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把时间拉扯得太远, 至少是三个月前,FZ上上下下可没人想得到队霸会谈恋爱, 更具体一点,压根想不到这人会找个男孩子:还是一个用盈盈目光望向你,就能让人不由自主放缓语气好声和他说话,唯恐大声点儿就凶到人的男大学生……
能具体到这个份上,也是因为刚刚才见识过这一幕:
一个说要喝奶茶,一个说太晚了待会吃饭了喝多了吃不下。
怎么,喝个奶茶都不让?换个脾气直的在这儿, 那就是桌子一拍“老子就要喝!”, 不仅要喝,还要喝大杯的!
可嘉慈那双白皙小手是用来画画、搞雕塑的, 从专业角度来说,和在场人均身价八位数的职业选手们的手一样,都金贵着呢,拿来拍桌子多痛呀!所以他只撇了撇粉嘟嘟的唇瓣, 不自觉的下面的牙齿轻轻的咬中间那颗唇珠,将它磨得鲜艳水润、饱满涨红, 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扑扑的垂着,看着就怪委屈的。
在场众人腹诽:队霸怎么能这样?
人家还是个十九岁的学生仔,这一天天的除了上课, 不就是一些吃吃喝喝玩乐的活动,怎么就不能叫人家喝一杯奶茶呢……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因为解雩君眼神一凛, 喉结一收,戴上帽子披上外套迈开长腿, 还就亲自出去给嘉慈排队买奶茶了。
张竹毅简直没眼看!
有的人霸道归霸道, 嘴上喊着不让喝, 到底还是去买了。
解雩君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在外面抽盲盒的方希,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没看懂呢、还是想要抓住机会揶揄一波队霸,跟着进门来,张口就是:“真的就只带了一杯呀!”后者把奶茶往桌上一放,撕下吸管的纸质外包装,“啪”的插进去,直接推到嘉慈面前,管都不管方希,冷飕飕的问:“你还小?”
话是这么说,可在座最小的明明就还有18岁的刘思哲和小猴儿嘛!但这两人可不敢奢望队霸亲自给买奶茶,平时在基地蹭个大家伙的外卖就欢天喜地了……
嘉慈捧着解雩君爱喝的那个青缇冰沙味儿的,刚吸进去一口,就被酸得整个人原地一颤,声音都发抖了:“马思卡,你没有加糖。”偏偏这个笨蛋还不信邪,用吸管搅了搅下面的,再来一口。好家伙,又是一颤!这次酸得连眼睛都闭上了,长睫毛颤巍巍的跟着抖起来。
解雩君从嘉慈手里拿走奶茶,“太酸喝不下就不喝了。”
其他人刚想讨伐队霸呢,只见他低头含住吸管,面无表情吸了一大口据说是没有加糖的青缇冰沙,喉结上下一攒动,又面无表情的咽下去了。
嘉慈显然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看解雩君嘴唇含着他喝过的吸管,甚至毫不避讳的又喝了一口,两腮红晕几乎要蔓延到眼角,整个人已经害羞到炸毛,完全不知道自己刻意压低音量后的嗓音简直娇气甜腻到能滴出水来:“你干嘛不多买一杯……”
这、这让他再去喝,怎么喝嘛!
都还只是牵手抱抱,怎么突然就到间接接吻了!
解雩君侧头看向他,“店员说剩下的材料只够做一杯了。你想喝,我也想喝,咱们俩共喝一杯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喝一杯也喝不完。”他的语气一本正经到很难说清楚这人脸皮有多厚,甚至还反过来问嘉慈:“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吃你的口水啊?”
在座其他人无一不是在庆幸服务员已经把菜一一端上来了,这样大家才能埋头干饭,毫无负担的当个聋子的同时又当个哑巴,而不是听队霸这只大尾巴狼凶相毕露、费尽心机哄着小白兔子喝一杯奶茶,完了还臭不要脸逼问人家让不让吃口水……
嘉慈整个人都快冒烟了,他握着筷子的右手都不知道夹什么菜,咬着唇强行侧过脸不去看解雩君,可他不说话,这人偏偏还不依了,非要问到底:“小慈,让我喝两口都不行吗?”
嘉慈把东西推到他面前,简直不敢再去看他。
“……你喝就是了啊……”
喝都喝了,还问我做什么!
