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生辰宴会(上)
两人天马行空聊了一整夜,直到天光破晓,他们才意犹未尽的停下。通过这次聊天,姬松认识了一个全新的颜惜宁,也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经过这一夜的畅谈,颜惜宁的心情舒畅多了。从今天开始他要开启新的生活,他要学着与姬松相处。不是以下属朋友的身份,而是以男朋友和恋人的身份。
当然,在他们两正式开始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在王府建个灵堂。
灵堂中供奉着梅贵妃的牌位。梅贵妃有牌位在皇陵,姬松没入炽翎军之前,每当祭扫之时都会去皇陵祭拜。只是那时候他太小了,面对一张冷硬的牌位,他生不出真情实感。
如今他身边有了叶林峯,在叶林峯的描述下,他渐渐拼凑出了母亲的面容,对她也有了一些了解。梅贵妃叶红梅是个温柔的女人,比起呆在冰冷的皇陵,她一定会喜欢现在的容王府。
身为人子,姬松与母亲这辈子无缘见面,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祭奠他的母亲。
梅贵妃牌位旁边放着阿宁爸妈的牌位。颜建军和顾晓红在现代有坟,可是阿宁不在了,给他们上香的人自然也就没了。若是人死之后真的有神魂存在,他们两也会跟着阿宁来到楚辽。阿宁虽然不能在现代给他们上香,但是在这里却能经常给他们烧纸。
在阿宁爸妈牌位旁边的牌位是颜息宁的。这个可怜的孩子生前未能得到善待,若是他泉下有知,姬松和阿宁都希望他死后能得到安息。这也是他们能为他做的唯一事情了。
小灵堂建在了望枫阁的偏殿中,钥匙只有姬松、颜惜宁和叶林峯有。当灵堂中点亮烛火时,众人看着摇曳的烛光红了眼眶。叶林峯更是对着叶红梅的牌位郑重起誓:“妹,兄长一定会查找出害你的人还你一个公道。”
姬松闻言垂下了眼眸,叶林峯坚定的认为他的母妃死于歹人之手,而平远帝却告诉他那只是一场意外。从亲疏关系上来说,姬松更偏向于平远帝的说法,不只是因为平远帝对他好,更因为之前他调查过,可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颜惜宁原本觉得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白陶和严柯他们知悉了,结果叶林峯告诉严柯他们,说自己照顾姬松热糊涂了开始胡言乱语。惹得白陶一大早就抬来冰桶,生怕热到了他家少爷。
颜惜宁笑完了之后对姬松和叶林峯的手段肃然起敬。虽然姬松和叶林峯认可了他的身份,但是这事传出去,难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天天气异常炎热,菜园子中的小菜被太一晒得蔫巴巴。在这么炎热的日子里,颜惜宁非但不能在闻樟苑躺平,他还得穿上厚厚的朝服进宫,因为太后的生辰宴就在今晚。
傍晚时分烘烤了一天的都城热烘烘,即便坐在放了冰盆的马车中,颜惜宁也觉得闷热异常。听着车轮压过青石的声音,他烦躁地扯了扯衣襟:“太后她老人家真会挑日子出生。”
姬松正弯腰从一边的冰桶中端出一个陶罐,听到这话他乐了:“出生这种事,也不是太后能决定的。”能决定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的,只有他们的父母。
颜惜宁无奈叹了一口气:“道理我都懂,就是真的太热了……”热得快要化了。从梅雨季节开始,他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梅雨季节又闷又热天气像蒸笼,而他就是在蒸笼中被反复蒸制的小笼包。出梅之后就更不得了,天气从蒸笼模式转成了烧烤模式,他像是肉干一样被反复炙烤,离成熟只差一撮孜然了。
想到孜然,颜惜宁哼哼了两声:“想吃小笼包,想吃羊肉串……”
姬松揭开陶罐的盖子,他从里面戳出一块粉红色的桃肉递到颜惜宁唇边:“吃个紫苏桃子降降暑气吧,真让你吃羊肉串,你明天就得上火。”
颜惜宁张开嘴接住了那片桃肉,这是他前两天腌制下去的桃肉。放在冰桶中冰镇之后口感爽脆酸甜,紫苏和淡淡的姜味让桃子多了几分风味,一吃就令人停不下来。白陶和严柯他们只要路过冰桶就会揭开盖子捏上一两片桃肉吃几口,向来不爱吃生姜的白陶连里面的仔姜都不放过了。
这是家里最后一点紫苏桃子姜了,吃完这些他又能做新的了。
两人坐在马车中分吃着紫苏桃子,颜惜宁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对了,你给太后准备了什么生辰礼物?”
