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看着张顺德发来的消息,是啊,弱水天河是不能养鱼,但……雨国多河流。
他这次前往雨国,除了卖粮食就是去考察一下地理环境,说不得他又要多出来一个产业了。
江渚回了一句:“我准备买些鱼苗。”
鱼苗要过“海关”,肯定得开通渔业交易。
这事儿估计还得和张顺德还有上面的人当面谈,看看对方有什么条件。
江渚站在青铜巨舟上,大荒独特的明亮月光将整片大地铺上了一层皎洁的月色。
今日,竟然是难得的月圆夜。
朦胧月光,照亮了大地,不如白日的阳光强烈,那种皎洁之感让人感觉到了一丝丝清凉。
连绵看不到头的山脉,绿色的波涛如同海洋一般,在飓风的吹拂下,形成一个又一个扑向远方的海浪。
此景,一望无垠,空旷高远,磅礴壮阔,让观看者心胸都开阔了不少,心情舒畅得就跟在无任何阻碍一样。
江渚都忍不住感概:“大荒之景,真的太漂亮了,实在无法想象,以前没有不死民和迦楼罗的时代,万物生灵奔腾在大荒之上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没有雾霾,没有污染,空气中没有奇怪的化学味道,连天空的云彩都干净得遮挡不住月光的照耀,清晰的空气闻上一口似乎都能多活几年,或许大荒的人多长寿说不得也是这个原因,说不得大荒的生灵天生具有精力也是这个原因。
也许地球以前也有这样的时期,只可惜最后被开发挖掘得不成样子了。
比起钢筋铁骨和高楼大厦,江渚发现他居然更喜欢大荒的风景,或许是巫师更喜欢亲近自然?又或者说是他内心深处本能的更喜欢这绿色天然?
无论如何,江渚如何想要发展玄圃丘,也不想以牺牲这里的环境为代价,所以他其实是有机会在大荒发展工业等事业的,比起农业时代,工业时代自然能更快的提高gdp,但江渚不想这样,他不想大荒变成地球一样千疮百孔,就让大荒还是原来那个干净以巫师为主的大荒也是不错。
生肖几人一会看看江渚一会儿看看远处的绿色波涛:“……”
漂亮吗?
他们大荒不都这样吗?难道还能变成其他什么样?
哎呀,不管了,只要江渚喜欢他们就喜欢。
将小脸脸迎着风,好舒服啊。
其实他们以前也没有想过,能在这山川之间以这样的心态生存着,啧啧,江渚说,一个没有不死民和迦楼罗的大荒,那都是不知道多少岁月前的事情了,那样的大荒得是什么样的啊?他们的小脑瓜都无法想象。
倒是旁边的祸因为江渚的话陷入了沉思。
活得久了见过的东西就多了,现在的大荒上还能记起以前的大荒是什么样子的人,应该不多了,那些老不死也不知道现在隐藏在哪一座山川河流之中。
江渚一直以为,就祸和太遗拥有漫长的生命,其实并非这样,还有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巫师以漫长的生命遍布在大荒的每一个角落,只是他们的数量并不多而已。
月光皎洁,普照大地,这里本就是用任何语言也无法形容的神话之地,江渚了解的大荒不过是冰山一角,可惜记录大荒山川河流的《大荒山经》和《大荒河经》遗失了,不在祸这里,不然江渚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只能通过眼睛所见在脑海中来构建他以为的大荒的样子。
这样也有一个好处,不知全貌,慢慢去探索,来展开一幅幅无法想象的美妙的画卷,也是一种刺激的体验。
江渚正想着,这时,随着月光越来越白皙,他突然感觉天地之间,磅礴的精力开始潮起潮落。
只有巫师才能感觉到的精力,在天地间汹涌了起来。
江渚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大荒是一个精力的世界,如同海浪一样的精力充斥在天地间。
这是他的精神力越来越强大后才能感觉到的天地自然的变化,或许也只有成为强大的巫师才能探知到真正的大荒的神奇。
今日月圆,浓稠的精力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地球无法比拟的区别。
也就是说,哪怕不食用增强精神力的草药,只需要身处大荒,其实都能慢慢成为一个巫师。
