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晚陆续有虫到来,直至清晨艾尔罕德拉这次回来的雌子有七个。
早饭的时候平时用餐的桌子变成圆桌,上面堆满了各种吃食,维安被艾尔罕德拉抱下来的时候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好多哥哥呀!还有一个姐姐。
维安的视线对上权霏,湛蓝色的眼眸下意识一弯。
权霏收回视线,她是艾尔罕德拉唯一的亚雌,现在是第一军团编号10特战队的队长,拥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和墨绿色眼睛,其能力体质远超一般军雌。
艾尔罕德拉抱着维安坐下后站在厅中的雌虫才挨个落在。
“愣着干什么?你们弟弟还不认识你们,挨个自我介绍。”他道。
权闫首先站起来声音低沉沙哑,“权闫,第一军团团长,你大哥。”
权宴凑热闹的站起来,“权宴,星际最受欢迎演员,曾三连冠星际影帝奖,你二哥。”
“权律,天行商业董事长,你三哥。”权律笑眯着眼。
“权枭………………你四哥”
“权霏,第一军团编号10特战队队长,你七姐。”
“权扉…………你八哥。”
“权烦,现幼稚园毕业生,下个月即将进入兰斯学校小学部。”权辞板着一张脸道。
维安一双眼睛冒星星,扳着五根小指头都数不过来,原来他有那么多哥哥还有一个姐姐啊!
众虫看着他扳着手指数得两眼发直的样子只觉得好玩。
数了半天还没数清楚的维安摇了摇脑袋扶着桌子从雄父怀里站起来,严肃着一张肥嫩的小脸,“哥哥姐姐们好,我是你们弟弟维安,今天刚满十六个月哦~”
“噗嗤。”权律笑出了声,在艾尔罕德拉看过来的眼神中耸耸肩别过头去。
维安介绍完自己后就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往楼上跑,梯阶对他这个小短腿来说还是太高了,只能撅着屁股一个一个的往上爬。
那小模样让第一次见的权霏,权律,权枭等虫看得好笑。
没有会儿维安就用衣服拖着一衣兜的东西费力的下来,管家见此上前帮他提着。
双手得到解放的维安拍了拍手,笑得憨态可掬,“谢谢管家~”
来到楼下后的维安拖着小衣兜伸手在里面掏出他喜欢的玩具递给权闫。
权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还没他小腿肚高的幼崽摇头拒绝。
“好玩呀~”维安踮着脚努力的将玩具往他手里塞,奈何实在太矮的他够不着权闫的手。
黑色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摇晃,露出洁白的额头和抿着的小嘴。
一个看上去非常干净可爱的小雄崽,这就是和他一个雌父的弟弟吗?弱小得让虫意外。
最后权闫看着他费劲的样子还是将玩具接过,低哑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压迫感,“谢谢。”
维安揉了揉耳朵,哥哥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痒痒的。
他继续拖着衣兜来到权宴身边,权宴直接离开座位蹲下手接过他的礼物捏了捏他的脸笑道,“这不是你很喜欢的玩具吗?送给我们不心疼?”
维安摇了摇头,因为被他捏着脸说话有点含糊,“不心疼呀~给哥哥见面礼~”
心下一软的权宴将他抱进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奶香味整个虫都放松下来,这个他惦记了半个月的小雄崽还是这么让他无法抗拒。
维安被他弄得咯咯直笑,被放开后摇摇晃晃的拖着布袋来到权律面前,“哥哥给呀~”
权律接过他手里的玩具放在一旁,淡淡的道了句谢谢。
“不谢呀~”
轮到权霏时她得到了两个直径五厘米的墨晶球,这东西价格可不菲啊!
她一边感叹一边好奇的问,“为什么我是两个。”
看着她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十分剔透明亮,只见里面有着晶莹的笑意,“喜欢姐姐呀~”
有被讨好的权霏豪爽的揉了把他的头,前段时间换了机甲已经穷得猎杀异兽的她十分爽快的收下墨晶球这个意外之财。
维安被她揉得东倒西歪的也不气,继续乐呵呵的向下走。
绕过一圈后来到权烦面前的他一摸袋子什么都没摸到,低头将脑袋塞进袋子里一看,没了。
维安没玩具了!
他看向权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整个虫爬进权烦怀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维安宝贝送给你呀~”
时常被雌侍唤作宝贝或者宝的他,心里真心的认为自己是宝贝。
权烦圈着怀里肉肉的小身子愣了愣,维安是他的了?
艾尔罕德拉气笑了的将他从权烦怀里抱过来,“有本事了啊,都能将自己送出去了!”
他挺了挺小胸脯,“维安棒棒哒~”
权褚看了看高大沉默掩饰不住凶悍的权闫又看了看软萌可爱的维安,再一次怀疑起这小家伙真的是他的崽吗?
