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影斜透过五色琉璃花窗, 映入洁净宽阔的教堂。
高大的神像躲藏在黑暗中,投射下半具阴影,拢照在祈祷的高台之上,慈悲的落下目光, 任由斜入的光影爬上半边高台。
陵光躺在高台上, 衣衫凌乱敞开,四肢软软的耸拉下来, 青青紫紫的痕迹早已将白玉般的肌肤玷污。
他半阖着眸子, 面上难掩疲倦与刺激过头的麻木。
活像是被人为糟蹋惨了一般, 连起身给自己拢衣服气力都没有,大大咧咧的任由这幅光景横陈台上。
神父的衣服擦过他的侧脸, 陵光眼眸微睁,感觉到一本书被轻轻放在小腹,冰冷的书壳冻得他一个激灵。
银眸无悲无喜的垂落,悲悯隽秀的面上不带情绪, 神父一本正经的翻过书页, 口中从容念着赞词。
“诞生于良善的存在从神明身上分离,从此世有二神, 光明与黑暗同时降临大地。
善神原谅了信徒的背叛, 人类重新建立起城邦与教堂,将神明供奉在高台。
恶神立下诅咒, 恶念从未在人类体内消息,人类将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
神将灭世, 将背叛者拉入地狱;神将赐罚, 将人类拖入黑暗……
于是神说, 世界将有恶, 也会有善。
世界有地狱, 也会有天堂。
世界有神罚,也有神恩。
神,永远注视着世间。
……”
神父的目光过于淡漠纯洁,陈在他面前的似乎不是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冰冷的石头。
他的眼睛看到的,似乎只是神明的经文,而非一具布满媚态的冰肌玉骨。
陵光本能就感觉到了几分羞耻,身体泛起绯红,即便四肢无力,也强忍着拉起衣服。
可是一动,身上的痛感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刚才还跟禽兽一样的人衣冠楚楚,银发漠然。
陵光忍不住骂他:“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神父回答:“神明的庇护下,我并不会生病。”
他看出陵光动作困难,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套黑白相间的衣服。
陵光被他伺候着,半垂着眼信任的任由他动作。
直到神父往他头上带上黑色的头纱,在他的脚踝上挂了一条坠着铃铛的脚链。
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上是一条紧身的修女服,大裙摆下,铃铛系在脚踝上一动三响。
合身的修女服更是另有乾坤,裙摆从大腿开叉,一动双腿若隐若现,胸前的衣服镂空着一颗巨大的爱心,蒙着一层暗色的黑丝,若隐若现间透着内里暧/昧的痕迹。
高跟鞋穿在了陵光的身上,他像是一位放/浪/形/骸的修女寡妇,妩媚与纯洁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头上的黑纱模糊了明媚的眉眼,令艳丽的唇更加神秘魅惑。
“你……”陵光眼神一斜,不怀好意的恶劣爬上了眉眼。
他故意双手交叠做祈祷状,隔着黑纱朝神父眨了眨眼,用虔诚的语气说:“神父,您是变态吗?”
神父的动作一顿,他捏着陵光的下颚,眼神幽深缠绵:“或许,殿下身上的恶魔还没有被驱离。”
“……哪里有说自己是恶魔的。”陵光小声哗哗,不敢再撩拨他。
双手抱住神父的脖子,倚靠在他的肩膀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困倦的垂下眼帘。
神父将他抱起,脚步沉稳的走动。
陵光脚上的铃铛一晃一晃,黑色的高跟鞋系在雪白的脚踝上,勒出几分瘦弱苍白,高高的细跟挺拔又锐利。
男人不知道抱着他走了多久,走到陵光将将要睡。
直到被人放下,他才睡眼惺忪的踉跄站直身体,一抬头他们就已经从室内到了室外。
高耸的教堂被高大的树木遮眼,昏暗的天空泛着黄色,黄昏的醺色渲染了正片天空,霸道的占据着天幕。
他们站在一个分叉口,一边是蔓延进黑暗的密林,一边是隐约透着灯火的城邦。
“殿下,往那里去。”神父推着他的腰,指着透着灯火的那条路。
眼前的树木仍然茂盛,只能远远看见上面浮现的光影,笼罩在眼前的景色上,朦胧着色彩。
“往那里去。”
神父再度重复,他凑到陵光耳边轻声说着:“神明,在那里等你。”
陵光踉踉跄跄的踩着高跟鞋,他十分狼狈,衣摆从腿侧敞开,胸前的镂空花边将半个胸膛若隐若现蒙在黑纱里。
他走了大概一两百米,身边突然多了一群人,他也在瞬间仿佛穿越了闹市,被光影与热闹笼罩其中。
人流不停的往前走动,所有人的神情都是虔诚狂热的,低着头跟随在队伍的背后,口中念念有词。
陵光往前走了几步,在穿过一间大门时,眼前突然光影炸开,亮起强烈的灯火。
他再睁开眼,眼前是一尊王座,座上的国王单手支颐,抬眸看过来的目光流动着璀璨的流光。
银发顺着他的手臂流泻,他站起身,厚重的华服加之于身。
漂亮的银发不似以往作为流浪诗人一般柔软垂落,而是严谨的收入王冠之中,脖子上带着的是海民们上供的海珠,衣角用水晶点缀,就连脚上的猫跟皮靴上都缀满了金子。
