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琴酒第一次跟最近港口黑手党声名鹊起的太宰治碰面。
传说中的无恶不作的太宰治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孩,无害的就好像是一只绵羊,可是他鸢色的瞳孔中却氤氲着全世界最大的恶意,他轻笑着说。
“作为我和魔人的游戏的赌注,或许你应该感到荣幸。”
“现在,你是准备自己出局,还是我送你出局呢?”
好嚣张的口吻。
琴酒不动声色的看着太宰治,眼中波澜不惊:“魔人?就是费奥多尔?”
该说不愧是黑衣组织的领头羊吗?
竟然在这种时候还在打探情报。
但是太宰并不吝啬把费奥多尔的消息告诉他,毕竟在这次的游戏中他和琴酒是敌人的身份,但是在下一次的游戏中却不可以保证他跟琴酒会不会是友人的身份。
“是哦,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俄罗斯人,大名鼎鼎的魔人。”太宰治亲昵的笑道,“听说黑衣组织是跨国组织,应该不会没有听过魔人的名声吧?”
琴酒当然听过魔人的名声,但是他完全都没有把费奥多尔按在魔人这个身份上过。
毕竟在琴酒的认知中,费奥多尔是一个小学老师。
大名鼎鼎的魔人去当一个小学老师的几率性,比太宰治连夜从港口黑手党叛逃去异能特务科都要小。
“既然你知道他是谁,还要选择跟他联手?”琴酒的双眼盯着太宰治,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被太宰治抓住,起码目前并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看来你们关系匪浅。”
太宰治顿时捧腹大笑,他伸手指着自己道:“我和他,关系匪浅啊?”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让我厌恶的人排一个榜,那么榜首一定是他。”太宰治忍不住的笑着说,他弯起来的眉眼犹带着少年的天真,可是言语却冷酷得几乎无情,“有时间来想我的事情,倒不如想想到了港口黑手党以后,要怎么善待你自己吧。”
“早就已经在港口黑手党的黑名单榜上有名的琴酒先生。”
琴酒冷漠的看着太宰治的作态:“可是你跟港口黑手党的关系并没有这么的密切吧?”
如果太宰治真的忠心于港口黑手党的话,那现在太宰治就不应该在他的面前跟他这么轻轻松松的说话,就好像是他跑掉也无所谓,跑不掉也无所谓。
太宰治只是作为一个游戏者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他,完全的跟港口黑手党的立场割裂开来。
如果琴酒从太宰治的手中跑掉了,那么勉强够得上太宰治的眼睛,得到他的垂青。
如果琴酒没有从太宰治的手中跑掉,那么作为一个失败者,上交给港口黑手党,太宰治自然可以慢吞吞的去寻找下一个合作的人。
太宰治叹了一口气:“都说了不要这么聪明啊,琴酒先生,都说了太聪明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真的是傲慢的让人火大啊。
“你真的以为你一个人就有本事留下我?”
话落,琴酒扭过太宰治的手,刚想压下去,腰腹上就顶上了一支枪支。
被他压制住的太宰治临危不乱,笑盈盈道:“你猜,是你的手更快,还是我的枪更快呢?”
抵在腰上的枪支根本就不需要看琴酒就知道它的模样。
黑色的锐利的枪身,是特质的子弹,拥有极大的威力,是港口黑手党最新研发出来的款式。
在三天前,港口黑手党跟某跨国公司合作运输的时候,琴酒曾顺手带人劫了一箱。
劫来的货物现在还躺在黑衣组织的研究室里,由数位科学家一起研究。
可惜——
琴酒说:“可惜今天来得人是你。”
多智若妖但是却是体术废的太宰治。
说时迟那时快,琴酒抬腿狠狠揣向太宰治的手臂,太宰治一时间脱手。
枪支高高的抛向空中,然后被琴酒稳稳的端住,他用枪支指着太宰治的额头道:“你确实很聪明,但是你太弱了。”
但凡来得人是中原中也等的武力派人物,琴酒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清楚的从琴酒的眼中读出这句话,太宰治却是耸肩笑了起来:“我从来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
从来都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在太宰治和费奥多尔的计划中,潜伏进来的一小队隶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异能力者伺机而动。
为首的队长手中生出了柔软又锐利的藤蔓,在瞬间就将琴酒牢牢的捆住,裹成了一个球。
琴酒的手被迫整个舒张开来,枪支掉了下来。
被弯下腰的太宰治接住。
太宰治懒洋洋的收回口袋中:“忘了告诉你,里面其实没有装子弹。”
被完全束缚住的琴酒就连嘴都被堵住了。
银色的发丝纠缠着墨绿色的枝条,琴酒被迫仰起头仰视着太宰治,袒露出他的紧紧绷住的脖颈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双眸。
早在之前他就听说过港口黑手党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换了首领以后,短时间异军突起的神秘组织。
只在两年时间就牢牢霸占住了跟英国和法国合作的航线,接下了一个又一个天价的合约,敛金速度之快几乎震惊全日本。
但是在琴酒隐晦的消息网络中,他曾经接到过港口黑手党还有一条暗线的消息,除却明面上的合约之外,在暗网上悬挂着的几乎没有人类可以完成的高额赏金,也是他们收入来源的一大部分。
杀人于无形,平地起高楼,一夜之间不着任何摧毁一栋大楼。
从前琴酒一笑而过,哪怕是黑衣组织目前也没有研究出这样强大的武器,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直到今天,他眼前的世界才被全部的推翻,显露出它真实又残忍的真相。
原来是传说中的异能力真的存在,人类怎么能够抵抗所谓的异能力呢?
