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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炮灰,但是开始发疯 禾花 3049 2024-06-12 11:24:56

宋书灵这一觉睡得沉。

被拱醒的时候, 他还迷迷瞪瞪地翻了个身,伸手一摸,想要给那烦人的鹦鹉赶走。

他只要在一个地方待得久, 肯定是要给鹦鹉带上的,这扁毛畜牲偶尔大清早醒来, 会试图过来吵醒熟睡的宋书灵,锁门也没用, 一根铁丝被它使得出神入化, 所向披靡。

“别闹……听话。”

宋书灵嗓音有点哑, 他昨晚喝的不算多,但头疼得要命,浑身酸痛, 向来酒量好的宋总习惯于红酒和微醺,哪儿见识过散装白酒的辛辣, 这会儿眼皮儿沉重, 只觉得球球似乎在用舌头,舔他的掌心。

以前都是在脑袋上蹦跶,或者直接啄,现在知道温柔了, 宋书灵很欣慰,孺子可教也。

热乎乎的,就是有点痒。

不对。

鹦鹉怎么能用舌头舔人?

宋书灵心头一跳,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直接和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对视。

黄狗趴在床沿上,正在努力地摇尾巴。

足足有三四秒钟的功夫, 宋书灵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以及眼前的景象。

黄狗:“汪!”

它兴致很好的模样, 但终究腿脚不便,支撑不起长时间的站立,就收回腿,转而把下巴搁在床上,认真地看着宋书灵。

宋书灵放松下来,伸手,揉了揉黄狗的脑袋:“早上好。”

从昨天开始他都没怎么歇着,开车抛锚,徒步进山,在校门外面的围墙站到晚上,这会儿天色大亮,心里还有点不可思议,居然真的,就这样见到了阮榛,还被带进对方的房间。

宋书灵轻咳一声,没敢再乱看。

毕竟屋子里全是阮榛生活过的气息,沙发上搭着件外套,床褥仿佛还残留身体的温度,淡淡的洗衣粉味儿中,宋书灵突然凝滞了下。

等等。

他怎么在床上睡的?

昨天晚上,记得阮榛让自己躺沙发上的啊!

为什么一大早醒来,他就躺到床上去了,这……难道是他做了什么冲动的事,比如,强行抱着人家,搂着睡了一夜?

宋书灵的心突突直跳。

太不像话了。

他佯装淡定地下床,去浴室洗漱,身上的衬衫滚皱了,扣子都被扯得解开好几颗,心里有事,就低着头没看镜子,慢条斯理地重新打领结,后悔这次出发太匆忙,居然连个换洗衣物也没带。

出来的时候,黄狗还在门口卧着,宋书灵半蹲下去,拍了拍它的脑袋。

“阮老师呢,去上课了吗?”

刚才已经注意到了,进屋的门口贴了张课表,这会儿都十点多钟了,正是上课时间,外面还稍微有点闹腾,远远的,似乎是哪个班在上体育课。

黄狗“汪”了一声,甩着尾巴往外走,宋书灵跟在后面,跟着进了张老头的房间。

老爷子正看电影呢。

听见动静才回头,乐呵呵的:“呦,醒了!”

又说:“我就知道那酒劲儿大,怎么样,头疼不?”

宋书灵笑笑:“还好,早上有点晕。”

张老头认真道:“起来的时候千万不能猛,厨房那有红糖鸡蛋,你去盛点吃了。”

宋书灵有些窘意:“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张老头继续盯着电视看,“娃娃跟我交代的,说你估计起来得难受,这个喝了胃舒服。”

这话一出,宋书灵不吭了,自己去厨房看了眼,炉子上还有余温,坐着个小奶锅,往碗里一倒,俩白胖的荷包蛋就沉进了红糖水里。

他没吃过这么甜丝丝的东西。

但是一碗吃完,胃部终于升起妥帖的慰藉。

洗碗出来后,宋书灵道谢,不大好意思地问,阮榛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张老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十来分钟,不过他在灶上吃,你呢?要不去食堂那看看?”

这个灶上,指的就是学校食堂,村长黄洋兼任厨师,每周五天中午在这儿做饭,老师学生菜色一视同仁,别说,味道还可以。

宋书灵想了想,怕自己过去的话给阮榛添麻烦。

“没事,我回去等他吧。”

毕竟他一个外地人,没什么合理的身份,不太合适进到人家学校的食堂。

重新回到那个小房间,宋书灵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两分钟,起来给地扫了,涮拖把的时候稍微犯了点难,努力回想自家佣人的动作,试着在水槽里按了两下,就开始拖地。

不说是田螺姑娘了,起码不能白在屋里坐着。

要给阮榛留下好点的印象。

正拖着呢,放学铃声响了,宋书灵立马铆足了劲儿,来来回回又拖了两遍,可惜屋里太小,施展不了那么开,就磨磨唧唧地拖着最后一小片地,期盼阮榛回来能看到。

一抬眼的功夫,隔着窗,真的看到阮榛了。

昨天下过大雨,今天是难得的好晴天,阮榛穿得也薄了点,就个浅色的卫衣和运动裤,远远看去,跟读书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宋书灵不由得挺直了腰。

