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44章 想做咸鱼第44天

咸鱼他想开了 迟晚 3591 2024-02-10 20:14:57

看完烟花,就该回王府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江倦本来不困的,结果硬生生地被摇困了,他靠在薛放离身上,又开始昏昏欲睡。

“怎么就是睡不够?”

薛放离望他几眼,掀唇笑了笑,江倦好似没有听见,专心睡觉,他也是真的很能睡,以前就老被表妹笑话,充电十八个小时,待机时长却只有六小时。

到了王府,薛放离没有叫醒他,而是直接把人抱下马车,但没走几步江倦还是醒了,他抬头看了看,指向另一个方向,“王爷,我的院子在那边。”

薛放离脚步不停,“不与本王一起睡?”

江倦诚实地回答:“我自己睡也可以啊。”

和王爷一起睡,可以趴在他身上,舒服是挺舒服的,可是王爷抱得太紧,他不能自由翻面,只能同一个姿势维持很久,这就又有点不舒服了。

薛放离望他,少年的眼神干净剔透,没有一丝杂质,更没有一丝……

欲念。

他什么也不知晓,尚且不识情爱。

他愿意让自己在乎他,还让自己再多在乎他一点,是出于怜爱与同情,而非喜欢。

这个认知,让薛放离的脚步倏地顿住。

怜爱与同情,本已足够,可现在,他还想要更多。

与江倦有关的一切,他什么都想要。

薛放离垂下眼,神色沉沉,可说出来的话却很温柔,好似有着无尽的耐心,“不是才应允了本王,让本王今后只在乎你一人吗?”

“你自己睡,万一心疾发作了怎么办?”

江倦下意识回答:“不是有兰亭吗?”

薛放离笑了一下,心里的不悦并未流露分毫,只是温和道:“你有丫鬟睡在侧房,本王却不喜有人在旁侍候,你不与本王睡在一起,本王若是再咳血,该怎么办?”

江倦被问住了。上回在别庄,狼来了,都没一个人发觉,王爷自己睡,要是再咳血,大概也没人会知道。

思索几秒,江倦还是答应了,“好吧,我睡你那儿。”

薛放离“嗯”了一声,殷红的唇轻轻掀起,他抱着江倦一步一步走入凉风院。

他不算有耐心,但对上江倦,多少有一点耐心。

不识情爱就不识情爱吧。

他总会把他扯入万丈红尘。

翌日。

薛从筠一早便来了离王府。

按照正常的情况,江倦现在应当还在睡觉,他见不到人,可今日薛放离自己有事早起不说,还让兰亭把江倦一起叫醒,让他用早膳,江倦痛苦地说:“我不想吃,睡醒了再说。”

兰亭笑道:“王爷让公子吃饱了再睡。”

江倦郁闷地说:“可是吃饱了,我的睡意也没有了。”

兰亭淡定地说:“公子这么爱睡觉,耽误一小会儿不碍事的,反正沾了床你就能睡着。”

她说得好有道理,江倦只好爬起来,才被收拾好,高管事就领着薛从筠进来了,“王妃,您瞧谁来了。”

江倦抬头看看,不大热情地问薛从筠:“你怎么来了?”

薛从筠:“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坐到江倦对面,自觉地捏起一块糕点,刚要往嘴里喂,看见什么,欲言又止地问:“你手怎么了?”

江倦低头看看,上回他取香烫着了手,现在还没有完全好,所以几只手指还包扎着,江倦有气无力地说:“不小心烫着了。”

怎么烫的,说起来还挺丢人的,江倦不想多提,再加上他本来就没睡好,整个人都恹恹的,薛从筠一看,还以为这段时间江倦又让他五哥给欺负了,情绪低落着呢,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感慨道:“我五哥真不是人。”

江倦:“???”

他茫然地抬头,不知道王爷怎么好端端地就挨了骂,正要问呢,薛从筠也想起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

“你看这个。”

江倦的注意力立刻被转走了,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薛从筠答道:“同心球。见过没有?”

他把同心球放在手上,看材质像是用象牙磨雕而成的,最外层的那颗象牙球花纹复杂,里面又套了好几颗象牙球,全是镂空的,一支金簪插入其中,精美又漂亮。

江倦本要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没见过,但想起来他骂王爷不是人,就改了主意,说:“见过,见过好多次,这种同心球我都是拿来打水花的。”

薛从筠:“?”