大荒才是巫师的天堂,这也是大荒为什么能发展出巫师这个体系的最根本的原因吧。
越来越浓的精力,江渚抬头看向天空,精力混合着月光,形成了皎洁的白点,从天空洒下。
似雨似露,用精力滋养着大地。
江渚伸出手,甚至都能接到柔和的白色光点,冰冰凉凉,里面是实质化的精力。
天地之间都是乳白色的光点,太唯美了。
江渚:“……”
他算是知道药草为了成长吸收掉一定范围内泥土中的精力后,但泥土还能继续孕育新的药草的原因了。
因为大荒形成了一个精力回馈体系,就像精力在大荒不断的循环,草药消耗了精力成长,草药被人或者野兽吃掉,人或野兽死后身体的精力又回归大荒,然后又以这样的方式洒向每一片土地。
生肖等人也伸出小手手接住飘落的乳白光点:“是帝流浆。”
“有时候月圆的时候就会形成这样的帝流浆雨。”
“这可是好东西。”
赶紧高高兴兴地拿出小瓶子,接住天空飘落的光点。
这是天地的馈赠,它们就相当于最纯粹的药草,不需要冒险去深山大泽中采药,大荒的人最喜欢飘落帝流浆的日子了。
江渚看了看生肖手上的小瓶子,居然在瓶子里面形成了洁白的浆液。
果然是大自然的馈赠。
但它可不仅仅是馈赠给人类的,因为在大自然面前,所有的生灵平等。
江渚的耳边传来了呼啸声,仔细听,似乎是什么巨兽的嘶吼。
不过转眼的时间,原本只有不死民和迦楼罗的天地如同活了过来一样。
在青铜巨舟肉眼可见的地方,一只燃烧着狐火的三尾狐狸欢快地跃腾在山石之上,三条火焰的尾巴有规律的随风摇曳,它在享受这一场帝流浆雨。
周围的不死民扑了过去,但轻松地被它躲避开。
不仅如此,天空,一只金色的鹏鸟戾鸣着在光雨中自由自在的飞翔,将天空的迦楼罗撞击得横七竖八。
它们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周围的不死民和迦楼罗。
它们与不死民和迦楼罗处于一种奇妙的共生环境,用它们的方式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生存着。
不多时,又有一些奇怪的野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嘶叫着,啼鸣着,奔跑游走在山脉之中。
江渚:“……”
大荒并不是死气沉沉的,总有一些生物活了下来,就像存活下来的人类一样。
甚至比江渚以前以为的要有生机得多。
江渚记得以前生肖连鸡都怕,生肖说能在不死民和迦楼罗肆虐中活下来的野兽,哪怕只是一只小鸡般大小的野兽,也是危险的,所以本能的在看到野兽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强大危险。
看看这些突然出没的野兽,江渚算是明白了生肖这句话的意思了,这些山川野兽竟然在不死民和迦楼罗的环视下活得有滋有味。
为什么?因为它们比周围的敌人还要强大。
生肖缩着脖子:“是兽潮,每次帝流浆出现的时候都会伴随着兽潮。”
大荒的兽潮是人类的狂欢,因为平时根本见不到这么多的野兽,这是难得的狩猎的时机。
兽潮也是人类的灾难,谁狩猎谁可不一定,但这样的机会对缺少食物的人类来说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山峰似乎都在摇晃,大地轻微的颤抖,古木摇拽,万木潇潇。
除了山川野兽,还有一些上古巨兽也在这无尽的山脉中出没。
一只十几米的金色穿山甲从泥土中钻出来一个脑袋,冰凉的眼神观察着周围,似乎在伺机狩猎猎物。
只是,天空的月色突然撕裂,巨大的鸟爪探下,将泥土里面的金色穿山甲如同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抓在爪子上飞上天空,撕裂苍穹。
那是一只远古的巨鸟,荒蛮的气息扑面而来,但在苍茫大荒的天地之间,依旧显得十分的渺小。
江渚:“……”
这才是真正的大荒吗?大荒广阔无垠的天地孕育了难以想象的生命,比如神,又比如远古凶兽。
才想着,突然旁边的山峰一阵山石滚落,从山峰中间裂开一个巨洞,似乎有什么生物的脑袋从那巨洞探了出来,冰凉地看向青铜巨舟。
江渚都被那冰凉的目光吓得手脚冰凉,他原本以为他的精神力已经不错了,但恐怕要在这样的大荒生存,依旧渺小得如同尘埃。