被完全束缚住四肢的琴酒在内心冷笑了下。
可是就算是如此,面前的这个人和那个背叛了他的魔人。
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所有的一切都藏在这个隐晦而阴暗的角落,连月光都落不进来一丝一毫。
太宰治的侧颜近在咫尺,在琴酒的注视下,他挽起眼眸,弯弯的鸢色双眼漂亮的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收敛住任何一丝一毫的情绪,他笑意缱绻的挑起琴酒的下巴:“不甘吗?心存怒火吗?”
太宰治故作苦恼道:“可是怎么办呢,你现在好像什么都不能做啊。”
【草!!!!!!!刚刚看见了宰治跟琴酒那边有动作的我切了十遍网络我也没有看见他们到底是怎么打架的!!!!!!】
【我不服!我凭本事进的直播间!陀你有本事算到!你凭什么不让我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总感觉太宰跟琴酒打起来会格外的刺激吧!】
【可恶,感觉陀真的好聪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楼上,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我总感觉,太宰在这件事情上完全不输给陀好吗?!】
【草,环中环套中套,先把琴酒踢出局,下面就是陀跟太宰的游戏了。】
【心好脏,大家一起交钱来参加聚会,就只有你们俩玩嗨了。】
【笑死了,剩下的都是博弈的旗子!】
而在躁动不安的人群中,叶怀瑾第一时间其实是被吓到了的,直接屏蔽掉了飞速刷新的弹幕,跳进了精神识海。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枪声这样的东西,从小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小叶恐慌的对着陀说:“陀,难道我们瞬间就出现在了战乱的年代吗?”
“这个展览会还有这样的能力,可以直接改朝换代吗?!会有枪声传过来!外面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怪物啊!”
费奥多尔惊奇的看着叶怀瑾:“叶君,我从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原来你的想象力竟然这么丰富。”
被陀一句话堵住的叶怀瑾眼泪汪汪的看着费奥多尔:“因为现实竟然比我的想象还要可怕!我怀疑太宰君在外面的人手被人劫持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出现枪这种东西呢?!”
费奥多尔反驳道:“我记得在之前在抓那个凶手的时候,他的手里也有匕首。”
叶怀瑾顿时更委屈了:“我那个时候也很怕啊,但是因为这是陀你的身体,我一直都保持着很大的警惕心,匕首我是不可能让他靠近我的啊!可是子、弹我又没有像电视里一样强到可以徒手接子、弹!”
小叶有点颓废的说:“我还没有成功的学到精髓,我还只是一个废物点心!”
眼看着叶怀瑾的气势就低落了下来,费奥多尔若有似无的点拨了一句:“但是现在也就只有叶君你能拯救太宰治的手下了吧?”
叶怀瑾后知后觉的想起,在此时的计划中,太宰治应该已经按照计划去堵琴酒了,这个时候太宰治肯定对付琴酒都很吃力——
毕竟太宰君看着是这样的柔弱!琴酒看起来一个就能打太宰君十个!
叶怀瑾顿时忧心忡忡的说:“陀,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怎么去勇敢的拯救太宰君的手下啊!他的小洋裙……哦不!太宰君的手下看起来也很柔弱的样子啊!”
费奥多尔闻言笑了下,低声的询问道:“那叶君,你要听一听我的办法吗?”
混乱的人群中,黑发红眸的男人穿过破碎了一地的玻璃,快步的朝着墙角走去,低头捡起了——
一枚胸针。
一瞬间,一直沸腾的弹幕又炸了。
【我人傻了!我要逮捕陀!!!!!我就说陀不会做什么没用的事情!!!!!!!】
【陀!你这个胸针到底是什么胸针!!!!!我为什么会在窗户边看见!!!!!!!】
【你陀,永远的胜者。】
柔和的月光下。
在叶怀瑾弯腰拾起那枚胸针以后。
碎掉的玻璃窗前,突然就出现了太宰治的身影。
他大胆的朝前跨出一步。
好像瞬间就要从楼上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