姬松想了想之后说道:“是冷俊和李立恒他们准备的,我还没看到。”太后喜欢华丽的东西,每当到她生辰的那一天,王子皇孙们便会寻来各地的奇珍异宝献给她老人家。
颜惜宁乐了:“我们去参加寿宴,竟然连送的礼物都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冷管家真厉害啊,他是炽翎军中的将帅还是父皇赏给你的人?”
姬松道:“冷俊是从小伺候我的宫人,我没进军营之前,他一直在宫里伺候我。”
听到这话颜惜宁愣了:“你说……冷管家他是……”
宫里的太监们各个皮肤白净说话尖着嗓子,而冷俊长得像大马猴一样。说他是将士颜惜宁信,说他是公公,颜惜宁打死不敢相信。
姬松微微颔首:“是。”
不过正是因为姬松的这句话,颜惜宁觉得冷管家更可靠了,他不但是从宫里出来的人,更是看着姬松长大的。有他在,献给太后的礼物一定不会出错。
嚼着酸甜冰凉的桃子,颜惜宁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松松,你的生辰在哪一日?”
他虽然没谈过恋爱,可是他看过别人谈恋爱。大学时他的舍友们会在手机上记录下女朋友的生日,然后提前给女朋友买礼物。他觉得他到时候可以给姬松做个生日蛋糕,当然,他说的是简易版本的生日蛋糕。
然而他问出这个问题后却没听到姬松的回答,抬头一看,只见姬松欲言又止面色复杂。颜惜宁愣了一下:“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姬松摇摇头:“我出生在七月十五。”
楚辽有阴历和阳历,这点倒是和颜惜宁认知中一样。姬松说的七月十五是阴历,而那一天正是民间鬼节。姬松觉得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太后才不喜欢他。
颜惜宁倒是没多想,他笑道:“我记下了。”
姬松心中一暖:“阿宁呢?几月的生辰?”
颜惜宁道:“我的生日很巧,我阳历十月十号的生辰。正好是秋天,有很多果子可以吃。”
姬松乐了:“我也记住了。”今年十月十日,他要准备很多果子给阿宁。
说笑间,马车就来到了神武门门口。一出马车,热浪扑面而来,颜惜宁呼吸一窒,感觉自己又被放到了烤架上。看到他的表情,姬松安慰道:“今天的宴会场地在撷芳殿,那边会有冰桶。”
正当颜惜宁想说什么时,就听旁边传来了呼唤声:“颜惜宁!颜惜宁!”
颜惜宁扭头一看,只见乌朱正抱着术算书快速跑来。颜惜宁头皮一麻:“不是吧,今天还要让我做术算吗?”
