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看着锅里的粽子陷入了沉思。
男人见苏折迟迟不动筷,疑惑的看向对方,“徒儿,怎么了?”
“没什么。”苏折面容苦涩,“只是有种被命运捉弄了的感觉。”
“那命运玩的还挺花。”
苏折:……
男人夹了个粽子放到苏折碗里 “你之前几天都吃的粽子?”
苏折点了点头。
男人了然:“这样啊。”
苏折在对方口中听出了丝犹豫和心疼,那双清冷沉稳的眸子看向对方,带着隐隐的期待。
下一刻只见男人笑了下,“那今天也继续吃吧。”
苏折拿着筷子的手一僵,试探问道:“不吃别的吗?”
“不用。”男人摆了摆手,“反正粽子你已经吃习惯了。”
苏折:……
到最后还是用粽子简单凑活了一顿早餐,吃完饭后苏折帮忙收拾了碗筷,蜗居在店里的懒人沙发上,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在那里。
苏折身高腿长,一双长腿叠,修长的手指插入发间,将额前的发向后拢了拢,脖颈跟着头颅一起后仰呈现出的线条优越夺目,面上带着银丝眼镜,俊逸的五官因自身气质给人种清冷疏远的感觉,像似只对所有事物都不屑的猫,眸光流转最后懒散的落在一处,享受着难得闲逸,想想上次像这样放松已经是初中那年的事情了。
自从高一那年,男人在外面搞破鞋卷着家产和小三跑了后,家里的生活便如覆薄冰,毕竟人是复杂的生物,什么样的心思,什么样的思想都有,有善良的也有坏心的。
家里出事没多久,村里便有了些闲言碎语,几乎什么难听话也都在那时候听过了。善良的人世上有许多,但恶人也不少,一句玩笑话就能在人心里插刀子,看着每日操劳憔悴消瘦的母亲,和在学校受欺负不敢回家说的弟弟,苏折都一一看在眼里。
被称为父亲的人渣走后,苏折便不自觉的将自己替代了上去,他就是这个家的支撑了。
后来的日子虽然苦的让人咬紧牙关都抬不起头,但好再结果是好的,他永远忘不了在工地扛水泥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那是他颠沛人生中不可或缺的转折,也是他们家的转折。
他记得那天从清晨便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但当他跑回家时天已经晴了,日光将天空照的湛蓝,夏天的路因为太阳变得灼热晃目,就像他的人生终于有了希望的光亮。
苏折回想着嘴角不自觉带上丝笑意,像是冬雪初容的微温,浅淡但不可忽略。
男人从里间的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出来,瞧见苏折在沙发上窝的闲逸。
小甜甜:……
下一刻,抬腿便是一脚。
苏折:……
男人将水递到人手里,“往那边点。”
一个懒人沙发上硬是窝下两个男人。
苏折喝了口水,懒散道:“一会儿我想跟你学学语言动作。”
男人有些意外的瞧他一眼,“你之前不是不学吗?“
苏折嘴巴一张,“五百。”
男人瞬间变了嘴脸,“人生就是要不断学习。”
苏折:……
男人想起来什么,转头看着苏折,“怎么样,为师之前教你的东西好用吧,没被认出来吧。”
苏折:“第一句就认出来了。”
男人:……
这么尴尬的吗?
男人尬笑道:“他耳力不错。”
苏折:“我在想会不会是我自身没学好的问题。”
谁知身旁的男人一个奋起,“为师不允许你这么说!”
说着双手握住苏折的肩膀,“你忘了师门门训是什么了吗?”
苏折:“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别人。”
男人气吞山河:“大点声!”
“……”苏折深吸一口气,“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别人!!!”
“所以这件事是谁的问题!”
苏折:“你是说怪你没教好?”
男人手一松,“那还是你的问题吧。”
“……”
男人咸鱼瘫 ,“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苏折透彻的在男人身上看见了门训这句话的最高境界。
男人咳了咳嗓,叉开话题, “行吧,等一会儿为师再教你一些独门秘籍,这都是当初你师父实战出来的经验。”
苏折点头答应,本以为学习撑死也就两三个小时,谁知学完往窗外一看,天都快黑了,小拇指都不知道抽了多少回筋,果然哪行都不容易。
苏折咳了咳有些哑的嗓,站起身。
男人瞧了问道:“怎么了?”
苏折抚了抚衣摆的褶皱,“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男人有些失落,主要一个人待着没什么意思,苏折在还有个能说话的,“再请一天假不行?”
