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要离婚的人了, 谁不知道炒cp就是假的,炒三天和炒三十天,又有什么区别?出去不还是该离婚的离婚, 这话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 压根不经戳, 轻轻一碰就会散开, 三岁小孩才会觉得这是缓兵之计。
苏然和傅边洲都不是小朋友,这个类似于过家家的把戏,谁又能想不明白?
“嗯。”苏然应下。
傅边洲松开他的手,戴上头盔, 翻身上车,两人一起向着回家的路骑去。
一路上, 苏然几次去瞥后视镜,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对上傅边洲的视线,傅边洲始终侧头看向一旁, 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的低,又是傅粥粥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儿, 今时不同往日,傅粥粥左看看右看看,硬是没敢说话。
之前一段时间里,是苏然睡在小木床上,傅边洲睡在帐篷里,有时候遇见下雨,两人会夹着傅粥粥一起睡在床上。
床上堆了两床被子。
到了家后,苏然将其中一床被子收拾出来, 他抱着被子,离开小木屋, 走到外面的帐篷,将被子放进去,钻进帐篷,道了声晚安后,从里面拉上了帐篷帘。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傅粥粥显然接受无能,超级小声地问傅边洲,“小叔叔,苏然他怎么了吗?”
傅边洲看了眼苏然的帐篷,带着傅粥粥回去睡觉,“睡觉。”
帐篷里的苏然,眨了眨眼,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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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是餐厅运营的最后两天了,两天结束后,《餐厅》节目正式完结,各个明星运营的餐厅也随之关闭。
作为即将关闭的餐厅,最后两天吸引了很多食客前来观光打卡,来的人比前一段时间都多得多。
约定好了要一起炒cp,苏然和傅边洲默契地没有在这个上面掉链子。两人穿着一蓝一粉的围裙,苏然的围裙绑带,还是傅边洲帮他系上的。
这引得现场食客各种起哄,不断询问两人是否和好,是不是真的在谈。
对于这个问题,傅边洲看向苏然,苏然沉默地洗着手里的菜,傅边洲敛眸,没有搭粉丝这个腔。
现场安静下来,苏然回头看了眼傅边洲,视线顿了顿,很快移开。
以往两人对于这个问题,都不是这个态度。一向是和粉丝插科打诨,糊弄着笑着过去,让粉丝自己猜,营业态度好得不得了,今天这氛围是明显不对。
来者食客们面面相觑,变得紧张起来,猜不透这两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
苏然看出大家的不自在,解释,“和你们没关系。”
傅边洲也说,“难得来一次,大家就好好玩吧。”
都经历过刚那样的事情了,食客和网友的心早就被悬起来了,哪儿还能真的放松下来?大家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录了这么多期节目,苏然和傅边洲自然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到了备菜环节,今天的菜有白萝卜,白萝卜可以生吃,傅边洲一边将白萝卜切成薄片,一边捡起一片白萝卜片递到苏然嘴边,“尝尝?”
苏然微微挑眉,但见傅边洲的视线扫向食客,他猜出傅边洲的意图,是不想让现场氛围太过尴尬。毕竟答应了傅边洲还要炒cp,苏然低下头,就着傅边洲的手,吞掉那块白萝卜。
傅边洲笑着看他,“好吃?”
白萝卜生吃没什么味道,谈不上好吃,也算不上难吃,苏然点点头,“可以。”
傅边洲低下头去,继续去切菜,“那我再切两片给你。”
有了这么一番互动后,现场食客们方才那点尴尬和不自在,瞬间烟消云散,围在一起笑得暧昧,一脸的磕到了的表情,全都是在问,这是在谈了在谈了吗。
苏然注视着一切,感觉自身始终游离在这一切之外,仿佛一出被排演好的喜剧,他知道结果并不如人意,却还得不断地演下去。
一整天苏然都有些恍惚,到了最后的环节,大家围在一起拍照,留作纪念。
傅边洲的手如往常一样,搭在苏然的右肩上。不同于以往傅边洲会半搂着苏然的肩,今天的傅边洲极为绅士,手腕悬空于苏然的肩上,并没有直接贴上去,他的手腕离苏然的肩膀仍是有一段距离。
苏然冲着镜头抬抬下巴。
晚上众食客散去,离节目结束还有两天,明天是餐厅最后一天店铺营业,紧接着餐厅闭店,嘉宾们可以开始收拾行李。到了最后一天,餐厅虽不需营业,不过下午会有节目的结束庆典,参加庆典以后,嘉宾方可离开。
离节目结束剩下最后两天,傅边洲不用再去财哥店铺学做菜,两人没有离开森林,不用把傅粥粥在寄养在姜汀家。
一向繁忙的晚上,突然变得没有事可做了。傅粥粥一早就守在小院门口,见苏然和傅边洲半天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还诧异呢,“今天你们不用出去吗?”
