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喜提一台红红火火的拉风红色保时捷到达薛家小住。
刚从车上下来,薛酒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扒上他的腿,神气十足:“你怎么才来?”
温茶把小孩抱起来垫了垫,直言不讳:“胖了。”
薛酒愤怒地举起小拳头。
温茶亲了亲小孩小肉手上的窝窝。
薛酒刷的一下脸蛋通红,把脸蛋埋到温茶的肩膀:“羞羞脸!”
温茶笑了:“怎么了?我可不害羞。”
薛酒埋头不吭声。
薛鹏飞上班去了,薛老爷子日常钓鱼,按理说家里还剩薛青州和薛酒。
温茶搂着薛酒进屋环视一圈,问:“你哥哥呢?”
薛酒把额头埋在温茶颈窝蹭了蹭,小声说:“在二楼他自己的房间。”
温茶顺口说道:“行,那我们去找他。”
因为视角的原因,温茶没有看见薛酒嚅嗫的嘴唇和拧成毛毛虫一样的小眉毛。
温茶走几步就把薛酒放下来让他自己爬楼梯,理直气壮道:“我没力气了,乖宝自己走。”
薛酒无语,懒得揭穿这个懒人的借口,哼哧哼哧迈着小短腿爬上楼梯,给温茶带路。
薛青州的房间很大,听说是薛家为了支持他的调香事业,直接开辟了一个小型实验室和薛青州的房间连在一起。
房门虚掩,里头静悄悄的,温茶刚刚准备敲门,房间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他急忙推开门,揉杂的各种香味扑鼻而来,呛得他身后的薛酒咳嗽连连。
但薛青州头也不抬,赤脚站在地板,玻璃扎进脚底流血了也不知道,颓丧地捂住脸,头也不抬。
薛酒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放声大哭。
听觉和嗅觉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温茶一边皱着眉轻拍薛酒的后背安静哄着,一边拍了下薛青州的肩膀,耿直地说:“表哥,快点把这里收拾干净。”
薛青州半晌挪开捂住脸的手,温润的眼中竟有了几道红血丝,极为疲惫地站起身打扫。
温茶思索了一会儿就很快反应过来,安抚怀里小孩的情绪,趁机对薛酒进行教育工作:“乖宝,看到了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以后要是有打破什么东西也要像你哥哥这样打扫哦。”
薛酒被他给说愣了,打了个哭嗝哭不下去。
薛青州把玻璃碎片扫到一旁,到洗手间冲一把脸,出来以后脸上的郁气消散不少,似乎回到了原先的翩翩君子:“不好意思,表弟,让你见笑了。”
“我倒没关系。但你得和小九道歉。”温茶摇头。
薛青州和薛酒年龄差距大,玩不到一起,再加上薛青州工作忙碌,俩兄弟关系并不好。可薛酒霸道小霸王外表下的孺慕并不作假,温茶今天买了车心情好,就当做个好事帮他们挑破关系。
薛青州有点诧异,几秒钟之后对薛酒道歉:“小九,对不起。”
薛酒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小小哼了一声。
温茶趁机把小胖墩塞到薛青州怀里,薛青州停顿片刻,整个人似乎僵硬起来,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搂住小孩。
“表哥,你怎么啦?”温茶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换了个舒适的坐姿,把话题拐到最初的起点。
薛青州总算找到一个足够舒服的姿势不让怀里的小团子难受,小孩暖乎乎的体温熨贴他的皮肤,让他也慢慢喘过气。
“没什么。”他垂下眼睛,“没有灵感了。”
温茶并不感到奇怪,能让一个艺术家发疯的除了艺术本身不作他想。
“调香师依靠灵敏的嗅觉,要减少对刺激味道的感触。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没了灵感,连再刺激的味道都没有办法激发我的想法。气味对我而言变得很混乱……”薛青州英俊的面庞充满苦涩。
薛酒似有所感,拿小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唉。”温茶也没什么办法,他的天赋点在吃喝玩乐上,除了鼻子比别人灵敏一点,也没有系统学过调香的知识,没办法给薛青州什么建议。
他用力嗅了嗅空气里挥发的香味:“柑橘、茉莉,不是挺好的吗?”
“想做一款适合国人的香水,但是找不到主题,也想不到它的魂该是什么?”
接触了十年,几乎要刻进骨子里的那些味道令他感到坐立难安。薛青州重重闭上眼想要排除脑子里杂乱的思绪,忽然神思一动,睁开眼睛:“不对,还有什么味道?”
一种他没有闻过的,很浅淡清新的香气。很难去形容,明明很空灵内敛,却因为似有若无而勾着人去探究。
“难道有什么味道混合了发生作用了吗?”薛青州对着地板陷入沉思。
“是不是臭哥哥身上的味道。”薛酒奶声奶气地说。
“臭小孩,我才不臭,香着呢。”温茶莫名被cue,不满薅了把薛酒的头发。
薛青州纷乱的大脑中忽然像被抽出了一根线,紧紧联系到温茶的身上。
是茶香!
