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客厅中央,匀亭指节在调试设备,打算晚上直播。
尾指绯红小痣在广阔落地窗的黄昏光线中裹些透明,精致引人得不似真实。
“喵呜~”
身体圆润的橘猫趴在沙发靠背充当山丘,挺壮观,在映进客厅的西沉金乌光线中打盹儿,圆溜溜的大眼睛半眯,懒散地盯着前面在摆弄东西的人,不理解地歪脑袋。
“怎么了,你饿了吗?”岳或回头问,眼睛朝自动喂猫器里看去,还有猫粮,“过来,给你开个猫罐头。”
猫条、猫罐头的字眼能够深入猫心,大橘半眯的眼睛刷地瞪圆,四爪站起踩在靠背,睡了大半晌需要放松筋骨,很张狂地伸了个懒腰,随即迅速跳下沙发直奔岳或而去。
但由于太胖身子笨重,它还没踩实沙发表面便先闻“咚”地一声响。
下巴朝地摔进沙发把抱枕挤了下去,猫懵了:“喵呜?”
岳或也懵了:“……要不还是别吃了吧。”
“喵呜!”
大橘立马站起来优雅地舔爪子洗脸,再小心地蹦到地面,以示证明自己很矫健,伸出白手套探抓岳或裤腿,微绿的大眼睛很亮:“喵呜~~”
都是跟林是非学的,刚来时多认生,现在就有多爱撒娇。
岳或还记得它把大橘从外面捡回来带回家,那年高二,被林是非管着,学业就重了,猫只能先交给爷爷奶奶照顾,除了岳或它跟谁都不敢亲近,很怕人,时常躲在自己的猫房不出来。就像刚开始的岳或,除了敢亲近林是非,也不敢主动亲近其他人。
大学搬出去住之后,私下商量几次,他们便把大橘接过来自己照顾了。后来猫随主,开始在家里无法无天,东跑西窜。
低头和大橘大眼瞪小眼,岳或陈述事实:“你太胖了,不能再吃了。”
大橘蹲在地上,抬头仰视巨人,大眼睛眨巴眨巴,爪继续勾他裤腿:“喵呜~喵呜喵呜~”
“……”操,撒娇成这样,要怎么搞,最后他面无表情地给林是非打电话,刚接通就道,“林是非,你怎么还没回来,猫儿子想吃猫罐头,我管不住它。”
“这就到家了。它在减肥不能给它吃,”引擎的轻微动静透过手机显示屏传达,林是非不知道是不是笑了,准确拆穿,“你先提的猫罐头吧。”
搞得好像他不是在公司,而是在家听见了一样,岳或音虚但气壮:“我没想真给它吃,只是说习惯了。”
真正养猫和猫共处的这两年里,岳或没少被大橘萌惑,总是偷偷喂它好吃的,觉得爱它就要给它吃,等林是非发现大橘体型不对为时已晚,要求大橘得节制减重,不然对身体不好。
但是不再投喂大橘这件事岳或总是让林是非来,不想被大橘记恨,因此家里某道本就不好的人猫关系更加雪上加霜。大橘瞅见林是非就炸毛,林是非看见大橘就说好丑。
“喵~~喵~呜~”
心虚转瞬消散,岳或被猫叫的大惊失色,后退半步,手握成拳按捺父爱之心:“你看它一直冲我娇气,我要不要喂它啊。”
门口响起脚步声,林是非按指纹进门:“娇气什么娇气它又不是人,不准喂它,我平常撒娇也不见你这么对我心软,”收起手机边换鞋边侧首观察客厅中的场景,义正辞严,“darling,不要偏心。”
继而和大橘对上视线,林是非冷漠评价:“好丑,一点也不好看。星星喜欢它什么,喜欢它吃得多长得胖吗?”
