心碎了,教授已成家,老婆不是我。
商鹿衍翻了一下评论区,挑了几个祝福的回复点赞,余光瞥见五羊想趴下来装死,就抬腿踢了一下它的屁股。
“继续跑,你最近太胖了。”
“呜——呜......”
五羊耷拉着耳朵喊了一声,见商鹿衍不为所动,只好委委屈屈地继续迈开腿。
晚上简白敛回家,一开门就看见向来最喜欢黏着商鹿衍的大白狗两爪按地,一脸幽怨地蹲在玄关等他。
“汪汪.......”
简白敛虽然听不懂狗语,但从五羊充满控诉的声音和肢体动作,大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拙拙欺负你了?”他揉了揉萨摩耶毛发蓬松的脑袋。
“汪汪汪汪汪汪汪(是啊!他逼我跑步!)......”
五羊情绪激动,“汪汪汪汪汪汪!(我不想他还踢我屁股!)”
简白敛耐着性子,等萨摩耶告完状了,就开了罐罐头安抚它,然后去厨房洗手。
刚洗完,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商鹿衍从外面回来,身上穿着运动外套和棉质长裤,一只手包着纱布,正费力地拎着一袋药关门。
简白敛没顾得上擦手,走过去问他:“手怎么弄伤了?”
商鹿衍扫了一眼准备拖着罐头偷溜进房的萨摩耶,“我踹了它一下,结果它趁我睡觉的时候咬了我一口。”
萨摩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可怜的“呜呜”,藏在爪下的罐头就被无情地夺走。
简白敛冷着脸将它提溜起来丢出阳台,“砰”地一声关上门。
“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问题,它有打疫苗,伤口也不深,包几天就好。”
商鹿衍顺着简白敛的动作翻了翻掌,视线落到不断挠门发出呜呜叫声的萨摩耶身上,叹了口气,“还是放它进来吧,晚上会下雨。”
“不用管它,不罚它,它会真的以为咬你只是小事。”
简白敛用保鲜膜将商鹿衍裹着纱布的手包好,握着他的后颈亲了亲他的脸,“去洗澡吧,我做饭。”
“好。”
商鹿衍朝扒着玻璃门不断向他发射求救眼神的五羊耸了耸肩以示无奈,换好鞋路过它上楼了。
入夜,雨声淅沥。
没一会儿,雨势渐渐转大。
简白敛被雨声吵醒,手往旁边一伸,却摸了个空。
卧室门虚掩着,隐约透进来一丝光。
简白敛起身走出去,从二楼的横栏往下看,一眼就看见了蹲在阳台门给五羊喂罐头的商鹿衍。
“这次的事你就当个教训。”
商鹿衍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抓了抓五羊的耳朵,小声和它嘀咕,“你也看见了,跟我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你爸不帮你。”
萨摩耶埋头舔食,舒服地眯了眯眼。
商鹿衍见它把罐头舔得干干净净,就给它倒了半碗牛奶。
萨摩耶讨好地蹭了蹭他的小腿,露出柔软的肚皮邀请他摸摸。
商鹿衍如它所愿揉了揉它的肚子,抬头看见外头雨越下越大,就把它领进来关上门。
简白敛站在楼上看了一会儿,没出声制止,原路回了卧室。
商鹿衍喂完狗就上楼,尽管时间很短,但手脚还是明显有些变凉。
他放轻动作掀开被子,还没躺好,简白敛温热的手就搂上了他脖子,还用滚烫的掌心贴了贴他沾满冷意的脸颊。
商鹿衍愣了一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简白敛摸摸他的额头。
“没那么娇弱,”商鹿衍拉过被子躺好,“被你吓的,你怎么醒了?”
简白敛的手放下来,搂着他的背轻轻拍了拍,“雨声太大。”
商鹿衍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窗户,发现有条缝,没关紧。
“这样也能听见?”
他把手伸进被子摸了摸简白敛的腹肌,指尖不安分地去抠块垒之间凹陷下去的沟壑,突然笑了,“是挺吵,把小professor都吵醒了。”
“这么容易被吵醒,简教授最近睡眠质量不好啊。”
“嗯?”
