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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这一下,让白水金后槽牙都跟着打了三颤,拐杖在手里毫发无损,质量不是一般高。

他抿着嘴,死死压着后槽牙,面色却十分镇定。

没事啊,没事。

内心恨不得抱着腿坐王家老宅屋顶上叫疼。

但把痛苦表现出来他就是输了,现在是展现气势和男子气概的时候,就是腿骨折,他眉头也不会眨一下。

“拿来。”

头顶传来声音,只见一只大手从白水金手里拿过拐杖。

王沐光给了他一个眼神,小矮瓜,看好了,教教你什么是力量。

他抬起膝盖,将拐杖猛地向膝头一砸。

double kill.

王沐光的两瓣嘴唇瞬间崩着一条直线,膝盖放下的时候整个人不自觉向□□斜踉跄。

他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但拐棍还是那样。

一时间屋子内有一种诡异的尴尬感。

最后还是王珍珠杀过来,一抬一折,终于将拐杖断成了两半。

白水金:……

王沐光:……

这样衬得他俩像细狗一样。

三兄妹中,王老爷子唯一比较宠的就只有王珍珠,但要王珍珠在王环修和老爷子之间做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大哥。

她知道老爷子对她好,所以还是保持着对长辈的尊重,“爷爷,你以后不要这个样子了。”

王老爷子看着王环修,声音中带着气恼,“我要是不这样对他,他会有今天?”

“你自己问问他,是谁把他培养的这么优秀?是你们早早撒手人寰的父母,还是我!”王老爷子指着王环修,“你们是不知道他小时候泼皮无赖的性格吗,不用别人,自己都能捅破天。”

他不这样怎么管?

难道他苦心栽培王环修,他还有错了,他现在的能力难道不是他一点一点打出来的,错了就要罚,怎么就不对。

王环修不好掌控,只有把他带到这里,带到他父母面前他才能老实。

他们的父母没有尸首,连墓碑里都是空的,这里的两个牌位无形之中成为了他们父母的两个载体。

对于还只有十四岁的王环修来说,这就是父母,他对父母有愧,就像王老爷子说的一样,如果不是为了赶来看他在外国的比赛,两人不会出事。

弟弟妹妹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幸福长大,父母的死亡死死压在头上,他没有一天释怀。

他也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亲情之间也有了距离。

他大权在握,但又好像一事无成,小时候的生活他一样也没抓住。

老爷子说的不说,王环修也深知老爷子偏心,但确实栽培了他,所以在这个家,他会给老爷子这个长辈应有的体面。

王老爷子同样也知道父母是王环修的命门,只要提起,不管当时王环修有多不可一世,都会老实下来。

“要不是他,你们的父母,我的儿子!我的儿媳能……”

王老爷子话还没说,就被塞了一颗贡果到嘴里。

只见白水金蹿到贡品前又快速蹭回来,伸手用水果堵住王老爷子的嘴。

塞完后他自己咽了下口水。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礼貌。”白水金先礼后兵,心脏在胸腔里突突,他猜到了老爷子后面的话是什么。

“但你怎么能这样说?”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失去父母不知道是多令人崩溃的事情,他没有父母,光是小学毕业对同学和老师的不舍都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

更不敢想要是失去血浓于水至亲会是种怎样的感觉与景象。

王环修父母遇到空难时,他也才十四岁不是吗?

为什么要把父母的死亡,怪在这个失去双亲的少年身上。

像是凌迟刀子,无时无刻不再刮着王环修的血肉。

白水金目光坚毅,一步不让,“你太过分了。”

王老爷子气笑了,“我过分,你怎么不问问我对他的栽培,我在他身上花的心血。”

“老先生,你的栽培不假,但王环修能有今天也是因为他自己,难道你只栽培了他一个吗?”

