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卿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简直想要狠狠打自己一顿，再狠狠的揍死墨玄离。

他怎么能任由这小魔狗做到……做到这种程度。

腿间的难受时刻提醒着之前的疯狂，简直羞的顾白卿恨不得当场消失。

明明知道这是失控之下的墨玄离，为什么还……就范了呢。

原本就乱的心情, 这一下更乱了。

简直就是乱七八糟, 烦死了, 他不想想了！

而现在墨玄离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让他收拾, 简直气得顾白卿快七窍生烟。就像是被强迫了的人最后还要反过来照顾蛮横者, 简直天理难容。

快速的施法清理好两人, 还得背着墨玄离逃离这里。

炼药房此时没人, 幸好之前墨玄离破阵的时候已经告诉了他如何开门，要不然真的要在这里等墨玄离醒来了。

顾白卿背着墨玄离上了一楼，骤然出现的阳光让顾白卿的脸都绿了，竟然已经是早上了。

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回到了房间, 腿都还是软的，结果还是惊动了一旁早已经回来的姬楚灵和李修然。

两人狐疑的对视了一眼，对墨玄离还未归来感觉担心，所以就跑来敲隔壁的门。

顾白卿刚刚把人放回床上，就听到敲门声, 顿时惊得条件反射跳到了床上，用被子把两人盖起来。

直到反应过来, 才惊觉自己干了蠢事，忍不住骂了一句旁边躺着睡的毫无知觉的小墨狗。

“谁？”顾白卿一出声，就被自己沙哑闷沉的声线惊到了。

外面果然诡异的一静。

“白大哥，你没事吧, 怎么声音好像……”

顾白卿赶紧咳了咳, 道：“哦, 我刚刚睡醒，感觉可能有点受凉了，还有些困倦，现在衣裳不整就不开门了，找我有事儿？”

“没什么事儿，就是询问一下墨大哥回来了吗？”姬楚灵问道。

顾白卿刚要开口，却又顿住，他们是一起行动的，说不定有什么约定，万一说了他在这里睡觉，两人必然会进来查看，可是墨玄离昏迷着，真不好解释，只能开口道：“没有，昨晚出去后，好像一直没有回来。”

“那行吧，白大哥，你好好休息，若有需要叫我们。”

“嗯。”顾白卿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开口道：“对了，若是有空，麻烦你去看一下娄姑娘，昨日她那般伤心，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儿。”

“好的，你放心。”姬楚灵应下就离开了。

顾白卿松了一口气，一转头看向旁边睡的安稳的某人，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干脆用雷劈一顿泄泄愤。

虽然不能做，但是想一想解解气也行，可是想着想着，顾白卿突然想起一件事，浑身翻找了一遍，终于在储物袋中找到了挂在链子上的指环。

顾白卿怔愣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悄悄给某人戴上。

“你这么珍惜这个，是不是喜欢我啊？你真的……分得清吗？”顾白卿一边动手，一边呢喃着。

抬头看上去，一张纯良乖巧的脸，看着倒是人畜无害，真的让人难以想象失控魔化的时候竟然这么凶，当时若不是自己用力抓住书架，真的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动静出来，估计那玄铁书架都撑不住。

他……是个男人啊。

还是自己教养了许久的徒弟。

一直当晚辈，当弟弟看待，想要好好宠爱，怜惜的徒弟啊。

自己真的对他……起了别样的心思了？

是真的喜欢上了，还是……因为徒弟不粘着自己而产生了自私扭曲的占有欲？所有的顺从不过是想要挽留徒弟。

顾白卿第一次产生这样的心情，真的有些分不清楚。

若是在现代自己的世界，分不清楚，就不分，他也不需要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就先试着谈谈，说不定就分清楚了，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算了，或者感情渐渐就融合了。

但是现在却让顾白卿拿不定主意。

不是他怂，不敢尝试，是……毕竟是墨玄离啊，经历了世间所有苦难的墨玄离。

自己一心为他打造最光明最美好的未来，想要替这天道世界弥补本该属于这个勤奋努力善良孩子的一切。

如今却想要拉着他试试除了血脉仙魔之外最被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一条路？他是无所谓，但是已经经历了破烂不堪的人生，一直渴望得到所有人正视、认可，想要融入其中的墨玄离呢？他会忍耐接受一切吧。

更何况，现在的墨玄离怎么想，他还不知道了。

但是他知道一点，只要自己说想要他，哪怕是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对‘白公子’动心的情况，自己这个徒弟都会抛下一切乖巧的顺应他所有的要求。

可是这不是顾白卿希望的。

他们就像是站在迷宫两端，明明知道对方在对面，却不知道走哪条路可以在中间碰上。

顾白卿对自己的情感迷茫，他认为墨玄离也对自己的情况困惑。

可是不论如何，他想要好好珍惜墨玄离，希望给他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只要他真心的快乐幸福就好。

“你可真是……让我头疼了。”

时间到了中午，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墨玄离一睁眼，整个人都恍惚着，如梦如幻，仿佛分不清梦和现实。

这里不再是密室……是床，他没有睡过，但是他记得，刚刚搬过来的时候，是他按照师尊喜好整理的床铺。

他回来了？还是说一切都是他的梦？

不……明明所有的画面都真实的不行，一想起来，自己还会浑身燥热，他的手还有触感，他的身体还停留着欺负那人时的痛快，怎么可能是梦。

可是……他竟然对师尊做了这么大胆的事情，问题是师尊还任由他这么做了，这简直匪夷所思，做梦都感觉一切只可能是假的。

师尊若是任由他如此对待，不就证明了师尊其实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吗？不可能一个师长可以为了徒弟做到这一步的，一定是有不同的。