听说古国的大巫能自由地行走在山川河海之间,他们得强大到什么程度,江渚不由得想到了雨国的泥淤大巫,看似苍老的身体内,恐怕隐藏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大巫,是古国的脊梁,受人尊敬,也不是没有道理,江渚只不过是接触过大巫一面,对于他们的强大和他们在大荒人心目中的威望其实还是不够了解。
山峰上的巨洞隐藏在阴影中,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两只如同灯笼一样的幽绿狭长眼睛。
江渚都忍不住向祸靠了靠:它吓我。
祸:“……”
眼神瞟了一眼山峰。
那山峰洞穴中的眼睛突然就闭上了,如同遇到了什么不敢直视的存在,警惕地沉进了山峰之中。
江渚也有所领悟,只有真正的强大,才能在这充满未知的大荒之中生存,和地球的生存法则是不一样的。
青铜巨舟从山海之间穿过。
江渚趴在船弦上观看着这神话世界,今晚帝流浆的出现激活了这片大地,这是他了解大荒的最好时机。
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大荒的世界,每时每刻都充满了惊喜。
在路过一处充满迷雾的山涧的时候,朦胧的山腰,一朵散发着妖异光芒的蓝色花朵在迷雾中如同破开黑夜的破晓。
江渚看得直流口水。
他以前的药草大部分是祸提供的,一小部分是在商业街逛街的时候买到的,但从来没有一株是他亲自采摘。
他这次算是正式在山川大地奔走吧,作为一个巫师,奔走在山川之间,采摘药草是最基本的生活。
也……让他体验体验一个大荒正常的巫师是怎样的啊。
眼巴巴地看向祸。
祸:“……”
青铜巨舟就那么靠在了山腰。
江渚背上背了一个药篓,伸手摘向那妖异的蓝色花朵。
生肖几人笑得哈哈的。
巫师背着药篓爬山涉水,在悬崖峭壁之上,在恶水流沙之中,从一堆不起眼的杂草中,采到珍贵的草药,就是现在这般,而且越珍贵的药草越难得。
他们江渚有点像个巫师了呢。
江渚也笑呵呵的,虽然是在祸的守卫下才采到的这株药草,但是第一次嘛,体验自然不同。
看着背篓里面的药草,感觉真不错。
江渚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山水之间的乐趣,就像一个远古之民的生活。
眼睛滴溜溜地在月光下寻找,学以致用,他学习《大荒花草经》也有一段时间了,难得出来一趟,得增加一点实际经验。
祸:“……”
不多时,路过一深涧,深涧之中似有一点荧光混在月色之中。
又不多时,路过一赤水之畔,在一巨大脚印中发现了一雷光缠绕的藤曼。
江渚在傻也发现了问题,这样珍贵的药草都是生长在奇特的环境之中,平时要寻找到一株都十分的困难,哪里像他现在,一个晚上跟在地上捡一样。
一想,青铜巨舟的路径也在拐来拐去,按理他们是有目标的前进,就算遇到一些不好跨越的山峦叠嶂也仅仅是需要绕过去而已,哪里需要这样不定向的拐路。
江渚看向一本正经的祸:“……”
祸目不斜视。
江渚:“……”
得,反正收获的喜悦不会减少,他“捡到”的也是他的。
不过江渚也有一个疑惑,对祸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地方就有这样的药草?”
难道是什么神奇的巫术?
啧啧,要是真有这样的巫术就发财了,哪里需要背着背篓穷山恶水的到处乱找。
祸:“种的。”
江渚:“……”
传说,在无尽的岁月中,祸走过了大荒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凶险的地方。
现在看来,祸他不仅仅是光路过这些地方,他是在合适的特殊地方,洒下了珍贵的药草的种子。
就是不知道祸在无尽岁月中,为这大荒种下了多少珍贵的药草。
一个晚上,江渚就收获了三株珍贵的药草,太难得了,恩,应该说是采摘了三株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种下的药草。
皎月落下,东边的金阳初升。
青铜巨舟停了下来。
祸在白天不会移动,祸似乎不太习惯在白天出现,就像是一种习惯?