简白敛没说话,鼓励般捏了捏他的手腕。
商鹿衍唇角的笑弧深了一瞬,如他所愿动了动。
嘈杂的雨声渐渐盖过了压抑的闷哼。
商鹿衍后来也听不太清雨声,因为耳膜里全是简白敛低沉性感的喘息。
开学那天,商鹿衍带着资料跑了一趟教务处。
负责处理转系申请的老刘手握搪瓷茶杯,翻阅资料的同时循例问了他转系的理由和未来规划。
商鹿衍提前做过功课,一板一眼回答得十分标准。
最后老刘大笔一挥,签了同意顺便通知他,“跟建筑系的大一学生一起上下半学期的课吧,不用等16周了。”
“......好,谢谢主任。”
商鹿衍拿着通过的申请表去建筑系报道、领课本,整个过程下来顺畅丝滑得不可思议。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准备的资料充分,直到上了一个星期的课,才知道是简白敛提前打过招呼。
“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建筑院和基因工程学院隔了大半个校园,每天中午,商鹿衍都会特意跑过去找简白敛吃饭。
两人不寻常的关系在教师群里已经不算秘密,所以得知简白敛提前替他弄过转系申请后,商鹿衍忍不住调侃,“难怪陈教授每回看见我都欲言又止,估计是想八卦又不好意思开口。”
“我无所谓,”简白敛将挑出了姜丝的鱼汤推到他面前,“你要是想公开,我随时可以。”
商鹿衍托着腮,看着简白敛慢条斯理的进食动作笑了笑,“再说吧,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简白敛没有追问他需要什么时间,见他吃着饭还看课本,便道:“你不用有压力,我只是替你补齐了一部分比较难弄的资料,你能提前上课是因为陈教授很欣赏你的设计才能,觉得你具备跟上大一课程的能力。”
“我所做的,只是减少程序上的繁琐,后续的审核我没有插手。”
商鹿衍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反应过来他这么耐心解释一大通的用意后,唇角扬了扬,“知道了简教授,我看课本也不全是因为学习压力,就是......”
顿了顿,商鹿衍卖了个关子,“过阵子再跟你说,好吗?”
简白敛嗯了一声,还没说话,就看见商鹿衍扫了一眼墙上的钟,念叨了句糟糕,然后急急忙忙抓起课本跑了。
“年纪小沟通起来有代沟吧?”
边上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简白敛寻声转头,就看见陈教授笑眯眯地端着餐盘走过来,看样子,应该旁观了一段时间。
“陈教授。”
简白敛打了声招呼,将商鹿衍没喝完的汤拿回来。
“小商在我们系里很受欢迎,很多学生都乐意拉他做项目。”
建筑系这个学期有个比赛,是关于修葺东区图书馆的,以组为单位,入围奖每组三千,第一名有三十万。
而且不限制年级,是建筑系的就可以参加。
“小商是个学建筑的好苗子,人不错,性格也沉稳,我看了那么多学生,很少有他像那样能沉得下心来听我说道理,而且不觉得烦的。”
简白敛开始还以为陈教授是想和他说年龄差大的配偶之间的相处之道,结果细听之下,发现陈教授一直在夸商鹿衍。
这种感觉,就像......
“其实我有个侄女,年纪和小商差不多,学美术的,和小商应该挺聊得来。”
陈教授说着清了清嗓子,像是为自己的唐突感到不好意思,“简教授啊,你看小商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以帮这两个小年轻约着见一下。”
“成不成是一回事,我侄女......”
简白敛放下筷子,右手食指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疾不徐地提了个问题:“陈教授,你能看见我手上的戒指吗?”
“......啊?”
陈教授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笑着回答:“当然。”
简白敛微微勾唇,明明是笑着,眼神却没有半点笑意,“商鹿衍脖子上挂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戒指,是婚戒。”
“你猜,它们为什么叫婚戒?”
陈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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