乌朱擦擦脸上的汗珠,他向颜惜宁展示手中的册子:“不是,这几日我将我们之前做的术算整理出了册子,一会儿交给傅衍之太傅。明日我们就要离开楚辽了,趁着今日给楚辽太后贺寿,我将它们带了过来。”
颜惜宁愣了一下,难怪这几日乌朱没出现在容王府,原来他去整理册子去了。这一刻颜惜宁感觉自己非常对不住乌朱,乌朱醉心术算,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将术算的种子洒在他经过的土地上。为了这个理想,乌朱可以废寝忘食夜以继日,而他却因为解题太麻烦而多次敷衍乌朱。
乌朱兴奋将手中的册子递给颜惜宁:“你看看,我整理得怎么样?可有疏漏?有几题我找不着你的草稿了,很害怕我记错了。”
颜惜宁接过册子,翻了翻乌朱说的题目后,他竖起了拇指:“对的,没问题。”
乌朱笑得特别开心:“那我就放心了。傅衍之太傅答应我,他看完这本册子之后会将它印刷出来发给更多的学子看。对了,等我离开楚辽之后,你记得看一下鸽子,我会让我的信鸽给你传题。”
颜惜宁拱拱手,心中五味杂陈:“好,我一定会好好解题。”
乌朱还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了顿巴阴沉的声音:“容王殿下,好久不见。”
乌朱面色一沉,他压低声音道:“颜惜宁,容王,顿巴这段时间阴晴不定脾气大得很,二位小心些。”
颜惜宁感激地看了乌朱一眼:“多谢提醒。”
顿巴面色发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烦的,他身后跟着三名膀大腰圆的勇士。他一边走一边挑衅道:“之前想去殿下府上同殿下切磋,可是听说殿下病倒了,身体好些了吗?”
姬松平静直视顿巴:“好多了。听说顿巴殿下近些日子在寻访名医,我府上有一名医者,殿下若是信得过,可让他为殿下诊治。”
正当这时,路过的几名官员不知因为什么笑了起来。顿巴觉得他们的笑声直戳他的心窝子,他整张脸扭曲了起来。这段日子他过得煎熬,明明已经处死了舞姬,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不行?
最要命的是,他不举这事难道已经传到姬容川耳中了吗?
顿巴面目狰狞:“谁说我不行!”辽夏的汉子怎么能不行?!
姬松讶然:“顿巴殿下何出此言?本王从未说过殿下不行。”他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顿巴的下半身,顿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耗子,本就丑陋的脸更加扭曲了。
139.生辰宴会(下)
也许是被姬松说中了痛处,顿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甩袖进了神武门。乌朱盯着顿巴的背影有些苦恼道:“哎,太麻烦了。”
乌朱虽然在周边各国享有盛名,可是他是辽夏人。顿巴身份地位比他高,之前比试他输给了颜惜宁后,顿巴对他态度就不太好。一想到他还要忍受顿巴一路,乌朱只能叹了一口气:“希望我能顺利回辽夏吧。”
顿了顿后乌朱笑道:“我得跟上他们了,先走了啊颜惜宁,一会儿宴会上见。”
看着乌朱单薄的身影跟在顿巴他们身后,他突然之间很心酸:“术算没有国界,可是搞术算的人却有祖国。你说将来楚辽若是和辽夏开战,乌朱这样的普通人,会怎么办?”
