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死了,我就毁了这一切◎
江羡鱼着实是被云无渊这逻辑震惊了。
他们俩的孩子叫孙满堂?
那旁人还以为他是和一个姓孙的人生的孩子呢!
“我不同意。”
“这名字不好吗?我觉得很好听, 听起来就很喜庆。”云无渊到似乎挺喜欢这名字,越说越上头。
“你若是让他叫孙满堂,以后我就不理你了。”江羡鱼说。
“好好好, 那你来取名字, 都听你的。”
虽然对这名字很不满意, 但江羡鱼被云无渊这么一打岔, 先前那沮丧的情绪却消散了不少。两人继续在街上走着, 江羡鱼忽然听到了女子的笑声, 抬眼望去见两人竟是不觉间走到了上次那花楼门口。
“两位公子进来喝杯酒呀。”花楼门口的女子招呼道。
江羡鱼一脸震惊, 心道这花楼不是被烧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修好了?
“这地段繁华, 没人会放任它一直那么荒废着, 估计烧了的第二天就开始重修了。”云无渊说。
江羡鱼没想到云无渊竟能猜到他的想法, 佯装失忆道:“这里被烧过?”
“你不记得来过这里了?”云无渊故意问他。
“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带你进去重温一下回忆。”
云无渊说罢一把揽住江羡鱼, 带着人径直进了花楼。江羡鱼想要拒绝, 奈何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半推半就地跟着云无渊进去了。
“公子玩点什么?”有女子上前招呼他们。
“来壶好酒, 不必找人伺候,我们俩自己玩。”
“好嘞, 公子请去楼上雅座。”那女子猜出了两人的关系, 并未不识趣地往上凑, 而是知会了伙计给他们安排位子和酒菜。
这花楼里的人都挺放得开, 不少人在走廊上和外厅里就搂着亲.近,江羡鱼一路上看得面红耳赤,好几次差点踩到了云无渊的脚。
“怎么你这次这么害羞?”云无渊打趣他。
“我上次……”江羡鱼差点说出上次没仔细看的话来。
“哦, 差点忘了, 你都不记得了。”云无渊拉着江羡鱼倚在廊下的栏杆上看向天井里的高台, 那里有人正在跳舞,“上回咱们俩一起来,还一起看了不少……”他凑到江羡鱼耳边说出了后半句话,惹得江羡鱼耳根更红了几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明明记得你挺喜欢看的,还说这里的人花样多,要多学一点回去让我陪你一起……”
“你别说了。”江羡鱼看了一眼路过的人,恨不得把云无渊的嘴堵上。
云无渊却故意拿话逗他,直至俩人进房中坐下,他嘴里还说着些乱七八糟的话,内容都是对江羡鱼的编排,说对方上次如何主动,如何放得开之类的。
他心里清楚,江羡鱼面皮薄,既然一开始不好意思承认恢复了记忆,越往后就越开不了口。偏偏江羡鱼不经逗,一听这些话就脸红,导致他越逗越上瘾。
“我记得上次你喝了花酒以后,一直说身上热,缠着我让我帮你……”
“云无渊!你若是再说,我就走了。”江羡鱼道。
云无渊怕他真恼了,只能暂时闭了嘴,只唇角依旧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江羡鱼怕这里的酒不干净,一直不敢喝,倒是云无渊自己喝了小半壶。喝完了酒他又来了兴致,凑到江羡鱼身边说自己身上难受,让江羡鱼帮帮他。
“你故意的是不是?”江羡鱼问他。
“嗯。”云无渊并不否认,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愿意帮我吗?”
江羡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床榻,拧眉道:“可是我不喜欢在这种地方,那张床肯定被很多人睡过了。”
“既然不喜欢,那咱们换个地方。”云无渊丝毫不留恋,带着人便去了澹州岛。
江羡鱼本以为他是急着亲近,没想到他竟然带着自己去了鲛人聚集的岸边,那是两人在南海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还记得这里吗?”云无渊问他。
江羡鱼掉了好几次坑,这次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否认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隐约记得一些,好像有个鲛人?”
“嗯,你说你喜欢鲛人,偏要我扮成鲛人才与我亲近。”
“我不喜欢鲛人,你肯定是乱说的。”
“我还在这里教你游水,那个时候你不与我亲近,我怕惹你不高兴不敢逾矩,只有教你游水的时候我才能趁机离你近一些。”
江羡鱼想起往事,心中也不禁有些柔软。
他转头看向云无渊,开口道:“今晚在这里陪我看月亮吧?”
