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是第二天才知道自己被水军攻击了的。
清晨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地上, 给照在白色的墙面，给墙上挂上橙黄色的阳光挂毯。
沈稚靠在床上，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听着通讯对面连续不断的话, 时不时的哦一声来表明自己还在听。
乔安的话一股脑的砸了过来, 沈稚听的头昏脑胀。最后放下光屏, 揉着太阳穴。
“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虽然黑粉式水军说话都很难听, 但他们说得也太难听了吧！”乔安忿忿不平。
沈稚出奇的冷静，比起处理水军, 他现在更想躺下来接着睡会儿。
“你先冷静。”沈稚先将乔安安抚下来。
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毫无节奏的敲击着柔软的绒被, 清冽的声音让乔安迅很快就冷静下来。
“乔姐那边怎么说。”
乔安：“小姑说她会处理, 大概率是卢奥做的，可能是为了新剧的热度。”
沈稚认同这个猜测：“这是卢奥惯用的手段吧, 大火后他的作品基本都不错，也就渐渐的让人忘了，卢奥就是靠炒作演员黑料起来的。”
乔安脸色沉重：“小姑肯定也知道，怎么还让你接了这个剧。”
“我那时候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作品的新人，虽说签约在乔姐手下，但也没什么大导演敢起用我这种新人。”沈稚倒是看得很淡。
他很能理解乔听春当时的做法。
“大多数导演都有自己的怪癖, 再说卢奥当时已经很久没炒作过了。”
“谁知道这部剧题材敏感, 不能直接宣传呢。”乔安本来只是感叹一句, 感叹完后, 想到什么似的又道。
“不对，你的剧应该很好过审啊。文娱部也不敢卡你的剧吧。”
“应该。”沈稚说道，“但卢奥这不是不知道吗。”
乔安：……
乔安忽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卢奥敢拿着沈稚开涮, 也是不知道沈稚的全部背景。
“活该呢, 本来以为沈总将你们的关系摊开，能隔绝掉大多数事情呢。这个卢导演怎么就敢直接撞上来。”
在来回几句对话中，沈稚已经完全醒了过来。
他趿拉着拖鞋走进浴室，随手捞起的光盘再次丢到一旁。
刷着牙的时候，沈稚说话就有些含糊不清。
他囫囵地说道：“卢奥虽说一直单干有自己的团队，但实际还是背靠巽阳影视的。”
但是，巽阳影视和星海娱乐是众所周知的不和，卢奥倒是和沈离绪有过合作关系，但也仅限于合作。
“行了，我去吃饭了，你也不用太生气，不如出去玩一玩，费用我包了。”
起都起来了，沈稚干脆下楼吃个早饭。
早饭吃完，沈稚本想去公司，结果却接到了陆寒钦的通讯。
半小时后，沈稚成功出现在陆寒钦面前。
“小殿下，这边。”陆寒钦的副官站在军区门边守着，一见到悬浮车过来立马上前。
沈稚还是第一次来曼苏拉星球的军区驻扎地。
恢弘霸气的石雕大门在这块平地拔地而起，将下面的人衬托着渺小至极。
沈稚跟着副官走进军区，一路上穿过很多训练基地，最后来到一栋建筑前。
“上将大人在这里面。”
沈稚表示自己知道了，抬脚迈进建筑内。
黑墙红瓦的圆顶建筑看起来气势十足，沈稚按捺住内心的翻涌心情，沿着长廊一直往里走。
身边偶有穿着军服或者作战服的人和他擦肩而过，但训练有素的他们没有对沈稚露出好奇探求的目光。
沈稚一路走到最里面，看着陆寒钦副官敲响门。
副官留在了门边，沈稚独自走进办公室。
陆寒钦正坐在黑木办公桌后面，埋头看着一份作战报告。
沈稚进来后，往他办公桌上一靠，弯腰凑到陆寒钦面前：“早上好！早饭吃了吗？”
“嗯。”陆寒钦自然地搂过沈稚的腰，将他抱进自己怀中。
“怎么突然让我来这边找你。”沈稚依偎在陆寒钦怀中，手指玩弄着陆寒钦的头发。
“柳院长那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嗯？我看看。”听到这个，沈稚精神了，从陆寒钦怀中挣脱开。