姬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眼神平静地看了颜惜宁一眼。只是一眼,颜惜宁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两国交战生死存亡,国若是没了,家也就没了,普通百姓自然是亡国奴。不只是乌朱如此,若是某一天楚辽败了,辽夏的铁骑就会长驱直入,到时候他也是亡国奴。
从神武门到撷芳殿的路上,颜惜宁感觉他像是一串行走的羊肉串,撒上孜然辣椒他就能出锅了。颜惜宁哼哼着:“羊肉串……”
姬松哭笑不得:“对羊肉串执念这么深?回头让庄子里面送一只羊来吧。”
颜惜宁眼神幽怨:“不,我的意思是,我是一根在炭火上的羊肉串,快要烤熟了。”
姬松强忍着笑:“不慌,很快就到撷芳殿了。到时候你就能凉快一些了。”
姬松说得没错,没多久颜惜宁就看到了撷芳殿的大殿。和恢弘的金銮殿和肃穆的麟德殿一比,撷芳殿一周栽种着浓密的草木,没靠近大殿,阵阵凉意便传了过来。
因为今日是为太后庆祝寿辰,撷芳殿中来了很多后宫妃嫔和朝廷命妇。一进大殿,颜惜宁就被脂粉香呛得打了个喷嚏。喷嚏刚打完,他就感觉到有人正在打量他。
颜惜宁顺势看去,只见大殿下方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可是从姑娘的服饰看来,她的位份倒是很高。等颜惜宁入座之后,他听见身后的命妇们在窃窃私语:“那位就是青霞女官吧?”“是啊,她就是易嬷嬷的干女儿。入夏后易嬷嬷身体不适,青霞女官就在太后周围侍奉。”
颜惜宁眉头一挑,易嬷嬷身体不适?他数月前才见过易嬷嬷,当时觉得易嬷嬷身体挺好的。不过这也不奇怪,人吃五谷杂粮总会生病,易嬷嬷身体不适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让干女儿接替自己的位置来照顾太后……这就有些不简单了。
等颜惜宁再看向青霞的方向时,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颜惜宁有些纳闷,方才青霞的那个眼神让他有些在意。他从没见过有人用探究好奇并且纠结的目光盯着自己,一时间他盯着大殿的柱子双目放空发起了呆。
突然间他被轻轻戳了一下,转头一看,只见姬松正关切的看向他:“怎么了?”
颜惜宁笑道:“没什么。”顿了顿之后他笑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太后长什么样。”
他只知道太后不喜欢姬松,连带着也不会喜欢他。他第一次来宫里见各宫妃嫔时,连太后和太妃的面都没见着。不过没关系,一会儿他就能见到她们了。
随着暮色降临,晚宴正式开始了,随着太监们拖长声音唱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众人纷纷站起了身体对着殿门的方向行礼。
颜惜宁快速瞟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只见平远帝和皇后一左一右搀扶着一位身材高瘦的白发老人进了殿中,想必这位就是太后了。
因为保养得当,太后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她看起来并不像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她同一边的皇后看着像是姐妹。太后眼神凌厉唇角微微下撇,她面相并不太慈善。相反她身后的老太妃倒是个身材圆润满面笑容的讨喜老太太。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撷芳殿前的龙椅上走去,太后在皇帝和皇后的簇拥下坐在了正中间。今日是她的生辰,她看起来心情不错:“都平身,赐座。”
太后入座之后,皇子王孙们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首先登场的是平远帝和皇后,他们献上了贺礼并说了几句讨喜的话。随后是平远帝的兄弟姐们,颜惜宁粗粗一算,姬松竟然有八个姑姑和两个叔叔。
他忍不住咋舌:“容川,你有好多姑姑。”
姬松压低声音:“原本我有十个叔伯,现在只有两个了。”
颜惜宁:……
看来楚辽王室克皇子。
上一代结束之后就要轮到姬松他们这一代了,先上场的是太子夫妇。他们两给太后送上了一大丛一人高的火红色的珊瑚,一看就价值连城。姬楠夫妇喜气洋洋齐声道:“孙儿祝太后福寿绵长寿比南山。”
太后满脸慈爱:“好孩子,好孩子!”
姬楠之后上场的是姬椋,姬椋夫妇给太后送上了一斗南海珍珠,每一只珍珠比龙眼都大。打开箱子时,整个大殿都被华光笼罩了。太后笑容满面:“好孩子!”
颜惜宁戳了戳姬松:“咱到底送啥?”他才不信冷俊准备东西之后不同姬松说一句,姬松一定在卖关子。
姬松眼中出现了笑意:“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正说着太监们抬着一只比面盆还要大的白乌龟进了门,乌龟一抬进殿,殿中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哎呀,神龟啊!”“容王殿下好大手笔!”
自古以来乌龟就是长寿的象征,尤其是白色乌龟更是罕见。姬松送的大乌龟堪称祥瑞,即便太后一贯看不上姬松,见到这份礼物,她也露出了笑意。
姬松提醒颜惜宁:“走,该我们了。”
颜惜宁:……
好大的乌龟!他除了小时候在动物园见过外国进口的大乌龟,还从没在现实中见过这么大的乌龟。这只龟,一锅炖不下了吧?
