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还在洗衣机里没来得及挂上,透过窗户能看到漆黑的夜空,两人从客厅辗转到了卧室,杨邵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筋疲力尽地趴在了床上。
发情期对于beta来说就像是鬼,只听人说过,自己从没有亲身经历过,上学那会儿的生理书上说,发情期普遍有七天,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杨邵也不知道陈秋肃到底会有几天。
陈秋肃很黏糊,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手跟嘴还不安分,箍着杨邵的腰不说,嘴就没从杨邵脸上挪开过,顶多挪到后颈舔舔被他咬出的牙印。
喜欢杨邵是一回事,本能又是另一回事,无法标记伴侣,对于alpha来说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即便是没有腺体,陈秋肃也会一遍又一遍地咬杨邵的后颈,见杨邵疼得厉害后,陈秋肃才改用舔的。
杨邵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声音没了,轻咳了一声,才勉强能哑着嗓子说话,“别压着我了……”
陈秋肃倒是听话,翻身躺到了杨邵旁边。
身上跟石头一样重的人挪开后,杨邵才勉强觉得能顺利喘气,他烟瘾有点犯了,转头看向房门口的裤子,伸长了胳膊去捞,费劲巴拉地将其勾了过来,从兜里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
杨邵叼着烟翻了个身,靠在了床头,力气被抽干的他,按了好几次打火机,才将烟给点燃。
尼古丁带有一点点刺激性味道,隔着玄白的烟雾,陈秋肃很喜欢杨邵抽烟的模样,哪怕知道抽烟不太好,他凑近了嗅了嗅。
杨邵被陈秋肃弄得痒飕飕的,搞不明白,陈秋肃到底是喜欢烟味,还是别的东西,他试着把烟递到陈秋肃嘴边,陈秋肃别开脑袋拒绝。
“啧!”杨邵有点不耐烦,白烟从他嘴里溢了出来,陈秋肃起身吻住他,烟味有一点点的苦涩。
杨邵边跟陈秋肃接吻,边将夹着烟的手放到了床边,等陈秋肃放开他,他有点气短了,“别人嘴里的好吃点?你要喜欢这味儿,你自己试试。”
陈秋肃反复回味了一下杨邵的味道,“我不喜欢,我只是喜欢看你抽。”还真就是杨邵嘴里的更讨他喜欢一点。
手里的烟没抽两口,已经快烧到烟蒂了,杨邵转身将烟灰抖进烟灰缸里,真他妈肉麻,受不了。
“要不要洗个澡?”暂时平静下来的陈秋肃又恢复平时那副人模人样。
这建议还算是个人提的,杨邵“嗯”了一声。
“我陪你。”陈秋肃跟着就要起身。
陈秋肃这点儿德行跟杨陶一模一样,粘牙,上厕所都恨不得结伴,什么毛病,他俩现在一言不合就擦枪走火的,杨邵只想进厕所去清静清静,陈秋肃再跟上来,他还怎么清静。
“别!你要实在闲的慌,你帮我窗帘挂上。”杨邵从被子里出来时还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套件衣服,赤身裸体的实在不雅观,可他又累又饿,哪还顾得上提不体面,破罐子破摔,赤条条地下了床。
杨邵走得倒是潇洒果断,陈秋肃又没标记他,发情期又没完全过,加上他本就是个海绵性子,想粘着伴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要是换个omega,不知道得多心疼自己的alpha,杨邵完全无法从陈秋肃的信息素里领会到他的急切。
等杨邵进了厕所,陈秋肃先给家里打了电话,最近这些天估计是回不去了,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随后又联系了助理。
助理打从杨邵家附近离开,就坐立不安的,一直在等陈秋肃的电话,接到电话时,他有些战战兢兢,“陈先生?”
幸好陈秋肃只是让他准备宵夜送过去,并没有说其他的,他哪儿敢怠慢啊,挂了电话就联系了餐厅,以最快的速度给陈秋肃送去。
陈秋肃亲自来开的门,穿着大衣被他裹在身上,即便是这样,助理还是看到了他锁骨和脖子上的牙印,可见战况激烈,自己稍微有点眼力劲儿就应该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最近这几天我不在公司,会议都延后,这几天的餐食,你负责吧。”
简而言之,就是他忙着和伴侣恩爱,不要来打扰他,助理都明白,“好的,陈先生,没什么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助理呼吸都紧了,“还有其他事吗?陈先生。”
“你会挂窗帘吗?”
“啊?”