岳或:“……”
阴阳怪气,还是原配在阴阳怪气半路杀出来的白莲花。
“喵呜!”见到争宠的人回来大橘一阵警惕,叫唤的嗓音都变了。
林是非不屑嗤道:“你看它炸毛更丑,就这样还勾引人,小白脸。”
岳或无语,哭笑不得:“你够了啊。”
“喵哇——”似是知道他一回来自己的猫罐头就没了,大橘很识相,果断放弃,并持着些许笨重的身子火速前进,自认为很敏捷地上勾拳,把林是非的西裤抓出了一道印子。
然后就被根本没把它的慢动作放在眼里的林是非擒拿住后脖颈,半拎起来只让后腿着地,教育它:“小三还敢打原配,你猫脸大是不是,今晚不许吃饭。”
大橘不服气地又挠了他一爪子,力量太悬殊没挠到。
先前早不知见过多少次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但岳或还是赶紧把这对祖宗分开,想笑又不敢笑:“林是非你幼不幼稚啊。”
幼稚的林是非起身,目无表情站在岳或面前,沉默等待,等肩膀搭落熟悉的手借力,才欣然微垂首迎接岳或主动递至的下班回家吻。
大橘蹿进猫房,后脚一踢紧关房门,动静挺响脾气很大,将绵密的亲吻声隔绝在外。
从高三被保送 b 大 ,林倚白就已经开始让林是非接触公司事务了,大学开学,林是非没课时更是会被打发去公司,如今刚毕业就已成为公司内部一把手。
暑期炎热,到家后林是非把正装外套扔沙发,衬衫纽扣解开两颗,衣袖挽两折至肘:“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客厅的专业设备调好,画架还没准备,岳或要继续收拾,闻言点了菜名,点完弯眸笑:“谢谢老公。”
不知从何时兴起的习惯,岳或从不会吝啬亲昵称呼,明明喊对方“老公”更多的林是非每次都特受用,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然床上那些“小事儿”还是他主导,不听求饶,喊老公只会让火烧得更旺,但不喊岳或遭罪更大,最后还是得喊。
“林是非,爸决定放你走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去国外,”岳或把画架在直播设备的录入范围内支好,朝厨房喊话,“今天外婆给我打电话,说想我们了,问时间。”
大二岳或被保送宾尼亚,大四毕业就可以做出国准备,这两年里林是非打算深造,撰写对口专业论文拿到了好几所国外学校的offer。
“过几天就能走。在哪儿工作都一样,每次爸妈去外婆那里都要住几个月。”林倚白可不会让这个家喝西北风,国内国外产业两手抓,林是非腰间系着大橘全身像的围裙,还带一圈白色的蕾丝边,“darling,你下次能不能给我拿其他的围裙,我不想看见这只小丑猫。”
“不行,你要和它和平共处相亲相爱,”岳或专门让网店把猫的照片印在围裙上的,非常满意,“多好看啊,根本不丑。宝贝,你不要pua大橘。”
“……”林是非哑然,“倒没这么有心机,我目的很明确,只是想把它扔出去。”
岳或笑:“你才不会呢。”
当初明明说好,猫在岳或心中的地位绝不能超过林是非,岳或答应了,最后却……也确实做到了把林是非摆在首位,但并不明显。比如林是非和猫吵架,岳或会先哄林是非,只不过哄的过程中会摸着大橘的头,尽量一碗水端平。
这碗水端得林是非憋屈,但又不能真把猫丢出门,晚上就只好变本加厉从岳或身上讨。
最重要的是小浪猫会装,面对岳或就躺平娇弱,看见林是非就张牙舞爪。
日积月累下,便导致林是非和猫的关系一度非常紧张,没有相亲只有相杀:“唉……”
“干嘛叹气,”弄好画架岳或悄无声息地走近,在身后扒住林是非肩膀,探头看他做饭,喃情语,“林是非,我爱你。”
几乎无声的气息搔得耳根泛痒,林是非偏头故意让岳或的唇触蹭到他耳垂,眼眸晦沉:“那到深夜再好好爱我。”