可阮榛停下了。

他转过身,看向后面匆匆跑来的男人,对方长得有些凶悍,脸上横着道疤痕,说话时候的神态却很温和,递给了阮榛一个铁皮饭盒。

宋书灵眯起了眼睛。

这人他见过。

昨天来的时候,对方骑着个三轮车出现,后座堆着白菜土豆等食材,还有袋子面粉,问阮榛他俩之间的关系。

当时阮榛正用粉笔头砸他,想也不想地说,是嫂子。

弄得宋书灵有些哀怨。

那会儿除了委屈,宋书灵满心的欢喜就是见到了阮榛,压根没有在意这个男人的存在,但是现在,不由得他不注意了。

因为窗外的两人,还在聊天。

阮榛背对着自己,宋书灵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应该在笑,因为男人也在笑,还伸手,亲昵地拍了拍阮榛的肩。

宋书灵手上的动作顿下了。

悄咪咪地往窗口挪了挪,以便看得更清楚。

而阮榛说了句什么,就与对方分别,转身向屋内走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阮榛安静了几秒。

默默地后退两步。

“宋书灵!”

他恨不得用手里的铁皮饭盒砸人:“你要给我屋子都淹了吗?”

白瓷砖上全是湿漉漉的水,压根就没下脚的空,踩上去都得打滑,宋书灵能拿拖把规规矩矩地站着,都算得上是奇迹。

居然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委屈什么!

“我想拖一下地,”

宋三爷没这样低声下气过:“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阮榛有些脑壳疼。

“拖地挺好的,”他努力放柔自己的声音,“但是你起码,要给拖把甩干再拖,不然地上都是水,怎么进人?”

宋书灵“哦”了一声,说了个对不起。

就仓促地移开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今天的阮榛不太对劲。

嘴唇很红,有些微微的肿。

“那你先进来,”宋书灵举着拖把往后走,“我、我再去甩一下。”

阮榛无语地关上门,给窗户全部打开通风,再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旁,坐下:“你吃饭没?”

宋书灵涮完拖把出来,声音很低:“吃过了,刚才在爷爷那吃的,谢谢你。”

铁皮饭盒打开了,上面铺着两道菜,一个是白菜炖老豆腐,另一个是木须肉片,下面则是香喷喷的大米饭,阮榛没搭理他,捧着饭盒,自顾自地开始吃。

宋书灵就老老实实地,给地又拖了一遍。

洗完手出来,不好意思坐床上,也不敢挨着阮榛坐,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内心深处有种莫名的心虚,可能是因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人家床上的缘故。

你糊涂啊。

宋书灵在心里叹气,这刚开始追人呢,怎么就能做出这样下流的事呢?

他希望在阮榛心目中,自己是个温文尔雅的气质形象。

阮榛压根不抬头。

完蛋,看来是生自己的气了。

宋书灵这么大的个子,杵在那儿,没话找话问:“你是不是有点上火了?”

阮榛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嘴角也破了,”

宋书灵认真地问:“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我喝多了……可能吵着你休息,对不起。”

话音刚落,就看到阮榛把筷子放下了。

一言不发地去厨房,给饭盒洗了,又去洗手间,拧开了瓶漱口水。

全部收拾完,出来一看,宋书灵还在那站着呢。

眨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表情特无辜。

阮榛看着他:“不是上火,也不是没休息好。”

宋书灵这才松了一口气,“哦”了一声。

下一秒,阮榛面无表:“是被人亲的了。”

小小的房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宋书灵只觉得耳畔轰鸣,脑海里一片空白,呆呆地盯着阮榛微肿的嘴唇看。

“不仅亲,还咬,还摸着我的嘴不让合上。”

阮榛慢悠悠地继续,毫不在意对方的神情,眉梢眼角里是一种近乎于天真的残忍,就像他赤着站在镜子面前一样,坦然,无所畏惧。

“后来还是我受不了,挣扎的时候,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才停下。”

语调很轻快,绘声绘色地描摹当时的景象。

阮榛一步步地朝宋书灵走来,站在他面前,仰起脸:“但是,那混账死活不肯松手,给我抱在怀里……”

“够了。”

宋书灵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语调不至于颤抖。

他不在乎在心上人面前展现脆弱,但是,不代表他愿意被这样凌迟。

阮榛眉眼的笑,红润的嘴唇,和那一点的破皮,都明明白白地提醒着自己,对方遭遇了什么。

不可以。

这对他太残忍了。

难道昨天晚上,阮榛压根没在屋里留宿吗?

宋书灵胸口剧烈起伏,难言的嫉妒和疼痛咬噬着他的心脏,无法思考,不能思考,因为阮榛已经伸出手,开始解他的扣子。

“……不行。”

宋书灵捉住他的手,哑着嗓子:“不要这样对我。”

他之前以为,哪怕阮榛心有所属,自己也不会过多介意,区区一个白月光算什么,身边有人又算得了什么,他不怕跟任何人相比,只需要静静等待时机就可。

是他的,这辈子都要被他攥在手里。

可真到了这等田地,还是满腔酸涩。

而阮榛不为所动,手指往下,继续解着他的扣子。

宋书灵不明白对方的目的,他闭上眼睛,狠了狠心,强硬地制止住阮榛的手——

起码,要彼此都冷静下来,把选择权交到阮榛手里,不能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的事。

可是阮榛已经拉开男人的衬衫,露出健硕的胸膛。

呼吸都放得很轻。

他把指尖从宋书灵手里抽出来,放在对方的肩膀,那一处清晰的齿痕上。

笑得很甜。

“你说那混账玩意,这会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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