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好像又回到了我捡到他的后一天。
我睁眼的时候捡来的男人已经不在床上,残留在脑海中的睡意瞬间清醒,我赶紧下了床,打开房门就见男人立在桌边,手里端着盘子,他见我一脸呆滞的模样,笑着问:“以为我走了?”
我揉了揉眼睛摇摇头,不适时宜的打了个哈欠并没有说话。
“早饭好了,你快去洗漱。”他放下盘子,将套在身上有些短小的围裙解下,挂在一旁。
我想着他比我先醒,指不定看到我流口水的样子,便慌忙的躲进了浴室里,我洗脸的时候毛丝鼠也臭美的清理着自己的毛发,等我们两个都变得干干净净,我才不好意思的打开门,出了浴室。
“我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端着一杯白开水,瞧着我问道。
我犹疑的看着他一眼,小心翼翼坐在餐桌边道:“我叫重阳。”
“重阳?”他眨了眨眼睛,“九九重阳的重阳吗?”
我点了点头,很少有人会用节日来命名的,他很诧异也不奇怪。
“你爸妈一定很爱你了,重阳是个好日子啊。”
我垂眸不说话,人人都说重阳是个好日子,可姜燕当初给我起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它是一个好日子,而不过是我恰好是重阳节出生的罢了,她连名字都懒得替我想,若那天不是重阳节而是个什么别的日子,想必我也会叫另一个随便的名字。
“你呢,你给自己想好名字了吗?”我看着他的脸问道,他已经打听出我的名字,可我却对他的信息一无所知。
“你姓什么?”
“姜,姜子牙的姜。”我如实的回答,虽然我并不想拥有这个姓氏,我一直对旁人说我叫重阳,从来不会说我叫姜重阳,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姓氏可以离我而去。
“那我也姓姜吧。”他随口道。
“姜什么?”我好奇的问,不知道他会取什么样的名字,我静静地等待着他说出答案,却不想他又将问题抛给了我,“你说叫什么?”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避开他直视的目光,“这个是你自己的名字,你自己想就好了。”
“是你救了我,我把这个权利给你。”
我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抬起头看着他,犹豫片刻试探道:“不如叫姜渊?”
“姜渊?”他喃喃重复着两个字,没一会儿笑着拍板道:“就叫这个。”
我微微一笑,继续吃着早餐,还好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不然我该如何跟他解释,不过是因为我觉得他的双眼如墨如渊,所以才叫姜渊的吗?
“你吃完饭准备做什么?”姜渊放下手中的杯子,突然发问。
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解释道:“我一会儿要去上课。”
“那你去吧,这些碗筷我来收拾。”他大方的站起身,将盘子端回厨房,我有些不好意思,跟在他身后叫嚷着:“不用了,这些我自己来做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我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不是给了我手表了吗?”
“那不一样,那手表是我给你救命报酬。”他伸手揉乱我的头发,将我赶出厨房,我怔怔的站在门外,难道我是捡了一个保姆回来吗?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家务的人啊……
我心中满是好奇,出门之前还是不放心偷偷打开厨房门,却见他正站在水池边认真的洗着碗,我心中蓦地松了一口气,推开门小声问:“那你今天要在家待着吗?”