要是说这些厨房可就待不下去了,被抓住脚踝按在案台的触感过于冰凉,身后太狂暴,大橘围裙都被弄脏了,清晰如电影画帧,岳或立马站直后退,抬手捶在林是非后背,斥嗔:“废什么话呢,烦人。”
林是非莞尔扯出笑来,讨好地凑近亲岳或嘴巴,装模作样地反省:“错了,星星不生气。”
落地窗处的夕阳昧沉,暑阳完全坠落,花园里不是太静,有小虫子在叫。
吃过晚饭将近八点,设备调试好,岳或就开了直播房间。
“大家晚上好……我们吃过饭了,你们吃了吗……嗯?看不全我的脸?现在呢,好了么……那就这个角度,我不动它了。”
身体退开离远之后看到自己在显示屏正中,旁边的林是非也一并录入,岳或满意,转头把画架往身前拉了些许:“今天随便画点东西吧,主要是答应你们今天直播,可以聊聊天。”
【啊啊啊啊啊啊时隔多日我的或崽啊,你终于又想起自己的账号密码了?】
【问:我粉过的主播大小画展举办不断,但却把他在网上的那些粉丝全给忘了该怎么办?】
【崽崽出人头地了,林老师我爱你!】
【前面的敢说爱或崽,不怕被小林盯上暗鲨?】
【哈哈哈哈林是非的眼睛在盯着你了,他眼神在说:正宫可还在这儿呢,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信不信把你踢出去】
【……】
大二在校时的那场小画展让岳或“小出风头”,艺术圈“某姓林名或”的人被熟知,“林老师”再战成名,便再没从神坛走下凡间,每次的作品都比上一次更令人惊艳,令人歆羡难忘。
“我直播频率明明跟之前没区别,”岳或冷呵,“你们别想让我心软,每星期直播一次不可能,每天都直播更痴人说梦。”
余光瞥见弹幕一片哀嚎,林是非敲着计算机键盘处理公司里的事,闻言很轻地笑了下,回答评论里几条“林是非为什么能每天看你”,明知大家是开玩笑,但回击扎心时却毫不嘴软:“因为崽崽是我老公,他很爱我,不但给我看,还给我摸呢。你们气不气?”
岳或拿画笔柄怼他腰,又无语又好笑:“你闭嘴,别给我拉仇恨。”
仇恨都拉完了,魔法攻击已经生效,闭嘴就闭嘴,林是非点头乖巧应:“好喔,老公。”
长发垂肩未束拢,随意又稍显凌乱地别耳,显露在显示屏上的半边脸颊精致如雕刻,嘴巴吐出的话却如此失温,令人愤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生气好生气,我要把林是非打晕抢走或崽!】
【听说林是非练过,打不过的吧[咬手绢流眼泪jpg.]】
【好,第一个方法行不通】
【林或!你还不管管他!打他打他打他打他】
【我觉得或崽被“打”的可能性更大,不但要被打,说不定还会被扎被捅……[小声哔哔]】
【哪个扎??哪个捅??】
【卧槽,好特么野[鼻血飞流直下三千尺jpg.]】
【……】
“过分了啊,说多少遍了我是正经主播,不要搞凰色,太凰暴了,”怎么每次直播都能越跑越偏还越不可控,岳或脸皮是练出来了,心不慌意不乱,赶忙制止道,“再说下去超管就又要来了,会把直播间封掉,你们注意点形象吧。”
话还未说完,大家便知岳或要说什么,先发制人地打出满屏的“粉随正主”言论,仔细思索自己曾经直言直语的行径,岳或哑口无言,认了。
“——林是非在干嘛?在处理公事,他明天不想去公司,想跟我出去玩,所以先提前把明天的事集中处理一下。”岳或画笔熟练地驰骋在画纸表面,大橘的形象跃然纸上,眼睛看弹幕,嘴巴答问题,“还不知道去哪里玩呢,因为过几天就要出国去外公外婆家了。所以我们打算先去爷爷奶奶家住两天陪他们,然后再去爸爸妈妈家住两天……”
虽然还没真正规划,但时间安排得清晰明了,林是非刚处理完一封邮件,侧目看到岳或的画突然抿唇静默,忍半天还是没忍住找茬:“为什么画画都要画胖橘,你怎么不画我,我跟猫谁更好看?”
