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京之后闻讯而来接机的粉丝非常多,夏远航的助理也来了,梁心澄出了关便先走了,夏远航上了车才发现外衣口袋里多出来了一条男式手链,不是他的,唯一的可能是昨晚纠缠时从梁心澄的手腕上落下来正好掉进了他的衣服里。
夏远航捏着那根手链愣神了片刻,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删去脑子里那些过于旖旎的画面,将手链又塞回了衣服里,不再胡思乱想。
刘帆也亲自来了机场接人,梁心澄一上了车就开始数落他:“你跟那个夏远航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还不远着他一点?网上都已经有人在怀疑这一出出的其实是连环炒作了,搞什么呢?”
梁心澄头晕得厉害,靠在座椅里昏昏欲睡,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助理很无奈地提醒刘帆:“他发高烧,估计得去医院。”
刘帆吓了一跳,抬手试了试梁心澄的额头:“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高烧了?你跟夏远航到底在澳门做了什么?”
说是这么说,他也真的没想歪,小助理却回想起自己一大清早走进房间时看到的那一幕,顿时冷汗都差点掉下来,但没敢说出来。梁心澄不耐烦刘帆的唠叨,哑着嗓子烦躁地打断了他:“别问了,我跟他的事是我的私事,以后都别问了。”
从澳门回来后的第二天梁心澄的新戏开拍进了组,片场在外地,这一去又是两个多月。那一晚的一切都仿佛一场梦,梦醒之后便了无痕迹,他与夏远航依旧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有着自己的轨迹,什么都没有变。
夏远航与盛星的合约到期后最终选择了解约,通过朋友牵线找到了新的经纪人达成了合作协议,组建起了自己的独立工作室,新经纪人向桥在夏远航之前手里就带出过好几个成绩不错的艺人,在圈子里的人脉很广,是个很不错的助力。
于夏远航来说他只希望束缚少一些,能遇到理念相近的经纪人不容易,事业上的顺遂多少让他松了一口气,身上的压力也总算缓解了一些。
在团队初步搭建完毕后,向桥拿出了几个精挑细选的剧本给空档有好几个月的夏远航挑选:“这个,民国片,彭莱导演的,原著很热门,还有别人在争取,没有最后定下来,不过希望很大,你可以先看看。”
夏远航翻着剧本,顺口问道:“哪个别人?”
“梁心澄。”
听到这个名字,夏远航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向桥反倒笑了:“说起来我还挺好奇你跟他关系到底怎么样,毕竟这以后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夏远航轻咳了一声:“马马虎虎吧。”
“之前那个微信语音,是被人设计了?”
“也不是……我朋友他也是无心的,算了这事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向桥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梁心澄我倒是跟他接触过,几年前我带的人主演的一部片子,他当时还不红,在里面只是替身和龙套,他是真的能吃苦,我印象还挺深的,四十几度高温要穿厚衣服在大太阳下一站几个小时,别的群演加钱都不肯干就他一个人上了,还特别认真快中暑了都硬是咬牙坚持没吭一声。”
闻言夏远航心里一瞬间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触动,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真的?”
“这有什么好说假的,”向桥说着又笑了笑,“我对他印象深其实主要原因吧还是他长得真的太招眼了,在一群龙套里太突出了,当时我看着他就想着这小孩长成这样又能吃苦只要有人捧以后肯定能红,要不是那个时候我手里带了好几个人没准就自己签下他了。”
“他现在也是真的红了,确实有人捧了。”
向桥听着夏远航这话觉得似乎有些怪异,他看了夏远航一眼,犹豫道:“你是说他们公司老板?我也听过那些传闻,不过应该不会吧,于明修那人挺正派的,不爱搞这一套,而且梁心澄……怎么说呢,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打过他的主意,他都宁愿得罪人继续演龙套了,应该也不会吧。”
夏远航轻抿了一下唇,视线落在手里的剧本封面上,心神却有些恍惚,关于梁心澄那些私生活放荡睡遍片场的传闻他确实已经不信了,至少那晚梁心澄在他身下比他还要青涩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至于和于明修的那一段,梁心澄也亲口说过,他们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或许他真的对梁心澄有挺大的误解,梁心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其实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吧。
还在外地拍戏的梁心澄也收到了刘帆传达来的讯息,他和夏远航的经纪人在争取同一个角色,片方目前更倾向夏远航,不过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梁心澄没有多犹豫便回答道:“那算了吧,我不想跟他争,让给他们吧。”
刘帆很意外:“什么叫你不想跟他争让给他?你有没有搞错啊?”
“你自己说的片方更倾向他,那还有什么好争的,别又搞成上回的丁尧事件那样,得不偿失,又不是除了这片子就没别的戏拍了,何必盯着一个争。”
刘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试都没试过你就打算放弃了?好歹也先去试个镜吧?而且夏远航能跟丁尧比吗?他又没有丁尧那么硬的背景,你和夏远航争有什么好怕的。”
梁心澄刚刚收工,拍了一整天的戏累得恨不得躺床上就睡过去,实在没力气多说:“到时候再说吧。”
挂断电话,他盯着头顶上的吊灯愣神了一会儿,再一次听到两个月不曾听人提起的名字他的心里依旧不好受,他每天拼命工作逼着自己不去想其实都是掩耳盗铃,从那个晚上之后他就注定再没法像以前一样心情气和地面对夏远航了。
渴望的东西更多,更加患得患失,不管心里再怎么焦虑难堪,却又不得不全部掩藏起来不在人前表露分毫,他真的觉得很累。
也许从一开始他的病态坚持就是错的,但是现在,想要放弃却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