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是丧尸的世界？”
楚川看着慕知霖，沉默了几秒，坦白道：“啊…是见过一次。”
慕知霖看着楚川，明白谢书瑶没有说谎，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抑制住了，他不能再用常理来质问楚川为什么要那么做了，这个世界早就变的不正常了。
“大哥很生气。”他道。
作为一个普通人，若是明知道家人会遭此劫难，却冷眼旁观、无动于衷，于情于理，是个人都做不到冷静看待，他理解谢书雁。
楚川表情淡然。
“我并不在意他们的喜怒哀乐，我从未想过从他们身上获取什么东西，所以他生气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霖哥，我只在乎你。”
“……”
慕知霖陷入沉默。
楚川盯着慕知霖，半响补充道：“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没有想过用修为和生命窥视天机，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很清楚优胜劣汰，丧尸比人类更适应末世。”
慕知霖深吸一口气，放弃了与楚川讨论谢书瑶的事，毕竟已经发生，也已经过去，他不想用自己贫瘠的观念与楚川争吵，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还是忍不住问起来。
“未来是丧尸的世界？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变异成丧尸才能活下去？人类都会变成丧尸吗？”
“嗯。”楚川点头。
慕知霖有些不解
“既然如此，为什么末日降临时，你还要让我恢复成人？丧尸更适应末世环境的话，那时候变成丧尸，没准现在已经修炼到恢复理智了。”
慕知霖最害怕的，就是异变成低阶丧尸那样只知鲜血和撕咬的无理智状态，那根本不是人，而更像是怪物。
楚川摇头。
“变异后之所以会失去理智，一方面是身体无法适应瘴气，另一方面是因为末世初期，空气中的瘴气浓度太稀薄，不能让人完全异变，若是现在的环境，异能者和修士能自然过度成丧尸，甚至再过一段时间，瘴气浓度达到平衡，丧尸就能完全恢复成人类的模样了。”
楚川说着，被镣铐束缚的手掌汇聚着瘴气，比他昏迷前浓郁了很多，南极冰川应该完全融化了。
“我原本是打算等到那个时候，再让你和大哥他们进化的。”
慕知霖闻言有些失语。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想到他们最后竟然真的要异变成丧尸，但他转念想着高阶丧尸的模样，除了没有知觉以及那双血眸，与人类确实没有什么不同。
“霖哥，在我打破这片天地的壁垒前，我不会让你进化的。”
“为什么？”
“南极冰川里封印的瘴气有限，虽然瘴气挥发，会让地球上所有生物都能变异和进化，但瘴气就像灵气一样，是有限的，当所有生物都适应了瘴气，但瘴气却在变少，那么暴力和抢夺便是不可避免。”
慕知霖听着这话，瞬间就想到了丧尸脑袋里形成的晶核，那几乎就像是一个人怀揣着修炼灵宝，诱使着其他人去犯罪。
“我明白了。”
“霖哥，上床睡觉吧，我想抱着你睡觉。”
楚川摇了摇手上的束缚，对于莫名其妙被慕知霖绑着，他一点也不在意，慕知霖能对他做任何事情。
慕知霖摇摇头：“我现在脑子很乱，你先休息吧。”
“好吧。”
楚川刚醒，其实并不想睡，只是想抱抱慕知霖而已。
……
楚川被慕知霖变相囚禁在房间里长达数天，他没有闹，也没有说想要出去，反而有问必答地回复了慕知霖很多疑惑。
不过作为交换，他每次都会让慕知霖亲亲他，抱抱他。
直到第五日。
楚川感觉头晕目眩，这是他吸收过量瘴气产生的负面情绪，以往和慕知霖双修，这些情绪就会被净化，如今没法双修，只靠亲亲抱抱根本无法完全消解。
“唔！”
楚川环视屋内，慕知霖刚刚暂时离开了房间，他思量再三，一把扯掉了慕知霖绑着他手腕的藤蔓，而后循着气息，准确无误找到了方逸的房间。
他蹲在窗边，一边就是万丈悬崖，他望着屋内，虽然看不清床帐内具体情况，但是投射在帐上，与精神力触手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够了！”
方逸感觉到楚川的气息，怒吼一声，下一秒，“轰！”一声，爆炸声响起，床塌了，方逸抓上衣服，迅速远离坍塌的一角。
楚川望着方逸，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精神力触手实体化后还可以这样玩，与道侣玩还不错，但不自己和自己玩，真够无聊的。
“楚大佬！你可终于醒了！”
方逸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楚川的手，两眼冒光，像似见到金子似的热情。
“你现在晋级金丹了，吞噬能力肯定变强了，吃掉那只丧尸应该绰绰有余！快吃掉它！”
楚川有些洁癖地甩开方逸的手，而后一脸狐疑道：“它怎么又回到你体内了？”
他明明记得吞噬掉了，难怪他醒来后总感觉不对劲，这只精神力丧尸竟然没死。
命真硬。
楚川正想如方逸所说再次吞噬精神力丧尸，但很快想起之前吞噬后产生的后遗症。
他抬起的手一顿。
万一他再失控，再伤了霖哥……不行！如今他金丹期，是真的会把慕知霖弄死的！
方逸低头扣上扣子，一脸幽怨，唉声叹气道：“你吞噬它后消化不良，陷入昏厥，我只好把它又弄出来了，不然你被那疯子搞疯魔了更不好收场。”
“你用什么把弄出来的？”
“我生的那个小崽子啊，我原本计划用那崽子做壳吸引它出来，然后让莫雨悠模仿你吞噬的体质吃掉它，再用魂幡彻底把它弄死的，可惜我小瞧了它。”