他那该死的胜负欲又上来了,薛从筠一听,差点气个半死,“你胡说,你怎么可能见过好多次,还用它来打水漂!?”

薛从筠一点也经不起激,他自己就嚷了起来,“它叫同心球,也叫鬼工球,就取自鬼斧神工的意思。你看看它的雕工,每一层雕刻的花纹都不一样,主题一致,内容却又不重复单调,而且同心同心——”薛从筠取出金簪,套在里面的四颗象牙球立刻转动起来。

“精巧吧?”

薛从筠颇为得意,可这得意没维持一秒,他就又气咻咻地问江倦:“这套同心球就我母妃手上有一套,你哪来的见过好多次,还在用它打水漂?”

江倦一点也不心虚,慢吞吞地回答,“我真的见过,在梦里。”

薛从筠:“……”

可恶,他好像又被耍了。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薛从筠很郁闷,他每回见到江倦,必定要吃几次瘪。

不过江倦说在梦里见过,那就是没见过同心球,薛从筠又有点高兴——他的胜负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看看江倦的手,薛从筠想到他也挺可怜的,决定不与他计较,当即大手一挥,“送你了。”

江倦一愣,“啊?为什么送我?”

薛从筠神色复杂道:“当然是因为你……”

太惨了。

嫁了他五哥,还日夜惨遭折磨,实在是太惨了。

何以解忧,唯有宝贝。

这套同心球,薛从筠在他母妃那儿一看见,就打定主意得摸过来送江倦玩。

当然,主要是上门慰问一下,免得在他五哥的折磨下,江倦会想不开。

想到这里,薛从筠同情地说:“你太艰难了,以后有什么宝贝,我还第一个送来给你玩,你可不要有什么想不开。”

江倦:“?”

啊?什么想不开江倦更茫然了,薛从筠也不同他解释,只是自顾自地把同心求塞给江倦,说起了正事,“待会儿有场射箭比赛,你要不要去玩?”

作为一条咸鱼,江倦怎么可能主动参与户外活动,他拒绝得很干脆,“不去。”

薛从筠极力劝说道:“你一人在府上有什么意思,不如和我一起出去玩。”

江倦奇怪地反问:“在府上怎么会没有意思?我想睡觉就睡觉,想吃东西就吃东西,在府上才有意思。”

薛从筠:“可是只有你一个人啊。我跟你说,今日射箭比赛,国子监率性堂和广业堂的学子都在,热闹得很。”

一听人这么多,江倦更不想去了,他把头摇了又摇,“我不去,我用完膳,还想接着睡觉呢。”

怎么还要睡,薛从筠问他:“昨晚你没休息好?”

江倦也是要面子的,他想了一下,对薛从筠说:“嗯,昨晚大半宿没睡好。”

薛从筠总算消停了,“那算了,你睡吧。”

说完,薛从筠把刚才捏的那块糕点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昨晚还和顾浦望说要拉你一起过去玩呢,结果你不去。”

江倦:“……”

顾浦望?

还好他没答应。

顾浦望也是主角团之一。不同于游手好闲的六皇子和蒋轻凉,顾浦望可是个才子,与安平侯在京中并称“上京玉珏”。

他幼而敏慧,小时候是神童,长大了是才子,六艺精通,只是为人性格孤傲,也就与主角受一人交好,后来又逐渐与六皇子、蒋轻凉有了来往。

江倦已经被迫对上了六皇子和蒋轻凉,实在不想再和主角团打交道了。

不如睡觉。

没能拉走江倦,薛从筠只好自己去玩了,他又吃了江倦好几块点心,这才扬长而去,江倦低头摆弄他留下的同心圆,吃饱喝足玩够了,重新坐回床上,打算再睡个爽——才怪。

还没躺下去,薛放离就回来了,他对江倦说:“本王要出去一趟,既然还未睡,你也来。”

江倦:“?”

怎么都要让他出门,江倦拼命摇头,“我不去,我要睡觉。”

薛放离望他,笑悠悠地说:“在宫里不还与本王说,你的心疾要适当走几步路,今日就带你去散步。”

今时不同往日,江倦诚恳地说:“想走路的是过去的我,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想动,我不散步,王爷,你自己去吧。”

薛放离眉梢轻抬,“不想动?”