“你不止大儿子一个儿子,也不止王环修一个孙子,甚至还有许多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小辈。”

“培养能掌握大权的继承人不止一个,但唯一能继承的只有王环修,他是苦心培养中的一众里,唯一站出来的一个。”

他突然知道为什么王家里反派那么多了,每个人活得都很累,和他同一所大学的王家表弟王烆也是,每天上不完的课做不完的事情,甚至王老爷子自己都没有活明白。

在这样高强度,没有自己时间的生活状况里,很难不让人发疯。

“你…你以为你是谁,在这里说教起我来了。”王老爷子被白水金说得哑口无言。

对方说的没错,他确实培养了很多继承人,但是最后能当大任的只有王环修一个。

就像当初他为了和同父异母的兄弟们挣大权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都即将下任,下一位继承人要从小辈里挑。

他培养他三个儿子,大儿子能力卓越,但他最不喜欢,二儿子志不在此,妻子不让为难,小儿子王望他最疼爱,想好好栽培,但怎么也赶不上他大哥。

之后大儿子去世,一段时间掌握权落在了他哥哥的儿子手中,那个时候他咽不下这口气,毕竟当初在兄弟里他是最优秀的,其他兄弟也都巴结他生活,然而那时所有的关系一下子都转变了,他成了客客气气的人。

他努力栽培小辈,王环修是其中一个,还有二儿子的孩子和王平天,但后者们让他摇头,唯一让他满意的只有王环修。

王环修不光要和他们竞争,还要跟一切有血缘关系的同龄人比,哪怕掌权后也不能有一丝松懈。

王环修的狠让他在商界有了今天的地位,说一不二。

被掀穿内心,王老爷子只能用脾气来掩盖心虚。

“老先生,他做得已经够好了,对你也仁至义尽了。”

要不然今天王老爷子就该和王望双双携手住院。

“如果你不知悔改,以后还这么说,还这样做,那他们三个以后永远都不会回来!”

“你!你个兔崽子,我今天和你拼了!”

王老爷子被说的急红了眼,周围的人赶忙去拦,王环修也起身将白水金护在身后。

这里可不是大闹的地方。

管家和仆从冲进来拦老王爷子,“老先生,您消消气,消消气!”

“我怎么消气!我看他今天就是想气死我!!!”

王老爷子抓着身边的东西就砸。

顿时祠堂内兵荒马乱,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这场闹剧不必再继续,王环修带着人往外走。

王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一口浊气涌了上来,气恼大喊,“王环修你要去哪!你敢走!你敢当着你父母的面这样!”

白水金直接跳起来把他的耳朵一捂,“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王老爷子:……

白水金!你个兔崽子!!!

“白水金!你个勾引我孙子的狐狸精!!!!!!!!”

一句狐狸精划破长空。

白水金听了还有些羞涩。

几人快步往外走,白水金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我手机忘在里面了,我去拿,马上回来。”

不等王环修拉住他的手,白水金已经先扭过身向屋子的方向跑去,他的速度很快,几秒就冲了进去。

王环修快步走过去,在他即将到门口的时候,白水金拢紧羽绒服从里面跑了出来。

“混账东西!!!!”

在王老爷子崩溃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从屋子里砸出来的一颗红苹果。

白水金撞入到门口的王环修怀中,时间紧迫,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是大获全胜的骄满,“走吧,老公哥我们回家。”

他一手拢着羽绒服,一手拉着王环修快速往外走,初春的晚上还刮着寒风,不多穿一点很容易生病感冒,白水金一边走嘴巴里一边嘀咕,“家里的煲仔饭都凉了。”

王环修看着他手掌上犀白的手背,白水金的背影在他眼中如此鲜活,色彩夺目耀眼。

明明一开始,只不过是为了气老爷子把他娶回家而已。

之后发生的事情却完全脱离了掌控中。

长长的走廊里,王环修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柔和。

十四岁他走不出去的,现在好像走出去了。

这条长廊也在历经十二年的岁月,终于有了可以通往自由的大门。

等众人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四人都没有吃饭,在饭桌上一顿狼吞虎咽。

白水金嘴里塞着饭,看着在一旁吃得忘我止境的王沐光,“小叔,你慢点吃。”

“没事,噎不到。”

“不是,你都吃了,我该吃不到了。”

“……”

王沐光狠狠嚼了嚼嘴里的饭。

用过晚饭后,众人在餐桌上休息,王珍珠因为要回去护肤先行离开,之后是王沐光,他要回去看他的破文。

这种黄色东西,一天不看就心里难受,而且他马上就要去国外。

他还想着要不要把白水金也一起带过去,顺便旅旅游,等一个多星期两个星期再把人送回来。

还没想好,等制定好计划就问问对方。

王珍珠和王沐光走后,一时间饭桌上只剩下了白水金和王环修两人。

白水金咕咚了几口水,喝水的时候回忆着刚才在老宅时发生的事情。

王老爷子虽然没说全,但那句话的意思就是:王环修父母的死亡,是他造成的。

这么说话杀人诛心,一般人都受不了,更合理当时年纪还小的王环修。

“老公哥,老爷子以前经常和你说这样的话吗?”