“……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嘛，我和它五五分，它被你吞噬之后虚弱了许多，现在每天试图控制我再生个带着域外血脉的孩子给它当肉身，我觉得他在痴心妄想，脑子还有点问题，它竟然想让我单性繁殖，简直有大病，我受不了它了，楚大佬，我觉得你再吞噬一次，它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楚川听着方逸絮絮叨叨的话，目光落到他肚子上。
单性繁殖？什么鬼？
不过这不是重点。
他道：“我现在已经晋级，已经没有那么急切想要吞噬它了，就算要吞噬，我也会远离这里，做足准备，最好是在海面上，这样就算我失控，也有海兽挡着，我还能收集一波晶核。”
方逸：“……”
楚川没理会他不悦的神色，将晋级后被这方天地压制的事说了一下，而后问起吞噬珠。
“珠子在我这儿。”方逸指了指被坍塌的天花板砸中的床头柜，“我储物袋在那里面了，你现在要？自己去拿。”
楚川摇头。
“那东西就放在你这儿，我和它建立了联系，我会把吞噬瘴气的负面影响传给你，你拿着，顺便还能帮我收集瘴气。”
方逸眼睛一跳。
“楚大佬！我们是合作关系！你把我当你下属呢？”
楚川看着方逸。
“你把吞噬珠佩戴在身上，我可以一点点吞噬你体内的精神力丧尸，而且你若是有事，可以捏珠子，我会赶来。”
方逸眼睛顿时一亮。
“也就是说，我帮你承受负面影响，你会保护我？”
“可以这么说，在我下次晋级前，我需要你的帮助。”
楚川对自己目前的境况不是很了解，这方天地的压制比他预想的要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五年？十年？在他被彻底击溃前，他必须再次晋级！
楚川说着，磨了磨牙。
难怪那群隐世宗门的老狐狸都压制着修为不接丹，筑基期好歹可以随心所欲，而结丹后就进退两难，空有一身修为，却被压制着，不能随意动手，否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该死的！
“大佬，你还想强行晋级？现在大部分丧尸都恢复了神智，不过没有约束，乱的很，精神力丧尸虚弱后，我能管束的高阶丧尸也变得有限，而且它们经过了一次次进化，现在恐怕不会心甘情愿把晶核交出来了。”
“那就打服他们。”
楚川想也不想就说道。
方逸眨了眨眼，而后想到什么，话题一转道：“我差点忘了一件事，你昏迷这两年里，龙国境内出现了不少修真门派，除却一些不入流，盲目跟风新成立的小门小派，有几个大型门派与我交涉过。”
楚川眉梢一挑。
自从他结丹时有人帮他渡雷，他就知道这世界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在龙国这片土地上。
师父以前就与他说过，龙国这片土地，曾是飞升修士最多的地方，哪怕历经了上万年的变迁，但遗留下来的古门古派也不容小觑。
方逸继续道：“楚大佬你昏迷不知道，那些来与我交涉的修士全是筑基修士，有些甚至已经触摸到了金丹屏障，但却像似畏惧什么，不敢晋级，而他们与我交涉的其中一个目的，也是在打听你的事。”
楚川眯起了眼。
方逸见他沉思，声音压低了些道：“楚大佬，我觉得那群人来者不善，末世爆发了三四年，他们一点音讯也没有，现在突然蹦出来，若非有所图谋，我是不信的。”
楚川斜眼看他。
方逸欺身凑过来：“楚大佬，你若是想强行晋级，不若我派丧尸去抄了他们宗门，这些隐世宗门，里面的修炼灵宝肯定不少。”
楚川没说话，若是以前，他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但现在，他有了其它主意。
方逸见他不说话，正想问他这主意怎么样，两人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齐齐朝着门口看去。
那抹气息很熟悉，而且停留在门口便没有动静。
楚川望了两秒，朝着门口走去，而后不忘对方逸道：“隐世宗门再好也不过一群筑基，如今我已经结丹，可以把目光看向海里了，你想办法与海□□涉，让它们提供晶核，不提供，我就向它们宣战。”
方逸愣了一下。
海里面的情况他其实一直都注意着，自末世以来，那些变异的海兽就蠢蠢欲动。
极寒期还好点，海岸线结冰，海兽没法随着潮汐上岸掠夺，只有部分两栖的变异海兽会时不时登岸斩杀陆地的变异兽或者丧尸。
而楚川昏迷这半年来，因为陆地这边出现了金丹修士，边境兽潮情况算是好转了不少。
他猜想应该是生智的大妖进行了控制，毕竟对于海洋生物来说，陆地上的金丹修士就像似末日前的核弹，威慑力十足，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
方逸沉思期间，楚川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站着慕知霖和谢书雁，以及谢书瑶。
“楚川……”慕知霖没想到他们刚来，楚川就出来了。
楚川扫了几人一眼，视线最终落到慕知霖身上，想着自己这时候应该被对方绑在床上，他却扯破藤蔓跑出来了，顿时有些心虚。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不是和方逸有合作吗？我就猜你应该在他这儿。”
“哦。”楚川了然地点头，而后上前拉住慕知霖的手，“我们已经谈完了，走吧，我们回去。”
慕知霖“嗯”了一声，目光不自觉扫了眼屋内，只见坍塌的床边，方逸只穿着一件堪堪遮住大腿根的衬衣站在地板上，那细白的腿上还有明显的像似被什么东西缠绕过的红横，看着有些暧昧。
方逸感觉到他的视线，冲他笑了笑，慕知霖连忙瞥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