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副本倒计时准备——”
唐宁将所有的道具都放进空间戒指中,他揉了一把胖了许多的开心,又拥抱了一下影子,即使和一大一小两个可爱贴贴过,唐宁紧张的情绪依然无法纾缓。
血管好像在无声贲张,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高级本躁动不安。
鬼家给唐宁留下的心理阴影至今都难以磨灭。
唐宁咬紧牙关,点击抽卡。
卡牌缓缓翻翻了一个面,暗金色的边框,漆黑的背景,一面精致的镜子位于卡牌正中央,镜子中央有着一道模糊的人影,看不分明。
【恭喜你抽到了“魔镜牌”!】
【魔镜牌设定1: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魔镜牌设定2:镜子里的人是我吗】
魔镜牌?
唐宁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极为知名的白雪公主的后妈皇后的那面魔镜。
童话中的皇后总是爱问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一开始魔镜都告诉她,皇后最美丽,直到有一天答案变成了“白雪公主”。
眼前居家的场景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模糊的黑暗,偶尔有昏暗的光照从帘子一般的存在后洒进来。
颠簸感不断传来,唐宁感觉自己坐在一个摇摇晃晃的地方,四周响起了哒哒的声响,伴随着一声马啸,颠簸停了下来。
车帘被彻底掀开。
唐宁眯起眼睛,他先是看到了驱车的人,那是西方男人,他身材格外高大,只是皮肤却泛着病态的苍白,与唐宁对视后,这个马夫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艳,他很快低下头,似乎不敢去看唐宁。
在马夫的身后是落日余晖的场景,更远处,有一座中世纪的古堡伫立在群山环抱中,削瘦的城堡尖顶高耸入云,在幽深莫测的山川中更显神秘。
唐宁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服饰,长到脚踝,很像是裙子,布料材质特殊,没有任何丝线交织感,浑然天成到好像将水流裁剪成一段布料,能够在室外展现出波光粼粼的质感。
而他的头上似乎戴着兜帽一样的东西,唐宁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摸了一下,丝滑的质感,看材质应该也是和衣服一样的布料制成的。
唐宁的手指顺着兜帽口往下摸,碰到了脖颈处的长发,漆黑的发丝顺着领口蜿蜒而下,一直垂落在腰际。
他这一次的身份看衣着打扮的话,难道是很尊贵的人吗?
可是为什么......
唐宁蹙眉盯着自己的双足,洁白的雪足暴露在夕阳下,足背上的青色脉络宛如用画笔细细描摹而过,指甲圆润饱满,折射出一点微光。
他这具身体并没有穿着鞋子。
唐宁的空间戒指里有姜眠眠送给他的道具鞋,不过在这种背景的副本世界,显然不能穿这类画风格格不入的鞋子。
不远处有另外一阵哒哒声停了下来,唐宁掀开小窗口上的帘子往外瞧,他看到了一辆由四只马拉着的车停了下来,那辆车很大,陆陆续续从上面走下来了他这一次的七位队友。
队友们都穿着鞋,不过看服饰,唐宁发现队友们的衣服都没有他身上的华丽。
看来他这一次的身份牌有些与众不同。
唐宁见大家都下车了,他提起了衣摆也准备下车。
不过在他动身之前,那位马夫突然间跪了下来,他匍匐在地,将自己的后背面向唐宁。
唐宁愣了一下,从马车到地面这段距离有些高,如果他直接下去有些费劲,看这个NPC的意思,对方是要他踩着自己的背下车吗?
唐宁有点担心自己理解错了,他小心翼翼抬起眼,望向不远处的队友们。
冰蓝色的兜帽遮住了唐宁的上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求助的目光,再加上布料还会折射余晖,梦幻的光线流转在白皙的面容上,增添了一股圣洁易碎的气质。
那波光粼粼的布料几乎遮住了唐宁全部的肌肤,除了精致的下颌外,只有抓住车门的指尖,还有那从衣摆露出来的足尖若隐若现。
站在大车旁的马夫见到这一幕,他快步走向唐宁这边,对着匍匐在地的马夫训斥道:“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怎么敢让这位阁下去触碰你粗糙肮脏的后背,该死的,我真想狠狠地踹你一脚!”
唐宁茫然地抓紧了车门,那是在夕阳下染上了一层淡淡薄红的手指,纤细修长,每一个关节都格外柔和精致,稍显用力地抓住车门时,孱弱到让人担心这手指会被粗砺的车门刺破。
正在教训同伴的马夫看到这一幕,他慌张地跪了下来,想要伸出手去将唐宁的手挪开,可是在临近时又意识到自己不能触碰,一时间这个人嘴张了几次,急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唐宁不清楚对方在急什么,他站在车厢里,发现自己所乘坐的车厢铺了一层很厚的毯子,柔软异常,不会让他过于娇气的肌肤感到不适,同时他还发现,车厢上似乎刻着某种精妙的纹路,这种纹路不太像装饰物,反而像是唐宁之前看过的类似的西方阵法。
他这一次的身份看起来确实很尊贵。
尊贵到他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在唐宁纠结自己要如何下车时,远方丛林密布的道路中出现了一道瘦削的身影。
一阵空灵悠扬的铃声飘渺传来。
只见一个身着燕尾服的老人牵着一匹纯白的类马生物出现,它格外高大,额前有着一根螺旋角,雪白的鬃毛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微光。
这种美丽的生物像极了传闻中的独角兽。
须发皆白的老人引领着这个奇异的生物来到了唐宁面前,他对唐宁微微鞠躬。
唐宁看了一眼那只漂亮的生物,他迟疑了一下,在老人的帮助下坐上了上去。
近距离观察下,唐宁发现一个精致的铃铛挂在这个奇妙生物的螺旋角上,行走间,铃铛就会发出悠扬的声音。
在唐宁的身后,七位队友跟随着唐宁一同穿越密林,只不过他们都需要步行。
唐宁尽量保持镇定,他垂眸观察四周,在茂密的丛林中,唐宁看到了各种奇怪的植物,这里的树分外高大,有些花长着类似人脸的图案,唐宁还瞧见了一处被落叶泥土掩盖着的白骨和骷髅。
他所骑着的这个生物似乎有着某种自洁功能,唐宁亲眼见到雪白的马蹄踩进淤泥堆积着的地方,再次抬起时,不染丝毫尘埃。
穿过了密林,又上了一段山路,唐宁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古堡。
这座古堡很大,在山脚下看时只会觉得它精致又神秘,直到来到它的面前,仰起头望向那似乎要戳进天穹的一根根塔尖,唐宁才能直观感受到这座建筑的雄伟壮观。
头仰得太高了,那冰蓝色的兜帽从唐宁的头顶滑落,如瀑一样的长发洒落而下,失去了帽檐的遮掩,稍显刺眼的光芒从天空直射进唐宁的眼里,唐宁这具身体太过脆弱,几乎无法经受任何一点刺激,只是这样的光芒就让他的眼里涌上了一层水雾。
在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中,唐宁看到一根又一根的塔尖上似乎悬挂着一道道人影。
那些人影犹如干尸一般被吊在上空,双腿在空中微微摇晃。
唐宁的瞳孔紧缩,他用力眨了一下眼,一滴泪水从唐宁的眼眶滑落,视野从模糊变得清晰,唐宁仰头再去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仍旧是高高矗立的塔尖,神秘威严。
唐宁还想再看,只不过这个时候坐骑已经带着他走进了阴冷的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