江渚他们在青铜巨舟上升火做饭。
白天,没有祸在,江渚他们也不寂寞,他们就自个儿在青铜巨舟旁边打猎。
拉舟的不死民安静地背靠着船体,对江渚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也说明祸虽然没有出现,但这些不死民依旧受到了祸的控制。
所以哪怕他们下了青铜巨周,只要不走太远,依旧在祸的保护范围内,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一处密林中,青铜巨舟安静得如同一山包,山野丛林似乎又恢复到了万物死寂的模样,就像昨晚上的万物复苏是过雨云烟的一场梦一样。
死寂的山脉中,不知道数量的不死民躲在丛林中,就像埋伏的毒蛇,随时都会给人致命一击。
时不时能看到天空的迦楼罗从高空扑下,将不死民按在地上撕咬啃食,那画面稍微有些恶心。
江渚以前只知道迦楼罗是神创造出来的不死民的死敌,就像命定的宿敌一样,没有原由的互相厮杀。
但现在,看到迦楼罗啃食不死民,江渚才发现,迦楼罗就是以不死民身上的枯肉为食。
不死民是杀不死的,所以经常能看到山野之中一幅光秃秃的骨架在行走,应该就是被迦楼罗啃成这样的。
江渚在体验他的第一次狩猎。
虽然山川大地恢复了死寂没有生机的样子,但经过昨晚上的兽潮,还是有些不一样,昨晚野兽在地面留下了踪迹。
他们只需要辨别这些踪迹,说不定就能找到野兽躲藏的地方。
如何辨别这些痕迹,本就是大荒人从小就要学习的生存之道。
比如生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一个野兽脚印,那脚印只不过是将周围的杂草踩弯了一些,但生肖依然能辨别出这只野兽最后的去向。
并没走多远,江渚他们在一堆杂草底下发现了一个洞穴,十分的隐蔽。
刨开杂草,能在洞穴周围发现野兽生存的痕迹,应该是昨晚上从洞穴出没了。
“原来有些野兽为了躲避不死民和迦楼罗生活在了地底下。”江渚嘀咕了一句。
生存的环境,造就了物种的生活习惯,这不仅仅对人类是这样,对野兽也适用。
生肖正拿着一堆半湿润的柴火放在洞穴旁边:“椒江大叔以前就是用这个办法将洞里面的野兽逼出来。”
点燃火,一个劲往洞里面扇,然后跑远。
金刚已经握紧了两把青铜斧头,目不斜视地盯着洞口。
青苔爬在地上,用耳朵听着什么。
安静,只有山野的风和青烟在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苔猛地起身:“出来了。”
话才落下,一只长着两颗十分尖锐獠牙的野猪猛地从洞里面窜了出来。
野猪的身上居然长着坚硬的鳞甲,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光,光彩夺目。
是一只当康,江渚在《大荒兽经》上见过它的记录,别看个头不大,却力大无穷。
金刚全身都变成了金黄色,直接跃起,两把青铜斧头狠狠地当头劈下。
结果,金刚直接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这只野猪还有些懵,嘴角流着口水,一头撞向了旁边的一棵古树,直接将古树的树干撞穿撞出一个洞。
力量之大和一颗大型炮弹没多少区别。
生肖拉开弓射了一箭,箭矢穿过地面,被躲过去了,然后提着手上的青铜长矛,冲了过去。
年糕的青铜灯中滴落的火焰巨人张开口,喷出长长的火柱,火柱带着滚滚浓烟,让空气都扭曲出了折叠的光波。
金刚爬了起来,裂了裂牙,重新提着斧头冲了上前。
黄金的战神,滚滚的火柱,青苔手上的稻草娃娃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连生肖都找准机将青铜长矛狠狠刺出。
斩金裂石的碰撞声,嘶吼声,剧烈的扑杀声。
不过一瞬,场面一片狼藉。
这就是巫师狩猎的场景。
以前,金刚他们独自进入山野狩猎,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甚至更加的危险,此时他们周围至少还没有不死民和迦楼罗来捣乱。
每一天,就是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中寻找生存下去的机会。
刺激吗?兴奋吗?