他向江倦走来,俯下身一把揽起坐在床边的江倦,“你不需要动,本王动即可。”

江倦:“……”

什么带他去散步,王爷就是想要人形抱枕吧。

江倦怕摔下去,只好抱住他的脖颈,然后幽幽地问道:“王爷,你还记不记得你也答应过我,以后不会再动不动就抱我?”

薛放离似笑非笑地问:“你想自己走路?”

江倦沉默几秒,把他抱得更紧了,立刻做出了选择。

——休想骗他多走一步路。

本来他可以躺平的,王爷非要把他捞出来,王爷就得负责,下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让王爷把自己抱来抱去了。

马车驶出京城。

这一路上,江倦都在行使他的抱枕职能,在薛放离怀里坐完了全程,不过到了地方,他撩开帘子一看,不太想下车了。

“王爷,你要做什么?”

京郊处,田野间,流水潺潺,简直是户外活动的首选之地,江倦震惊地问:“你不会真的是带我来散步的吧?”

薛放离来此,只是鹿茸血酒被换成狼血一事,有了些眉目。

至于会带上江倦,本来不过是在逗他,但才把人抱了满怀,江倦就自己环了上来,薛放离觉得带上他也无妨,就一同抱了出来。

这些倒是不必告知江倦,薛放离笑笑地问:“你若是想散步,待本王处理完事情,就陪你走一走。”

江倦当然不想,忙不迭摇头,“不想,我一点也不想。”

唯恐被骗去走路,江倦白净的手指攥住软垫,不肯下车,薛放离倒也没有勉强,只是道:“在此候着本王回来。”

只要不让他翻面,怎么都可以,江倦立马答应下来,“好的。”

薛放离看他一眼,留下了几个侍卫。

到最后,江倦也不知道他们出来这趟是为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王爷不在,他一个人在马车里,先是懒趴趴地往后靠,又没骨头似的躺下来,换了好几个姿势,江倦才重新入睡。

一连睡了好几觉,江倦再醒过来的时候,王爷却还是没有回来。

江倦纳闷地撩开帘子,四处张望,结果王爷没看见,反倒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少年端坐在岸边,正在低头垂钓。

春日阳光倒是和煦,但少年坐的地方又正对着太阳,他好似被晒得睁不开眼睛,却又没有换一个位置垂钓的意思。

江倦忍不住问他:“你不晒吗?”

少年似乎知晓马车内有人,听见了声音也不意外,更没有回过头来看,只是慢悠悠地回答:“还好。”

江倦又好奇地问他:“钓鱼的乐趣在哪儿?”

水里泛起阵阵涟漪,钩子也上上下下、起伏不定,似乎有鱼上钩了,少年却也没有收杆,江倦只好提醒他:“你好像钓到鱼了。”

少年“嗯”了一声,却还是不动,待水面平静下来,才又在回答江倦上一个问题,“钓鱼很放松,也可以放空。”

江倦思索几秒,对他发出了灵魂质问,“那你为什么不多睡几觉?”

“……”

少年动作一顿,缓缓扭过头来。

沉默、长久的沉默。

江倦认错:“对不起,我瞎说的,你继续钓鱼吧。”

少年却说:“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话落,他又平淡地开口:“但我每日天未亮就得起床。”

起这么早,这也太惨了吧,江倦问他:“你起这么早做什么?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少年打量他几眼,问他:“你不认识我?”

江倦摇摇头,“不认识啊。”

少年心下了然,他——也就是顾浦望,对江倦说:“我自五岁之时,就被冠以神童之名,父亲恐我江郎才尽,规定我每日寅时起床早读,至今未曾有过更改。”

寅时就是凌晨三四点,江倦十分同情他,“太早了吧,不睡好觉,哪有精神念书啊。”

顾浦望闻言,深感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对江倦露出了一个颇为冷清的微笑,缓缓地说:“其实方才我就在睡觉。”

江倦:“……”

顾浦望:“刚才你是不是也在睡觉?”

江倦点点头,两个人对视,不约而同地在彼此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如果非得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现在的状况,大概只有一个。

——咸鱼相惜。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