陆寒钦圈住蠢蠢欲动想要看检查报告的沈稚，说道：“柳院长让你再去做个检查，报告也在他那边。”
陆寒钦将作战报告看完收到一旁，起身带着沈稚去停靠飞行器的地方。
两人去了科学院后直奔柳青的研究室。
柳青正在处理一场实验，听到两人进来的声音，也没说话，只是指了一下角落里的办公桌。
沈稚顺着反向看过去，看到办公桌上放着的血液检查报告。
但上面全都是各种数据和指标，沈稚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看懂。
他本想问问柳青，抬头看过去，刚好看到柳青小心的将某种试剂滴落在切片上。
切片上的液体顿时变了颜色。
柳青这时才开口：“过来看一下。”
沈稚和陆寒钦齐齐走过去。
陆寒钦看到试剂瓶上的标签后，拧眉：“这是在做TARE-I检测？”
“不错。”柳青表示了肯定，他漂亮的丹凤眼轻轻一斜，看到陆寒钦的表情后，轻笑，“不用担心，这不是沈稚的血。”
沈稚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柳青继续说道：“这是科布伦星球部分公民的血液，你再往那边看。”
柳青的手往左边一指，沈稚看过去，发现整面墙上嵌着的都是他刚刚看到的切片。
“这些都是一些边缘星球送过来的血液样本。”
柳青说着，面色冷了下来：“沈稚的血液检查出来的TARE-I浓度和他们一样。”
“简单来说就是，GENE在诺兰德帝国的分部被清理完后，开始将目标定在了诺兰德帝国的边缘星球。”
“他们在拿新生儿做实验。”
沈稚这下理解了柳青说的，他就是千万个被实验注射TARE-I的其中之一。
“这件事我已经告诉给傅随了，不过还是想和你说一下。”柳青将视线转到沈稚身上，“想必你的父亲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找到了人鱼存在的记录。”
沈稚没有忘记这一点：“我知道。”
柳青：“最近我们又翻出来很多，资料让人送到你家了，先去人工海里躺一会儿，我再做个检查。”
说完，柳青给助理指示：“让哈洛做好记录。”
沈稚被带入人工海，柳青仔细的将他的人鱼尾巴架构研究了一遍。
“和记录的差不多。”柳青将最后一个数据报了出来，然后说道，“如果猜测成立，你的基因是正常的，只是检测机器没有关于人鱼的记录，才会鉴定为未检测到任何觉醒基因。”
沈稚趴在人工海的岸边，只露出脖子和脑袋在外面。
浅金色的头发被水打湿贴在脑后。
沈稚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但我觉醒得很晚。”
“越厉害的觉醒基因，觉醒得越晚。”柳青低着头，检查着这些数据。听到沈稚的问话也只是短暂的抬了下头。
“虽然暂时没有看到人鱼的攻击性，但这并不能代表人鱼不强。”
沈稚摆了摆浸泡在水中的鱼尾。
也、也没有很强的样子？
柳青拿着得到的数据离开，临走前嘱咐沈稚可以先休息一下再离开。
柳青离开，沈稚蔫哒哒的趴在岸边。
好复杂，想得头疼。
一直不语的陆寒钦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抚摸了一下沈稚的侧脸：“要出来吗？”
“要。”沈稚这几天一直在海里泡着，今天实在是不想再泡在水中了。
他朝着陆寒钦伸手。
陆寒钦用浴巾将他裹着打横抱起来，沈稚还配合的搂着陆寒钦的脖子防止掉下去。
一旁默默记录数据的哈洛在两人离开后拿出光屏。
【G死N凉】
one：！！！我终于吃到正瓜了！！！
one：嫂子好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大这个样子！
咸鱼瘫：淡定
虎啊虎：淡定
艾秋：淡定
热爱吃饭：？？？啥啥啥，你看到嫂子了？
拔掉全星际的香菜：我也想看！我也想看！我在联邦卧底卧到都快发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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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被平放在一个休息椅上，陆寒钦半跪在地上，拿着浴巾给他擦拭着挂着水珠的尾巴。
