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老话,能流传至今必然是有道理的。
比如:有些问题,不回答是为了保护提问者,不深思是为了保护自己。
好比雪名阵对福泽谕吉的提问避而不谈,好比江户川乱步在做完该做的交涉后,就完美地放空了大脑。
拒绝思考,就不会被创。
再比如:道德水平高的人,总是更容易被道德绑架。
好比曾经的雪名阵,好比现在的福泽谕吉。
离开警视厅大楼时,福泽谕吉的脸上还写着几分茫然,不明白自己怎么进门时还是社长,出门就已变成别动队副队……不过乱步并未阻止他,那他做得应该没错吧?
福泽谕吉:不安desu.jpg
头顶一办公桌甜点的江户川乱步已经溜达进超市了,并未get到非剧本组的忐忑不安。
而雪名阵,也在广津柳浪的怒目而视、严词谴责中,毫无心理负担地离开了警视厅。
警察抓黑手党,天经地义,他凭什么要听谴责?接受思想改造去吧广津先生。
回到公寓时,已是傍晚。
梦野久作早早上床睡觉了,桌面上摊着他逃避不想写的理科作业,中午留下的饭菜倒是被扫荡得干干净。
雪名阵无语地揭开被子看了眼幼崽滚圆的肚皮,怀疑对方晚上会因为消化不良而可怜巴巴爬起来找他要肠胃药。
老父亲无奈叹气,熟练地找来肠胃药放在床边,然后游魂一样走回自己的房间,恋恋不舍地解下战术背带,开始体验失眠。
睡不着,完全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好冷淡”“以后该不会真要一周一回吧?”“……那这里可以小卡一下bug,一回多做几天吗?”
雪名阵清咳一声,压下脑子里的废料,重新坐起来,按亮手机。
【横滨警视厅自我评级:B-】
【升级奖励:可指定某一空间,与别动队某一空间重叠。】
瞌睡来了送枕头,雪名阵立即将这次重叠机会用在武侦社上,将其与侦探屋新拓展的区域重叠。
如此一来,既能在明面上伪装武侦社没发生任何变动的假相,又能蹭到别动队办公室的安全区buff……卡bug能手稳如老狗地完成操作,又没事干了。
骚扰网友是肯定的不可能骚扰的,万一打断对方的睡眠怎么办?
森先生……已经说好三天不联系了。
C先生……算了,这样污糟的组织首领,甚至能派出伏特加爬床,完全不想主动联系。
雪名阵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片刻后打开别动队的监控记录,准备刷一些无聊的重复画面,酝酿睡意。
将镜头调快至16倍速,雪名阵侧躺在床,直勾勾地看着微微闪烁的画面。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睡意终于氤氲而来,雪名阵的眼皮逐渐变沉,刚要睡去。
镜头中,忽然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雪名阵:“?”
监控画面显示的是凌晨2点,在别动队办公室门外晃荡的人影显然不是别动队的成员。
对方探头探脑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想偷果子的果子狸,确认四下里无人后,顿时放松下来,甚至还有心情哼起小调,单手展开白色的斗篷,冲着别动队办公室大门行了个绅士礼。
雪名阵:“……?”
这穿得花里胡哨的果子狸要干嘛?
他以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神情看着监控中的白色人影背对镜头,一手维持着展开斗篷的姿势,另一手忽然探进——从监控的视角看是这样的——自己的衣服里,摸索了一阵。
雪名阵:“?????”
不,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可能是为了掏什么东西出来,比如喷绘示威语句的喷漆、撬锁的工具。
三分钟后,白色人影还在摸。
雪名阵:“…………”
他被震撼得睡意全无。
类似的动作,他在某些裸.露癖猥.亵狂身上见到过。但他实在不明白,大半夜的冲着警察办公室的大门做此类动作,能得到什么快——呃,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能得到禁忌的快感的。
——但这不是这果子狸做出此等令人发指的行径的理由!!
监控画面中,大门似乎也不堪受扰,表面忽然滚动过一行荧光字幕:【啊……你轻点,人家是第一次~】
雪名阵:“……”
实锤了!实锤了!这果子狸到底做了什么?!难道袒.露还不够,他还伸手摸了大门吗?!