“今日是朔日,恐怕看不到月亮。不过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用妖力给你制造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让你看个够。”
“今日是初一?真快啊。”江羡鱼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有些不自在,耳朵也微微泛起了红意。不等云无渊再次开口,他主动凑上去,在男人唇上亲了一下。
“你……”云无渊被他这么一亲,呼吸登时乱了。
“就当补给你的。”他们当初重逢之时,小黑曾要亲他,被他以婚约为由拒绝了。
今日他们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却已是夫妻身份。
两人并未回到住处,而是在此幕天席地。天上虽然没有月亮,却有漫天星辰,两人伴着波涛声,在岸边尽情亲.近。
这天晚上,江羡鱼难得很是主动,不管云无渊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很配合,哪怕后来觉得累了,也没开口抱怨。后来还是云无渊心疼他,这才抱着人躺在岸边的树下睡了。
江羡鱼依偎在云无渊怀里,从他随身带着的巢里将蛋拿出来看了半晌,最后又依依不舍的放了回去。
他曾经奢望过,这颗蛋能尽快孵出来,至少让他看一眼自己和云无渊的孩子长什么样。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如今想来这愿望应是无法实现了。
天上乌云渐渐铺开,将星星遮去了大半,令原本就昏暗的夜色变得更沉。
江羡鱼一手覆在云无渊的额头上,用凤凰之力为对方编织了一个美梦。
“云无渊,愿你往后真的能子孙满堂,我不介意。”他说罢凑到云无渊唇边落下一个吻,而后化成凤凰原身,振翅朝着龙宫飞去。
灵脉树下,法阵上的微光渐渐暗淡,已经现出了肉眼可见的裂纹。
凤凰绕着灵脉树飞翔一周,而后落在那法阵旁边,化成了人形。
灵脉树因为凤凰的到来,灵气略有波动,但很快又平息了。
江羡鱼看着眼前的法阵,双眸略有些泛红。
他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犹豫什么,但不多时便做了决定。
只见他一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像是有些害怕,却又极力说服着自己。
那日在梧桐树下的幻境中,江羡鱼在熊熊烈焰中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六百年前凤凰以妖魂封印魔君,今日便是封印崩毁之日。
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以他心脉中剩余的妖魂,继续补全法阵,如此方可令法阵重新运转。只有凤凰的妖魂能做到,云无渊想出的牺牲自己的方法,是没有用的。
从那个幻境中出来时,江羡鱼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所以这段日子他才会如此反常。他知道,云无渊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做,可这是唯一的办法。
幻境已经朝他昭示了结局。
他是凤凰,这是他转世而生的使命……
“我可以的。”他小声鼓励着自己,而后一手驭起妖力,指尖慢慢刺破了心口的血肉。凤凰妖血自伤口处流出,沿着他的手腕不住滴滴答答留下来,令灵脉瞬间产生了极大的异动。
“凤凰,你不该牺牲自己,这宿命凭何要你承受?”法阵中传来一个男子带着点邪气的声音,零星的魔气透过法阵的裂纹不断向外溢出,想要侵入凤凰体内,却徒劳无功:“六百年前你便牺牲了自己,如今又要如此。你若死了,云无渊怎么办?”
魔君试图攻陷凤凰的心智,但凤凰却丝毫不为所动。
“你应该做的是解开封印,补全你自己的妖魂,和云无渊双宿双飞,而不是用这样的蠢办法,只为了困住我。”魔君继续蛊惑他:“凤凰乃是不死之身,可你才活了那么些时日,你甘心就这么死去吗?”
“要知道,没有了妖魂,你可就再也无法投胎转世了。”魔君循循善诱。
但凤凰之力拥有抵御魔气的能力,所以魔君的诱惑奈何不得他。
“我可以!”恐惧和疼痛令江羡鱼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大概是怕自己会胆怯,手上妖力骤然加剧,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心脏,而后以妖力不断剥离出自己的妖魂。
然而就在那残破的妖魂即将完全剥离身体时,却有一股巨大的龙力将他笼罩,硬生生将他的妖魂又扯了回去。
随即,一股力道将他的手强行从心口抽离出来,并以妖力不断修复着他心口的血洞。
“云无渊……”剧烈的疼痛几乎令江羡鱼脱力,他面色苍白,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看着愤怒的云无渊不住用龙力修复他的伤口。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错过,魔君就会……”江羡鱼声音颤抖,试图说服他。
“那个幻境里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一早就想好了,从幻境里出来时就做了决定对不对?”云无渊几乎要疯了。他抱着满身是血的江羡鱼,眼底一片猩红:“你想牺牲自己救这天下苍生,我告诉你,我定不会让你如愿。今日你若死了,我就毁了这一切,听到了吗江羡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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