苏然摇头说不用。
傅粥粥起初还有些不理解,一直在追问为什么,可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大概是他也猜出了之后会发生什么。节目结束后,苏然会和傅边洲离婚,然后从他们家搬出去,自此苏然和傅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尽管早知道是该有如此的结局,苏然曾毫无避讳地和他谈过,可真的等到要结束的那天,傅粥粥到底是个小朋友,显然接受无能,一个蹲在地上扒拉石子玩,撅着个屁股对着苏然,闷闷地,没有说话。
是个黄昏天,苏然不善安慰人,他倚在门框边,眺望远方。
傅边洲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叫了声他的名字,苏然顺势看过去,只听傅边洲道,“苏然,我知道你想过什么样的人生,自由无拘无束不受任何约束。”
“苏然,我无法承诺,我能陪你去过那样的生活。”
傅氏集团零零总总加起来上万名员工,傅边洲没有说扔下他们就扔下他们的道理。做到傅边洲这个地位,他没有资格像苏然一样肆意享受人生,可以什么都不顾及。
“但我可以做你的港。”
苏然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
“等你玩累了,玩困了,想要停泊
时,你总会有地方靠岸。”傅边洲将这话说得更直白了些。
苏然是船,他是港。
船总会在港边停泊。
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心头,苏然的脑内急速闪过许多傅边洲的剪影,有蹲在地上搭帐篷的傅边洲,有他一起抽烟喝汽水的傅边洲,冒雨陪他骑行的傅边洲,以及半低着头认真做菜的傅边洲。
有点恍惚,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傅边洲。
苏然的喉结滚动两圈,他的视线注视着傅边洲的脸,始终没有移开。
傅边洲在说完上一句话后,便没有再开口,他静静站在苏然身边,目光看向苏然之前苏然看向的地方。
苏然倏地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他没有同傅边洲在搭话,转身从门边离开,径直走向似乎永无尽头的森林之中。
苏然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分不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餐厅运营的最后一天,来的食客比平时更多了,大家围着苏然傅边洲傅粥粥一起拍照,傅边洲煮东西给大家分食,苏然抱胸站在一旁,全程游离在外。
最后一刻,大家围在一起拍了合照,粉丝高呼着祝苏然和傅边洲可以一直很好地过下去,傅粥粥成长快乐,以后有缘大家再相见。
苏然被推搡在人群之中,看着傅边洲冲着大家微笑着,回答得滴水不漏,体面又得体,“谢谢大家的祝福,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傅粥粥小朋友悄悄地用小拇指勾了勾苏然的手,察觉到手上异样的触感,苏然垂眸去看,对上傅粥粥圆圆的似乎还沾着点点泪光的眼睛,苏然顿了顿,回握住了傅粥粥的手。
纵观一整个节目,苏然和傅粥粥从未在非紧急、非必要的情况下牵过手,主要也是两人都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矫情,不够bking。
小朋友的手很软,苏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傅粥粥时的情景,破大点小孩皮得要命,连自行车都不会骑,还处处要和苏然对着干。不过,他却很维护家里对他好的佣人,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不让家里的佣人去低三下四地求苏然讨饭吃。
是个又中二又可爱的小朋友。
大家集体拍完照片,苏然送食客离开森林。等他再回到小木屋时,看见的便是傅边洲和傅粥粥正在整理行李。傅边洲一直教育傅粥粥要独立,傅粥粥打开自己的小行李箱,撅着屁股,再向里面装东西。
傅边洲同样地,将他平时晾晒在院里的衣服取回,之前和苏然探讨过店铺运营的平板也被收回,一起放进行李箱之中。
见苏然回来了,傅边洲指指身边放着的一把菜刀,是傅边洲在这段时间运营店铺时,经常用的菜刀。是节目组提供的,市场上很廉价的菜刀,随处可以买到,“我带走,留个纪念?”