解雩君满意了,伸长手给嘉慈夹菜,“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多吃一点。”他夹的也不多,满桌子的菜品但凡嘉慈视线瞥过去的,解雩君都夹一筷子,亲眼看到那张小嘴咬住,小口小口嚼东西,腮帮子跟着一动一动的。
其他人:谢天谢地,他们俩终于安静了下来。
吃了一会儿,差不多进入氛围了,老大哥和张竹毅张罗着开酒,都是年轻气盛的男孩子,暂且不论多爱烟酒,氛围到了,来点儿助兴的确不错。
事实上,今晚这饭也不算正儿八经的庆功宴,那得是明天接受了正式集体采访之后的事儿了,考虑到队霸破天荒的领了“大嫂”过来和大家伙见面,该走的流程还是得有,他们甚至敢随意点菜叫解雩君买单,只因为队霸心情好、他乐意……
张竹毅和方希看着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满上了,轮到嘉慈,解雩君把他手里的杯子拿走,换上了那杯奶茶:“你喝这个吧。”大家忙着碰杯,嘉慈也来不及拒绝,比起酸溜溜的青缇冰沙,他更接受不了的其实是酒。
“大家都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
“下次也要争取提前下班!”
眼看着其他人一饮而尽,嘉慈也跟着含着吸管喝了一大口。青缇的果肉随着冰沙在口腔里绽开冰凉酸甜的口感,刺激的人不由自主分泌口水,他才后知后觉想起,这根吸管、是解雩君含过的……
那、那岂不是!
嘉慈耳朵已经红到滴血了,他抬了抬眼,才发现解雩君从头到尾都定定的望着自己,对视的一瞬间,脑瓜子嗡嗡作响!局促的捏了捏杯子,嘉慈整个人都僵到不可思议,慢吞吞跟着大家一起重新落座。
稍微填过了肚子,接下来就是喝酒吹牛打屁的场合。
张竹毅和方希酒量差劲儿,喝多了还会发疯,偶尔放纵一次就叽里咕噜一顿废话说个没完,赵翟酒品还算好,但自从开始接受治疗就戒了烟戒了酒,这种场合往往是沾沾唇放下杯子旁观。剩下的刘思哲和小猴儿,他们俩硬生生干满了一杯酒,一股火直接辣到喉咙底,一边干饭,一边听前辈们聊天。
至于解雩君,他在这种时候向来都说得不多,今天有嘉慈在,更是不想多留。但还是一直耐心等嘉慈吃到心不在焉停下筷子,才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而后者全程小脸蛋儿红扑扑晕乎乎,低低的嗯了一声,被他拉着出了包厢门时,还不忘带上没喝完的那杯青缇冰沙……
十九岁“妖妃”走了。被“暴君”揽着肩膀,大手有一下没一下捏着人家后颈,宽肩长臂几乎将整个人都包进怀里。
从背影看过去,解雩君简直能把嘉慈那把小腰直接掐断,他人高马大的顶在那儿,几乎难以想象后者要怎么消受。
张竹毅有一下没一下翻着微博,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意思,还不如讨论暴君和他的小妖妃,“今晚马思卡应该不会回基地了吧?”照例说,赢了比赛、怀中温香软玉的,这谁特么还回基地和几个糙老爷们夜排赶直播时长?“他今晚就差没对着嘉慈那张脸下饭了,全程紧紧盯着,把人看到红得像个桃子,啧啧。”
方希嗷嗷叫唤,“终于可以进入成年人的午夜话题了吗?”他高兴极了,并且相当兴奋:“反正我进一队之后,还真的没有发现君哥和哪个男孩子女孩子来往过……”
趁着队霸不在,刘思哲胆子也大了,“晚上小场采访完了,小萌卡还问怎么马思卡没来,她不会还在追君哥吧?但谁能想到君哥喜欢小妖妃这种类型呢,看不出来他比我大,简直像个高中生。”
赵翟打了个哈欠,他也想不到啊。
张竹毅拿手肘推了老大哥一下,表情那叫一个揶揄,“你现在害怕马思卡被骗钱骗色不?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马思卡明天直接起不来开会,真的搞‘从此君王不早朝’那一套……”
说完,张竹毅已经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和他一起笑的还有同样觉得搞笑的方希、刘思哲。
在他们眼里,嘉慈是同龄人,但又不是同类人,他才是沿着正常轨迹长大的孩子,有种被呵护的很好的易碎感,天真又阳光。
但不管是哪一类人,遇到解雩君这种冰皮壳子一米厚的气场,大家下意识的就将嘉慈摆在了弱势的被动位上。包括刚刚张竹毅调侃马思卡和嘉慈要一起过夜,剩下的那三个的心情也只是:嘉慈还这么小,他那么软乎乎又乖趴趴的,居然要被队霸透了……
队霸马思卡,真的给家人们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会享受来自解雩君霸道又凶狠的压制,那就是对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迷恋、甚至能晕乎到直接倒在对方胸肌上的嘉慈,这个自从明确了性向就暗自骚了好些年,挑挑拣拣不肯讲究,等着天菜从天而降的小骚|批。
从包厢出来,到回酒店的路上,他的心脏在狂跳!