沈稚忍不住蜷缩着尾鳍。
但很快又被陆寒钦扒开，一点一点的将尾鳍擦干。
擦完尾巴后，陆寒钦转过身离开，将空间留给沈稚换衣服。
沈稚脸覆着一层薄红，将衣服抱在怀里悄悄握紧。
他以前很少被别人碰尾巴，顶多也就沈离绪偶尔摸一摸他的尾巴，除此之外，就连他自己都很少碰。
所以沈稚也没想到自己的尾巴会敏感成这样。
怎么会碰一下就忍不住将尾巴蜷缩起来。
沈稚抱着衣服，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
直到陆寒钦在门外敲了敲门，沈稚这才换上衣服。
“很热？怎么脸这么红。”陆寒钦看到沈稚脸上的红色，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
“出去吹吹风就好了。”沈稚深呼吸一口，拉着陆寒钦往外面走。
走出科学院的时候，沈稚意外的碰到了易书榕。
易书榕手上还提着一个饭盒，见到沈稚后停下来主动打招呼。
“可以啊，心态不错，还挺悠闲的。”
沈稚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就说：“为那些生气不值得，易老师是来给柳青叔叔送饭的吗？”
易书榕看了眼手上的饭盒，爽朗地说了句是。
沈稚懂了，比了个ok的姿势：“柳叔叔在办公室，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说完，沈稚准备继续走，结果走了一步又被牵着陆寒钦的手拉了回去。
陆寒钦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走吗？”
“发生什么了？”陆寒钦拉住沈稚，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问沈稚，“工作上的事情？”
“嗯。就一个合作的导演，最近在发动水军黑我。”沈稚是真的不在意，他还打了个哈欠。
今早实在是被乔安喊醒的太早了。
沈稚知道陆寒钦不懂这些名词，也没多解释，而是拉着陆寒钦继续往前走：“先去飞行器上，这么多人呢。”
两人上了飞行器，飞行器改成自动驾驶。
沈稚被一通检查完，犯了困，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但他没睡多久，在飞行器的一个刹车下缓慢醒来，侧头一看。
陆寒钦低着头在看光屏，而光屏上的内容正是……
是星博上那些骂他的黑评！！！
沈稚一个激灵迅速清醒过来，一把拉住陆寒钦的胳膊：“你在干什么！”
陆寒钦抿着唇，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们违反了诺兰德帝国网络安全法。”
“啊？”
沈稚茫然，缓缓低下头去，发现陆寒钦的光屏界面还停留在回复。
被回复的内容……是一条骂他没觉醒基因是个垃圾废物的评论。
这种号，沈稚一看就知道是故意黑的评论。
真正的黑粉，大多是阴阳怪气占大多数，沈稚有幸在自己的评论区看到过。
他发现陆寒钦和这个职业黑粉吵了十几层楼了。
沈稚：……
满脸麻木，还有一丝的想笑。
好吧，有十丝的想笑。
沈稚捂着肚子笑了出来，笑倒在陆寒钦的肩膀上，最后将自己的脸埋在陆寒钦的胸前闷笑着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稚艰难地止住了笑，只是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去不掉。
他凑上去，在陆寒钦的嘴角轻轻一吻。
“你好可爱啊。”
陆寒钦身体猛地一僵，本来扶着沈稚腰间的手搂的越来越紧。
陆寒钦看着沈稚笑的殷红的唇，抬手将拇指抵在沈稚唇边，轻轻摩擦着。
然后低下头，狠狠地吻住沈稚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