早饭过后众虫三三两两的散了,生日宴在下午。
维安在院子里挥木刀的样子被他们看见,权律靠着柱子悠闲的问权辞,“他这是在干嘛?”
“挥刀。”权辞淡淡吐出两个字。
权律一哽随即微笑,“小权辞这样就没意思了。”
权辞瞥了他一眼走到权霏身旁坐下。
“喏,你们看,大哥过去了,也不知道他那副样子会不会把小幼崽吓哭。”一旁抽着烟的权扉突然开口。
几虫看过去,觉得维安真有可能被吓哭,刚刚在饭桌上由于小维安还没他们小腿肚高和被其他虫分散了注意力的原因,他根本没注意到权闫的容貌,这一下乍然看到被吓哭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权辞见状立马起身过去试图阻挡,然而他还没靠近维安就已经看到了权闫。
看清权闫脸的维安木刀也不挥了,就站在原地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他。
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权闫也扭头看向他,见到他呆愣的模样立马意识到这个和他同一个雌父的弟弟被他吓着了。
从没哄过幼崽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和他互相对望着。
突然维安转身就跑开。
看着被他吓跑的身影权闫收回目光转身离开,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被他吓到的幼崽了。
战友家的幼崽几乎都被他吓了个遍,想着那些被他吓得瑟瑟发抖哭嚎着不肯靠近他的雌崽,权闫心里忍不住有点担忧,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吓到的雄崽。
听说雄崽比雌崽弱,受不得惊吓,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他脸上这刀疤是一次星兽入侵战时被一只带毒的星兽骨尾扫到的,那一次差一点他的头就可以分成两半。后来伤口反反复复的腐烂愈合,最后捡回了一条命也留下了这道骇虫的疤。
看维安跑去的方向应该是去找雄父安慰了。
权辞停下脚步,看着湖边那道沉默压抑的身影没有过去,他其实也没见过这个大哥几面,只是偶尔会从权宴口中听到这个大哥。
在他嘴里这个大哥是一个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强悍到让虫头皮发麻的存在。
不然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年纪成为掌控一军的团长,在军部被誉为大伯的接班虫
维安倒腾着小短腿跑回房间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他受伤时雄父给他擦的药膏后两只手抱起药膏后就往外跑。
下楼的时候他把药膏放在地上自己蹲下去两手撑着楼梯一个一个的下,下一个就把药膏拿起来放到自己站的阶梯上。
费了点时间终于下来的他胡乱擦了下汗呼了口气后抱着药膏继续跑了起来。
已经一岁的他平时走路很稳的,只有跑起来的时候才跌跌撞撞的看得让虫担心。
等维安抱着药回到原来的位置时权闫已经不在了。
“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歇气,歇够了后才拍拍屁股站起来踏上寻找哥哥的路程。
找了许久维安终于在湖边看到权闫的身影,“哥哥~”
他喊了一声抱着药膏闷头就往前冲。
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的权闫就看见一个倒腾着小短腿向他冲来的小家伙,眼看他越冲越歪就要冲到湖里去,权闫不得不上前一把提着他的后领将他拎起来。
“你干嘛?”他皱着眉,长期待在军部的原因使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呵斥。
被他拎在手上小腿还在倒腾着的维安反应过来后将手里的药膏递高,费力仰着头,“哥哥,擦药药~”
低头看着他手里的药膏和他一点都不怕的样子,权闫这回真的有点怔住了。
他蹲下身将维安放下来,猩红的眼眸直视他的目光,“你不怕我?”
“不怕呀~”维安将药膏往前递,“擦药药~”
权闫接过药膏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同一个雌父的弟弟,心里的滋味难言,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维安,“要一起走吗?”
“嗯嗯。”维安兴奋的点头伸手要去够他的手没够着,最后只能揪着他的裤腿边走边仰头问,“哥哥疼吗~”
“不疼。”
“骗虫,那么大一条伤口肯定疼~”维安两只手努力张大比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我不觉得疼。”当时什么感觉权闫都忘得差不多了,唯一的只有那反反复复的濒死感和漫无边际的孤寂。
因为仰着头看着他而走得跌跌撞撞的小家伙突然拍了拍他的腿,在他看过来时招了招手,“你蹲下来~”
权闫沉默的依言蹲下,就见小家伙上前小心翼翼的鼓着腮帮子对着他的脸吹了两口气,还伴随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呼呼,呼呼痛痛飞走~”
脸上的那道疤明明已经是陈年旧疤,却在这一刻突然鲜明的疼痛起来,疼得权闫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也让他死寂已久的心脏突然小小的微小的跳动了一下。
他猩红色的眼眸移动,看着面前这个弱小得他一手指头就能摁死的幼崽突然有那么一点想抱抱他,看看是不是像想象中一样柔软。
想是这样想但他始终没动,始终没用那双沾满了血的手碰小家伙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