不,他们仅仅是在与天争命,在夹缝中求活,艰难地别无选择地生存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现在那么喜欢玄圃丘的一切,那是他们以前从来都不敢想象的生活,每一刻都为他们现在的生活散发着满足的笑容。
江渚大概有些明白,他们的满足到底达到了怎么样的地步了。
那是在绝望中看到了光明。
秘族的生活习惯让他们的血液中都充满了争强斗狠,但在玄圃丘,各秘族都以难以想象的友好生活着,为什么?
甚至可以说他们不怕死,甚至不怕祸的杀戮惩罚,他们最怕的其实是将他们驱赶出那样的地方。
因为见过真正的美好,所以拼尽全力地不想失去,比未见光明时候还要更加的渴望。
当康,不过是大荒之中比较常见的一种野兽,但依旧强大得需要人合力围杀。
江渚也知道为什么食用这些野兽都有一些独特的效力了,因为能在无穷岁月中活着还繁衍到现在的野兽,每一只本身就不简单。
金刚身上散发着金光,龙伯巨人向来以力量见长,加上两只黄金铜皮蛊的加成和青铜斧的坚硬,这才能正面硬抗。
野猪十分的凶狠,两只獠牙直接对准人就冲了过去。
这时,地面似乎松软了起来,如同流沙一般,当康还没有冲起来就陷了进去,无法着力。
是江渚的巫术支援到了。
金刚他们的攻击力其实是够的,就是这野兽太能跑了,加上力量巨大无法给它致命的攻击。
限制它的行动是最好的办法,江渚的这个巫术威力并不大,但效果还不错。
金刚的两把斧头直接从空中跳砍了下去,巨大的声响,能将石头都劈成两半的力量,这才将野猪砸进了坑里面镶嵌得死死的。
生肖还补了一青铜长矛,反震的力量让生肖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机灵的爬起来,晕头转向差点没分清楚方向。
无法移动的野猪就好处理了。
青苔将手上的杂草娃娃对准野猪,杂草娃娃的啼鸣让野猪身上的光芒弱了一瞬,金刚趁机一斧头斩下了野猪的脑袋。
看似简单的一场狩猎,但若是一个疏忽都可能受伤折损,也可能让这只猎物给跑了。
“有肉吃了。”生肖最开心,等会他就生火架锅。
擦着脸上的汗,笑得合不拢嘴。
这就是普通巫师的生活吧,涉险,收获。
江渚的第一次狩猎经验,以最普通的一只当康结束。
青铜巨舟上,篝火升起。
大块的野猪肉被炖在锅里面,肉的纹理里面还有瑞光在流动。
想要保持食物的功效,最好的办法就是食材新鲜,若是时间太久,或者做成肉干,效果都会有一定程度的耗损。
肉炖得很香很烂。
端着一大碗肉,吃得开心得不得了。
巫师的强大有一大部分都是吃出来的,这句话在大荒十分适用。
要是每天都能狩猎到强大的猎物,快速增长实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渚都不由得感叹,其实无论是《大荒花草经》还是《大荒兽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本质就是食谱。
祸在教他辨认青铜书上的图案的时候,就会讲到吃了它能产生什么效果。
吃掉一大碗肉,浑身暖洋洋的,特别舒坦。
“要是在有点蔬菜就好了,光是肉腻人。”
生肖:“……”
哈哈哈,吃……吃肉腻人?也只有他们家江渚会这么觉得吧。
美滋滋的用嘴巴包着肉,贼香。
接下来的时间,青铜巨舟穿过山川河流的时候,一有空江渚就学着采摘草药,狩猎野兽。
目光在杂草中寻找,视线在悬崖绝壁直接划过,除了祸带去一些奇怪的环境采到了几株珍贵的药草外,江渚也稍微有些收获。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巫师学习草药辨别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
至于狩猎,江渚也感觉到了其中的艰难,除了帝流浆之夜后面的一两天,还能通过一些踪迹寻找到猎物外,剩下的时间就需要特别丰富的经验才能有所收获。
江渚开始让金刚他们旁观,自己拿着青铜长矛战斗了起来。
又刺又插,野性十足地和野兽打在一起。
生存之艰难是难以想象的,且不说找不找得到猎物,找到了打不打得赢也是一个问题,人员的折损率很高,还得面对到处都是的不死民和迦楼罗,当然,不死民和迦楼罗造成的伤亡就更高了,因为它们实在太多了。
真是一个疯狂又神奇的世界。