“嗯,我会在家乖乖等你的。”他回过头,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只觉得他身后仿佛有了万丈光芒,无比的耀眼,他仿佛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在我孤独黑暗的人生里添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家,我喜欢家这个字,我从前没有家,现在仿佛有家了一样,也有人等我回家。
“怎么了?发什么呆?”他不知道何时走到了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紧张羞赧的别过脸,支支吾吾道:“没什么……我先走了,晚上我会直接买菜回来的。”
“好,注意安全。”他靠在厨房门口,笑着目送我出门。
我狂奔到公交站,只觉得心跳久久的不能平复,如同鼓点一般在我的身体里跳动着,我想我是真的完了,对着一个陌生人,我竟然心跳的这么厉害。
等了几分钟后公交就来了,我挤上公交,摸着包里的手表,我得想办法把这个东西卖出去,如果去典当的话肯定不行,万一被追踪他的人查到,很容易发现是我的卖的,我最好找一个土豪买了直接自己戴着,这样的话就不会被发现了,而我的同学小乙刚好认识这样的土豪。
下课后小乙将我拉到一边,悄声的对我说,“你这个东西,肯定不能原价卖的,最多只能两百万……”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两百万对我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戴这么贵的手表。
“可以,但是你让买家千万别说是找我买的,只说是自己买的。”
“放心放心,我懂。”小乙冲我挤眉弄眼,虽然我不明白他懂什么。
“这个卡里有200万,为了让你放心我跟你一起去银行查一下余额,确认没问题的话你再把手表给我。”
“谢谢。”我诚恳的看着他,跟着他去了学校内的银行,我在取款机上查了一下余额,果然里面是两百万整,我将卡收好,将手表交给了小乙,“改天我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他连忙的摆手,心满意足的将手表收进包里,“你也不容易,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看着小乙兴高采烈的离开,我赶紧去了附近的银行柜台,将卡里的钱尽数转到了我自己的账户里,然后将小乙给的卡掰断扔在了垃圾桶里。
有了钱我就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东西,我先是去电子商城给自己和姜渊一人买了一部手机,然后又给去商场给姜渊买了几件衣服,最后再去超市买菜。
我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的时候,姜渊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还是昨天的那本,他看的还津津有味,但见我回来立刻放下书,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这是把整个超市都搬回来了?”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我心虚的摇摇头,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大纸袋,“这是给你买的衣服,你去试一试。”
“给我的?”他指着自己问道,
“嗯,用你给我的钱买的,这是给你的手机,现在还没有电话卡,你等我想办法给你弄一张。”
他颇为开心的接过手机,笑着看着我问:“对我这么好呢?”
我躲闪着他询问的目光,飘忽的眼神始终不敢落在他身上,我看着他摆弄着最新款的手机,心虚的别过脸,我买的是黑白两款,黑色的给了他,白色的我自己留着的,虽然这款手机没有出情侣款,但是黑白色一直是相配的,我很多同学情侣之间就用黑白款。
“对了你为什么不买个电脑呢?这样我也可以没事打打游戏上上网,不然这本书我都要看烂了。”
我听着他幽怨的语气,想着他今天在家里可能憋坏了,“等周六我网上商城买吧。”
“好啊。”他将新手机丢在沙发上,将袋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翻到最后我不自觉的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我看出来的。”我别过头,不理会他的调笑,谁知道他提着内裤走到我的身边,“这也是能看出来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救他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他是这样油腔滑调的人?
可现在想来,我总觉得他的油腔滑调比如今的冷漠来的要更好。
《声声》的拍摄并没有因为我的挨打而结束,后来陈洋同我说,曹鞍骅私下找过温赢,劝他收敛一些。
拍摄进行的顺利我和许峤都挺开心,他的戏份比我的要多,所以我杀青的那天他对着我怨声载道:“我想和你一起回崇春……”
“别了吧,你好好拍戏,等你回崇春的时候我们再约着吃饭。”我拍拍他的手,颇为语重心长的劝他。
谁料他白了我一眼,“知道了,你几点的飞机?”
“下午6点多。”
“一路平安。”
我点点头,看着许峤温柔的眼睛,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你别对我放电。”
许峤撇撇嘴,收回了目光,重重的叹了口气。
剧组在我走之前送了我一束鲜花,那是我第一次收到剧组送的鲜花,我差点就热泪盈眶,好在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副导演组织大家一起拍一张合照,我捧着花站在最中间的位置,笑的格外的开心。
“谢谢导演。”我由衷的对曹鞍骅道了谢,如果不是因为他,想必我此刻依然在广告片中打着酱油吧。
曹鞍骅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是你自己努力,好好努力,以后会有好的作品等着你。”
我用力的点着头,对着他微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