用的是询问的口气。
苏然盯着那菜刀看了几秒,最后冷冷撂下一句随你便后,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小木屋,走得头也不回。
在他身后,傅边洲的右拳不自觉攥起一点。
傅粥粥凑上来小心翼翼询问,“小叔叔,你是和苏然叔叔吵架了么?”
“没有。”傅边洲揉了把傅粥粥的脑袋,敛眸,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神色,“不用操心我们之间的事,做好你自己的事。”
不知为何,苏然心中压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去,愣生生地堵在胸口里。他一路走到森林之外,自顾自地骑上了摩托车,一股脑地开向了远方。
没有目的地,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
冷静下来,苏然将车停在路边,他摸了摸兜,找到之前买的烟,还剩半包。苏然取出一根叼在嘴里,四处去寻打火机,半天没找到,他这才想起来,他当初压根就没有买打火机。
苏然啧了声,皱眉将烟从唇边取下,夹在指尖捻磨着。
就是在这时,他想到了傅边洲之前同他说的话,愿意做他漂泊时无依无靠的港。
傅边洲的话仍回荡在耳边,停了两秒,苏然更加不悦,他不理解为什么他会在这时想到傅边洲,更不理解此刻他的情绪稍显失控,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又是为何。
将烟重新揣回兜里,苏然骑上车,一路向着郑成家开去。
郑成算是苏然在节目里的一个朋友,与傅边洲不同的是,郑成是他主动希望和苏然做朋友,苏然起初对郑成兴趣不大,不过郑成人老实脾气好,慢慢便玩到一起去了。
而傅边洲是,苏然第一眼看到傅边洲时,就觉得,如果没有婚姻这层枷锁,两人也许会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在慢慢接触之中,苏然逐渐对傅边洲产生了一些兴趣。
苏然之前因为傅粥粥的事,去过一次郑成家,对路线还算是熟悉。苏然骑车赶到郑成家时,远远地,通过窗户瞧了眼,只见到郑成的两个弟妹,并没有见到郑成的身影,估计郑成还在忙,要等晚点才能到家。
苏然没有贸然前去打扰,他靠在车边,等了会儿郑成。没一会儿,就见一辆小面包车开了过来,车里隐隐约约坐着个男人,那人老老实实地绑着安全带,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对着开着免提的手机说着些什么。
看模样像是郑成。
果不其然,等车停好后,郑成举着电话从车上走了下来,见到苏然正家门口等他,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声音也一时变得结巴起来。
待确定门口真的是苏然后,他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声有事后,便急匆匆地挂掉电话,走到苏然身边。
想起自己曾经还因为一些有的没的的原因,在未确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公开质疑过傅边洲,使得苏然和傅边洲被卷进舆论中心。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一阵,苏然和傅边洲顺利将事情平息下来,并未衍生出什么太大的事端,可在郑成心里,这事儿一直没有过去。
他没敢去看苏然的视线,“你...你怎么来了?”
“进去说吧。”苏然同郑成道了声。
两人一起进入郑成家的小院里,苏然没有进郑成家里,他坐在门口,示意郑成先将弟妹哄好,然后两人在出来聊聊。
郑成领命照做,等把一切处理好后,他熄灭了平房屋里的灯,搬着小凳子,从家里冰箱里取出两瓶冰饮,递给苏然一瓶,他坐在苏然身边。
苏然喝了口水,先开口的口,“最近生意还可以?”
郑成点点头,之前是苏然帮他破局,带他上节目,给予了他更多的工作机会,提起这事儿,他得感谢苏然。只是越想感谢苏然,便就越觉得,他之前当众举报傅边洲的事情,做得不应该,“苏然,对....对不起。”
“已经过去了。”苏然知道他是为什么道歉,他反问起郑成选择这么做的原因,“之前为什么想要那么做?要来找我说傅边洲的不是。”
这话郑成没法接,一些隐秘又龌龊的心思,在心头肆意生长,有些话,注定了他没法直白地去说,他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你是对我有其他一些想法么?”苏然问出的话轻飘飘的。
“啊?”郑成抬眸,脸上有明显的惊慌失措,脖子后面红了一片,“你...你怎么知道的,不...不是
,你这是听谁说的啊?”
话说一半,郑成眼见躲不过了,他叹了口气,含含糊糊道,“你...你会觉得我令人作呕,是个奇怪的人么?”