除此之外,有时候还有一些意外之喜。
比如现在,江渚本来是要摘一株山崖上的药草的,结果在药草旁边居然有一个小池子,乳白色的液体堆积在小池子中,散发着清香。
越珍贵的药草越需要特殊的环境。
比如这株药草的成长靠的就是这一小池子石中乳。
这可是好东西,江渚赶紧用瓶子收集起来。
野外生存的经验在积累。
跋山涉水,探物寻宝,如果没有到处都是的危险的话,简直就是神仙生活。
因为有祸在身边,江渚倒是享受到了这探物寻宝的乐趣。
以后有空就让祸带他在山川之间走一趟也不错。
生肖几人也是笑得合不拢。
“听说只有古国的人在大巫的带领下,才能收获满满。”
古国获取物资的确要比秘族容易一些,古国相对秘族来说也富裕很多,光物资的丰富程度就不是秘族能比。
“但他们依旧无法避免伤亡。”
也有大巫死在狩猎途中。
大荒有太多的恶水险地了,谁也不知道途中会遇到怎样的存在。
大巫虽然强大,但依旧不是站在这大荒之巅的存在,就像古国在秘族看来已经强大得不能望其项背了,但依旧时不时有古国灭亡的消息传出。
曾经的大荒,古国林立,但现在,一大片区域,稀稀拉拉地也就那么几个古国在苟延残喘罢了。
上古的烽烟带走了无数岁月悠久的古国,让它们化作了历史的尘埃,多少人已经忘记了曾经的大荒是多么的繁荣昌盛。
从玄圃丘到雨国,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江渚他们在路上绕路采药,加上白天没有移动,但依旧差不多一个月到了雨国范围。
因为一个月时间的赶路,是秘族需要的时间,他们需要在路上躲避各种危险,躲避不死民和迦楼罗,而青铜巨舟不需要,加上拉船的不死民就跟永动机一样,力量无穷无尽。
所以算下来,用的时间居然差不多。
江渚他们穿越过绿涛连绵的山脉,到了水泽之地。
水泽之地多河流溪道,又是一番风光。
和江渚他们旁边的弱水天河不同,虽然没有弱水天河的壮观,但……水也变得正常了。
雨国就是靠着这些河流溪道的鱼产,从远古的岁月生存繁衍到了现在。
雨国,就在水泽的中央。
又走了几天,江渚他们才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河流环绕之地,只留出一条通道通往中央。
江渚:“……”
看来古国能存活到现在,除了他们本身的实力强大以外,还有他们的独特的生存环境。
比如雨国,靠的就是一层一层的河流的隔绝,尽量让不死民无法抵达此处。
隔得近了,首先映入江渚眼睛中的不是那让人叹为观止的城墙,江渚都不知道这样宏伟的巨石城墙是如何修建起来的。
这是一座被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高大的城墙包围起来的古国。
城墙上一排排的火球正带着长长的尾巴射向天空的迦楼罗。
河流能隔绝不死民,却隔绝不了自天空而来的迦楼罗。
所以从江渚的视觉来看,眼前庞大的古国上空,全是密密麻麻盘旋的人面鸟身的怪物。
那场面实在触目惊心,这么看来还是焦土的环境好一点,迦楼罗是不敢飞到焦土上空的,连无限高处的神鸟飞禽都不敢下探焦土上空。
雨国的上空,居然是这么凶险的一个地方。
但这么凶残的迦楼罗依旧被古国的巫师拒绝在了天空。
那城墙上聚集的巫师的数量可想而知。
密密麻麻发射的火球壮观到了极点,这可能是一场永远无法停下来的对抗之战,这样的场景从远古的时代延续到了现在。
如同史诗的画面,大地之奇景。
但江渚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雨国之中高耸入云端的一座白塔。
它太高了,就像刺入苍穹的利剑。
神秘,古老,恍惚在诉说着它悠远的故事。
江渚张了张嘴:“……”
巫师白塔吗?
原来古国的巫师白塔竟然如此的不可思议。
酸泥矮人曾经协助古国修建过巫师白塔,在这样惊人的工程面前,江渚修建的那些房子虽然别出一格十分好看,但从工艺上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高耸入云的白塔不知道是用什么石质修建的,倒映在周围的河流之中。
江渚看着河流之中倒影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整个瞳孔都缩了起来。
不对,河里的不是倒影,因为河水的波纹根本没有让它波动起来。
嘶!