这般一想，墨玄离心却慌了，若是假的，那他心中好不容易激起的一点点希望……墨玄离猛然坐了起来，胸前有东西一晃，他低头一看，是指环。

“醒了？”

清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墨玄离扭头看过去，只看见那‘白公子’一脸淡定的在喝茶，他看过来时，眼神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墨玄离喉咙一紧，瞬间感觉美梦即将破碎。

“你在破阵的时候突然突破修为还记得吗？之后应该是成功了吧，只是突然晕倒了，之后又发生……”

“我记得！”墨玄离突然开口。

顾白卿心中一惊，手都差点拿不住茶杯。

不是吧，墨玄离失控之后不都是会失忆吗？他记得什么？他不会记得……

顾白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觉得他们现在不该面对这个问题，这只会把一切搅乱而已。

可是下一刻，墨玄离已经跳下床，飞快的走到了顾白卿的面前，他迫切的想要证明什么。

顾白卿怔愣着看他，被气势汹汹的压迫感差点逼出了逃跑本能。

“记得……什么？”

墨玄离原本冲动的心，这一刻却有些不确定了，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说我记得什么？”

顾白卿眼神闪烁了一下，压住不安的心，转头继续喝茶，“你中途不太对劲，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失去意识的。”

墨玄离浑身一震，他没有注意顾白卿在说什么，而是当顾白卿扭头喝茶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顾白卿白皙的耳后赫然留着殷红的齿痕。

他记得，应该不止这里有，那时候师尊的衣裳已经滑落下来，基本搭在了腰间。

所以师尊的耳后，脖子，肩膀，后背，每一处梅花绽放的地方，他都留下了齿痕

每一次师尊一痛，腿就会紧绷一下，他就能舒服一点。

所以他恶劣至极的欺负着师尊，直到师尊回头，用一双水润的眼眸无声控诉着他，直到被他再度吻到闭上双眼，连瞪都不敢再瞪，眼角边留下的眼泪也被他尽数卷走。

回忆种种，面对证据，墨玄离心头大震！

是真的……昨夜在那密室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大逆不道的欺负了师尊。

而师尊纵容了他的罪孽。

墨玄离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恨不得现在就一把抱住师尊。诉说埋藏于心的爱意。

但是现在的墨玄离可没有魔性，还是那个压抑隐忍的乖徒弟，他第一想法就是顾虑师尊的想法。

师尊委身于他，并不代表接受他，他还记得师尊说不要。

再加上现在的反应。

可是明明都已经这样了，师尊为何还要躲避，心里到底有没有他？是还要他等吗？等什么？

墨玄离感觉自己现在没入魔都要疯魔了。

可是不行……他不能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明明是他欺负了师尊，是他占尽了便宜，他不能再……

几乎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谨慎，咬着牙，终究还是害怕进一步，会让一切发展到不可挽回的情况，所以按住了自己所有的冲动，仿佛用最坚硬的金属打造出铁链锁住了他快要绷断的神经，后退一步。

“就是好像失控了，我……我不记得了，给你添麻烦了吗？”墨玄离的声音软下很多，仿佛垂头丧气的丧家犬一般。

顾白卿顿时松了一口气，估计刚刚墨玄离是怀疑自己魔化被发现，才紧张试探吧。

“没有，你很快晕倒，只是后来谷主和娄宣回来了。”

“什么，他们回来了？”墨玄离记忆有些恍惚，似乎……好像的确有人一直在交谈，但是他那时候几乎是半失控的状态，根本不记得是谁在说什么，满脑子只有眼前人。

顾白卿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更加相信他不记得了。

但是他也后悔了，这么一说，还怎么解释他们安然逃走啊？

想了想只能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这个什么都不记得人身上。

“我不得不带着你躲避，所幸你还有点意识，用了一个什么结界，他们就没有发现我们……直到他们离开，我才带着昏迷的你回来，对了，刚刚姬姑娘来找过你，但是昨晚我们在密室中碰见的事情不方便说，所以就骗他们你暂时没回来，既然你没事了，赶紧去找他们吧。”

顾白卿说完就想要墨玄离离开，现在的墨玄离的存在感太强，他实在是太不自在了，这样还怎么冷静思考啊。

可是墨玄离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他目光幽幽，似乎想要穿透顾白卿的灵魂。随即竟然直接坐下，一副谨慎的样子询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白卿一慌，直接道：“早上。”

“那……这么说，谷主和娄宣在密室也待了很久？”

“不……不是。”鬼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啊，“是提前走了，但是我为了谨慎考虑还是等了一段时间才出来的。”

墨玄离又道：“那他们待的时间也不短。”

是啊，是啊，不用你反复提醒，你这个小魔狗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人家两人就在不远处，估计打死他们都想不到，还有人在他们的密室不知检点呢，知道都得吐血。

“那……他们交谈了些什么，你应该都听见了吧，说来听听。”墨玄离慢慢说道。

顾白卿大脑一懵，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时候他们在……他怎么可能……等等，好像是记得一些。

顾白卿就跟被审问的犯人一般，被墨玄离揪着细细问出潜藏在记忆中无意识被大脑吸收的信息。

每追问一句，顾白卿的脸都红了一分。

墨玄离漫不经心的问，双眼却始终锁定着顾白卿的脸。

没错，他是后退了一步，没有逼近。

但是他可没打算让师尊后退。

他要让他反复回忆他们在那里做的一切，直到把这些记忆都刻在师尊的灵魂中，想让他永远也别想忘记跟自己徒弟做过的事情。

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尽快喜欢上我？

直到下一次，可不能就这么浅浅一下，若是师尊还纵容他，哪怕最后说不要，那他也只能欺师灭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