“自己猜的。”苏然没有出卖姜汀,他按照顺序,回答着郑成的问题,“为什么会觉得你恶心,是因为你喜欢男人么?如果是这样,那和男人结婚的我,不是更令人恶心么?”
郑成抿了抿唇,被苏然这么一说,他心里压力倏地小了一点。
苏然喝了口饮料,坐姿变得更散漫了一些,“明天我们的节目就要结束录制了。”
这意味着苏然就会同其他嘉宾一样离开,等再次回来,两人能再次见面,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去了,想到这一茬,郑成变得又紧张了些。他甚至觉得,苏然会在节目结束前一天来找他,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原因在里面。总归苏然之前同他说过,他一下节目,就会和傅边洲办理离婚。
抢在郑成开口前,苏然先说道,“郑成,我不是一个合格ok的伴侣。”
“如果我们在一起。”苏然扫视了圈郑成家里的院子,“我会经常在外面玩,你也许会很长时间找不到我,我可能很少回家。”
郑成急切,他绷直脊背,向着苏然方向倾身,“你是觉得我穷么?”
“苏然,我会努力赚钱,我会...”
“不是,你先听我说。”苏然淡淡地打断他的话,继续向下说,“郑成,可能我们接触得比较少,你不了解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
苏然看向他,“即使确定了双方关系,我依旧不会停下我探索的脚步,我无法适应一成不变的生活,想要一直在路上,不擅长社交,喜欢独来独往,不能接受禁锢和束缚,无法应付虚与委蛇的关系,不会为了旁人改变我自己的计划。”
“哪怕这个人,是我未来后半生的爱人,我也无法保证我会为了他去改变。”
“所以,你想好了么,这是未来你想要的生活么?”
苏然一连串说了很多,像是一桶凉水猛地浇在了正在热头上的郑成头上,使他不得不冷静下来,重新去看苏然,重新思考两人的关系。
诚然,郑成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他希望找的伴侣,是能陪他同甘共苦,共同拉扯起弟妹,一起奋斗,白天为了生计忙得满头大汗,晚上一起抱着暖被窝,走过春夏秋天,漫天风雪,相互扶持的踏实人。
苏然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和踏实实诚这俩词,相隔了十万八千里,这样的人郑成注定驾驭不了,两人根本不合适。
郑成相信,苏然所说的话里,没有一丝的夸张,或者是要为难他的意思。
这使得郑成不得不反思起来,他到底喜欢苏然身上的什么?是苏然身上不同于旁人的气质,还是什么其他。也许从一开始,他对苏然只是仰望,只是他错把这种仰望,当成了别的什么样的感情。
脑子有点晕乎,郑成慢慢冷静下来,他蜷缩回身子,闷头喝着手里的饮料,空手捂着后脑勺,“苏然,你这话说的...”
“只是想让你更加多面地了解我。”
郑成的反应才是苏然意料之中的反应,应该说,绝大多数人,在了解到了他的想法后,都会知难而退,觉得他并非合适的伴侣人选。
只有傅边洲不一样,能接受他的生活态度情感态度,还说愿意当他的港。
大概这世上很难会有和傅边洲一样了的人了。
苏然仰头,将那瓶冰饮一饮而尽,随手将塑料瓶拧起压缩,塑料瓶在他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两人在原地不知道坐了多久,郑成缓缓开口,这次是由他为两人之间画上清晰的界限,“苏然,我们以后...以后还是朋友么?”
“是朋友。”苏然没有犹豫。
“好。”郑成的嘴角挤出一丝略显苦涩的笑容,“是朋友。”
两人相顾无言地坐在院中,各怀心事,没有人着急要去睡觉,也没有互相催对方离开。
苏然看向郑成,这一刻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同样是一起喝东西,他和郑成在一起的心情,同他与傅边洲在一起的心情,完全不同。
另一头的小木屋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早就过了平时苏然回小木屋休息的时间,按照概率来说,苏然今晚不会在回小木屋住了。
傅粥粥穿着卡通睡衣T恤,孤零零地坐在床上发着呆,一双小短腿耷拉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小叔叔,苏然呢?”
还有几个工作人员留在现场收拾器材,傅边洲问身边离他最近的工作人员,“苏然去哪儿了?”