很难形容这种心情。
嘉慈很享受和解雩君慢慢来的感觉,每一次试探都能得到回应,每一次触碰都能加深心动,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有多么快的进展,可这种暧昧推拉的滋味儿真的挺让人上头的。
今晚明显有些不一样,他被解雩君拉着手,对方扣得很紧,直到进入酒店电梯也没有松开。好像他们本就该这样亲密。
“你今晚要留在这里吗?”
解雩君牵着他走出电梯门,不紧不慢的道:“你不想要我留下来吗?”他的手心有些烫,握住嘉慈的手却没有卸下一点力气,“想不想?想我就留下来。”他的声音低沉且带有磁性,语气里大有一种嘉慈说不、立马就掉头走人的劲儿,嘉慈不由的回握住解雩君,“……你、你留下来!”
解雩君心满意足的看嘉慈刷卡进门,慢条斯理脱掉外套、取下帽子,闲适自在的仿佛在他的主场,目光灼灼的逼近,嘉慈来不及转身就被扯到怀里——
他们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外面是灯火通明的夜景,解雩君长手拉住窗帘,轻轻扫了扫嘉慈扑在眼睑上的长睫:“喊我留下来,是要给我好处吧。”他太笃定了,嘉慈什么都来不及反驳,就被解雩君的手指轻轻在唇上。“先给一点。”
发烫的唇瓣贴下来,解雩君竟然还有功夫问话:“小慈,我是第一个亲你的人吗?”嘉慈羞到脑瓜子嗡嗡作响,思绪更是乱作一团,他呜呜的贴近,想要更进一步,解雩君却只是将他的下唇含|住,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就在嘉慈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一个更深入的、真正的深吻时,解雩君又问:“还没回答我,快说,你初吻是不是给我了。”
嘉慈几欲崩溃,他伸手抱住解雩君的脖颈,“是的,你快亲我啊……”
解雩君不再犹豫,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彻彻底底的得到了。
接下来,他不管章法、不顾原则,抛弃温柔和踌躇,身体力行的告诉嘉慈:我不只要吃你吸管上的口水,我还要最“新鲜”的……
嘉慈喘不过气来。
他几乎要醉死在这种氛围之下。
可是,接吻好爽!舌吻也好爽!除了马思卡要把他的嘴亲肿了之外,这几乎是嘉慈十九年里最好的、关于情|欲的体验……
自以为“浅尝辄止”的解雩君也终于停了下来,他几乎是爱怜的又凑上去吮|吻了嘉慈的小唇珠,“你知不知道,奶茶店是怎么做那杯青缇冰沙的?他们用的都是冰冻过的青缇,很好剥皮,汁水也能饱饱涨涨的收拢在果肉里,哪怕和冰块混合在一起撞击摇晃。”
嘉慈靠在他怀里,稍微避开了过于灼热的地方。
“你挤到我了!”
解雩君不为所动,反而将双臂收得更紧:“青缇只是有些冰,但它绝对不酸。”嘉慈呜呜摇头,又被轻轻贴住唇瓣,“一口咬住,汁水是慢慢的溢出来,而不是像鲜果一样直接炸开,所以,我有充足的时间用舌尖一点点将它们收拢、混合着果肉一点点嚼碎咽下……”
嘉慈从前不知道解雩君为什么独爱这一款饮料,但他知道的时机也不算晚,事实上,他本以为解雩君会吃到最后一步,甚至有偷偷做过一些准备,但解雩君翻来覆去的弄,偏偏没有破门而入,嘉慈一颗心不得不随着他攻城的节奏高高悬起——
他不得不承认,再多的手段和套路在绝对力量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只是今晚没挨|草,这颗心依然得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