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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邪门的爱情出现了 丧心病狂的瓜皮 3313 2024-01-30 11:06:03

付小羽没有逃走,逃走不是他的风格。

他努力坐直了身体,用尽全力把自己坚固的铠甲组织了起来,然后盯着许嘉乐说:“所以这就是你的专业性吗?”

他非常擅长使用问句,大概是因为那是最具有攻击性的一种句式:“你对我了解多少,除了我是你讨厌的同事,除了你不小心撞见过我爸打了我一巴掌,其实你对别的一无所知。你对我的家庭真有你想象中那么了解吗?你做了这么久的研究,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自负是学术的敌人?”

“我自负吗?”

许嘉乐叼着烟笑了:“付小羽,我还是那句话,prove me ega。是在交往中,或者已经结婚了?但你父亲把她迷住了,对不对?”

许嘉乐分明猜中了答案,却没有直接说出“小三”这个字,这一点点的体贴,却更加让他感到羞耻。

付小羽沉默着,坐了几秒之后,又拿过一杯人头马一饮而尽。

他低下头,过了好久才喃喃地说:“她、她那时没有结婚。”

刚说完便后悔了,无论是唐宁、还是付景,他都不该为他们辩解。

可是他还没整理好心情,许嘉乐的下一句话已经来了,没有留给他喘息的时机。

“你长大之后,你的父亲其实已经控制不住你了。有必要的话,你也可以对他强硬起来,甚至是叫保安把他强行带走。但是你对继母却非常的在意。她一来,你就几乎一直在看着她、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她的表情。你为了她甚至低头给付景道歉;注意,你不是为了你父亲道歉,是为了不让她不高兴。为什么?付小羽?”

这、这不是判断。

这是问题。

付小羽握着酒杯的手忽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之前当然对这场较量有自己的风控。

许嘉乐猜到付景和他的阶级、猜到重组家庭,虽然很痛,可这都没关系,他甚至笃定在那天的电梯里,许嘉乐就看透了这些。

随着辛辣的烈酒在胃里翻腾,他终于意识到方才他逃避的问卷其实是多么的温柔。

真正可怕的,其实是许嘉乐到了此刻的话。

他的风控彻底失败了。

这场较量走到现在,他已经感觉自己仿佛登上了暴风雨中的一艘小船。

“付景只是看似脾气暴躁、说话占上风,可是在你们的家庭里,其实那位alpha才是绝对的权力中心,她的经济和社会地位,决定了她的话语权不需要用耍脾气的方式来巩固,因此她一定是温柔的、体面的,这符合她的气质、她的阶级。”

付小羽又无声地猛喝了一杯。

其实对话到了这一刻,他甚至已经分不清许嘉乐究竟是在告诉他自己的判断;

还是只是趁着这个机会,在更仔细地洞察他。

他因为这种恐惧,而麻木地喝着酒。

“付小羽,我做过一些重组家庭的调研,当然其中会有很多孩子和自己的继父继母相处不来,这是最普遍的现象;但也有一部分出现了独特的情况——高嫁的omega带来的孩子,从对掌握着家庭中主导权力的那位alpha的崇拜中产生依恋,过于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把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omega当作情敌来争宠。你呢,你对那位继母,依恋吗?”

付小羽猛地抬起头,那一瞬间,他克制不住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他想要愤怒起来,可是听到自己口中的声音时,却是那么的虚弱:“许嘉乐,你疯了吗?我、我的性取向是男性alpha。”

“那一天,你一直在看着你的继母,只有她去搂你付景腰的时候,你转头避开了那个画面,付小羽,我一直在看着你——她不管你被打的事实,却只顾着去哄付景,你很失落。”

付小羽手指哆嗦着猛灌了自己三杯酒,这一次,他甚至不是为了和许嘉乐赌。

他只是被刺得太痛了。

他需要喝。

许嘉乐又猜对了。可是神情依旧很冷静,眼神深沉又专注地看过来:“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你会很不适,你确定还想继续吗?”

“你说下去。”他红着眼睛看着许嘉乐。

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他竟然变得渴望起来。

他想要听下去。

“从童年开始,她就是家庭中的权力中心,她是你人生中第一个身处高位的alpha。你不得不崇拜她、尊敬她,不得不渴望她的庇护。因为你知道,只有她喜欢你,你才是安全的、才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年轻的孩子分不清爱情、崇拜、亲情、安全感和欲望之间的区别。我相信她也会保护你,可是一旦你和付景起了冲突时,她会选择维护付景。她应该没给过你全心全意的爱护,因为她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你的父亲。其实这才是你从小到大,第一次的情感挫败,对不对?”

许嘉乐的语速微微加快了一些,他的兴奋是隐秘而不动声色的。

窥私欲,看起来不堪,实质上几乎和性一样使人迷恋。

而付小羽在他面前,是一杯迷人的清水。

这是极为矛盾的修辞。

但他其实没有忍心把话说得太直白。

他是alpha,他知道一个出身那样家庭的女alpha会离经叛道地出轨,选择一个比自己阶级低很多的小三omega结婚,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但是即使如此,仍然毅然决然地那么做了。

人会做出现实中不智的选择,是因为追求了更本能、更极致的快乐。

他懒得用道德批判情感关系,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个家庭里的alpha和omega,一定有着隐秘的甚至有些病态的欲望关系。

付小羽是怎么理解这种关系的呢——?

