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于有一瞬间的懵, 没过脑子地回了一句:“啊?我姓江,本来就是江家的孩子啊。”
莫闻深声音很轻地说:“不是你想的这样。”
看着莫闻深认真的表情,江挽于突然反应过来,眉梢的笑意逐渐消失, 莫闻深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的意思是……
想到这里,江挽于的心神有一瞬的激荡, 沉默良久后, 江挽于才重新开口, 声音淡了下来,干涩道:“江家, 哪个江家?”
“你见过的,就医院那次。”
莫闻深的声音很轻柔,含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江挽于在这个声音下, 冷静了下来。
“哥,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确定是我?”
“还有…为什么会被丢掉?”
莫闻深在脑内将所有的信息整理了一下,才开口道:“你昨晚说你见了江遇于后, 对他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再结合你们过于相似的名字,我就查了一下……”
今天中午, 手下就将查到的所有资料都汇报了上来,莫闻深越看, 眉头皱得越深。
十九年前, 江家抱着刚出生十天的孩子去医院看病, 结果在看完病后, 因为看护人员的一时疏忽, 孩子就不见了。
具体怎么丢的,监控也没有查出来,毕竟那时候的监控还不像现在这样普及,当时只是在重要的几个地方安装了监控。所以孩子丢了后,江家也在医院地毯式搜索过,但是一无所获。
听到这里,江挽于没忍住打断了莫闻深的话,低声道:“那——之后江家再没有找过吗?”
莫闻深安抚地摸了摸江挽于的头,继续说道:“找过,他们报警了,也发布了寻人启事,他们一直没有停止过找你。我也是看到他们曾经发布过的寻人启事,才有了这个猜测。”
“什么猜测?”江挽于垂下眼眸,细看之下才能发现有点颤动。
莫闻深答非所问道:“团团,你的大腿内侧是不是有一个鲜红的猫爪型印记?”
江挽于猛地抬起头,眼睛微张:“哥,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身上的胎记,但没想到穿书后,原主的身上竟然也有,而且……这个胎记是在很私密的地方,一般很少有人知道的。
莫闻深两指磨了磨,才说:“就,上次你洗澡时,”顿了一下,他才继续说:“由于颜色太过显眼,我就看到了。”
还有他没说的是,很久以前他帮5岁的小孩洗过澡,看到的。
江挽于听完,脸皮腾地一下,瞬间红了。他想起来了,应该就是上次在莫闻深家洗澡,他将洗发膏不小心掉地上,他哥以为他出事了闯进来的那次,只是没想到,他哥竟然看的这么清楚。
想到这里,江挽于不自然地“哦”了一声,不过,经由这个事,他乱糟糟的心情倒是瞬间平静了下来,接着问:“哥,是因为这个胎记,你才猜测是我的吗?”
“嗯,是的。”莫闻深说完,将手机递了过来,“同时,我也对比了你和江家的长相以及年龄,都很附和。”
江挽于接过手机后,再没说话,低头安静地看着寻人启事上印的那个猫爪型印记,照片上的印记比他现在的看起来小点,但是形状差不多。
莫闻深见江挽于看完后,最终道:“所以,结合所有可能涉及到的线索,我才能猜测有80%的可能性,你是江家的孩子。”
80%,其实这个指向已经很明显了。
江挽于将手机还给了莫闻深,表情看起来很平淡。
他问:“那我怎么会出现在余家?”
莫闻深的眉头微蹙,声音低沉:“我查了当年的就医记录,那天,正好是余家孩子的出院日,应该就是在那时,偷抱孩子的人可能因为医院的人查得严,慌乱下将你和余家的孩子搞混了,才让你出现在了余家,而真正的余家少爷被那人给抱走了。”
“至于为什么余家人会认错你,我又细查之后才发现,他们的孩子是早产儿,在保温室一直观察了两周,才稳定下来,也就是说,孩子一出生,余家就没有见过孩子,所以理所当然地就将你当成了他们的儿子。”
听完这话,过了半晌后,江挽于才说:“嗯,我知道了,谢谢哥告诉我这些。”
莫闻深难得诧异地看向江挽于:“团团,你什么想法?”
