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是短暂的,第二天他们就得开始准备晚上逆元的庆功宴,财大气粗的芋儿姐不仅包圆了船票,还租了一晚船上的小宴会厅,那地方两人路过看过一回,不得不说几乎满足了陈青蓝对霸总小说的所有幻想。
他甚至开始琢磨如果有人往他脸上泼红酒自己要怎么办,想着想着睡着了,做了一晚上梦,梦到Xchen把红酒浇他头上然后十分狗仗人势地说就你也配抢京圈女神的男人,陈青蓝哭得梨花带雨连连后退,却在人群中发现两张同样漂亮冷漠的脸孔,赫然是林芋和谢葭。
谢葭冷眼旁观片刻,转身对芋儿姐说走吧别脏了你的眼。
陈青蓝心碎如雨,拳打狗腿脚踢花痴,汪汪大哭着毁掉了整个宴会!
上午,谢葭把两个人要穿的西装找出来送去熨烫,肤色微黑的工作人员几乎把他当成那个更娇小的亚裔男生的贴身管家。
或者是兄弟?情侣?
总之他们总是呆在一起,房间里甲板上和游轮上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里。
陈青蓝趴在床上蛄蛹了几秒,他睁开双眼,揉了两把脸,确认自己重生了,这一世他不再迷恋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他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只会把姓谢的当成自己的多功能摇钱树!
想到这里,他大声呼唤多功能摇钱树:“哥,我醒啦,你醒了吗?”
多功能摇钱树Mr.谢交代完熨烫的细节就抽身回来,推开连通门,眼睛都没抬,一边捡地上滚落的枕头,一边找出陈青蓝辣眼睛的水蓝色防晒外套和棕榈树叶图案的沙滩大裤衩。
“刚醒,晚上穿的衣服我拿去熨了。”
那没事了,如此贤夫良父眼中有活,陈青蓝一个骨碌起身,转头就把重生的事忘了,他的穿衣习惯就是凡是不能在睡衣外面一套就出门的贵族服饰都应该被打倒,因此谢葭捡完枕头,他已经一脚踩在拖鞋上,一边把脚趾头塞进去一边问:“晚上的事晚上再说,等会儿我们去干嘛吖?”
“去听演奏,”谢葭的穿搭倒是休闲不失格调,“昨天认识的那个人不是说上午自费餐厅里有小型演奏吗?现在去大概还能赶上最后三分之一。”
陈青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裤衩:“要很正式吗?我都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我的英语就学到aband的...”
其实不是英语,而且那是abandon,不过这不重要。
昨天射箭的时候遇见一个晒得肤色有点深的外国人,谢葭翻译说他是意大利人,陈青蓝听他们俩叽里咕噜讲了几分钟,谢葭就转过头来问他明天换个餐厅吃饭好吗。
会讲洋人话多少能为男人增添不少魅力,更何况他还射了一个九环给陈青蓝。
所以陈某盯着他的口型走神,稀里糊涂地就同意了。
“不至于,佐餐而已,不能的话就去隔壁餐厅。”谢葭盯着手机,念出一串洋文,“...有不错的小汉堡和粗薯,好像是个网红连锁店。”
本来打算趁机作一下,现在只能转移话题,陈青蓝讪讪:“哥你做了攻略啊,我去,这就是完美男人吗?”
很粗糙的手法,但谢葭挺受用的,他伸出手机屏幕:“是船上的app,每天更新活动,有想去的吗?现在预约还来得及。”
陈青蓝凑过去看了一眼:“歌舞剧?相声?”
陆地土鳖已经被深深震撼了,谢葭则早就大致看过了,他都随陈青蓝便:“还有舞蹈课室内篮球......”
可以了,这种流汗运动就没必要说给他听了,陈青蓝到了那里也就是盯着帅哥看而已,在激烈的肢体冲突和优美的运动技巧中,陈青蓝只能欣赏到人体肌肉的艺术。
所以当他们坐在餐厅里吃brunch时,陈青蓝听着高雅流畅的音乐,吃着什么班尼什么蛋,只是努力用刀叉把他们通通铲进嘴里,然后撑着脸开始幻想自己在隔壁网红汉堡餐厅的午饭汉堡里的肉饼如何多汁迸射。
幻想着幻想着,他也花了点时间幻想对面同样撑着下巴看向演奏者的人。
曲子的意境和腔调陈青蓝是不懂的,他只觉得特别柔和美妙,就像讲外语的谢葭和他天然钻石八心八箭大师工艺般的侧脸,在美好的早午间给陈青蓝带来熟悉的压迫感。
谢葭也提过,他高中本来应该在国外读,不知道为什么留下了,高中毕业本来打算出国,因为家庭原因也没能出去,虽然貌似家道中落,但优质教育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格外的多,他精通起码五六种语言,水平足以和昨晚上那个外国人流畅交流,他看的书没有中文还有一大堆复杂图形,羽毛球之外他也会一些很经典杰克苏的马术高尔夫之类的运动,他花钱不看余额,经济上也从来不窘迫,似乎自己有在理财但对此讳莫如深。
这些东西对陈青蓝来说真的很遥远,他的视野很狭窄,哪怕挣到一些钱,融资之后的事情他都找专门的人负责,签字的时候还要反复咨询专业的人。
要不是谢葭想不开来打电竞,他们两个的人生大概是不会交汇的。
要不是谢葭...陈青蓝以后提起这个人会很高兴地说“是我一特别厉害的朋友”,等等,仔细回味起来,好像也就是朋友吧,谢葭几乎没怎么透露自己的信息,如果他第二天卷了公主跑路,恐怕全战队都不知道上哪找他。
金融男果然不能谈啊,不说假话,但也没几句有用的话。
不过公主身上装了芯片。
芯片是姓谢的亲自去装的,万一他第一时间取出来呢。
太残忍了吧,说好公主下一次受皮肉之苦只能是因为绝育呢。
电竞男真的不怎么样,游戏里心眼子就多,现实中还指不定怎么的呢。
不过经此一难,公主说不定会转而爱上英雄救咪的小陈爸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嘿嘿。
陈青蓝的思路宛如大草原上乱蹦的野马,一会儿狂奔一会儿对着空气尥蹶子,脸上的表情特别精彩,以至于谢葭静静注视他半分钟,他才美滋滋地从思路里脱出来。
谢葭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以前吃瘪多是调研不够模型不足,但现在,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对方的想法了,他不知道陈青蓝含含糊糊的“挺好”“不错”到底是不是对自己外形的肯定,回忆时也不大确定陈青蓝夸的每一句“完美男人”“天才ADC”究竟是不是带着敷衍,他总觉得陈青蓝没那么关注他了。
谢葭并不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自己很清楚,虽然有点天分个性突出,但他真正有兴趣的事情都和社交无关,本身冷感又慢热,不了解他且散漫的人会觉得他太过不近人情,冷冰冰没人味。
陈青蓝就不一样,他就像块橡皮泥,什么样的朋友都不介意在他身边栖息并揉他一把,他也不介意对方的靠近和离开,只是躺着,慢慢恢复自己的形状。
谢葭出神地想了一会儿,目光漫无边际地漂浮着,突然碰到了一片违和的像素,异样的色彩。
刹那间,他的脸色微微变了,以至于陈青蓝也发觉不对,回过神来左顾右盼,“怎么啦哥?”