苏折:“不行,雇主不同意。”
男人意外,“为什么,他以为他是谁?”
苏折礼貌微笑,“一天五万。”
下一刻只听男人“卧槽”一声,忙站起身将苏折往外推,“那你赶紧回去。”
苏折扭头看他,“你不是……”
男人抬手给了苏折脑袋一下,史诗级变脸,“一天给五万,太阳绕你转。”
苏折:……
“我……”
男人将苏折推到门外,“我什么?”
苏折一脸麻木,“……我觉得你说的对。”
就这样他被逐出师门,苏折走在路上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客人走没走,要不然碰上多尴尬。
另一头,周泽墙和顷瑶在闫家难得过了一天懒散日子,主要活动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
直到吃完晚饭这才想起来给闫观沧带的礼物,周泽墙将闫观沧按在沙发上 “老闫,你等我会儿,我才想起来今天给你带礼物了。”
说着便急急忙忙的跑去玄关。
闫观沧向一旁问道:“他带什么了?”
顷瑶耸耸肩,“我也不知道,神神秘秘的。”
她只知道对方带了盒西点过来,另外的拿红礼布盖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况且对方神神秘秘,不知道还以为在搞什么见不得人地下交易。
没一会儿,周泽墙便拿着东西风风火火的走了回来,先是将那盒西点放在闫观沧手里,“这是给你带的点心。”
几乎是点心盒刚粘手周泽墙就又给拿走了,“但这不是重点。”
说着将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也就一个大蛋糕盒那么大,随后小心翼翼的放在闫观沧手里,让对方拿好。
闫观沧:“什么东西?”
周泽墙:“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抬手扯下盖在上面的红礼布,“当当当…当!”
周泽墙声音激情澎湃,“老闫看看,喜不喜欢?!”
顷瑶:……
闫观沧:……
看尼玛。
只见一只灰白色仓鼠正在闫观沧手上的笼子里,哼哧哼哧跑轮,虽然小但十分有力量,四肢都跑出了残影。
经过一番介绍后,闫观沧再次陷入了沉默。
周泽墙瞧着人的表情,“怎么,你不喜欢?”
闫观沧不知道对方带仓鼠来的意义是什么,“送我这个做什么?”
周泽墙:“当然是给你解闷了,这小东西挺好玩的。”
一开始周泽墙根本没想到闫观沧家里会有导盲犬,毕竟对方对小动物从小就没什么喜爱度,但闫观沧眼睛瞎了,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意思,送个人过来对方肯定不要,最后在动物中选了个最小的带了过来,没事听鼠子跑跑轮。
其实他倒也挺好奇,到底是谁能说服闫观沧养导盲犬,毕竟他之前也提过,对方的表现相当抵触,谁知现在峰回路转,狗在家养的还挺好。
说着,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仓鼠又看了眼地上的金毛,“正好和狗做朋友了。”
说着抬手打开笼子将仓鼠拿出,伸手放在金毛面前,让鼠子和狗子平视。
下一刻,金毛张嘴舔了仓鼠一口。
仓鼠:唧!!!
周泽墙忙将手缩回,调解双方的关系,“好朋友,好朋友。”
“呵。”周泽墙转头看他,只听闫观沧冷笑一声,“好丽友吧。”
周泽墙:……
妈的,坏男人。
周泽墙将仓鼠放回笼子里,以免再受到什么惊吓。
此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铃声,顷瑶瞧是闫观沧的手机,拿起递给对方。
闫观沧接通,一道约婉的夹子音从听筒中传来。
“先生。”
对方声音微微有些哑,却并不妨碍听在耳中的舒适感。
几乎是声音一出,周泽墙和顷瑶顿时间瞪大眼睛相互对视。
周泽墙口语,“什么情况?!”
顷瑶疯狂摇头,随后双双看向闫观沧。
艹,这狗逼养人了!
闫观沧听到声音,开口道:“什么事?”
苏折站在路边等着公交,“我现在在等车,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回来了。”
男人冷淡的应了一声。
苏折:“那个……”
“什么?”
苏折声音中有些扭捏,“那个就是客人走了吗?”
男人听了皱眉,想起了昨天对方的墙头宣言,板着个脸,“走了。”
苏折双眼晶亮,但还是强压着语气遗憾道:“这样啊。”
之后也没等对方再说什么,男人便挂断了电话。
周泽墙好奇心爆棚,“老闫……”
闫观沧:“赶紧滚。”
周泽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