江渚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座巫师白塔是双面塔,一面在云间,一面在河里。
看上去像镜子的两面,像是镜湖中产生的倒影,其实它们都是真实的塔身。
江渚:“……”
这就是大荒的古国吗?
其璀璨的文明一点也不比那个科技的世界差,只不过是不同的道路罢了。
远古不可思议的风光和繁华,此时带着岁月的痕迹展现在了江渚眼中。
雨国尚且如此,那么作为万物生灵起源的玄圃丘,曾经又是何种模样?
传说天空之中的巴比伦曾经倒影在了人间,让万物生灵都感叹它的美好。
玄圃丘恐怕就是曾经那天空之中的巴比伦一样的存在吧。
只可惜,它成了一片废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太可惜了。
此时江渚都忍不住心疼。
不由得看向祸,祸失去的原来是那样的超乎想象的美好存在。
随着青铜巨舟靠近雨国的城墙,江渚感觉到巫师白塔上精力突然暴动了起来。
连天空中凶残的迦楼罗都惊得乱飞。
下雨了。
似有风声在天空卷起,雨点落下。
生肖伸手接住雨点:“听,雨在哭泣。”
很奇怪的一句话。
但江渚却明白生肖在说什么,因为雨点落下,其中真的夹杂着感情和情绪。
悲伤的情绪,如同……在哭泣。
是这座悠远的古国此时的声音。
狂风在天空撕裂,雨越来越大,哭得越来越厉害。
此时,雨国的巫师白塔中一片混乱。
“雨国经历了无尽的岁月才繁衍生息到现在,最近又困于渔业枯竭,但没想到依旧躲不开这一天。”
“青铜的战舰,是他来了,古国的毁灭者,堪比诸神的第一代不死民。”
听说,不久前它才毁灭掉一座神国,那一战的惨烈还在耳边流传,那敬拜神明的古国毁了也就毁了,反正和他们也不是一路人,但怎么到他们这里来了?
悲哀,他们也将步那些毁灭的古国的后尘,化作大荒的尘埃了吗?
雨在哭,诉说着这座古国的无奈。
只是……
突然那青铜战舰停了下来,一个声音从青铜战舰中传了出来。
“雨国的泥淤大巫在吗?我应承诺来给你们送粮食了。”
巫师白塔内一片安静。
什么时候那青铜战舰毁灭古国之前还会喊话了?
等等,他刚才在说泥淤?在说什么送粮食?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其中一个老者。
泥淤也懵得很,什么情况?
其实要不是他们在玄圃丘的时候是夜晚抵达,又一大早就匆忙离开,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泥淤闭上了眼睛,在他的额头出现了一只眼睛的图案。
等他在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脸的古怪:“好像真是来送粮食的。”
周围的人:“……”
泥淤:“……”
他也不知道是这么个方式来送粮食啊,开着青铜战舰来。
差点吓死他们了。
那自远古就游走在大地的青铜战舰,有太多恐怖的传说了,在他们古国,比秘族知道的传说多很多。
那青铜战舰的传说起源于伐神之战,时间久远得难以想象。
传说,它所过之地,毁灭了一个又一个的古国,不知原因不知道目的。
传说,驾驶青铜战舰的是一只第一代的不死民。
关键是这样的青铜战舰还不只一艘。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真是来送粮食的?
泥淤大巫是被吓傻了不成?
泥淤:“我去看看。”
青铜巨舟到了古国城墙。
城墙上的巫师紧握着手上的青铜长矛。
有些传说真的能将人吓尿,特别是这样的传说就出现在面前的时候。
泥淤走出来的时候,看着青铜巨舟船头的江渚:“……”
江渚还没有开口,旁边的生肖就探出个小脑袋:“河柏那小公鸡呢?他还说要请我吃鱼来着。”
江渚已经飞了下去:“你们雨国天气真奇怪,说下雨就下雨。”
“你们巫师白塔上的精力怎么跟暴动了一样,很不稳定啊,这样不怕波及到别人?”
精力暴动和精力漩涡不同,它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将人弄成个精神错乱。
泥淤:“……”
江渚直接道:“我按约定给你们送粮食来了,一大船,快让人来搬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