关上厕所门后,杨邵飞快打开了淋浴,他之所以这么着急进来,是想把陈秋肃的东西快点弄出去。
哗哗的水声盖过了其他声音,杨邵站在淋浴下,手撑着墙壁,任由流水冲洗着身体。
先前怀上杨陶,杨邵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身体上来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嗜睡贪嘴,但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能自然受孕,以至于杨陶三四个月大时,他还以为他最近吃太多长胖了。
后来去检查,被告知怀孕,杨邵一度怀疑,他的性别是不是搞错了,医生跟他说,beta自然受孕的可能小,但不是完全不可能,他就是那个万分之一的概率,以后还能不能自然受孕也是未知数,这种事情,叫自己怎么跟陈秋肃开口。
今天的水温有点高,杨邵后背都给烫红了,他关水擦干净身子,一看置物架上,自己没有拿衣服进来。
已经光着腚在陈秋肃面前好几次了,杨邵也不在乎再多一次,他打开厕所门,先探出头脑,客厅多了个人。
陈秋肃正跟着他助理在给窗帘挂挂钩。
杨邵赶忙缩了回去,什么时候来的?小助理哪儿敢看第二眼,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窗帘上,陈秋肃迅速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长外套送进了厕所。
“你助理怎么来了?”杨邵抱着外套,压低了声音。
陈秋肃有点无辜,“你让我挂窗帘,我不会啊,叫他来送消夜,顺便挂个窗帘。”
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就好了,这样就没人知道自己的丑事。
压力就是动力,助理那是一个眼疾手快,熟能生巧,飞快将窗帘挂上,不等陈秋肃下逐客令,甚至没等到杨邵从厕所出来,“陈先生,穿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杨邵已经没力气跟陈秋肃生气,裹上外套出了厕所,看到桌上的餐盒时,杨邵真的饿了。
虽然陈秋肃的生活技能为零,但是他还知道使唤人,叫人给他挂窗帘送消夜。
“饿了吧?吃点东西。”
餐盒一打开,里面全是以蛋白质为主的食物,一看就是为发情期特别准备的。
“我给妈妈打过电话了,这几天暂时不回去。”
一听到要“几天”杨邵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就算是条咸鱼,也会怀孕的。
“怎么了?”陈秋肃见杨邵神情有点古怪,“不舒服?”
能舒服吗?
“我……”
杨邵还没开口说话,手机响了,陈秋肃忙起身去卧室拿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杨陶打来的。
电话接通后,传来了杨陶闷闷不乐的声音,“爸爸,你和陈叔叔都不回家吗?”
打从有了杨陶,父子俩相依为命,杨邵还真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哪怕是有爷爷奶奶陪着,杨陶肯定也是不适应的。
杨邵接过电话,安慰道:“过几天就回来了,你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
还要过几天,就一晚上,杨陶都觉得受不了。
“你跟陈叔叔去哪儿玩,不带我。”杨陶哼哼唧唧的。
玩个屁啊,都要玩出人命来了。
这问题杨邵没法回答,只能陈秋肃来应付,“杨陶,等叔叔和爸爸回来后,就带你去看雪好不好?”
面对陈叔叔的看雪诱惑,杨陶稍微觉得好受点了,正好奶奶在旁边,“好了,我们杨陶该睡觉了。”
挂了电话,杨邵心里莫名有点惆怅,他嘴上不说,心里很牵挂杨陶,当父母的对自己的孩子都是又爱又恨的,不在跟前惦记,在跟前晃悠又嫌烦。
“想杨陶了?”陈秋肃一把揽过杨邵的肩膀。
杨邵瘪了瘪嘴,没有说话,他是个不愿意把感情讲出口的人。
陈秋肃就不一样了,他和杨陶一样,脸皮挺厚的,挺直白的,“我也挺想杨陶的,等我们回去,我得有半个月没见到他。”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杨邵顶多当人家是客气客气,陈秋肃哪会说假话,他都是发自肺腑的。
“也蛮神奇的,我第一次见到杨陶,就觉得有眼缘,他主动跟我说话,让我在他放学的地方等他,第二天我真就去了,没想过他会是你的儿子,也没想过以后会成为一家人。”
杨邵边吃东西,边默默听着,忍不住在心里回应陈秋肃,更想不到杨陶他是你的儿子吧?
因为爸妈不知情,私底下也跟陈秋肃提过让他跟杨邵生二胎的事情,起初陈秋肃都是糊弄过去,他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包括现在。
因为以杨邵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愿意的,他不想强迫杨邵做任何事,小朋友这种事情,他不想勉强,在他心里,杨陶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以后陈家的一切都是杨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