画面中的果子狸也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猛然向后一跃——即便如此,他的左手依旧令人发指地留在衣服里!
大门:【不要~人家滴清白~冰清玉】
字幕还没滚完,雪名阵面无表情地摁灭手机屏幕。
……太辣眼睛了。
这不是神明该看的东西。
他顿了几秒,重新打开手机,将这段录像群发给侦探屋:【有办法抓住这个猥.亵狂吗?】
【江户川乱步:?】
【绫辻行人:?】
两个剧本组完全没有好好说人话的打算,冒完问号后就开始轮流接力似的在群里发各种“金田一捂嘴噗嗤”、“伏特加哈哈大笑”之类的表情包。
唯一的贴心小棉袄只有工藤新一,他发了个加班加到黑眼圈的表情包后道:【乱步先生说他不是猥亵狂,是Season的同党。有关他们的捕捉方案,绫辻先生已经在实施中了。雪名先生安心休息吧。】
雪名阵:“……?”
Season又是谁啊,sea……季节?京极四季?
雪名阵:“……”
可以的,古有怪盗KID,今有京极Season,你们是会给犯人起花名的。
雪名阵一边如此腹诽着,一边正大光明地双标,将白毛人影在犯罪数据库内的记录更新为:
【代号:果子狸
详情:Season的同党,曾夜闯横滨警视厅,意图不明。】
他更新完资料就倒头入睡了,完全不知道隔壁特务科的种田长官,在犯罪数据库更新后对着电脑如何陷入沉默:“……”
Season……谁啊?横滨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为什么特务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知道?
听起来倒像什么意大利新兴街头帮派的起名风格,也有可能是本土产的怪盗。
但为什么同党的代号却是“果子狸”?这是什么城乡结合组合?
…………
种田长官为了调查Season的底细,一夜未眠。如果让雪名阵知道,定然又会引以为“信息茧房”的典型案例。
好在和他一样倍受其害的大有人在,比如某位来自E国的外邦友人,此时正听着果戈里的电话沉默:“费佳——可以想办法帮我把别动队办公室的大门偷走吗?它真的好有趣——”
费奥多尔:“……”
有时候,一个人接电话也挺无助的。
你偷人家警察办公室大门是有什么大病??
费奥多尔在对方再度说出“有趣到脑浆都在颤抖”前果断开口,友善提醒:“要不要先找个镜子确认一下呢?如果你的瞳孔有在‘跟着脑浆一起颤抖’的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被创的后遗症,不是什么“爱意奔涌”?
对面沉默了一秒,旋即爆发出歇斯底里似的大笑:“肉.体是囚笼,哪有囚徒会相信囚笼的呢~!”
费奥多尔:“……”
有时候是会遇到这种朋友的。理智的分析他根本听不进去。对此费奥多尔也只能尊重,理解,祝福:“有关人虎的消息,更新了。他现在在武装侦探社手里——”
“嗯?”果戈里兴致盎然地问,“需要我帮你对付武侦社吗?”
“不。”费奥多尔摩挲着手中的苹果,苍白的手指被红艳的果皮反射出几分浅淡的血色,“别动队既然会在得到人虎后,放心地将人虎转移到武侦社手中,意味着武侦社手中必然有足以保住人虎的手段。暂时更改目标吧,你去……”
费奥多尔将计划步骤说了一遍:“……有什么疑问吗?”
他以幼稚园老师对待幼儿般的耐心对待果戈里,因为对方的确如同幼儿一般不可控,偏偏又具有比幼儿大无数倍的杀伤力。
“真的不能帮我偷门吗?拜托了费佳,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费奥多尔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冷酷地拒绝了果戈里抽象的一生。
·
阴谋总是在人所不知晓处滋长。
几天后的某个傍晚,毛利兰如常放学回家。刚开门,就意外地看见母亲妃英理正端坐在事务所沙发上:“——妈妈!你怎么会来?难道是终于决定搬回来一起住了吗?”
她兴奋到一半就察觉到不对,迟疑地看着妃英理含着泪的眼睛:“妈妈……?出什么……事了吗?是你,还是爸爸?”