江挽于扯出一个不太像笑的笑容说:“哥,我暂时没什么想法,就先这样吧。”
莫闻深深深地看向江挽于,片刻后,他才柔声道:“好。”
他很理解小孩目前的心情。
江挽于其实一直很渴望亲情,只是平常很少表现出来。今天乍然知道这些,一是他需要消化,二是以江挽于的性格,他也不会主动找到江家说他有可能就是江家找了很久的孩子,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决定。
他太了解这个小孩了。
其实他完全可能将最终的结果调查出来,再告诉江挽于的,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在第一时间告诉江挽于,他不想瞒他,小孩有知道的权利,选择权也在他的身上,而他只要相信他就行。
只是,唯一的一点是他调查的太迟了。
他以前就听说过江家的小孩丢了,只是那时候觉得和自己无关,再加上江挽于在余家,所以就从来没有和江挽于联系到一起。
想到这里,莫闻深抬手抚向江挽于的头,“团团,对不起,我查的太迟了。”
江挽于回过神来,立马说:“哥,一点都不迟,你是第一个告诉我的人,怎么能叫迟。”
莫闻深勾起嘴唇,又使劲地揉了揉江挽于的头,这才说:“很晚了,赶紧上去休息吧。”
江挽于不在状态地“嗯”了一声,转身准备开车门时,身后又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小孩,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永远记得,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江挽于的手停在了车门把手上,片刻后,他突然撒开手,猛地转身抱住了莫闻深,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莫闻深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手在江挽于的后背安抚地拍了拍,脸上不自觉挂上了宠溺的笑。
“哥,谢谢你。”
耳畔传来闷闷的声音,莫闻深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上的轻拍换成了轻柔的顺捋。
良久,江挽于才离开莫闻深的身体,他垂着眼眸,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哥安慰我,我好多了。”
说完之后,不等莫闻深再说什么,就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关车门时,他留下一句:“哥,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就转身一溜烟跑进了酒店。
莫闻深看着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溢出了一丝笑声,磁性且温柔。
-
躺到床上,江挽于才将今晚接收到的信息在脑海中过了一圈。
他是江家的孩子?还是原主是江家的孩子?他现在也分不清了。
因为记忆缺失,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但莫闻深既然选择告诉他,就说明他是江家的孩子。
他到底要不要认江家,怎么认?他不可能主动去找他们,他无法做到。
江挽于的头有点疼了起来,算了,录制完节目再说吧。
想到这里,他打开微信给莫闻深发了一条消息,确定他已经安全回到了酒店,这才放心地准备入睡。
他刚将电话放到身侧,铃声就响了起来,江挽于摸索着将手机拿到眼前,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皱了皱眉,这都十一点了,谁会给他打电话?
犹豫了一瞬,他接了起来:“您好,请问您是?”
“挽于,是我啊。”莫郁西的声音响起。
江挽于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有事?”
莫郁西的脸上挂满了笑,“挽于,录制是不是很辛苦?一想到你辛苦录制这些,我就心疼,你等我,我过两天会…”来偷偷看你。
“有病。”江挽于听到一半,直接挂了电话。
莫郁西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嘟嘟”声,又不死心地播了过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莫郁西转而发短信,也没成功。
莫郁西意识到,他被拉黑了。
不过,下一瞬,他就乐吱吱地傻笑了起来,江挽于专门把他拉黑了,看来心中还是有他的,不然怎么可能搭理他,还做这些,这不是在意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高兴地摔倒在床上,嘴里念叨着:赶紧学习完去见江挽于。
这人脑补的这一切,江挽于都不知道,他拉黑这人又将手机调成震动后,就闭眼睡觉了,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闭眼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的震动声响了起来,连带着传遍整个床垫。
江挽于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一只手正好搭在了手机上,震动还在继续。
江挽于的手指动了动,半梦半醒间,他看到了站在眼前的莫闻深。
“团团,起床了。”床前的人神色温柔地不可思议。
而他听到这话,直接将头埋到了被子中。
“你再不起的话,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这话一出,床上的蚕蛹才不满意地动了动,将头磨磨蹭蹭地从被子中探出来,不满意地说:“哥,你明明知道我有起床气,还老是拿这一招对付我。”
莫闻深笑了,“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我给你预留的起床气的时间早就超过了,我不用这一招的话,你个小懒虫怎么会起来?”
“好啦好啦。”床上的人边用刚变声后的少年音说着,边看向了桌子上的闹钟,指针果然到十一点了。
他这才一骨碌跳起来,准备下床穿鞋,结果没站稳,一下子扑在了莫闻深的身上。
耳边传来一道无奈又宠溺的声音:“站好,老是这么急急燥燥的,摔倒了怎么办?”
“有哥在,我才不怕。”说着站直身体穿好了鞋就往外冲去,“哥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说完他转头准备拉莫闻深的手,结果先看到了眼前的房间,里面全是浅蓝的装饰。
这是——
莫闻深卧室的隔壁,他几天前住过的那一间房子。
江挽于瞬间惊醒,与此同时,手边的震动声也停了下来。
这个梦看似做的长,其实只有短短的一分钟。
江挽于恹恹地打了个哈欠,想到梦中的情形,看来这是他之前住在莫闻深家里发生过却被他遗忘的事情,只是他以前这么活泼这么欠吗?
就在这时,手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江挽于想到刚刚半梦半醒间听到的震动,拿起了手机。
备注是江遇于。
现在是半夜两点,这人的电话打的也太不合时宜了吧。
还一连打了两个,是有什么急事?
江挽于耷拉着眼,脸在手机光的映照下显得苍白无力,他接起了电话。
“江先生,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作者有话说:
打个补丁,江挽于和余追同龄,目前都是19岁,余追比江挽于大四天。
江挽于:我姓江,本来就是江家姓氏的孩子。
莫闻深:要不?团团,你再缩小点范围。
江挽于:噢,那你说吧。
——
前段时间,十月因为yi qing的原因被封了一个月,解封后的第一时间就因为嘴馋,在大热天气吃了爆辣火锅,又干了一大桶冷饮奶茶,还连带着有点中暑了,作的后果,就导致胃吃的不合适了,休养了好一段时间。
十月血泪教训,宝们,一定要护好自己的胃呀~[惨兮兮-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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