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季时风的加持,十八班篮球队的实力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前三周几场比赛全胜。
更可喜可贺的是,嘲笑路辞是“娘炮”的三班被他们亲手淘汰了。
比赛结束,路辞瞅三班那群大块头脸色不甘,贱嗖嗖地拉上季时风,跑到人家那边,装模作样地安慰说:“没事儿,明年再来吧,明年我们先送你们几分,让你们输的好看点。”
三班队长气得挥拳头:“死娘炮,你他妈说什么!”
“季时风季时风季时风!”路辞连忙躲到季时风后边,理直气壮,“他想打你主理人!”
季时风心里发笑,脸色冷淡:“怎么,没输够?”
三班的人刚在场上被季时风打服了,不敢冲他发难,阴沉地瞪着他身后的路辞:“死娘炮,狐假虎威。”
路辞踮起脚,凑到季时风耳朵边,用全场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和季时风说“悄悄话”。
“季时风,他说你是虎,他骂你不是人啊,好过分。”
三班一群人:“……”
季时风憋着笑,抬起一边胳膊,把路辞的脑袋按下去:“安分点。”
真他妈服了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倒霉孩子!
“你技术不错,”季时风对三班队长扬了扬下巴,“有机会一起打球。”
三班队长对季时风是服气的:“没问题哥们儿,你很强,牛逼。”
这下路辞急了,这俩人怎么还“哥们儿”上了啊?
他猛掐季时风后腰上的软肉,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哪个队的啊,胳膊肘往外拐呢还!”
季时风疼得眉头一皱,一只手掌背到后边,一把握住路辞捣蛋的手,和三班队长说:“以后别让我听见那三个字,不然,我打的就不是球了。”
路辞愣住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季时风在给他出气呀。
他一只手还被季时风攥在手里呢,季时风的手掌比他大,手指头上有茧子,磨得路辞手背痒痒的,心上也痒痒的。
“你以后别这么不尊重人了,”路辞从季时风身后探出脑袋,皱了皱鼻子说,“‘娘’字多好多有意义啊,每个人都有娘,不应该拿它来骂人。”
三班的人刚输了比赛听不进去,摆着臭脸不甘不愿地撤了。
路辞还在回味自个儿刚刚脱口而出的大道理,讲得真好啊,真深刻,真有哲理,可惜三班那群脑残没被他感化。
于是路辞脑袋一歪,从季时风这儿找认同感:“你说是吧?”
“娘”这个字是好字,但季时风没娘,只是淡淡道:“走了。”
“又装酷了。”
路辞瘪嘴咕哝一声,看看季时风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有些意犹未尽。
才握了这么会儿就松开了,唉,好想和季时风多牵会儿手啊。
原来掐季时风腰就能被季时风牵住手,以后往死里掐。
·
篮球队一路连胜,进了四强。
李平书在班会课表扬了球队,说他们很有体育精神,竞技场上充分发扬了他们班拼搏奋斗的优秀传统。
路辞转过身和季时风吐槽:“老李真能胡咧咧,我们班什么时候有这传统了?”
讲台上,李平书接着就点名夸奖了路辞,说没想到路辞这个主理人能当的这么有声有色,令所有老师刮目相看。
路辞立刻起立,字正腔圆、铿锵有力:“老师,发扬咱班拼搏奋斗的优秀传统,是我应该做的!”
季时风撑着额头闷笑,等路辞坐下来了,他踢了踢路辞椅子:“哎,班里什么时候有这传统了?”
路辞瞪了他一眼:“你是转学来的,你不知道罢了,你得用心体会,向我看齐。”
这小倒霉蛋,又机灵又傻逼,怎么这么招他心痒痒呢?
季时风实在没忍住,在路辞白皙的脸蛋上捏了捏。
路辞被表扬完,光顾着傻乐了,笑得眼睛弯弯,下意识把脸朝季时风掌心贴了一下。
等路辞转过去了,季时风缓缓摩挲着指尖,垂下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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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威风坏了,恨不能把“四强战队主理人”这七个字贴脑门上,走路都是飘的。
学委在讲台上点作业,少了路辞的,于是喊:“小路,你物理小测呢?”
路辞趴桌上写东西,特别专心,压根没听见。
恰好季时风从门口进来,学委说:“季时风,你让小路交下物理作业,就差他了。”
季时风走到路辞身边,指节扣了扣桌面:“作业。”
“哎呀别烦,”路辞头也不抬,特别不耐烦,“我四强主理人,日理万机的,有那闲工夫给你写作业么?”
“他没做,没得交。”季时风转头对学委说了声,俯身看路辞摊在桌上的一张纸,“路主理人,你这理的是什么机?”