“是你啊,兰!”妃英理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猛然站起身,用力抱住毛利兰心疼道,“你爸爸跟我说你最近好像不太对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又想了什么蠢计策要和我复合,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出什么事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毛利兰不明所以,“我很好啊妈妈?”
“你胡说!”妃英理后退一步,含着泪抓住她的肩,“你如果没事,为什么会忽然去换发型?为什么变成了齐刘海!”
毛利兰:“……”
毛利小五郎也以罕见的严肃态度,端坐在沙发另一端:“没错,兰。你不要掩饰了,上一次你回家,我因为玩小钢珠……”他被妃英理捣了一肘子,“咳,总之,在你后面回家。我亲眼看到,你居然横着上楼梯!”
如果这还不算“不太对”的话,毛利小五郎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算荒唐:“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毛利兰:“……”
她木着脸想,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只不过是头上戴了一张办公桌而已。真要说的话,那她就是被办公桌磨平了棱角(?)……
至于横着上楼,这不是非常自然的吗?办公桌那么大,她不横过身上楼,要怎么通过狭窄的楼栋呢?
——但这些话不能说,毕竟是别动队的机密。
毛利兰:“那个,我、是在接受一些对战方面的特训。齐刘海的话,比较方便佩戴防具,横着上楼,也、也是顺道在训练。”
“真的吗?”妃英理狐疑,“什么战斗方面的特训,需要训练横着上楼呢?”
毛利兰:“……”
那可太多了……华容道课程都出到第十八讲了……
“这个、”她努力思考如何回复,蹩脚的理由还没说出口,事务所窗外忽然闪过一道极细的银光。
——放在半月之前,毛利兰或许都不会在意到这样的反光。
但经过小半个月的特训,尤其是这几天,她才在那位被称为“银狼”的剑客手下接受过三天的密集式训练,几乎在银芒划出的瞬间,她的目光便骤然一厉,左手一把按倒父亲,右手一撑沙发靠背翻跃过去,整个人侧身袭向从窗外闯入的不速之客。
——山际警官说要常戴办公桌,诚不欺我!
毛利兰在这一刻,正式和办公桌和解了(……)。
“?!”妃英理被突如其来的事变惊住了,从嗓子眼发出一声短促的、不知是疑惑还是惊愕的“啊”声,毛利小五郎手忙脚乱地跃起身,正想加入战场,却只看到一片空气。
他女儿还在对着空气一通腾挪闪躲、如临大敌,随后又像是斗牛一般低着脑袋左右冲撞,最后高声大喝:“站住,别想跑!”,咚咚咚撞门而出——注意,还是侧着身出去的——一看就病得不轻。
毛利小五郎:“……”
兰……!!!怎会如此……难道是因为他每天游手好闲、酗酒好赌,才刺激的他那么好的女儿精神崩溃了吗?!
从无法接受,到追悔莫及,毛利小五郎眼中流出悔恨自责的热泪,慌乱地追了出去:仔细想想,兰的确默默承受了很多,不论是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还是他这个不靠谱的爸爸……
而另一边,被指派来刺杀毛利兰的特务科科员·泉清次*,同样也很懊悔。
只不过他悔的是为什么不直接使用热武器,如果使用的是枪械,不就不会被那个鬼办公桌黏住了吗??
幸好他使用的是绑系着银线的刀刃,还有斡旋的余地。
他一边自我反省,一边飞速奔下楼。本以为狭窄的楼道会困住毛利兰,岂料对方一个横身,噌噌跑得飞快,快到他忍不住怀疑地瞪大双眼:
????怎么跑的啊?这用的什么腿法?怕不是忍术吧!横着跑能比他正常跑还快??怕不是螃蟹、不对,顶着办公桌的话,怕不是寄居蟹成精!
难怪会在上面下达的暗杀名列上。泉清次慎重地想。
又是无法被武器、异能损毁的奇怪办公桌,又是一看就经过特殊训练的身手。
这小姑娘还有一股子可怕的怪力,完全超越正常人类该有的水平,果然来历不简单。
他能看得出来,对方近期一定接受过某位武斗派高手的悉心指导,而那位武斗派高手的能力比他更强,所以对方在应对他的攻击时,才总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能条件反射式地做出反——啊,办公桌又撞过来了。
他一跃蹿出楼道口,身后跟着毛利兰:“站住!绝不会放你离开的!”