“付小羽,不敢填性心理部分问卷的人其实很多,原因也千奇百怪。但我相信,你不填——是因为家庭原因。”

许嘉乐把烟掐熄了,轻声说:“一个人对亲密关系的所有启蒙和想象,永远都来自于家庭,来自于父母如何相处、如何亲热、如何处理性和爱。付小羽,你呢,你怎么理解性?你明明是一个坚持正确的完美主义者,对你来说,悖德的欲望当然是要被审判的。可是你的父亲却偏偏因此得到了继母的全部宠爱。你有没有不解过?或者是……嫉妒过?”

付小羽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一片苍白,手指颤抖着看着许嘉乐。

有那么一瞬间,许嘉乐几乎以为这个omega就要哭出来了。

但是付小羽什么都没说,掉头就快步冲出了bespoke的店门。

他甚至连羽绒服都顾不上穿上,就这么穿着一件毛衣跑了出去。

许嘉乐也吓了一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径自追了出去。

外面下起了细雪,而omega并没有跑远,他穿着柔软的白色毛衣,很是显眼,就那么蹲在街边的水渠旁,痛苦地呕吐着。

他晚上吃的东西很少,这一吐,几乎也都是酒水,吐了几口就变成了干呕。

许嘉乐走过去也蹲了下来,关切地想要看他的脸,却被付小羽有些粗暴地推了开来。

“还难受吗?”许嘉乐低声说:“小羽?”

然而吐完了的omega转开头一言不发,坚决地不让他靠近,甚至手掌一直颤抖着,胡乱地捂在脸上,既像是在捂脸,又像是在捂嘴巴。

太痛苦了。

付小羽只觉得头和胃都在天旋地转,而更痛苦的,是在许嘉乐面前这样狼狈地吐。

他身旁的alpha一直被他推开,最终沉默地离开了。

他就这么蹲在冰天雪地里,忽然真的很想哭,脑子迷迷糊糊的,却在那瞬间回忆起了过去的事。

八岁那年,唐宁本来交往着的那个omega的哥哥得知了付景的事情,因此找到了他们家里,来劝付景离开。

那些人衣着昂贵,言辞斯文,倒没吐什么脏字,但是“你这样的人,嫁不进去唐家的”一句话激怒了付景,当场把那位alpha哥哥挠得脸上都出了血,但是自己也被揍了一拳,眼圈都乌青了,脸上还被泼了一杯冷茶水。

付景当然不是好惹的,就顶着脸上头发上的茶叶骑车去那位omega执教的学校,闯进教室里破口大骂。

这件事当晚就传遍了整个小城,唐宁丢尽了脸,当晚就来了他们家里提了分手。

女alpha带了一行李袋的现金,大概来时也是铁了心,把钱一放,说了声“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就转身要走。

付景扑过去,搏命一样抱紧了唐宁,他们的拥抱,一会儿像是撕打、一会儿又像是挣扎。

小小的付小羽就贴着墙站着,浑身发抖地看着这一切。

抱着抱着,付景的手悄悄地伸进了alpha的衣襟里。

他的父亲当着他面哭了,一边摸一边哀求:“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别丢下我。”

唐宁推了半天,最终却忍不住把付景推到了床上。

而付景最后做的一件事,是对他喊了一声:“你先出去玩一会儿,小羽,爸爸和阿姨说点事。”

付景以为还是孩子的他什么都不懂。

唐宁那天晚上走之前在平房门外看到了他,弯腰摸了摸他的脸蛋。

女alpha身上是栀子花的香气,他有些惶恐,又有些害怕,小声问:“阿姨,你会抛下我们吗?”

他还没长大,可他其实已经无形中体悟到了人生的残酷。

没有唐宁,他和他的父亲只是“那种人”。

唐宁脸上的神情又复杂又歉疚,过了一会儿,终于抱了抱他轻声说:“不会。阿姨会把阿景和你带回家。”

那天晚上,付景一整晚都躺在床上,神情很虚弱。

他想要上床和父亲一起睡,却被付景推了一下,说:“别用力挤我,疼。”

他有些担心,但随即却又被付景轻轻搂到了怀里,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是却平静中带着兴奋:“小羽,爸爸以后能带你过上好日子了。”

他的父亲奇迹般地获得了胜利。

付小羽永远都记得那个夜晚,他逃出了房门,呆呆地坐在小平房外面的板凳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门的后面,是一个无比难堪的成人世界——忍耐、嫉恨、贫困、讨好、还有性。

欲望,像夜里的河流,急促而浑浊。

那就是他的启蒙。

……

他控制不住地吸了一下鼻子,再次抬起头时,发现许嘉乐又蹲在了他的面前。

alpha先递过来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又从塑料袋里递过来了一套从7-11买来的旅行装备用牙具——

付小羽蹲在水渠边刷牙时,许嘉乐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他真要强啊。吐了之后就不允许人接近了,是怕嘴里有味道吧。

许嘉乐忍不住这么想。

他从没怎么喜欢过要强的人。

可是不知为什么,付小羽蹲在那儿,红着眼圈捂着脸不让他靠近的样子,却让他心口漏跳了一拍。

付小羽漱完口之后,紧紧地攥着矿泉水瓶,就那么低着头蹲在原地,过了好久好久,他小声说:“好丢脸。”

他讲话时带着一点鼻音。

“是哦。”

许嘉乐说。

“他叫她姐姐……”

付小羽又嘟囔了一句。

他大概是真的醉了,甚至前言不搭后语,可是许嘉乐听得懂。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轻声说:“付小羽,你爸应该比你会撒娇。”

付小羽抬起头,那双圆圆的猫眼失去了往日的锋利,因为醉意变得湿汪汪的,一枚雪花落在了他的鼻尖,然后悄悄地融化了。

“是哦。”

他学着许嘉乐的语调,说。

我来了!最近不是一点点的勤劳而已!是很勤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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