工作人员用手机联系了下跟拍苏然的同事,手机开了免提,对方的声音透过听筒直接传了出来,丝毫不加遮掩,“苏然刚是去郑成家了,然后到了收工点,他让我们先走了,说明天再去那里接他,继续拍摄任务。”
听到郑成二字,想起郑成曾经做的那些事,以及看向苏然的眼神,傅边洲的眉心蹙起一点。
苏然为什么会去找郑成?
已经到一刻都不能忍受的地步了么?
傅边洲同工作人员道了声谢,转身回到小木屋,坐在床边,哄着傅粥粥先睡了觉。等床上传来傅粥粥绵长的呼吸声后,傅边洲悄悄起身,推开小木屋的门,走到院中,在他身旁是苏然平时住的帐篷。
傅边洲披着月色,穿着藏青色的丝绸制的睡衣,站在院中,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郑成调整好了状态,等下他还要去工作,苏然同样要录最后一天的节目,参加节目结束仪式。郑成这会儿需要去补觉,苏然也该趁着天未亮透,人少,往回赶了。
郑成送苏然走到门外,看着苏然离去的背影,他心中说不难受是假的,就像是心脏被人大力捏着,酸涩涩的,可是苏然和他不合适,他也没有能力将苏然彻底留下。
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只剩一句话,“苏然,保重。”
苏然回头看他,“你也是,保重。”
两人以朋友的身份简单拥抱了下,就此分开,苏然跨上停在一旁的摩托车。
因为餐厅运营已经结束,今天白天是各位嘉宾收拾行李,所以没有直播。只有晚上的结束典礼上,才会有直播。
苏然的跟拍师傅,以及相关的负责人早就在门口等着苏然了,今天不用扛设备直播,加之又是结束的一天,大家心情都很不错,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见到苏然后,负责人问道,“苏然,节目结束后你要回哪儿啊?”
苏然一时没转过来弯,不知道为何要问这个,“嗯?”
负责人笑笑,“你确定好你要去哪后,我们可以帮你把多余的行李打包邮寄过去,不用你们自己背回去,这样会省事很多。”
节目结束后要去哪儿?
这个问题将苏然问住,他在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和原身父母闹翻,又要和傅边洲离婚,他离开节目组之后,好像真的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负责人继续说,“我看你来录节目时,是从傅总家出发的,那现在回去呢,还是去傅总那边嘛,不然我帮你把行李提前寄过去?”
苏然再次想起傅边洲之前同他说的话,傅边洲愿意当能让他停靠的港。
见苏然迟迟没有反应,负责人催促道,“苏然?”
“先不邮寄。”苏然跨上车,“你们先陪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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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边洲在小院里等到中午十二点,苏然仍没有回来的意思。
傅边洲敛眸,围着小院最后走了一圈,他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告知节目,他临时有事,需要先走一步,就不参加晚上的结束仪式了。
他把傅粥粥留在节目组,由傅粥粥陪苏然参加最后的结束仪式。
按理说这样是可以的,傅边洲是作为苏然的帮手上的节目,并非主役嘉宾,离开并不影响什么。
只是考虑到傅边洲的身份,以及他和苏然最近在网上的热度,工作人员劝道,“傅总,您确定现在要离开吗?真的不能在等等了吗?”
傅边洲拖着行李箱,点头,“辛苦你们照顾下傅粥粥,等节目录完,我就来接傅粥粥。”
正当傅边洲要往出去走时,苏然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聊聊?”
傅边洲握紧行李箱的扶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欲往出走,“赶时间。”
面对苏然一夜间的不辞而别,而且去的还是郑成家,傅边洲心里说没气是假的。如果苏然觉得,两人把话挑开以后,彼此再见面再同框再说话会尴尬,那么他可以先行离开,不让苏然觉得有任何的为难。
“非要走是么?”苏然眼眸半垂,他倏地将T恤领子向下拉开一点,“那你要走就走吧。”
傅边洲抬眸去看,就见苏然锁骨向下的位置处,有一小块红肿处,那处红肿处上正贴着一层类似保鲜膜样的东西,不过那处红肿下的图案,仍能看清一二。
像是一块刺青。
傅边洲的视力极佳,他一眼看清苏然锁骨处纹的是一个港口边,很小的一处图案,两块拇指大小,一两朵扑腾在港口边的浪花造型,而浪花边上的港口线清晰可见。
他昨晚和苏然说过,他愿意当苏然的港。
傅边洲抑制不住地眯了眯眼,继而盯着苏然,语气倏地变得凌厉起来,“苏然,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