纸上全是乱七八糟的图形,有圆圈有三角有五角星,鬼画符似的。
路辞认真地说:“我在为了半决赛排兵布阵。”
季时风一点面子不给,嗤笑了一声:“你这阵排的,拿破仑来了也看不懂。”
“……我自己能看懂不就成了,”路辞恼羞成怒,推了他一把,“烦死了你,走走走!”
季时风纹丝不动,饶有兴趣地打量那张纸:“哪个是我?”
路辞愣了一下,立即把纸倒扣在桌面上,不让季时风接着看了。
“这是机密,你赶紧边儿去,别打扰我成吗,你给我点个人空间!”
季时风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薅了一下:“把你能耐的。”
等季时风坐回自己位置去了,路辞才掀开纸张一角,偷偷摸摸瞄了一眼。
妈的,他怎么不知不觉竟然用爱心来表示季时风了,见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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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排的兵布的阵没派上用场,他睡了一觉再起床,也看不懂自己画的是什么玩意儿了。
半个月后,校级篮球赛正式结束,十八班最后拿到了第三名。
这成绩已经是大大超出预期了,冠亚军队伍里都有好几个省级的体育生,专业实力杠杠的,季时风再牛逼也是业余选手,输的不丢人。
颁奖典礼在体育馆里办的,校长亲自为前三名队伍发奖状和奖牌,不过只有上场打比赛的队员才能上去领奖。
路辞兴高采烈地举着手机给季时风他们拍照,其实心里可羡慕了,好想和季时风站在一起戴奖牌、拿奖状呀。
季时风又高又帅,他低下头让校长给他戴奖牌的时候,观众席上好多女生都在尖叫。
最后合照环节,李平书提前准备了一束花,让悠悠送上去给季时风。
悠悠今天是啦啦队长,穿着漂亮的小花裙,梳着飒爽的高马尾,化着清爽的妆,把花递给了季时风后,插空站在季时风身边一起合照。
路辞看着手机屏幕里正中心的两人,那么般配,他忽然就不是滋味了,赌气似地关掉了手机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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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路祖康在星级酒店包了个厅,让路辞请大家伙吃饭,弄个庆功宴。
季时风先回家换了身衣服,要出门时看了眼手机,陈放拉了个小群,班里人都在,就是没有路辞。
“兄弟姐妹们,今天路儿生日,咱一起给弄个节目?”
季时风脚步一顿,今天是倒霉蛋生日?
他有次看到了路辞学生证,上面写着路辞的出生日期,他的生日明明是一个半月后,怎么会是今天?
群里学委恰好在问:“小路生日不是还没到吗?”
“靠!你忒不关心咱路儿了,他身份证上那日期是找大师算的,改过。实际生日是今天你忘了?”陈放发语音说,“去年咱不也是这时候给他过的吗?”
原来如此。
季时风抿了抿嘴唇,他原来的计划是,趁着比赛后的一个半月时间多接几分工,给路辞准备个好一些的生日礼物。
既是路辞十八岁成年礼,又是他认识路辞的第一个生日,季时风把一个半月后的那个日期默默牢记在心里,没想到竟然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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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学委反应过来了:“对对对,记起来了,那我礼物还没准备呢,怎么办啊!”
“没事儿,”班长回复道,“小路本来也不在乎礼物不礼物的,他就喜欢热闹。再说了,他家那条件,要什么礼物没有啊。”
季时风眉头微皱,轻叹了一口气。
“今年刚好遇着个篮球赛,也没时间准备了,”陈放在群里发言,“蛋糕我和陈卓都订好了,我寻思咱们就给路儿唱个生日歌,中英文两个版本的。”
“土不土啊!”
“王乾不是学跆拳道了吗,你再去给小路表演个劈腿呗!”
“我可以再唱个歌。”
“还好我记得路儿今天生日,礼物早准备好了。”
……
群里大伙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一会儿要给路辞什么惊喜,陈放和陈卓他们几个已经在酒店准备上了,拍了照片发到群里。
大厅布置得特别好看,挂了很多气球和彩绸,其中一个角落堆满了礼物盒。
“你们没提前买礼物的就别操心了啊,路儿他爸妈早把排面都整起来了,”陈放嚷嚷道,“人来了就行。我通知路儿七点半来,你们赶紧的!”
陈放给那堆礼物拍了张特写,季时风扫了一眼,有一些牌子他认识,大多数他不认识。
即使路辞的生日不在今天,而在一个半月以后,季时风就算接下来每天都去打零工,赚到的钱也不够买这其中任何一样。
季时风垂在身侧的指尖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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