毛利小五郎紧随其后:“兰、兰!前面没有人啊,兰你回头看看爸爸……”
妃英理匆匆跟上:“我叫新一来帮忙了,兰!你别——诶?”
像是一节长长的列车,车头泉清次一刹住,后面的车厢纷纷趔趄。
毛利兰目标性非常清晰,先一头撞过去把泉清次牢牢黏住,带回楼道口,才警惕地质问:“为什么突然停下?”
她一抬头,泉清次顿时被办公桌带起,面朝天花板:“……那个新一,也有你这样的办公桌?”
他的妻子泉铃*,在他之前便出发,按照暗杀名列去刺杀工藤新一,但刚刚那个追在最后的女人却说,她叫新一来帮忙了?
为什么那个新一还能活着接到电话?他的妻子呢?
…………也被黏住了吗?
毛利兰摸出手机,学着山际美雪的语气努力凶道:“不会告诉你的,我已经打电话给雪名先生了,等着进细胞房吧!”
“……”泉清次愣住,“雪名先生?细胞房?……你是别动队的?”
别动队的资料被严加保密,有关雪名阵的身份,只有别动队内部和特务科才知晓,这个小姑娘既然能说出雪名阵和细胞房,说明对方的确是别动队的成员……
可既然是别动队的人,上面为什么会给他和妻子下达暗杀令?
他隐隐感觉不妙:“工藤新一,该不会也是别动队的成员吧?”
——雪名阵说各组织之间存在信息茧房问题,这句话并未说错。
好比泉清次,他是隶属于特务科,专务暗杀的特务。平素接触到的情报也都是接下来的暗杀对象的情报。
有关别动队这个组织,他所知晓的就是最重要的几件事:队长其实是雪名阵;组织里有阿蒂尔·兰波、绫辻行人。
至于别动队什么时候收了俩高中生做兼职……他又不是闲着蛋疼了,没事关心什么其他部门的人事变动。
毛利兰:“是、是又怎么样?”
“兰……”妃英理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努力克制住泪意问,“你在跟谁说话?”
怎么会这样啊,没见面之前,她还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糟糕,兰可能就只是最近压力大了……
“是我的错,兰!”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带着哽咽,“你一直都很懂事,以至于我忽略了你在这个家里,一定也独自咽下了不少委屈,我……我发誓,以后戒酒!戒小钢珠!兰……我们、去医院吧?”
毛利小五郎以完全不符合他一贯大大咧咧形象的小心翼翼看着女儿。
“……”毛利兰又麻了,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里传出雪名阵的声音:“嗯?我听见了,戒酒、戒赌。在我面前发的誓,最好不要食言啊。”
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一辆搬家的卡车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口稳稳停下。车厢被人打开,工藤新一匆匆跳下来:“兰——你没事……啊。”
两个头顶黏着人的少年少女麻着脸互相对视,两秒后不约而同错开视线,都觉得对方头顶办公桌垂挂着四肢的模样有点伤眼。
泉清次则有些哀莫大于心死地询问妻子:“……你,是怎么被这东西粘住的?”
泉铃显然也在和工藤新一的接触中意识到了任务的不对,此时幽幽道:“这小子,不知道接受的什么训练。夜叉白雪刚撞进窗户,他就条件反射式地蹲下抱头。异能力的攻击落在他面前几寸处不得寸进,夜叉白雪也没了踪影。”
工藤新一开始发出“我的训练拍档是贤治诶”“拜托,能活下来已经很伟大了”“不信你去被撞一回试试”之类的辩解。
泉铃:“……没有说你的行为有问题的意思。事实上,你能赶在夜叉白雪的攻击袭来前就做好防御,已经很了不起,特务科也不是所有科员都能做到的。是武侦社的那位宫泽贤治做你的训练拍档的话,就能理解了。”
她在不涉及任务时,平素的性格总是温柔的。浅浅几句安抚完工藤新一后,又转过头:“……总之,他和那位优作先生演了一场戏,让我误以为他的异能效果是‘一米范围内,不会受到任何异能力的伤害’,所以真身上阵……”
结果不言而喻。
……泉铃开始觉得工作时穿和服有点累赘了。
他们交换情报的功夫,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也先后从车厢中下来。跟毛利夫妇简单交代了一下情报后,工藤优作礼貌地经过毛利兰的许可,接过电话:“雪名先生,许久不曾联系。”
“优作先生。”雪名阵的心思完全没在工藤优作身上,主要是感觉眼下的侦探屋人手够用了,而且工藤优作什么都不缺,似乎没什么可以撬的机会。
相比之下,他有些垂涎……咳,期待地问:“刚刚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特务科?兰小姐和新一先生遇到特务科的科员了吗?”