他画的是可爱版的猫,笔画少,颜料也少,岳或说:“人物像很耗时间,你头发那么长那么漂亮,好难画的,我就打算播一个小时……不是非要画大橘。”
林是非会不知道人物费时费力还难画吗,眸光不开心地和画里的猫对视半晌,理智在自我开解要懂事,情感却绝不退步,林是非淡漠道:“我不管,你重新画,找更简单的再画半小时,不许画猫,更不许画大橘。”
神情太认真,小孩儿赌气似的,岳或心痒难耐,很想伸手捏林是非的脸,憋笑憋得难受,点头娇惯:“好好好,换换换。”
看来那条印有大橘全身像的围裙是真不能要了,别说相亲相爱,林是非瞥到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猫”不发作一通就不错。
已画出轮廓模子的画纸被揭下,换成崭新的洁纸,岳或还在思索什么简单的画半小时就能画得差不多,弹幕便乐开了花。
【问:两年过去小林还在跟大橘争宠吃醋吗?答:是的,还更严重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大仇得报神清气爽,或崽请多画几张大橘的肖像画啊,我特别爱看!】
【或崽现在哄人更加炉火纯青了哈,“你头发这么长这么好看”真是张口就来[酸了jpg.]】
【或崽大橘很孤单,养条小狗吧】
【……】
“养条小狗吧——不行,林是非不让养,”岳或慢半拍地念弹幕,轻笑着摇头回答,“能为什么啊,他天天跟大橘互相使绊子都够让我头疼了,再来条小狗我可能会被拆掉。”
“嗯,”林是非眼睛直视计算机目不斜视,两耳不闻窗外事似的,嘴上却抽空应道,“很不正经地拆开组装,很好看。”
“想挨打是不是,”好不容易才拉回正轨的弹幕画风,绝不能再被带入凰窝,岳或心头激灵凶巴巴地斥,“你闭嘴,不许说话。”
敲击键盘的手指微顿,林是非抬眸看向岳或,表情明明没有任何变化,但抿唇嘴角微陷,就是显得很委屈:“噢,知道了老公,你不要凶我嘛……唔。”
骨节分明、指侧不小心沾染些许颜料的手猛地捂住林是非的嘴,岳或面色晕赤,受不了这样的林是非,低声咬牙教训:“你别装……老实点儿。”
林是非仗着岳或倾身过来遮挡了大半显示屏,掠过眼前毛绒绒的头顶确认别人只能看到岳或背影与他们靠得很近的脑袋,探出舌尖放肆地舔了下岳或干燥的手心,极低音色暧昧模糊:“我不装了,你好好直播,我很乖。等下播了再把你拆开吃掉。”
按压在脸侧的手指痉挛般地蜷缩,岳或收回手虚握成拳,将林是非亲吻的体温留住,耳尖已红通透。
【当我们看不见听不见是不是?![怒而掀桌jpg.]】
【我还真没看见,前面的姐妹他们在干嘛,我就看见或崽的后脑勺了,他们到底在干嘛快告诉我,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或崽耳朵怎么红了,啊啊啊啊你们说什么了,大家是外人吗,都那么多年的家人了,别那么见外啊】
【按照以往经验,林是非肯定调戏或崽了】
【……】
简直没眼看,岳或心无旁骛地看画笔,害怕多说多错,再多凰,只好隐忍一语不发,任情念自由生长。
九点多下播,洗漱过后,林是非又处理最后两封邮件,计算机上白屏黑字,有些伤眼,想看其他颜色被刺激刺激,林是非突然说:“darling,家里有没有很容易就能洗掉的颜料。”
一个画家会和各种色调以及颜料打交道,亲试哪种好用,岳或说:“有啊,怎么了。”
“我想画画。”林是非心尖稍动,跃跃欲试地提议。
岳或点头道:“好,我给你拿。”
当真转身去扒拉方才收起的画架画纸,宽松睡衣未将身形勾勒得紧致完美,但林是非脑子里已全是洁腻如羊脂的肌肤,合上计算机在后面看背影:“我想在你身上画。”
“好……啊?”岳或捏着画笔回头,指节下意识测量笔柄,脱口而出,“它太细了吧。”
