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紫色的烟雾弥漫,这洗龙潭之下居然是万丈深渊,先前从洗龙潭中坠落的碎石漂浮在空中,一点点聚合在一起,逐渐变得厚实,形成漂浮在空中的陆地雏形。
借着灵力,叶沐尘和宋仙玉的目力能超乎常人,所以他们能够勉强看见深渊底下的场景。
从坑洞往下看,就好像飞在空中,透过层层云雾俯视,能够将底下的景象尽收眼底。
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中,盘卢大陆赫然其中,深紫色的魔林与纵横的饕餮河将大陆分为了三大块,正是北宁,大玉以及西南夷,在盘卢大陆的左上方,雄踞着宛若龙形的岛屿----
龙川岛。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顿时笼罩了宋仙玉。
万丈高空,让宋仙玉觉得有些恐高。底下的场景让他毛骨悚然,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叶沐尘身上也出了一层冷汗,他的眼前出现了层层虚幻的影子。
叶沐尘有些头晕,他一个慌神,身体前倾,差点就掉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宋仙玉一把抓住了他,冰凉的体温,让叶沐尘抖了一下。
“我在这儿。”宋仙玉从背后抱住叶沐尘缓缓道,他知道叶沐尘也有着与他同样的感受。
宋仙玉不仅仅是安抚着叶沐尘,更是从叶沐尘可靠而结实的身体上汲取着的安心感。
许久后叶沐尘缓缓开口说道:“这底下的场景,就跟我们这个世界的盘卢大陆一模一样,除了没有浮空城,无论是山脉还是河流,都与真正的盘卢大陆无异......如果在洗龙潭之下是这样的场景,那么......在我们之上,会不会还有着与之完全一样的景象。”
在前往龙川岛参加选拔的路上,叶沐尘曾站在凤凰苍妍的背上俯视整个盘卢大陆,所以叶沐尘清楚记下了盘卢大陆上的这种山脉河流的走向。
此刻,坑洞底下的场景,正与脑海中的景象重合。
“不过,下面看上去并没有修者生活的气息,更像是......”叶沐尘皱着眉,思索着怎么准确形容。
“沐尘......”宋仙玉凝视着底下的盘卢大陆道,“如果你想养饲养一群小动物,你会先怎么做?”
“怎么突然问这个?”叶沐尘被宋仙玉问得一愣,但是他还是认真回答道,“如果我养小动物的话,估计会先从宫殿后院里开辟出一块饲养的区域,然后把周围的环境布置一番......”
叶沐尘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已经意识到了宋仙玉的意思:“盘卢大陆是我们生活的地方,你是想说我们就像是被饲养着的小动物,而在这之下的这个世界,则是准备着的饲养区域?”
“虽然这种说法很匪夷所思,但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宋仙玉想到了在漫画版《灵霸天下》中看到的诸神会议。
那个长得和东南拍卖行极其相像的宝塔,被长着无数个脑袋的黑色怪物拿在手里。
很明显,那个宝塔就是这个世界。
宋仙玉想起了先前一次又一次痛苦的回忆,又想到了草药库系统所说的话。
叶沐尘被他害死,紧接着他也命丧黄泉,世界崩塌......不,现在来看,应该只是崩塌了一个位面。
现在,他们所处的也只是众多位面之一,无数的位面构成了天道的生态瓶,本应上演着名为《灵霸天下》的大戏。
这个坑洞下面,正是预备中的培养基,只要现在这个位面一崩塌,他们会落到下一个位面,身上的伤痕复原,一切就又会从头再来......
所以他不是疯了,他脑中交织的回忆,全都是真正跟叶沐尘在别的位面共同度过的。
只不过,几乎每一次都以他跟叶沐尘的双双死亡而告终。
至于例外......
无数记忆交织,杂乱的声响在宋仙玉的耳畔交织。
“我求你......我求你救他。”
“用我的灵魂......”
......
宋仙玉看见自己将灵魂出卖给了草药库系统。
草药库系统也告诉了宋仙玉它真正的目的----
不仅是杀死天道之子,还要由宋仙玉亲自动手,用天道之子的佩剑,替无数配角,无数npc,刺穿天道之子的心脏。
刚开始的几个位面,宋仙玉还会试图抗争,但是每一次抗争,每一次与叶沐尘做些超出男配与主角关系的事情,伴随的都是叶沐尘的痛苦死亡,接着位面崩塌,坠入下一个位面,身体修复,一切重来。
无数次的死别,让宋仙玉成为行尸走肉,在草药库系统的指示下坏事做尽,成功地站在了叶沐尘的对立面。
等到草药库系统掉以轻心,以为一切都要大功告成之际。
他为叶沐尘画上金纹,而自己的额头上也出现了与叶沐尘相同的神印。
他与叶沐尘缠绵,气息交换,不分彼此。
他成功混淆了天道之子这个概念。
天道要天道之子毁灭,而宋仙玉就替叶沐尘接受毁灭。
“宋仙玉,你要勇敢起来......”
“宋仙玉,你不能再害死叶沐尘了......”
......
宋仙玉看到贪生怕死,一点疼痛都受不了的自己,为自己施下催眠的术法,种下自毁的程序,种下厌恶断袖的情绪......
一剑穿心,叶沐尘胜,神印移转,而被天道选中作为杀死叶沐尘的工具的宋仙玉,用这个自毁的方法,在杀死天道之子的同时,又让位面不用崩塌。
他掉出了重重位面之外,成功摆脱了牢笼,但却失去了记忆,但是他仍旧记得一件事情----
毁灭,他必须毁灭。
夜黑风高,他从不知名的山头跳下,掉出重重位面之外,没有了修者的身份,他这么摔下去必死无疑。
可叶沐尘不知何时在他身上留下的保护,居然穿过层层位面,缓解了冲击......
而他为什么又能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