从上辈子带来的习惯,温茶到了这儿也会每年在明前雨后淘上一波好茶,但他又消耗不了那么多茶叶,只能做了茶包丢衣柜里暴殄天物做清新剂。因为衣料的沾染,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清新好闻的茶香,这么多年了,几乎成为他个人的标志。
薛青州的眼底爆发明亮的光彩:“小茶,谢谢你,谢谢……”
如果有什么好感度感应器,恐怕此刻薛青州对温茶的好感值“+1”“ 10”“ 100”的蹭蹭往上涨。
没有什么能比茶更能作为国人的象征,茶香清冽又柔和,作为贯穿香水的主线再适合不过。
没想到阴差阳错帮上了薛青州一把的温茶耸了耸肩,把薛酒扒拉过来,贴心给薛青州留足了空间。
“我们走。”
他牵过薛酒的手走出房门,门关上前的一刻,薛青州清秀温柔的侧脸满是专注,像对待一件珍宝,真挚又美好。
能帮上忙当然很好,毕竟薛青州是他穿书以来为数不多见到他第一眼就对他释放善意的人。他这几年心越来越软,见不得好人受委屈。
可温茶心中忽然又闪过一丝疑惑:原著里仅仅只是一个调香的瓶颈,就会让一个如此温柔有力量的人去自杀吗?
在薛家的日子过得温馨舒适,温茶每天就定时和妈妈撒撒娇、提醒哥哥少喝咖啡,慢慢攒出了个小金库。
薛青州埋在自己的房间里闭门不出,温茶白天带薛酒玩疯了,傍晚再和外公舅舅聊天喝点茶,小日子过得格外滋润,把生病时掉称瘦尖的下巴吃得圆润了些,但面上看过去仍难减清瘦。
享受的日子过完了还得干点正事。
自从上回去完学校之后,温茶和刘教授偶尔有在微信上汇报进度。家里给他请的病假差不多要结束,再不去上课可就要放假了。
“你好。”身边戴了黑框眼镜的圆脸女生和他打招呼。
“你好。”温茶扬起笑,“我记得你,上回我向你问路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女生磕磕巴巴:“当……当然记得。”
再怎么脸盲也不可能忘记这样的大美人!
一节课她上得神思不属,大美人皮肤好白好透,大美人眼睛好大睫毛好长,大美人身上香香的!
她偶尔回神唾弃自己的行为时,一转头发现几乎一个教室的人的余光都在往温茶身上扫。
温茶早就习惯被围观,对那些视线视若无睹,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很细微的快门声,他下意识去寻找,但并没有发现什么。他礼貌地和对上视线的同学笑了笑,转过头继续听课。
刚下课几分钟就卡准了时间一般来了段电话铃声,电话里郑明中惯例一样喜气洋洋过大年的语气传过来:“温茶弟弟,牛逼啊!你上热搜了你知道不!”
温茶愣住:“不知道。”
郑明中催促:“快快快,热搜第一,你快去看看!”
旧浪热搜第一
——“那些年惊艳你时光的少年”
点进去以后广场头条,只有一组简简单单的照片,温茶在课堂上低头写笔记的画面。侧颜美好,微垂的脖颈露出的皮肤像玉一样通透。
照片是连拍,前几张只有细微的角度变化,等到了最后一张,被拍的人似乎发现了镜头,漫不经心往这儿一扫,眉眼拢住光,竟叫对上视线的人浑身一颤,跟被勾了魂儿去一样。
评论区刷疯了:
[我在大润发杀了三十年的鱼,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像刀一样冷,没想到见到这位帅哥,我的脸还是不由自主红了]
[姨今年46岁,离两次婚,带两娃,现在用戴满钻戒的手打下这段话,快让我尝尝爱情的滋味]
[五分钟之内我要这个小哥的全部信息!]
[星探们都在做什么!还不快快挖掘小哥让他收拾收拾出道,来娱乐圈净化我们的眼球!]
[老婆好漂亮,呜呜呜老婆,我柔弱不能自理的娇软老婆婆]
不过好笑的是,广场排名第二的营销号发文则带上了温乐水的tag,发了几张找好角度精修完美的照片,配文:“看到标题当然马上想到我们小水啦[爱心]”
温乐水凭借温家的富贵家世和他几个富少形象的舔狗们的站队吹捧,在社交平台上吸引了不少流量。上大学以后开始进军娱乐圈,靠着人淡如水的形象走红,实际上买的营销通稿也跟发洪水一样多。
评论区被粉丝们占领狂吹彩虹屁:
[小水好温柔啊,怎么会有小水又好看又优秀的存在]
[我们小水低调又有实力,一定能走得长久的]
[那个素人莫名其妙买个热搜,怕不是想出道吧,呵呵]
[素人登月碰瓷,没必要给素人眼神,专注自家吧家人们]
???
你们粉丝怎么回事,夸你家的为什么还有踩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温茶怒了。
他返回首页第一条和他相关的微博,评论区里还在疯狂求联系方式但遍寻不得。
温茶开着小号在评论区发言:
[终于找到那个小哥哥的wb啦!是茶宝呀]
很快,他的账号传来粉丝关注量不断增加的震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