泉清次立即扬声道:“雪名队长。我和铃接到来自上级的暗杀名单,其中囊括有毛利小姐、工藤先生,一定是——”
有人从中作梗,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听雪名阵虽然创人,但总是沉稳的语调里透出了几分喜不胜喜:“暗杀?特务科竟然派出科员暗杀别动队的队员?”
泉清次:“……那个,是有人从中作——”
雪名阵:“太过分了。兰,新一,劳烦你们将刺客押送至警视厅,交给绫辻先生审问。”
“?!”泉清次,“雪名队长,我说这里面一定有人动——”
雪名阵掷地有声:“务必请绫辻先生查清这两人的罪证。”
泉清次:“……”
泉清次不得不屈服:“都是公职人员,闹到这种地步不太好看。雪名先生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就好了,不必用绫辻先生威胁我们。”
绫辻行人,一款死刑的委婉称呼。
雪名阵虚伪地表示不赞同:“让绫辻先生负责审问,是正常流程,怎能说是威胁呢?不过二位想换负责审问的警员,也不是不可以——大家同是为横滨公民服务,在哪里服务都是一样,二位觉得呢?”
图穷撬见。
泉清次&铃:“……”
说实话,篡改暗杀名单,不是你干的吧??
·
玩笑归玩笑,有关暗杀名单被篡改的事,还是需要重视的。
雪名阵将这个消息转告给绫辻行人,想想反正自己被森先生下了“三天之内别让我看见”的驱逐令,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亲自开车来接,顺道把接受完几轮思想改造的伏特加送回东京:“打倒黑衣组织的光明未来,就靠你来开拓了,伏特加。”
伏特加:“…………”
黑衣组织也不敢讲这么疯的话……放他回去蹲局子吧!!他愿意蹲到地老天荒!
雪名阵已经无情地将车门关上了,无视了看起来很想追着车喊“雪子你别走”的伏特加,转去三条街外,接上两名兼职员工及家属。
“这次针对新一和兰的袭击,应当是别动队的敌人造成的吧?”工藤优作被两度拒绝,倒也不恼,“他们是别动队唯二落单在外、方便下手的对象,所以敌人才选了他们下手。这次袭击不成,多半还会再有下次。”
毛利小五郎立即就想开口说什么,被妃英理一脚踩了回去,只能小声嘟哝:“这么危险,还不赶紧辞职?”
“现在辞职也没用吧,甚至于,我们这些家属,或许也成了易下手的目标。”工藤优作沉吟片刻,“敌人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正式的攻击,能推演出来吗?”
工藤新一:“绫辻先生之前好像提过……是今年初冬。”
雪名阵顿了一下,想起网友画在日历上的那个简笔画老鼠。
对方标注的日子正在立冬,不知道是否和他们这里开战是同一天。
他想的有些出神,工藤优作又唤了他几次,才回过神来:“嗯?”
“……”工藤优作在有希子调侃的注视下摸摸鼻子,有些无奈,“我们刚刚提到,既然我们留在外界,只会给敌人提供攻击的把柄,不如在初冬之前,暂时留在别动队帮忙。”
“我和有希子的工作比较自由,不受地点限制。留在横滨的这段时间倒方便了取材……妃律师的工作稍微特殊一些,但今年只接横滨的案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毛利先生本就是警员出身,重新上手以前的工作,应该也不会太过生疏。”
雪名阵讶异地透过后视镜看向工藤优作:“这算是……主动求职?”