王环修面色未变,回家后他的脸色好了不少,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模样,一派镇定的用着晚饭,没有因为后背的伤叫疼,就像当初小指骨折的时候一样。

“偶尔。”

那就是以前经常说,什么事情,王环修都喜欢轻描淡写的带过。

但用双亲去世的软肋教训人,无疑是在反复掀开伤疤,伤口刚有愈合的迹象,下一秒便再次鲜血淋漓。

这无疑是残忍的,王老爷子不自知,王环修也都忍了下来。

白水金他自认为算了解王环修,读书时只觉对方是个心狠手辣的腹黑变态狂,现在感觉…确实腹黑,而且一些大局事情上十分能忍,但最后会千百倍的报复回去,如果让白水金写一句评价,那就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环修反派人设可怕,但刚才在那间屋子里他也是脆弱的,露着白水金从未见过的苍白脸色。

虽然王老爷子打得狠,但那几棍子真的能跟当初手指骨折相比吗?

让王环修心慌的不是王老爷子的打骂,而是父母的死亡。

“老公哥,你看着我。”

王环修低头看他。

只见白水金和对视,表情认真无比,“老公哥,老爷子说的不对,伯父伯母的去世不是你造成的,这并不是你的错。”

王环修放在身侧的大手握紧,手臂紧绷。

白水金:“老爷子这么说,要是伯父伯母知道了也会很心疼的,他们很爱你不是吗,他们的死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你也不想失去爸爸妈妈。”

“我们以后不要回老宅了,除非老爷子给你道歉,不然就不回去,你不回去也同样可以见到父母。”

王老爷子能握住王环修,无非就是拿父母和之前的培养说事。

王环修让王家有了今天的地位,已经回报了王老爷子,没什么可再被绑着了。

说着他离开餐桌,“老公哥,你等我一下。”

王环修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只见白水金消失在餐厅几分钟,之后抱了一坨东西回来。

是他的白色羽绒服。

他抱着羽绒服整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对着王环修腼腆地笑了笑,“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把爸爸妈妈偷出来了。”

把羽绒服打开,只见父母的灵位赫然裹在里面。

要说偷还有些委婉,白水金之前回去拿的时候在王老爷子眼皮底下,可以说是明强。

“老公哥,你不是想见爸爸妈妈吗?”

他想王环修心里是一直想要和父母再见的,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回老宅。

王环修看着眼前人的笑脸,一时之间忘了说话,他想起了白水金从那间屋子出来后,紧随其后砸出来的苹果。

白水金的手机并没有忘拿,而是去拿他父母的灵位。

白水金拉过他的手,将东西塞到他手里,“老公哥,以后就可以天天见了。”

王环修嘴角头一次有了酸涩感,“谢谢。”

“这有什么。”白水金摸了摸头,“你不生气就好。”

毕竟这样有些不礼貌。

之后王环修让人打扫出来一间房间把灵位放了进去,出来时白水金还在餐厅,正在吃饭后甜点。

见到他也给他递了一块。

酒饱饭足后,白水金欣赏着王环修的侧颜,比ai建模还要帅气的脸,今天是战损版的老公哥。

“老公哥,你今天来我房间睡觉吧。”

白水金眨眨眼,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乖极了,“我帮你上药。”

说着不等王环修答应,就下了餐桌,去询问管家医药箱在哪里。

今晚,医患play小游戏,他玩定了。

他先一步回到房间,晚上跑了一趟老宅浑身疲惫,洗了澡后穿着浴袍出来。

他将浴袍系的规整,白大褂是白色的,浴袍也是白色的,浴袍=白大褂。

他把医药箱抱上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了大约有一个小时,东风将卧室门吹开。

王环修迈着一双长腿走进来,他显然也才洗完澡,身上穿着黑灰色的深色系睡袍,露面外面的小腿修长结实。

他的头发只吹到半干,向后拢形成背头,肩膀和腰身比例完美,他的宽肩和背脊有着十足的成熟性感。

白水金留了一盏床头灯。

想着上完药他们就直接睡觉。

王环修从暗色的阴影中出来,高大挺拔的轮廓逐渐清晰,他今天用的沐浴乳好像换了新的,闻起来和以前的不一样。

对方身上荷尔蒙的气息扑了白水金一脸,他咽了下口水,差点被对方这一身迷得神魂颠倒。

他往床里面挪了挪,伸手拍拍面前的位置,板着小脸,神情严肃,“这位患者,你迟到了,挂号时间已经过了。”