不太实的声音在仅有两人的卧室掷地有声,林是非眉梢在这道话音中不可抑制地挑起,嗓音沉哑,把话补完整:“画笔又不止一个。”
比颜料还要好看的字眼经过雕琢打磨,润着色地钻耳朵,岳或与林是非相顾无言,半晌过去脑袋才“腾”地像着了火,抬手没法见人地捂脸,呼吸促微。
说话而已,怎么比真做点什么还可怕,岳或在紧闭眼睛的黑暗里自我警告,千万不能再被林是非带的更偏了,吓人,声音自单掌掩面的空隙中瓮声瓮气地传出来:“林是非,都怪你。”
林是非受冤不认,眉眼的笑意多得数不清:“我可什么都没说,明明是星星在邀请我。”
“你赶紧闭嘴,”岳或扑倒在床上让自己陷进被子,很凶狠地说,“你自己去找颜料吧,我不给你找。”
林是非欣然:“好。”
……
卧室灯光打得暖,几小时过去用潮润模糊的双眼看了许久也并不刺目,就是觉得有点晃,晕乎乎的。岳或懒骨头发作似的平躺,浑身没力气,浴缸里的热水漫过胸口,一双手轻轻替他揉洗锁骨处残余的朱砂红颜料,魅蛊艳丽,像个妖精。
手腕被捆缚过的淡痕附着在洁白的腕,被虐待了似的,触目惊心,岳或指背短暂地挑起水珠朝对面的人泼去,舒服地享受伺候:“林是非。”
此时的音色比那些炫目的颜色还要令人心动,林是非喉结滑滚:“嗯,怎么了darling。”
长发少许散在水里,岳或抓住绕在指节,像牵月老替他们绑下的红线似的,不知想起什么玩笑道:“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生个小孩儿。”
林是非蹙眉不解:“嗯?”
岳或有理有据:“你看你这么努力,又不是真想弄废我,那就只能是努力让我怀孕,给你生宝宝,”声线里含了笑意,很好玩地演戏,“你要不要,我给你生。”
往常林是非都会接演,最初还主动说过生孩子这件事呢,但今天他罢演了:“不要。”
毫不犹豫的拒绝证明怨气很大,岳或:“……?”脑袋微歪确认道,“嗯?”
林是非面无表情道:“家里有个破猫就够了,还生宝宝,生他干什么,让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一再下降让你眼里没我吗?”
岳或:“……”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根本就不能生这个自然科学的事实。
岳或觉得匪夷所思,随后轻笑出声,肩膀都在微微颤抖。直到被按在水里打架,笑声才戛止被怒骂取代。
一周后私人飞机的航线申请下来,和国内家人告别,岳或就跟林是非出国了,林倚白跟言千黛等过两个月再去。
上飞机没多久,林是非就直盯着旁边看,看起来是有事,岳或被盯得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一时却又记不起,只好虚心问道:“干嘛这样看我。”
大手抬起触摸他的衣领,指背与颈侧皮肤一触即分,岳或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好危险的感觉,林是非不介意这点举动,好脾气地凑近耳语:“星星,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跟我去外公外婆家的时候,答应我说以后坐私人飞机那天我可以干什么?”
他怎么知道要……他特么还真知道!岳或瞳孔震颤,抓住林是非的腕手忙脚乱地推出去,半晌没能组织好措辞。
但经此,岳或有好几年都严肃拒绝再乘坐私人飞机。
岳或拿着宾尼亚大学保送的录取通知,林是非拿着以后会持进方向的高等offer。
继续往未来方向迈进,不必回顾曾经过往。
永远恣意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