谢葭怔愣片刻,摇了摇头:“没事。”
接下来他的一切表现都非常正常自然,就像远处的海鸟点水起落,游乐园里陈青蓝从超长滑梯呲溜滑下来,摔到垫子上跟旁边的小孩姐一起哈哈大笑,谢葭举起相机,手腕上挂着陈青蓝的小水杯,等待他玩完这些儿童项目,啪嗒啪嗒跑过来喝水,再问一声:“几点了哥?”
距离逆元的庆功宴还有三个小时,谢葭看了一眼表:“现在回去吧,洗个澡换衣服,应该还能找个地方弄一下头发。”
陈青蓝本想狠狠地体验一下水上项目,但谢葭指出泳池里的氯可能会让他变绿毛之后,他也只能遗憾退场。
其实陈青蓝并不清楚这场庆功宴的含金量,他连个秘书助理都没带,只带了一套礼服和勇敢的心。
两个人赶回去换衣服,陈青蓝不大习惯穿,谢葭就靠在门口等他。
陈青蓝到现在也就只有两套正装,一套商务一套晚宴,两套商务晚宴,他穿戴整齐走出来,在门口就被另一个穿正装的帅哥揪住,仔细帮他整理领口肩膀之类的地方。
这个时候,陈青蓝就会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点迷恋这个男的,因为谢葭做事情很认真,其实只要他想,他能让任何人感到舒适,答应陪自己上船也是,陈青蓝还以为他自己也想好好玩一玩,但目前为止,谢葭也只是在照顾他,一路给他拍照录vlog,安排两人的行程,教他绑定船卡,陪他打卡项目和网红餐厅。
现在还帮他系领结整理领口袖口,这么近的距离,陈青蓝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也不敢低下去看别的地方,只能无所适从地盯着对方的喉结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往下滑到胸口,微微鼓起的西装面料上缀着一枚向日葵胸针。
特别漂亮,中心是一圈钻石,金质花瓣长短不一,蒂很短,撑开两条捧脸似的宝石绿叶,在不算明亮的房间里都折射出了昂贵的光芒。
陈青蓝的眼睛被它点亮,就伸出手,在它的边缘轻轻碰了一下。
谢葭低下头,看他微微冒出黑色发根的头顶,借着整理的动作,目光慢吞吞地流连至鼻尖嘴唇,见他伸手碰了碰自己胸前的胸针,语气平淡地问:“喜欢?”
他问完也不等回音,就随手拆下来,拨开陈青蓝的领子,穿进插花眼,捋平整领子,后退几步确认了一下整体,露出些满意的神色,让人都没有反应拒绝的机会。
陈青蓝真的有点无所适从了,只能低下头看胸针,短促地笑了一下,“欸,谢谢哥,看起来好像真的哦。”
“真钻吗?”谢葭上前一步,单膝半跪,帮他整理了一下裤脚,语气平淡,“是真的,我妈收藏的古董。”
林云秀年轻的时候学艺术,读勒庞,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和一些贵妇朋友一样迷恋珠宝,只是她更偏爱有时间痕迹的东西。
陈青蓝吭哧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不方便放我这吧。”
谢葭站起来,打量了他一遍,确认没什么不妥,才解释说:“只是年份长一点,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
哪怕离婚,女方的珠宝首饰也不受什么财产分配上的影响,林云秀把它们全带走,谢葭离开逆元之前收到了其中所有男士或中性款式,说是在X市不宽裕也可以变卖,而谢葭根本没那么多花钱的地方。
真的吗?
陈青蓝没再追问,他们走出去,他则时不时低下头来看这枚看起来很昂贵,意义更是非同凡响的胸针。
又时不时看看旁边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男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很贵的男人侧过脸,望着他,薄唇抿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这个笑容看起来也很贵。
陈青蓝心中警铃大作。
是熟悉的压迫感!
【作者有话说】
臣妾要告发谢贵妃勾引小猪,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除了长得贵一点,夹子哥处对象还是挺朴实的,三金彩电自行车先出一金,猪家里没地,只能在游戏里和kingsize上多耕两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