王环修挑眉,不知道对方突然要跟他玩什么,连称呼的都变。

看着昏黄灯光下,白水金认真的脸,他眯了眯眸子,“那怎么办?”

话落几秒后又加了句,“医生。”

白水金大度,“没关系,我已经帮你重新预约好了。”

“你直接坐就好。”

王环修上床,两人之前巨大的体型差,让白水金一时间看不到床头灯光的来源,男人背光在他前方,也不太看得清表情。

他把手边的医药箱挪了挪,到了有光源的位置,确保一会他不会拿错药。

白水金小药房启动。

“我听说你受伤了,我帮你检查检查,顺便上药。”

他戴上白色的医用手套,五指伸进手套里,一双手被白色的手套包裹,有模有样的灵活动了动。

戴好手套也不见王环修脱衣服,白水金眼睛都亮了,他亲自来也可以。

毕竟他老公哥是正经人,平时都不苟言笑的。

“鉴于你身上有伤,我帮你脱吧。”

他开心的尾音上扬,毕竟谁不喜欢和大帅哥待在一起,他以前就喜欢看帅哥。

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王环修的睡袍,以前对方几乎都是穿着睡袍睡觉,只露出胸膛的那一块部分。

其实不穿睡觉也很舒服,他自从搬到这个房间后经常只穿内裤睡觉。

他开心地嘴巴里直哼哼,也不知道哼的是什么,不成乐的小调。

王环修看着身前慌乱的脑袋,耳边是对方高兴的声音。

白水金带着手套的手把他睡袍的带子解开,他听到了对方轻微的倒吸了一口气。

王环修无所谓地盯着白水金的脸,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白水金看着面前性感喷张的身材,咕咚咽了下口水。

他就知道那个老头子打王环修下了狠手,把人打的八块腹肌的。

他以前摸摸还需要拐弯抹角找理由。

但今天不一样,他现在是医生,随便摸。

白水金舔了下嘴巴,迫不及待,但故作镇定说:“那个…我先帮你检查一下。”

手掌覆在王环修的腹肌上摸了摸,摸了一会,他突然抬起头,“你能绷紧点我看看吗,看看有没有内伤啥的。”

王环修反问,“内伤也能看?”

听出来对方的调侃,白水金脸一红,心中蛐蛐他坏心眼,“我知道怎么检查,你先绷紧。”

下一秒眼前的腹肌果然有了变化,白水金激动地想要扭扭,但碍于现在的职业他还是忍住了。

真的好喜欢。

王环修的腰身十分结实有力,也不知道骑上去是什么感觉。

他从来没有骑过,王环修也不可能给他骑。

老公哥好像不太喜欢他,一开始就是,对方觉得他磨人,现在估计也觉得。

可能就是因为他磨人,所以王环修答应他要求是都很快,跟一开始相比,现在都是一口答应。

应该是避免他烦他吧。

白水金这样想。

他用手指戳戳王环修腰,眼里是止不尽的羡慕,兴许以后别人就骑了,会让别人骑,他骑不到……

王环修的视线里,只见白水金的嘴巴不高兴的撅了起来,明明上一秒还高兴的哼哼,现在小嘴上能直接挂油瓶。

他以为是因为身上的肌肉让对方失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他去健身房一直没有断过,身材保持的也很好。

“怎么了?”

白水金微微扭头,不再看他,“没什么?”

王环修爱给谁骑给谁骑,他又不是很想骑。

他硬着心想,之后绕到王环修身后开始给人抹药。

男人宽阔背脊后的红痕刺眼,白水金挖出药膏给他涂抹。

伤口传来药膏的凉意,但白水金那张小嘴突然不说话,让王环修免不了回头看他。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高兴。

白水金正好抹药到他腰处,见人回身看自己,声音带着不满,凶巴巴的。

“不许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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