国王抬步逼近,抬手将黑衣的“修女”牵住,俯身落下一个吻手礼。
不同以往柔和温润,一双银眸锐利而冷漠,眉宇间尽是肃杀,正是在外威严庄重的国王陛下。
只是此刻双眸微弯,眼中流露出笑意。
如同大提琴一般厚重华丽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殿下,神正等待着您。”
他一把抱起陵光,横抱在怀里。
陵光惊讶一瞬,很快就被男人放下,他被带进室内,里面的神像高大威严,蜡烛的光点缀在四周,将垂落的轻纱阴影拉得很长很长。
“面见神明之前,还需要一点准备。”
国王嘴角微挑,牵着陵光越过层层垂落的薄纱,若隐若现的纱帘内是朦胧泛着热气的浴池。
他躬身脱下美人的鞋子,褪去身上的珠光宝气,仅仅穿着单衣牵着陵光走进池水中。
热水没过腰腹,国王回头,水珠濡湿了他的衣服,单薄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劲瘦有力的弧线。
陵光踩入水中,身上的衣服一沾水半透明的粘在身上,黑纱附着胸膛更是莫名的感受到了羞耻。
他略微迟疑,被男人手一拉,跌进一片濡湿中。
温柔的水化作无形的手将他裹挟,他在池水中沉浮,肌肤泛起漂亮的绯色,难以承受般双眸湿润,晶莹剔透的泪珠朦胧上一层雾色。
他手指微攥,只能无力的攀附在男人的身上,偏着头低低的呼吸,时而惊出几声泣音。
早已被磋磨的没有了力气,只能脆弱的低咽。
莫说反抗,便是连说一句话,都支离破碎开。
摆在旁边装饰的花束上蓄满了水雾,雾凝结成珠,顺着叶片滑落,压在花瓣上,最终不堪重负蓄满了水珠,压倒而下,零落的散落一地。
……
陵光换上了一件跳祭祀之物的纱衣,仅仅是由几根金色的纱布条组成,从脖子在胸前交叉,两片裙摆在前后垂落,一动一响的金铃锁着四肢上的金环,随着颤动一声一声的响。
他被抱上床,经历过一轮情/事,身上早没了力气,柔弱的跌在上面。
漂亮明媚的红眸被一层纱遮掩,眼前模糊的人影攒动间,温柔的低笑在耳边轻柔响起。
“阿陵,留下来吧!留在我的身边,神明会一直注视着你。”
陵光嗓音微哑,像是使用过度的夜莺,说话都带着似泣非泣的委屈。
“两个神明,都是你对吧?”
从恶中诞生的善神重新庇护人类,似乎都是这么说的。
但陵光却从赞诗中看到了神明的名字——月昭。
无论是恶神还是善神,在分离的那一刻就是新的人格,却依然叫着这个名字。
再从月昭语焉不详的只言片语中,陵光琢磨出了什么。
对此,国王只是低笑着,温柔的摸了摸他的侧脸。
他退开之时,有一个影子从身后抱住了陵光。
陵光一偏头,透着模糊的纱,能看到一头黑色的长发顺着自己的肩膀滑落。
“……游吟诗人?”他薄唇微抿,迟疑的呼唤。
紧接着,他的身前有个声音答应:“我在。”
陵光的腿被扶开,前面挤进一个人,两边各有一个人影扶住了他的肩膀。
神父把玩着他被迫抬起的脚踝,淡声道:“殿下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恶魔的力量。”
身后的神明低笑着抬眸,眼中恶意满满:“听到了吗?恶魔。”
强硬放开陵光的人影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笑:“你这个恶魔在说谁?”
国王再难以冷静,主动贴近陵光的身边,撩起他的红发落下虔诚一吻:“殿下,留在我的身边吧。”
神父也在说:“我愿意为殿下驱一辈子的魔。”
“我是殿下的夜莺,请让我为您而死。”
“野地里的玫瑰,请绽放在我的花园。”
善恶两位神明齐齐开口:“我将永远注视着您。”
陵光眼角有泪水滑过,他被爱意裹挟,被一模一样的面孔包围。
他坦然点头:“月昭,我们永远在一起。”
在他答应的一瞬间,黑暗瞬间将他席卷。
衣冠楚楚的男人们展露出邪恶的外表,撕下伪装尽现贪婪本色。
他们争先恐后的抢夺着陵光的每一寸肌肤,强硬的瓜分领土,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爱将陵光彻底淹没,捂着口鼻压入沉沉深海。
在深海之下,他被无数双手触摸、裹挟,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迫切的灌入身体。
而他,此刻只能在海中沉浮,被磋磨掉意识,彻底卷入无边的谷欠色中,徒劳的张着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最终,野地里摇曳的玫瑰住进了温暖的花室,夜莺如愿为它每夜每夜的歌唱。
传说,神明得到了最珍贵的宝物,祂放弃毁灭世界,英明的君王将永远统治这个虔诚的王国。
和他的王后一起。
作者有话说:
我感觉颜色写多了,人也萎了,颜色不起来了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写的(爆言→痛哭)
感谢在2023-04-05 00:00:37~2023-04-06 23:4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饿饿,饭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