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自打成年后，就再也没活得这么艰难过。

他听天书一样听老师讲课，每次专注不到三秒钟就开始神游外太空。

纪淮又拍了一下他桌子：“听课！”

何嘉猛地抬起头：“我听着呢！植物会生成叶绿体！”

“……”纪淮白了他一眼：“这节课是语文。”

何嘉痛苦地把头埋在两腿中间，然后低声问：“工作人员你在吗？”

工作人员的声音很轻快地响起：“在啊！小何怎么了！”

何嘉默默朝天竖了个中指。

工作人员：“……”

纪淮伸手揪着何嘉的领子把他拎起来：“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听课！”

一节课下来，纪淮轻度痛苦，何嘉中等痛苦，最痛苦的人是讲台上的老师。

平时不听课的纪淮破天荒地开始盯着他看，看的他心里毛毛的，最恐怖的是那个新来的转学生，一双眼睛凶神恶煞的，和纪淮一起瞪他，一堂课下来，老师的后背都湿了。

下了课后从门口蹦跶过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学生，凑到纪淮跟前：“淮哥，步行街那里新开了个ktv，放学了我们去玩玩呗？”

何嘉猛地从瞌睡中抬起头，习惯性地应：“行啊。”

纪淮：“……”

他面无表情地问：“你不好好学习了？”

何嘉脑子这才清醒过来，他又连忙对那几个学生摆摆手：“不去不去，哥得好好学习呢，你们也好好学习去！”

几个学生莫名其妙地看着何嘉：“你谁啊？”

纪淮唇角微动，也是有点忍俊不禁，他看向何嘉，也有点好奇何嘉要怎么回答。

何嘉也有点拿不准自己的定位了，憋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我是你们二当家的。”

纪淮：“……”

纪淮没忍住叹了口气，然后对那几个学生说：“你们回去吧，要认真学习了。”

几个学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纪淮：“淮哥，你要学习？”

何嘉教育这些小孩儿：“好好学习有什么可惊讶的，你们这思想觉悟也太低了，隔壁绿晋江的小混混们都开始认真学习了，怎么你们男频……”

纪淮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在何嘉头上扣了一下：“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何嘉忧郁地望天：“我说的可都是网文界的大机密，听不懂是你们的损失。”

纪淮索性不理他了。

一整天的课下来，何嘉觉得比打一天的架都累，他虚弱地趴在桌子上：“知识就是力量，我被力量击垮了。”

纪淮剑眉皱着：“你认真点啊，你不是说要考大学吗，你这样的能考上吗？”

何嘉感觉到纪淮可能是有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抬起头来：“不是我要考大学，我说的是咱俩一起考大学，你懂没？”

纪淮一愣，突然往后退了退，然后用手握成拳，挡在嘴边咳嗽了两声，随即不耐烦道：“我知道了，啰嗦什么！”

他站到何嘉旁边，翻看着何嘉的笔记本，越翻脸色就越铁青：“你这是笔记还是鬼画符啊？这写的什么啊？”

何嘉羞愧地低下头：“还真是鬼画符，我睡着了之后乱画上去的。”

纪淮黑着脸：“你给我坐下，不学会今天的东西你别想回去了。”

他四下里看了一眼，然后喊：“眼镜儿，过来！”

被叫到的戴着眼镜的小子一惊，怕怕地走上前来：“纪淮，你有什么事？”

纪淮把眼镜儿按在椅子上：“你怕什么啊，让你给他讲个题。”

这一瞬间，何嘉能从眼镜儿的脸上看到恐慌和疑惑。半晌后眼镜儿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恶作剧吗？”

何嘉认真地说：“不是恶作剧，我和纪淮要好好学习了。”

眼镜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俩可真会讲笑话。”

何嘉：“……”

他冲眼镜儿挥了下拳头，凶相毕露，眼镜儿忙低下头，好声好气地问：“两位大人，你们是哪里不懂呢？”

何嘉把桌上的物理书翻到了第一页：“哦，你就从这开始讲吧。”

眼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