他也没有主动撬墙角啊,这是为什……
雪名阵忽然恍悟。
懂了。
感谢敌方的馈赠!带他躺赢。
没有敌人的计谋,也不会有泉清次和铃加入警视厅,他希望Season&狸组合未来能够继续像今天这样,为警视厅的建设事业添砖加瓦——当然,袭击两个未成年是过分了,下次要不放几个成年员工守株待兔?
不靠谱的队长持续做着躺着赚员工的美梦,靠谱的新员工们认认真真做着自我管理。
等卡车停入警视厅地下停车场,工藤优作已经一边下车,一边安排到:“学校那边,就说配合查案,申请网课教学。熬到初冬,满打满算也就是半——”
年字还未出口,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从里面走出哈欠连天的绫辻行人,就连江户川乱步也抱着满怀的甜点,摇摇晃晃。
小斗篷都耷拉出“加班好累”的蔫然。
工藤优作:“……”
工藤优作:“……”
不对,不太对。
按照雪名先生对他毫无招揽之意的态度,别动队在侦探方面不应该是不缺人手的状态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不太像呢?
…………难道对方“不缺人手”的衡量标准,是“在累死员工之前,员工足以完成工作吗”??
工藤优作:“……”
他僵在原处,身后的毛利小五郎不明就里:“怎么了,下车啊。”
工藤优作:“…………”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就这个状态,半年后他们还走的掉吗?
——显然是走不掉了,两个走出门的名侦探看着新来的劳动力,露出了僵尸看到大脑(……)般的明亮眼神,江户川乱步回光返照般精神一振,迈着欢愉的小碎步几步来到众人面前:“新员工吗?太好啦!楼下有新鲜出炉的工作,我带你们去做啊!”
语气像极了在说“楼上有新鲜出炉的美食,我带你们去吃啊!”
绫辻行人冷锐的目光落在僵着脸的泉清次和铃身上:“刚好有个情报需要潜入取证,你们两个,跟我走。”
新人欢迎会是不可能会的,只有无尽的工作劈头盖脸砸来这样子。
众人呆滞的目光中,两个带着工作款款而来的侦探友善地冲雪名阵点头:
“又没事干了啊,来给人开车。”
“不需要这么辛苦,闲着没事干的话去谈恋爱啊。”
众人:“????”
为什么啊!你们都快累成鬼了,难道不该让雪名阵帮忙吗?!他看起来闲得都快长蘑菇了!
江户川乱步盯着工藤优作看了几秒:“原来是这样啊,推理缺少最重要的一块拼图。那就让我帮你补全吧——一名异能力者,有、且仅能拥有一种异能。”
工藤优作愣了片刻,所有的线索倏然连贯成线——从雪名阵的身份,到两个侦探如此双标的原因。
神明已然垂下眷顾,在横滨铺设出如此优渥的平台,人类要是再继续无限度的倚靠神明,的确不该。
工藤优作赞同这个观点,刚点头就听雪名阵自信地说:“乱步先生,之前还说我的人缘不好。但是大家明明都有在抢着帮我工作,这难道不就是现在年轻人口中常说的,所谓的‘团宠’吗?”
江户川乱步:“……”
……怎么会有人顶着一米九二的身高、毫不害羞地说出这种话的啊,看起来还隐隐以此为荣的样子。
但还是不要反驳了吧,江户川乱步:“……啊对,是。”
雪名阵敏锐地进一步论证:“乱步先生顺着我的话说了,这想必也是宠的一种体现吧。”
江户川乱步:“……”
他牢牢闭上嘴,不说话了。
雪名阵颇受感动:“乱步先生保持沉默,想必是被我戳穿真相,腼腆了。”
江户川乱步:“……@#¥#@……”
好气啊!
雪名阵:“乱步先生忽然生气,想必是恼羞成——”
江户川乱步反击:“与其在这里分析我,不如分析分析你的网友怎么样?”
雪名阵肉眼可见地蔫了一下,但下一瞬,又毫无逼数地感动起来,像极了笃定父子情真实存在的森鸥外:“乱步先生主动关心我的恋情!乱步先生——”
心里有我——
“……”江户川乱步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