等颜惜宁快走到大殿中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忘了和姬松对暗号了。姬楠和姬椋夫妻口号喊得那么整齐,他们两还没对口号!
此时姬松的声音传来:“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颜惜宁想笑,这不是胡扯么?春秋不老不成了妖怪了吗?
然而面子还是要做的,于是两人齐刷刷说道:“孙儿祝太后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太后微微颔首:“容王用心了。”这话落在有心人耳中就值得细品了,姬楠姬椋他们在太后口中就是好孩子,而到了姬松这里就成了干瘪瘪的“容王”,太后真是毫不掩饰她的偏心。
然而姬松不在乎,献出礼物说完话之后,他就和颜惜宁回到了位置上。颜惜宁有些纳闷:“你从哪里找到这么大的白乌龟?准备了很久了吧?”
姬松抬头看了平远帝一眼:“前两天庄子上捉到的,一直养在庄子上,今天傍晚才从运来。”
这话只能忽悠一下颜惜宁,捉到白乌龟的时候姬松就明白是平远帝在帮他了。要不然平远帝赏他的庄子怎么早不见晚不见,偏偏在太后寿辰前捉到这只乌龟?
平远帝抬起酒杯对着姬松点头一笑,姬松以手在桌子上叩了个头。
果然姬松的说法骗过了颜惜宁,颜惜宁开心得不行:“真好呀,这只乌龟出现得真及时。”顿了顿之后他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说,这么大的乌龟,好吃吗?”
姬松苦恼地想了片刻:“应该可以吧,不过现在吃不到了。”如果不出所料,这只乌龟会被送到御花园的湖里养着,然后作为祥瑞在湖中快乐游泳。
姬松之后献礼的是姬榆,比起前面三位哥哥的阔绰和心意,姬榆的礼物显得格外寒碜。他献上了一对玉如意,好在太后也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后就让他入座了。
年长的皇子们有实力能送礼,年幼的皇子和公主们就只能凭心意取胜了,他们有的吟诗作画有的唱歌跳舞。有那么一瞬间,颜惜宁感觉自己正在看幼儿园小朋友们的文艺汇演。
不知道是不是水喝多了,看了一阵后颜惜宁突然感觉有些尿急。正当他不知道能不能退出时,正好看到二皇妃默默退出了桌席像帘子后面走去。
颜惜宁心头大定,看来晚宴还是很人道的,可以去上厕所。于是他低声对姬松说道:“容川,我去一下净房。”楚辽没有“厕所”这种说法,它们有个文雅的名字“净房”。
姬松温声道:“可用我陪你?”
颜惜宁笑道:“不用,我一个人去目标小一些,你要是一动,太后又要烦你了。”
姬松眉眼含笑:“行,你去吧。”
颜惜宁学着二皇妃的样子离开了席位,在侍卫们的指引下,他顺利找到了净房。净房的位置比较隐蔽,藏在了撷芳殿外茂密的树林中,通向净房的小道幽深静谧,不提着灯笼真的很难找到路。
当他提着灯笼离开净房时,才发现灯笼中的蜡烛快烧没了。烛光跳跃了一下“簌”的一下灭了,四周瞬间黑了下来,好在撷芳殿中的光就在不远处,一眼就能看到。
然而没走多久,颜惜宁还是遇到了一点困难,他似乎走岔路了。
这时他听到了带着哭腔的女人声音传来:“你怎么才来?”颜惜宁竖起耳朵,这声音有些耳熟啊。
随后响起的声音让他起了一身冷汗,黑暗中有个男人的声音低低传来:“不哭,你一哭,我心都乱了。”
颜惜宁默默蹲下将自己藏在了灌木丛后方,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两人一个人是二皇妃闻人妙,一个是……五皇子姬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